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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梁做皇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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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麻子拍着拍手向前走了几步,大声道:“好,好,好,还敢自己答应,见了我张麻爷,心不慌,气不喘的,你倒还是第一个,萧瑾瑜,你知道麻爷我今天找你何事吗?”

萧瑾瑜负手在前,一双清冷眸子紧紧盯着张麻子,嘴角浮现一丝阴险的笑容,他没有答话。

这个张麻子他倒是略有耳闻,是湖州城南的一个地痞流氓,虽作恶多端,却还未遭到过官府的清剿,坊间传闻,其后台是一名高官。

“娘的,你。。你。。你笑。。笑什么?”张麻子与他对视几眼,顿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十分不自在,再看那笑容,心中更是发毛。

张麻子瞥了一眼身后的几名跟班,又抬起头,硬着挺起胸膛,绝不能在此处堕了威风,自觉威风地吼道:“你他娘的,麻爷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萧瑾瑜双手分开,左腿向前迈了一小步,张麻子以为萧瑾瑜要有所动作,立即岔开双脚,低下重心,一根棍子横在身前。

短短一瞬间的功夫竟做了如此多的动作,看的他身后的地痞流氓眼中满是崇拜之色,老大果然厉害!

方林稍稍定下心神,见此情景,竟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满脸麻子便可自称麻爷,那满脸红疮岂不是该叫疮爷?”

闻此言,方林实在难以憋住,笑的更为大声。

哗哗,一阵冷风刮过,吹起张麻子并不合身的华服。

他一脸阴沉,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眼中似燃烧着熊熊烈火,“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直接给爷打,打死算爷的!”

“上啊!”他身后的五个人高举手中木棍一拥而上。

萧瑾瑜用力推了一把身后的方林,“快走,走啊!”,转身一个箭步,便也冲了上去。

方林先是在原地愣了几下,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担忧,但一想起萧瑾瑜救他时的英武身姿,而自己即使待在此处也不过是个累赘,便咬了咬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后跑去。

萧瑾瑜冲了几步,立即寻了处墙角站定。对方有六人,手持武器,且皆是亡命之徒,尽可能减少自己受攻击的方向,实乃上上之策。

五名跟班迅速围了上去,张麻子则跟在五人之后。

张麻子坏笑着,“哼哼,小子,让你知道知道得罪爷的下场!兄弟们,给我上!”

一名高瘦的流氓持着木棍当先冲了过来,朝着萧瑾瑜便是重重一挥,萧瑾瑜脚步微挪,身子一侧,便躲过了这一击,流氓另一只手已握紧成拳朝他袭来,萧瑾瑜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一手抓住拳头,另一只手抓住肘部,上下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那流氓顿时表情狰狞,嚎叫着丢下自己手中的木棍,萧瑾瑜见机,抬起便是一脚,将他踢飞,而后恢复站姿,面无表情的看着剩下的四人。

张麻子小跑至被踢飞的流氓身旁,碰了碰那只胳膊,流氓顿时痛苦的大喊大叫。

张麻子看了萧瑾瑜一眼,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么强,林少爷这个混蛋,还说只个弱书生!”

剩下的四人被这场面震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人敢上。

张麻子急了,骂道:“他娘的,一群废物,谁能干倒他,十两赏银!”

“十两赏银就要我的命,我这命还真是不值钱呢,”萧瑾瑜摇了摇头,向四人招了招手,“还站着干嘛,来吧!”

挑衅之下,更兼重赏,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大叫着冲了上去,萧瑾瑜冷笑一声,也冲了上去。他本以为这五人都是有一定武术基础的打手,谁曾想,都是些只会挥舞着棍棒欺负平常百姓的地痞流氓,既是如此,便也无须再多顾忌。

只听,咔咔咔咔的连续几声响,四名流氓都瘫倒在地,一人抱着自己的腿,一人压着自己的手,一人揉着自己的脚,皆面色痛苦,连连哀嚎。剩下一人则极为的惨,左手臂与右腿皆遭重击,双双折断,剩下的那只手不知是该按着何处,仰天呜咽呻吟。

剩下便只有那位自称麻爷的张麻子了,萧瑾瑜捏了捏拳头,缓步向张麻子走去。

张麻子向后退去几步,脸上先是惊慌,而后又变为了讪笑,竟是点着头哈着腰,连连拍马屁道:“少侠勇武过人,实在是麻子我有眼无珠,惹了少侠,还请少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还请少侠勿要怪罪小人?”

