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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升职记-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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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象是自家人,可还是没名没份,张玉蝉不由一阵气苦,只是心底再苦,她依然是十分温柔说道:“一点不闷,听柳少跟表姐夫讲得很有意思,我都能听懂。”
说到这,张玉蝉不由多看了一眼,想要弄清楚柳鹏具体是什么反应,只是柳鹏却是平平淡淡,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告诉张玉蝉一句:“玉蝉儿,我是真心把你真当自家人看,咱们之间根本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也根本没有什么忌讳。”
说到这时,柳鹏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再说了,咱们本来就是自家人,你既然看过了我的身子,那就要对我负责。”
明明还是没名没份,可是听到这句话张玉蝉却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这些时日她一直围着柳鹏身边转,几乎可以说是跟柳鹏形影不离,把整个柳府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下面的奴婢都是都把她当成了柳府的一位女主人。


第441章衡府用度

因此张玉蝉偷偷看了柳鹏一眼,轻声说道:“奴婢知道了。”
柳鹏却很有兴致地说道:“玉蝉儿,我估计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君说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害成,咱们是自家人,平时没有什么忌讳,除了梦雨姐姐与清月姐姐,我这个书房只有你才能进来打扫,今天司徒弄玉他来谈事,我也没让玉蝉儿你出去,所以玉蝉儿可莫让我失望。”
张玉蝉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当即说道:“奴婢是真明白,奴婢懂得礼法,知道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
在柳府之中,张玉蝉就是喜欢用“礼法”说事,只是她的礼法可不仅仅是和风细雨,一言不合就大刑伺候,甚至直接就把人撵走,但是柳鹏也看得出张玉蝉自已也是陷身“礼法”的大网之中而无法自拔。
因此柳鹏就不由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咱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连我的身子你都看过,咱们俩还有什么可不能谈的?你真想知道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了,也不用费心思量小心琢磨!”
听到这,张玉蝉俏脸又不由微微一红,柳鹏的身子她还见过,而且还不止一回,不过那都是江清月的错。
她是江清月的通房丫环,所以一直就跟江清月睡一个房间,而江清月与柳鹏在一起的时候,不但没把她赶出去,而且还让她在自己的床上好好呆着听着看着。
虽然曾经一度沦落青楼吃过好多苦头,但是张玉蝉却还是一个真正的黄花闺女,所以这样的事情对于张玉蝉来说实在有些过于刺激。
但是她从小的教育都是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因此不敢违背了江清月的意思,随时准备伺候江清月与柳鹏,所以她虽然与柳鹏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却是曾经睡在一个房间里还看过了柳鹏的全部,因此柳鹏与她之间都不把对方当成外人看。
因此张玉蝉虽然俏脸粉红,但是她却是觉得自己的胸怀一下子就打开了:“知道了,少爷,对了,少爷要喝什么?”
“喝菊花茶吧!”柳鹏笑着说道:“我先看今天的公文再说。”
只是张玉蝉却是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了一句:“少爷。”
“怎么了?”柳鹏饶有兴致地说道:“玉蝉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张玉蝉当即说道:“少爷,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诸城的事情,现在我们在昌邑与潍县都有这样的大手笔,诸城那边不会没动作吧?”
张玉蝉是诸城张家的嫡女,她自觉亏欠家里很多很多,所以对于诸城的事情特别关心。
只是柳鹏却是笑了:“我跟你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消息你哥那边是最早知道的,不过接&13312去在诸城确实是有个大动作!”
张玉蝉当即问道:“什么大动作?”
