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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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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县宣布:“退堂!”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掩不住失望的心情,个个无精打采,摇头散去。
唐知县到了后堂,命衙役将江、罗两家的人隔离开来,一个个单独审讯,撇开江立清的控制,第一个目标是江守常。
“殴斗的时候,你拿的是大刀还是红缨枪?”唐知县喝问。
“没拿刀也没拿枪。”江守常道。
“那你拿的是什么?”
“我……”
“说实话!”
“我拿的是木棍!”江守常十分不情愿地说道。
“谁拿的枪?”
“不知道。”
“谁拿的刀?”
“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就拣你知道的说。”唐知县说。
“小人该死!”
“怎么样?”
“小人见杨光友手持大刀向我扑来,害怕挨刀砍,照准他的小腿肚子打了一棍,这是小人的罪恶!”江守常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
唐知县琢磨了一会儿,问他:“你们来衙门之前,江立清是如何叮嘱你们的?”
“没叮嘱什么,大人。”江守常一句话把门关死。
“杨光友胸口那一刀是不是你攮的?”唐知县压低嗓门威严地问。
“不不,不是我!我根本没拿棍……不不,我根本拿的是刀……”
唐知县大喝一声:“既然拿刀还想狡辩,来人呐,他耍滑头就先教他尝尝耍滑头的下场,用夹棍夹起来,我先夹断你几根骨头再说!”
衙役们七手八脚,一声吆喝,江守常在夹棍中很快昏死过去。凉水喷醒之后,他仍旧一口咬定“不知道”。
唐知县考虑,案情至今混沌一团,真假不明,不便继续用刑,命把江守常带下,提罗住南上堂。
罗住南上来之后,任凭唐知县晓之以理也好,动之以情也好,耐心诱导也好,始终无动于衷,坚持一句话:“乱刀乱棍打离了眼,哪里知道谁是凶手?”
接下来提审江同杉、江石飞、江五孩等,一连审了五人,费尽了心机,用尽了办法,得到的结果俱是一问三不知。五人中江五孩胆子最小,用刑具逼问,大哭不止,吓得浑身乱颤,让人看了着实不忍。尽管如此,他仍不吐露真情。
看来,江、罗两家早已是串通好了的,他们的供词中,没有一句话是留下话柄的,没有一点破绽显露出来。
唐知县心想,像这样的审讯手段,对付群斗群殴乱枪乱棒的案例,恐怕是难以奏效。本来就没有明显的线索可寻,加之有江立清这样的人头统一筹划,统一口径,真令人束手无策了。
唐知县独自走到书房,他决定亲自到双夹寨走一趟。
第二天辰时,唐知县到了双夹寨,命保正邀集寨里寨外的老百姓,到村塾训话。保正鸣锣喊了半天,只来了五六个人,还是老幼残疾。问起三天前打死杨光友的事,他们迷迷怔怔,一无所知,唐知县有些生气,责问保正:“叫你喊人,你喊到哪里去了?”