萧瑾瑜嘴抽了抽,刚抬起手,张麻子竟是普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月大的幼儿,一家人都指着我呢,求求你,求求你!”

躺在地上那几人虽也是地痞流氓,张麻子态度的超大幅度转变,却也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立着此地不远处,立着几块大木牌,大木牌并排而立,中间隔着条两指宽的小缝。此刻,木牌后却是热闹的很。

“林华,这就是你说的妙计?一帮无用的地痞流氓?”王爽双手叉腰,一脸不悦。

张麻子如此表现,林华也觉脸上无光,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王爽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的王大少爷,我可还有后手呢!”

王爽阴沉着脸,注意力再次转向萧瑾瑜。

“官爷,就是这,就是这!”

从巷口转出几人,竟是折返的方林,其余几人则是他口中所叫的官爷,湖州府的捕快。

“我乃本府捕头,是谁竟敢在此私相斗殴?”

那捕头生的极为高瘦,身长七尺有余,一张马脸上生着一对小眼,嘴唇既薄且白,留着两撇八字小胡。

方林指着地上躺的五人外加一个张麻子,陈述道:“官爷,便是这几个地痞流氓想要对我与这位萧兄不利。”说罢,他又指了指站在张麻子前的萧瑾瑜。

“方兄,你怎么又回来了?”萧瑾瑜看了一眼那名捕头,浓眉一皱,一种不祥感忽然袭入心头。

“大人,大人,你可要救救我们啊!”张麻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丧着脸,三步作两步,跌跌撞撞地跑至捕头面前,“我们六人本是贫苦人,来城里做生意,谁知这两人竟然要抢我们钱财,我们不给,还将我五位兄弟打成重伤!”

“幸亏您及时赶到,否则我也难逃他的毒手啊!”说着说着,张麻子竟是声泪俱下,哭的有模有样,看的萧瑾瑜直翻白眼,他这见风使舵、捏造故事的本领实在令人惊叹。

“你……你怎么血口喷人啊!”方林被张麻子这突然的转变弄的愣了愣,立时反驳道:“官爷,明明是他……”

“行了!”捕头左手上扬,打断方林的话,指挥着捕快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人抢劫未遂竟还行凶伤人,全部给我带回去!”


第十四章 官痞勾结

“好,好,好一个有备无患,林公子真是好手笔啊!”王爽拍着手,推开两块木牌,缓缓走出,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能得爽公子的赞美,可真是在下的荣幸啊。”林华拱了拱手,眼中满是喜色。

四人自木牌后鱼贯而出,张麻子却是始料未及,他用袖子拭去脸上眼泪鼻涕,向那四人行了一大礼,谄媚道:“林少爷,我已按您吩咐办成了事,您看……”

林华斜了张麻子一眼,大袖一挥,一袋银子便扔给了他,“这些就当是兄弟们的务工费与医药费了,快走吧!”

“是,是,”张麻子颠了颠手中钱袋,笑的合不拢嘴,他抱了抱拳,点头哈腰道:“四位爷,小的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领着那几个受伤的流氓向主街走去。

望着那几人一瘸一拐的背影,王爽皱了皱眉,“这种废物,不知你林公子留着有何用?”