柳鹏答道:“既然衡王府的田租都减了,那么他们的用度是不是也要减一减,”
从表面上来,衡王府的用度跟诸城没有关系,但是衡王府建藩青州府,所以衡王府的日常用度就落在青州府下属的诸城、日照两县,“每岁额派禄米盐银一万六千五百一十四两三钱一厘”。
但这一万六千两不是王府用度的全部,王府文武官员、军校、乐工、斗级、民校、民厨的所有支出都是由青州府负责供给,这些支出又差不多是一万两银子,“共银两万六千一十五两银一钱六分一厘,此皆民粮供亿。”
对于青州府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财政支出,都要从府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存留米支出,虽然青州府的官员总是想办法拖欠减免,但是衡王府权势滔天,每年拿到的银子虽然没有额定的两万六千两,却也有两万四五千两之多。
在青州府这么一个穷地方来说,两万四五千两已经能做很多很多事情,青州知府自己每年能够机动的财力都远远低于两万四五千两银子,而且衡王府是不分灾年熟年都一要拿到这笔银钱,今年虽然是几百年未遇的大灾之年,但是衡王府也只是答应抹掉零头拿个两万两银子,但剩下的六千两银子明年就要还给衡王府
因此青州府的官员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不用支出这两万六千两白银,而现在柳鹏就向他提供了他们这个机会。
过去一百多年,青州府的官员不断要求减免衡王府的用度,但是衡王府的用度却一直是水涨船高,只是这一回形势不一样,柳鹏准备让青州府的官员、缙绅开第一炮,接着再让徐进徐典膳出手。
虽然对于万历皇帝还不够深入理解,但是柳鹏却知道万历皇帝是一个十分爱财的皇帝,如果让他在内帑与一位藩王的用度之间进行选择,他肯定第一时间选择内帑。
因此青州府官员、缙绅上奏的题本就提供了两种选择,要么万历皇帝从自己的内帑拿出十几万两银子接济青州府,要么青州府暂时停止向衡王府提供用度。
一听到这,张玉蝉就开心起来:“什么叫暂时停止提供用度!”
柳鹏当即说道:“暂停三年,今年与万历四十四年、四十五年停止向衡王府交付两万六千一千两银子的所有用度,至于以前的积欠也全部一笔勾销,至于万历四十六年是怎么一个章程,那只能以后再议!”
只是张玉蝉却想起了柳鹏刚才跟司徒弄玉谈过的事情:“可是连续三年分文不付,衡王府想以后再让我们诸城人付钱,那是千难万难了!”
诸城、日照两县要“每岁额派禄米盐银一万六千五百一十四两三钱一厘”,这一万六千五百两差不多有一半落在诸城县的头上,诸城县还要“以粮易钱,以钱易银,由县输郡”,每年的实际支出甚至高于两万两银子。
而其余的一万两用度也有相当一部分摊派在诸城县头上,“此皆民粮供亿”,因此诸城明明有着相当发达的山蚕业,却是始终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更不要说不管一百多年时间下来,不管是青州府还是日照都积欠了衡王府一笔惊人的银子,衡王府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经常用这笔积欠来作为他们横征暴敛的借口。
现在张玉蝉觉得柳鹏确确实实是自己的真正良人,想到每年衡王府向诸城催讨银钱的时候兄弟姐妹与族人、闺蜜们都是天天愁眉苦脸,因此她觉得哪怕没名没份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那这件事少爷能办得下来吗?”
“光靠青州府那帮官老爷是办不成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有我!”
事实上有柳鹏也无济于事,但是这一次有徐进徐典膳出面,徐进初到东三府,而衡王府在东三府已经经营了一百多年,因此徐进心中完全无底,柳鹏就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他拿衡王府的存留米作文章。
徐进听说能用衡王府每年两万六千两的用度作筹码,一下子就有了信心,准备用这件事好好威胁衡王府,到时候不怕衡王府,只是他哪里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只要闹大了,他一个小典膳根本不可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可是在张玉蝉的眼中,说出这句话的柳鹏不但霸气,而且帅到了极点,她一下子就变得欢天喜起来:“少爷,我给你泡菊花茶。”
时光流转往往是稍纵即逝,白驹过缝,不经意就过去了。
但是万历四十三年的这个秋天因为有闺八月,所以所在人都觉得特别漫长,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事实度夜比年更久,上至巡抚、巡按,下至升米小民,大家都在为“米”这个字苦苦奔波。
山东境内的这场天灾已经出现极其严重的程度,官府的库粮已经是消耗殆尽,不管是哪里都传来了流民饿毙无算的消息,“尸积如山”、“数口之家不能脱一”,在这种情况下,到处都是民变的消息。
特别是闺八月以后,情况更是从小规模的流民抢夺演变成成百上千的大规模民变,现在庄调之就十分紧张:“沂州卫还压得局面吗?”
