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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升职记-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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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究起来，柳鹏少不得一个欺君大罪，而折婉儿与完颜若雪也要吃尽苦头，即使逃过了死罪也受尽折磨。
所以折婉儿总觉得这位袁可立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即使不是上门拿人也是有所图谋，要知道这位袁巡抚可不是什么善类，按照张玉蝉的说法，他在苏州府推官的时候就直接斗倒了应天巡抚。
虽然折婉儿作为一个蒙古女人不知道苏州府推官与应天巡抚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是看着张玉蝉一脸严肃的语气，至少是把上司的上司斗倒，放在蒙古等于是一个百户长把万户长给掀翻，这样的暴烈性子上门，应当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出门。
只是完颜若雪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心思是出乎意料的单纯，她直接说道：“这位袁巡抚如果要上门拿人的话，何必自报家门，既然他已经自报家门，那自然是带着十成善意来的，婉儿妹妹，咱们快点换身衣服去迎接这位袁巡抚，听到了没有？”
虽然折婉儿已经想出了很多应对的主意，但是完颜若雪这句话却把她的如意算盘都给掀翻了，整个宅子中的三四十名奴婢之中除了照顾柳易华的两个奶妈都第一时间动员起来了。
大家都觉得十分荣幸所以特别卖力，要知道这上门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登莱巡抚，传说中的巡抚大人！
而折婉儿发现即使自己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但府里说话还是完颜若雪管用。
谁叫过去在皇太极身边的时候完颜若雪就是正福晋，甚至还曾经为皇太极生下豪格这个长子，而现在在龙口她同样有柳易华这个女儿，虽然柳鹏对这个女儿并不象柳易容那么喜爱，但还是认可了这个女儿，甚至赐下了柳易华这个名字。
“易华”这个名字，就是他对这个女儿的定位，因此折婉儿虽然在宅子里百般钻营，但是胸大无脑的完颜若雪却是最终做决定的那个人。
不到半刻钟，完颜若雪就一脸高贵地跟袁巡抚进行交流：“我家夫君不在家里，所以只由我们两个小妇人来执行贵客，如有什么冒昧的地方，还请抚院大人不必在意！”
“当然不会在意，两位夫人可知柳少什么时候能回龙口？”
折婉儿还在想着应对之辞，完颜若雪倒是直接把柳鹏与龙口军的底细都说出来了：“若无什么大事的话，我们夫君短时间是没法回来龙口了，辽东军务紧急，他根本无法分身，要么麻烦巡抚大人您过海去跟他谈一谈？”
到金州跟柳鹏谈判自然没问题，但是袁可立却知道金州是柳鹏的主场，如果自己到金州去同柳鹏谈判的话，那自己就处于被动了。
因此他当即问道：“我也想请教一下两位夫人，能不能帮我带话给柳别驾，我有事要找他好好谈一谈，我不想象前任陶巡抚与他一味对着干，但是柳别驾若是有捷报的话，必须通过我验看才行。”
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柳鹏身边登州府的通判，所领军马也是登莱精锐，可是他的捷报不是经过前任广宁巡抚王化贞就是直接飞报兵部，而现在袁可立上任以后，柳鹏终于停止了直接飞报兵部的行动。
只是他虽然停止直接飞报兵部，手上的捷报却没有递到袁可立这边来进行审核，而且袁可立现在有一个极其强力的竞争力，那就是新任辽东经略王在晋。
虽然与王在晋在很多问题这达成了共识，但是双方在很多问题上有着无法缓和的利益冲突，如果能把柳鹏的战报接收过去的话，王在晋肯定十分高兴，不会考虑袁可立的感受。