保正低眉瞬目说:“大人有所不知,今天是正月十五,湖西百姓有个传统习俗,逢到初一、十五全要拜谒城隍。”
“哦,这有什么说法吗?”唐知县问。
“城隍是一方的主宰,能够消灾禳祸,保佑平安,人们相信城隍胜过相信官府,家家户户一早就赶往城隍庙降香去了,要过了未时才能回来。”
唐知县觉得可笑:“既然相信城隍胜过相信官府,打官司告状不用去官府,到城隍庙去好了。”
“是的。”
保正一本正经地说,“老一辈人有了争执,常常到城隍庙请巫师判断输赢,直到现在,老年人中还有这样做的。”
唐知县心中猛然一亮,好似混沌中裂开一条缝隙,刹那间有雪亮的曦光闪射进来,他反复琢磨保正的话,渐渐地心腹中有了一张草图,在回来的路上,他渐渐有了主意,一言不发,心中的这张草图变得清晰了。
匆匆赶回县衙,见了书吏十八锣,将双夹寨命案的脉络和自己的设想简略说了一遍。十八锣何等聪明,早已洞悉唐知县的意图,紧接着说:“咱们演过一出戏,名《司马毛游阴》,整个剧情都在阴曹地府里。今儿晚上咱戏班撤下戏码停止演出,全力以赴按照《司马毛游阴》戏中场景,连夜改造扩建南关城隍庙,三天三夜完工。等第四天夜里……”唐知县伸出一个食指,制止十八锣讲下去。
“这出戏就交给你导演了。”唐知县大笑。
周遭是连绵不绝的木桩栅栏,上方是黑色布幔连缀而成的天空,在这样的遮挡覆盖下,南关城隍庙发生了迅速的变化,三天三夜身子膨胀了十几倍,面目荒唐而古怪,变成了一个谁也说不清的怪物。十八锣远远打量着这个自己制造的怪物,自嘲地笑了。第四天傍晚,天气渐渐晦暗下来,潮湿的冷风从护城河上刮过,威逼着大街小巷,挤压了千门万户,迫使幽幽烛光亦明亦暗。不远处是荒旷寂寞的故黄河,不时传来鹈鹕的长唳,使人顿感发梢直立,毛骨悚然。
定更之后,书吏十八锣吩咐两名衙役,将江、罗两家人犯押往南关城隍庙。黑暗中城隍庙像匍匐长卧的巨兽,凸出的大殿如巨兽张开的嘴巴,黑洞洞的。夜风旋起,嗡嗡隆隆,如古穴似融洞,增加了几分阴森恐怖。巨大的黑暗中悬起一盏灯笼,忽明忽暗,人们的脸阴沉着,在幽微的光团照耀下,忽儿红忽儿蓝,一个个都成了厉鬼的模样。
书吏十八锣要众人犯肃然自省,听唐知县训话。唐知县压低嗓音说:“杀人要偿命,自古到今都是如此,谁要想违背这条法律,自会尝其后果。今夜天色黯淡,四海茫茫,阴阳相接,正是自省的最好时候,你们都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被别人杀死,凶手又不愿为你偿命,你的冤魂能善罢罢休吗?你们中间有人企图瞒人眼目蒙混过关,不过是以为杨光友已经死去,无人出来作证罢了。如今,我已将公文送交给城隍老爷了,约好今夜二更时分,提杨光友的鬼魂出来与你们对质,到那时,你们纵然浑身是口,也是无法说清了的。”
唐知县燃香跪拜后,端坐在大厅上,一身整齐的官服,闪着幽幽的蓝光。只见他略微仰着头,向着天空低声祷告了几句。过了片刻,俯身向阶下跪着的人犯说:“杨光友的鬼魂已经来了,要与你们对质,你们抬起头来……”江、罗两家人犯举目向前凝视,黑洞洞的前方有一团蓝火飘乎乎而来,蓝火越来越近,约摸相距十几步远,“哗”的一声,爆开成一朵红花。火灼灼的光芒下,只见杨光友浑身血迹,扑在众人犯面前。就在这一扑之间,红花、光芒倏忽熄灭了,大厅里恢复一片死寂黑暗。
一个低沉粗重的声音响起,如同一个巨大的青石碌碡在大厅里滚动:“江五孩!”
江五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一团青黄的灯火升起,青黄的光晕里,约有一丈五尺高的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伸出又长又粗的臂膀,甩过来一挂锁链,锁住江五孩的脖子,提起来就走。
脖子上的锁链沉重而冰冷,江五孩两手抓住锁链,踉踉跄跄,随着那巨型的身影前进,感觉上似乎进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这洞穴庞大空洞,伸手不见五指,远处一点幽蓝的火光,莹莹然渐走渐近,江五孩终于看到那火光从哪里发出的了。原来是一个半截身子的小鬼悬在空中,火刀一样的脸半仰着,伸出的舌头比整张脸还长,那一点幽幽的鬼火就是从他那细细长长的舌头上发出的。
半截鬼对面立着一个高高的细鬼,像拔地的一棵竹竿,江五孩觉得自己最多不过到他的膝盖那么高,吓得再也挪不动步子。
这时,衙役将手中的锁链交给那个细鬼。“无常爷,我把罪犯江五孩交给您了,请带他去见城隍!”