庄调之没想到派自己的家生子回莒州大店探亲,结果家生子给自己传来了这样的坏消息。
对面的家生子当即说道:“还是多亏了柳少从德州、临清给我们运了六千石粮,不然现在整个沂州府恐怕就要多出一倍的流民,现在沂州卫勉强还压得住局面,但是凤凰山这么闹下去,恐怕是要出大乱子!”
家生子说的是在沂州蒙阴发生的一场民变,事实这已经不是普通性质的民变,已经是“众至二千余人,树旗凤凰山,日暮举炮,所至焚劫,被掠者千余家”。
庄调之不由又问了一句:“刘好问真在凤凰山举旗了?”
举旗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但实际的意义却完全不一样,这代表着要公开跟朝廷分庭抗礼,性质十分严重。
家生子当即答了一句:“是的,举旗了,而且聚众两千多人……”
庄调之不由叹了一口气:“刘好问可惜了,谁也救不了他,现在沂州府的情况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了?”


第442章怎么把事情闹大

庄调之之所以叹气,在于这位刘好问是沂州府是“东乡恶少”,实际跟庄调之是同一流人物,平时仗义好名有侠士之风,因此灾年才能登高一呼聚众两千,庄调之在大店镇的时候,还曾经跟刘好问接触过几次,觉得刘好问这人实在不坏。
只是刘好问既然在凤凰山树旗,那性质就可以说是极其严重,实际跟造反差不多,已经是罪无可赦,庄调之只能为刘好问暗中叹息一声。
只是家生子下句话就让庄调之紧张起来:“不止是沂州府情况恶劣至极,实际我们青州府的情况也是十分恶劣,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了,咱们青州府都有县城被流民攻破了。”
庄调之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店庄家就在青州府,他没想到情况居然到了流民攻破县城的地步,他当即问道:“我们不是往青州府运送两万多石米豆吗?”
只是坐在他旁边的聂川却是说道:“不过是两万多石米豆而已,整个青州府可有上百万人啊,一人一天哪怕就是吃一两米,就是一千石,两万石实在是杯水车薪!所以出现了流民攻破县城的事情也不奇怪,如果不是因为青州府出现这种情况,莱州府的老爷怎么会答应把海沧盐大使的位置让出来。”
庄调之当即一惊,他当即问道:“青州府真有县城被流民攻破了?我最初还以为是谣传?”