而兵部驻在登州的那位主事也说得很清楚，现在兵部不在意这捷报是什么方面发过来，柳鹏直接飞报兵部也罢了，请辽东经略王在晋转呈也好，从袁可立手上发出也好，兵部只在意捷报上的斩获数目。
因此袁可立决定开门见山跟柳鹏谈这个问题，只是他并没有选择从谷梦雨或是沈滨、钟羽正身上入手，而是挑了折婉儿与完颜若雪这两个美妇人入手。
虽然别人都说柳鹏不大重视这两个夷妇，但是袁可立却不这么看，柳鹏背着欺君之罪的罪名把这两个夷妇收入后宫，这两个夷女自然是过人之处，肯定能在柳鹏身边吹个枕边头。
而现在果然是识名不如见面，这两个美妇人果然是别有风情极有韵致，难怪柳鹏爱不释手，顶多留下天大的把柄也要强纳这两个皇太极的福晋，他觉得自己的事情成了一大半。
而完颜若雪当即答道：“当初我们夫君的捷报也是交由陶巡抚转呈京师，只是陶朗先太不地道，所以我们夫君只能走王化贞的路子了，只要袁巡抚有诚意，妾身愿意代王巡抚走一趟金州。”
袁可立一听就觉得有戏，只是他对于陶朗先当初怎么“不地道”更有兴趣，他当即问道：“当初袁巡抚到底怎么不地道了？”
完颜若雪当即答道：“我们夫君是实在没办法，一百级斩级，袁巡抚至少要拿走七成，特别是但凡有女真斩级他几乎全拿走了，结果我夫君去追问陶巡抚，陶巡抚说不是他一个人拿的，是帮沈有容总镇他们拿的，我夫君觉得太没意思了。”
而袁可立当即问道：“那么广宁王化贞是拿几成啊？”
“应当是两三成！”
旁边折婉儿插嘴说道：“实际我们夫君办事很有方寸，绝不会让上官为难！”
袁可立却不相信折婉儿的说法，柳鹏若是办事很有方寸，怎么会把陶朗先完全架空，只是他觉得现在不能跟柳鹏把关系搞得太僵。
他当即问道：“如果我按广宁的章程来分配斩获，柳别驾有什么意见……等会，完颜夫人若是肯帮我跳一趟金州的话，帮我问问柳别驾下一步想升什么官。”
虽然通判是六品官，而且柳鹏这个通判没有具体的管辖业务，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登州府诸位通判中的第一人，把他的名字与登州宋同知排在一起，有些时候他的名字还排在宋同知的前面去，但是现在朝党之上都认为柳鹏战可封侯，一个小小的通判实在是太低。
只是柳鹏虽然有封侯之功，却是不适合一步到位直接封为大明公侯，而应当一步一步地往上提拔，但是具体该如何封赏，朝堂之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都认为自己的办法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而是袁可立却敏锐地认识到，所有这些方案都忽略了柳鹏自己的意见，虽然现在柳鹏一直挂着通判之衔，但是任谁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战功却始终不得寸进肯定是一肚子怨气。
好好听听柳鹏的意见，让柳鹏消了这一肚子怨气，同时把柳鹏与龙口军的捷报接手过来，这正是眼下袁可立最急需办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选择这两个夷妇，自然也是因为他觉得能在这两位美妇人身上打开缺口，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如果张玉蝉或是徐巧芷，不可能就直接答应了袁可立的条件，现在完颜若雪却是点了点头道：“我到金州去问一问我家夫君，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她甚至帮柳鹏打抱不平起来：“我们夫君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的通判而已，大明国也太不把英雄放在眼里了，我要去好好问一问，不由再这么委屈下去！”
袁可立很满意完颜若雪的态度，他觉得过去陶朗先与柳鹏闹得太僵，而现在朝廷上上下下都认为他上马之后应当让柳鹏摆正位置，知道登莱巡抚才是真正的第一把手，什么事都应当由登莱巡抚来决断。
但是他认为如果不跟柳鹏与龙口缓和关系，他这个登莱巡抚自然只能是第二个陶朗先而已，与朝中的胡思乱想不同，现在柳鹏可不仅仅是一位骄悍之极的武将，他是一个大明历史前所未有的地方实力派，现在的登莱很多地方已经可以用“俨然敌国”来形容。