“废物吗?我倒不觉得。这些人还是有价值的,有些事我们并不方便出面,他们正好可以代劳。”

林华的父亲林功名乃是湖州府丞,在湖为官十七年,从一个狱卒步步升至如今的官位,相比于刚刚调来一年的湖州别驾王远清,他在湖根基深厚,关系网也复杂的多。

生于贫苦之家,通过不断努力,终于取得仕途上的成功,林功名自然是要通过各种可利用的途经将所能获取的利益一一变现,无论其是否合法。利用张麻子便是其中的一种。

“既已抓了那两人,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王爽才懒得去管林华的事,将话题转移回他的关注点上。

“王公子以为如何?”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们!”回想起自己几日前丢人的一幕,王爽便捏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你放心,我已经与郑捕头打过招呼了,定要他生不如死,嘿嘿嘿!”

“郑兴虎狼捕头的名号倒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交给他,我看最为合适。”

“既如此,那我们不如移步青城阁中饮酒,静候郑捕头之佳音?”

剩下两人并无异议,王爽也表示同意,四人便向主街走去。

******

湖州监牢是一座极老的建筑,外墙上几乎都起了皮,四周皆爬满了暗绿的藤蔓。

“走啊,走啊,快走!”捕快用刀把捅了捅萧瑾瑜与方林,脸上露出极不耐烦的表情。

登上高高的阶梯,那座阴暗的建筑离的更为的近,这是监牢,更是地狱。

两名捕快缓缓推开厚重生锈的铁门,二人还未迈步进入其中,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弄的萧瑾瑜拱了拱鼻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一缕阳光射入,空气中浮动的灰尘也可看的一清二楚。

“快走!”捕快再次用刀把捅了捅二人。

二人迈步其中,眼前霎时变得十分昏暗,在身后捕快不断催促下,快步下了石梯。监牢建在地下,地上则是供狱卒休息、值班所用,有时也会用来对重要犯人进行单独审问。

转入监牢,方林不禁打了个寒颤,此处阴冷,而他只穿了一件薄薄单衣,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监牢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部供狱卒、捕快使用,后部则为紧挨着的牢房。

前部摆放着个铁锅大小的大火盆,光线稍明。火盆之下放着烧地红透了的炭火,火盆之上则堆放着木柴。猩红的火焰晃动乱舞,其中更有一丝鬼魅异蓝,看的人浑身不自在。

火盆旁摆放着一张老木桌和两条木凳,四周则杂乱地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老虎凳、虎头铡、碎指夹、粗铁链、木架、粗长的马鞭、钢针、木枷……

晃动的火光照耀其上,更显阴森,刑具像是活了过来,成了魑魅魍魉,朝着众人咯咯的笑着。

看着仍有些沾满了刚刚凝干鲜血的刑具,萧瑾瑜不禁冷笑几声,看来果真如史书上所写,大周女帝任用酷吏,好刑罚。

只是不知,那刑具上有多少血是邪恶的,又究竟有多少是属于那些无辜者的?

“笑什么笑?他娘的,来了这地方,等等有你哭爹喊娘的!”捕快十分不悦,用刀柄抽了萧瑾瑜几下。

萧瑾瑜目光寒寒,冷冷瞥了他一眼,压住了心中怒火。若不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他才不会吃这种哑巴亏。

“哟,李老弟来了?”一名身着老旧制服,制服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狱”字的人走了出来,“这次郑捕头又让你给我带了什么人过来?”

待那人走近,萧瑾瑜才看清他的脸。

一张大大的国字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有些呆滞的眸子,粗犷的络腮胡,油腻的大嘴,脸颊上两坨坠下的肥肉尤为突出醒目,像是脸上的皮被生生拉扯下来一般。

“周大哥,不过是两个斗殴的书生,”捕快笑了笑,凑近姓周的牢头,低声道:“我们林捕头说,让你先饿他们几顿,若还是现在这般精神抖擞,便不要再对二人客气。”说罢,捕快从怀中掏出了什么递给了牢头。

“你看看你,林捕头还真是客气,放心,放心,”牢头笑着快速接过捕快递来之物,塞进了怀中,而后朗声道:“进了我这监牢,绝对没有安生日子过!”

“那便拜托于你了。”捕快拱了拱手,便带着其余人离开了。

牢头瞥了一眼萧瑾瑜与方林,拾起一根木棍,捅了捅方林,“走,快给爷爷我走!”