青州府跟登州府相去数百里,古代的通讯手段极其不便,所以对于青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庄调之也只知道了一个大概。
而聂川的消息就灵通多了:“是安丘县城被昌乐流民攻破了,实际咱们呆在登州托了柳少的福气,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恶劣到什么情况。
他当即就把青州府这次民变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安丘这次发生的情况比较复杂,而青州府更是百般遮掩,所以连登州府得到的通报也不过“昌乐巨盗张国柱等据崇山,饥民从者至数百人,逾城大掠而去”而已。
实际崇山位于昌乐县东南,虽属昌乐却与安丘县城临近,距离安丘县城只有区区三十里。
数百名的饥寒交迫的昌乐饥民聚集在崇山,由昌乐人张国柱、张光前叔侄统率,但是由于崇山距离昌乐县城较远,这群流民并没有引起昌乐官员的重视,到了闺八月初一就发生崇山饥民攻破安丘县城焚库劫狱的大事。
当天,七八百名头扎红巾的崇山饥民浩浩荡地冲向安丘县城,直接就打开北门越门突入,安兵县令梁聘孟不作抵抗直接越墙而逃。
而张国柱作为流民首领坐在安丘大堂指挥手下把钱粮各库搬运一空,又打开监狱放开囚犯。
但是囚徒之中有一个王傕的死囚,这人已经犯了杀人之罪随时可能处死,因为流民第一时间就把王傕这个死囚视为自己人,而王傕表面答应加入流民队伍,暗中却与外逃县令取得联系,愿意充当内应。
他先是在流民中散播城外大兵将至的谣言,使本来心虚的饥民急忙准备撤出安丘城,王傕又里应外合,跟城中乡兵趁机反击,号称“逐贼尽歼之”。
但是所谓“尽歼之”只是官面文章而已,真相却是“逾城大掠而去”,聂川消息灵通,因此他继续说着内幕:“这次安丘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官老爷吃了挂落,所以他们莱州府才会这么紧张。”
虽然青州府与省里百般遮掩,安丘城失陷却是不争的事实,昌乐知县王鼎臣照罢软例冠带闲住,安丘知县梁聘照失事例革职为民,甚至连山东右布政李本纬也受到了处罚,只有那个戴罪立功的死囚王傕因为表现卓异而得于免于一死。
而且根据聂川的说法,除了登州府的情况稍稍安定之外,山东六府的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
比方说兖州府藤县有梁闯子聚众“数百人,横行青、兖、济南诸郡蒙阴、昌乐、费城等乡村,劫掠几遍,杀人拒捕,僭号称王”。
济南府则有张计绪、张文朗、周尧德等“纠聚亡命,各自头目,于泰山、历城、章丘、莱芜等出没行劫,共称周尧德为红竿大王,复改称平师王,所致焚毁掳掠,支解失主,截杀官兵,一时人情汹汹”,而济南府武定县也不太平,“地方强贼聚众行劫,拒杀成捕官孙光耀等三十余人”。
而青州府刚刚把昌乐县崇山民变镇压下去,而益都县孟祉、张田又率领流民聚集于铁山,其他各州县的情况也不好哪里去。
聂川继续说道:“实际这还是大股的流贼,至于那些百八十人的流贼那就数都数不过来了,全省不知道有多少万流民,又有多少万流民因为被迫衣食无又着变成了流贼了。”
“还好咱们登州府太太平平!”庄调之反而松了一口气:“有柳少在,咱们登州府总算没出乱子。”
虽然现在青州府不太平,但是他们庄家在大店镇是聚族而居,上千族人共同生活,哪怕是刘好问这样的悍贼都不敢找庄家的麻烦。
而且由于新城王大司马的提醒,庄家早早就作好了准备,因此日子虽然非常艰难,但总算能过得去,他在登州又想方设法给老家运去了三百石粮食,因此庄家渡过这场天灾应当没问题。
因此身在登州府的庄调之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他正想到这时,却听有人说道:“谁说我们登州府太太平平,这种想法绝对要不得!”
庄调之正诧异的时候,那边聂川已经站了起来:“子杭,你怎么过来了?”
庄调之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丁子杭,虽然丁子杭在龙口的体系之中并没有什么正式的职务,但是谁都知道他是柳鹏的文胆,比他们更接近龙口真正的权力核心,因此他当即也站了起来:“子杭哥,可咱们登州府手里有粮啊!”
山东省内之所以出现数以万计的流贼土寇,就是因为衣食无着,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很多良民先是被迫变成了流民,接着又被迫成了流贼,可是登州的情况却好得多,粮食一直能供应得上,所以没出什么乱子,现在整个山东省都说陶知府是一员“能员”。
在庄调之的想法之中,只要有了粮食一切就太太平平,只是丁子杭却是说道:“虽然咱们登州有粮食,但是粮价高啊,一石三两银子,乡下人是吃不起的!”
庄调之想说话,却是给家生子打了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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