虽然海右之地不足以成就霸王之业，亦不足以割据，但足以祸乱天下，但是天下有一个建奴已经足够，不能再火上添油乱上添乱了，所以他觉得与柳鹏展开全面斗争的前提是先缓和局部关系。
第719章 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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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不跟柳鹏搞好关系，他这个登莱巡抚虽然带了一大堆皇帝、司礼监与内阁亲口答应过的政策过来，但是没有柳鹏与龙口的配合，这一堆好政策坏政策都无法落地，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只能成为弱势群体，虽然不能说什么事都办不了，但至少是想办的大事肯定一件都办不了。
现在连登州知府与登州总兵都在很多关键问题倾向于柳鹏，自己再不跟柳鹏缓和关系，这个登莱巡抚能干上半年已经是奇迹了！
因此他听到完颜若雪的答复当即道：“确实是亏待了柳别驾这位当世英雄，南山金州两次胜捷，朝廷只给个小小的通判太不够意思了，甚至还让两位夫人受了委屈，不过请两位夫人放心，我袁可立可不是陶朗先这种小人，功过分明，别的不敢保证，一个五品的位置绝对不成问题。”
完颜若雪觉得这位袁巡抚确实是一位大大的好人，她当即问道：“不知道袁巡抚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我们夫君？”
“倒还有一件小事！”
袁可立袁巡抚答道：“登州与其它地方不同，大抵四分用票四分用钱三分用银，而我从京师带来的金子银子经常遇到找不开用不了的问题，所以想在蓬莱开一家小小的钱庄，不知道柳少能不能让我在府城办一家小小的钱庄。”
完颜若雪当即答道：“这是一件小事，但是袁巡抚您放心便是，您这话我一带帮你带到，绝不会遗漏一个字，一定会请我家夫君好好考虑巡抚提出的要求。”
袁可立略略有些失望，他原来还以为完颜若雪这女人胸大无脑，会直接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过她愿意转达袁可立的要求，甚至愿意帮袁可立吹个枕边风，那自然也是个不错的结局：“那就委屈完颜夫人。”
等送走了袁可立，完颜若雪一下子就神气起来，她对着折婉儿说道：“腕儿，备船，让张玉蝉给我备一条最好的大船，我们要马上去金州见夫君！嗯，出门前我要先好好打扮一下。”
“真要去金州啊？”折婉儿有点吃惊地说道：“这北海风浪可不小啊！”
虽然折婉儿对于张玉蝉将她与完颜若雪临时禁足在大院里十分不满，但是真没有坐船去金州的打算，她这辈子都没坐过几回船，每次坐海船都是上吐下泻吃尽了苦头，即使是再大的大船她觉得注定会晕船。
只是完颜若雪却是答道：“自从生了易华之后，我都几个月都没跟夫君亲热尝到肉味，怎么也要过海跟夫君见上一面，现在不去还什么时候去，折婉儿，我可说清楚，侍奉夫君的时候，你好歹自然些，别故意叫得那么浪。”
折婉儿被她说得满脸羞红，她总觉得完颜若雪在床上的时候表现得比自己还要放得开，浪起来会让柳鹏没日没夜挞伐她，每次柳鹏总是格外宠爱完颜若雪一些，但是自己每次想学完颜若雪的花样却总是只学了皮毛而已，怎么也不能彻底放开。
“夫君！若雪实在不行了，让若雪先歇歇。”
所谓“客厅的贵妇，厨房的主妇，床上的荡妇”就是讲完颜若雪这种女人，现在完颜若雪浑身无力只能偎在柳鹏身边，软语相求想办法转移柳鹏的注意力：“反正袁巡抚就是这么说，我们专门过海来，夫君觉得要不要答应袁巡抚的条件。”
“别的事情都可以答应下来！”
柳鹏答道：“这里面积压了十几份向将士请功的奏报，既然袁巡抚诚意十足，那么可以交给袁巡抚转呈京师，但是其它事情都可以谈，但钱庄的事情不能谈！”
这下子轮到精明的折婉儿不明白了，她也贴过来了：“为什么钱庄的事情不能谈，本来钱庄的事情应当是最小的事情啊！”
完颜若雪也是旁边问道：“是啊，办钱庄是一件小事中的小事，他是堂堂的登莱巡抚，我们还能挡得住他出面办一家钱庄？”