二人再次迈开步子,进入了牢房。

一入牢房,光线又暗下不少,只有固定在墙壁上的火把可供照明。

边走,萧瑾瑜却是愈发心惊,湖州监牢仅有十余间牢房,牢房狭小,竟都关满了人,粗略估计,不下两百人。

方林亦是面露讶色,地方监牢之中竟有如此多的人被关押,想湖州富庶繁华之地,难不成犯罪率如此之高?

走至牢房尽头,周牢头打开一间无人的牢房,一把将二人推了进去,复又锁上了门。

“辣块妈妈,这里的人昨日正好死了,你们运气好,给你们开个单间!”

死了?方林心中一颤,瞳孔微缩,怎的会死了呢?

他不过一介书生,只想考取功名,怎的会与监牢扯上关系,又怎的会与死亡扯上关系!

他心神乱了,方寸大乱,方林抓住生锈的铁栏杆,大声叫喊道:“牢头大哥,我们是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

“牢头大哥,你也是苏北人不是,我们是老乡啊,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不是我们打人,是我们被打啊!”

“我们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叫喊到最后,方林的声音愈发的小,他似是用尽了所有气力,扶着栏杆瘫倒在地,嘴里嘟囔着,“我们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萧瑾瑜摇了摇头,一脸肃然,叹了口气,他走至方林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方兄,别喊了,你看看这被关的所有人,又有多少不是冤枉的呢?”

方林抓着萧瑾瑜的衣袖,喊道:“萧兄,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家中尚有老母。我还未能尽孝,还有六娘……六娘……”两行热泪自眼角流下,泪水打在地上,滴答滴答作响。


第十五章 监牢与酷吏

牢房三面紧闭,唯有一面铁栏可与对面牢房的人进行交流。

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一个黑影在干草中飞速的窜动着,萧瑾瑜细细一看,不过是一只干瘦的老鼠,便不再关注于它。

方林则是靠着墙,坐在地上,手抱着弯起的双腿,目光呆滞,凝视着前方黑黢黢的墙,沉默不语。

萧瑾瑜闲来无事,便靠着铁栏杆,朝着对面的一位妇女问道:“大姐,在下萧瑾瑜,敢问你进这监牢有几日了?”

妇女看了一眼萧瑾瑜,尔后缩了缩身子,低下了头,没有答话。

借着昏暗的火光,萧瑾瑜才稍稍看清那妇女的模样,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更为凄惨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有大大小小数十条疤痕,有些疤甚至还未结痂。

“太残忍了!简直没有人道!”萧瑾瑜重重拍了拍铁栏杆,燃着熊熊烈火的双眼看向不远处的牢头。

牢头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不时还哼唱几句小歌。

“娘……我饿了……”

如此稚嫩的童声,在这地狱般的牢房中,便像是股回春的清泉,浇灭了萧瑾瑜心头的怒火。

竟然还有小孩子?!待萧瑾瑜仔细一看,那妇女身后果真站着个男孩,看那模样,不过才七八岁。

妇女蹲下来,摸了摸男孩的头,安慰道:“阿牛,乖,再过一会便有东西吃了。”

阿牛望向妇女,眨了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开心道:“娘,是真的吗?等一下就有东西吃了吗?”

妇女看了看四周低头蹲着的犯人,语气弱了不少,但还是说道:“真的,是真的,娘什么时候骗过阿牛呢?”

“这个嘛……”阿牛摸着下巴,黑眼珠骨碌转了几下,嘻嘻笑道:“好像真没有过,娘没有骗过阿牛!”

“好噢,好噢!等等就有东西吃喽!”阿牛拍着手,原地转圈,妇女叹了口气,目光又变得有些呆滞,瘦骨嶙峋的手抚了抚阿牛蓬松的头发,“你这孩子,慢点……慢点……”

正如妇女所言,不一会,便有一名狱卒提着个木桶,手中拿着个小簸箕,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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