柳鹏的看法却同折婉儿、完颜若雪完全不同：“我们当然挡不住袁巡抚办钱庄，这毕竟是官府办的钱庄，但是他发的钱票我们不承认，不给予提供便利，不通兑通取，不给同行拆借，他能怎么办。”
柳鹏觉得这位袁巡抚确实是一位厉害人物，别人或许看不出柳鹏多年经营的登莱布局，觉得柳鹏之所以在东三府称王称霸是办了若干处捐务局，或者以为柳鹏是通过捐务局完全掌握了地方的巡防队，只有少数眼光独到知道在捐务局与巡防队之外还有一个百剑盟，至于能认识到海右会意义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只要这位袁巡抚慧眼独到，一下子就认识到钱庄的特殊意义，虽然他未必清楚柳鹏是通过掌握钱庄业控制整个东三府的经济命脉，现在东三府的官民商绅不管是谁离开了钱庄的支持就是寸步难行，但是清楚得认识现在登莱巡抚很难在金融业发声，力量极其薄弱，所以就准备在钱庄业打开缺口。
但是袁巡抚冒然去办这家官办钱庄，自然是有着惊人的风险，毕竟包括北海钱庄、东莱钱庄在内的几家钱庄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独立金融体系，资本特别雄厚，光是总号、分号就多达三四十家，几乎遍及东三府的每一个州县，有些重要州县还有好几家钱庄分号，他们如果不肯给予支持的话，哪怕是官办钱庄杀进来也是一个风吹草动就要跨台。
只是折婉儿却问道：“只是这样一来，恐怕没办法回复袁巡抚啊！”
柳鹏当即答应道：“有办法啊，虽然办不了钱庄，但是袁巡抚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让他跟梦雨姐姐和钟羽正先生说一声，多的不敢说，支用两三万两银子的话，随用随支，只需要袁巡抚一句话就可以了。”
只要袁可立一句话就可以支用两三万两银子，这样的条件自然是诚意十足，而那么完颜若雪又问道：“对了，夫君，袁巡抚还问你想要升什么官，他一定替你争取，不知道我家夫君能做怎么样的大官人。”
柳鹏当即笑了起来：“当然是要做辽东苑马寺卿兼金复海盖兵备官。”
辽东苑马寺卿本来是辽东苑马寺的主官，只负责马政事务，但是嘉靖晚年以来，辽东苑马寺卿的主要事务不再是马政，而是金复海盖四卫兵备官，而且按照惯例会挂上山东布政副使或山东按察副使的头衔，事实上是辽南四卫的直接上官，总揽金复海盖的一切事务。
只是金复海盖四卫尽数沦陷，辽东苑马寺卿兼金复海盖兵备道自然不存复在，柳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收复金州一地而已，因此他当即说道：“辽东苑马寺卿可不是小官，至少要兼山东按察副使，一般是争不到的，但是让袁巡抚让我们开价，那我们就先漫天开价，看他能有多少诚意。”
说到这，柳鹏不由笑了起来：“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若雪，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金州，不如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好了！”
“我能有什么要求啊！”完颜若雪却是死死搂住了柳鹏，温玉软玉之间她已经坐了上去：“若雪只求夫君能给个孩子！”
对，只要一个孩子！
虽然柳鹏并不同意袁可立在登州开设一个官方钱庄的建议，而袁可立也不认可柳鹏出任辽东苑马寺卿的想法，但是龙口与蓬莱之间的关系却显然是缓和下来。
双方都在摸着石子过河，力争存同存异，袁可立并不象陶朗先那样直接把辽南的斩级战功一口气全部拿走，而是先在柳鹏的战报注个一两成水，然后再拿走三成战功，有些时候虽然会审验一遍首级与俘获，但是能给予柳鹏尽量给予柳鹏方便。
柳鹏也可能给予袁可立方便，很快过去巡抚命令不出巡抚衙门的情况就得到很大改观，不管是登州知府、莱州知府还是登州总兵都向袁可立及时靠拢，重新回到朝廷这边来。
但是袁可立在登州春风得意，山东巡抚赵彦就十分不满了，他怒气冲冲地说道：“看看他袁可立都干了什么事情，他是朝廷的登莱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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