无常鬼转过脸来,细细的脖子上,挑着一颗笆斗样的大头,鼻孔像两个烟筒,呼呼地冒出白烟。江五孩吓得“娘呃”一声,掉头就跑,转脸才看见背后立着一个无头鬼,血脖子上冒着鲜红的泡沫,两只粗大的手臂上缠着两条花斑蛇扭动着,蛇信子一伸一缩,足有半尺多长。江五孩七魂早丢了六魄,连滚带爬地向前冲去,磕磕绊绊,在潮湿冰冷的洞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在无常鬼细细的两条腿缝中,朦胧看见一级级台阶,紧跟着无常鬼一双长长的白脚板,爬上一排高高的台阶,只觉得浑身砭骨的寒冷。
这时,一个粗重浑浊的声音充满天地:“江五孩,抬起头来!”
江五孩追着那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整个上空有一张庞大的金灿灿的脸,像是比天空还大,覆盖了整个暗夜,不用说,那就是城隍老爷了。
“江五孩!是谁杀死了杨光友,你还撒谎吗?”那威严的声音轰响着。
“不敢撒谎,不敢撒谎!”江五孩脑袋叩在冰冷的地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一种鸟叫,他不相信自己会发出这样一种声音,但他又清楚地知道,那奇怪的鸟一样的声音确实是自己说的:“打死杨光友的,是罗明珠、江子千两人。”
“是你亲眼看见的吗?”城隍老爷问。
“不不,我没看见,我是听大人偷偷说的。”江五孩浑身筛糠一样地打颤。
“难道你就没有罪吗?”那声音更加严厉了。
“有有,我有罪,我打了杨光友两棍,城隍老爷饶命呀!”
江五孩被无常鬼拉了出去,锁进一间窄小的石头房子里。刚刚过去的场景,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久久地在他心中徘徊,直到多年以后,还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时常显现。
第二个被拉出去的是罗明珠,当罗明珠望着城隍老爷的无边无际的金面时,吓得很久说不出话来。
一个威严重浊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充满天地:“杨光友的鬼魂在此,罗明珠,还不从实招来!”
罗明珠双腿一软,扑通跪倒服罪道:“我用木棍打在杨光友的左额上,杨光友是死在胸口的刀伤上的,刺死他的是江子千,与我无关啊!”
“你打得杨光友左额皮开肉绽,难道就没有罪吗?”显然城隍老爷有些发怒了。
“有罪有罪!挨打也好,受罚也好,我都心甘情愿。城隍老爷宽恕,我不该死罪呀!”罗明珠一叠声地叫着。
从空中掉下一张纸来,同时,那个威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罗明珠,在你的口供上画押!”
罗明珠在口供上画了个“十”字,恭恭敬敬地放在桌案上。
第三个拉进去的是江子千。
江子千望着城隍老爷庞然无际的金面,全身发抖却紧紧闭起嘴巴,不肯招供。
“江子千,你敢跟杨光友当面对质吗?”
漆黑的四周突然拉开一扇门,门里莹莹闪闪亮着幽幽然的光,一个人影晃动着,两手举着一颗心,心尖上淋淋漓漓滴着鲜血,胸口分明是刀刺的血口子,口子里冒出血沫。
那个威严重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江子千,你看不见冤魂吗?冤魂说了,罗明珠用木棍砸破了他的左额,你用长刀刺入他的心脏,将他刺倒在地,你拔刀的时候,鲜血溅起三尺多高,好惨啊!你还想抵赖吗?”
江子千听了,仰躺在地,嘴唇发抖,口吐白沫,大叫道:“是我用刀刺死了杨光友,我招,我招!”喘息了片刻又说:“指使大家殴斗的是江立清,不叫大家招供的也是江立清。”江子千在自己的口供上画了押。
第四个拉进去的是江石飞。
江石飞连着向城隍老爷叩了十个响头,战战兢兢地说:“城隍老爷英明,您不会看错的。杀死杨光友的是江子千和罗明珠,指使众人械斗的是江立清,与我毫不相干,怎么能拿我偿命呀?城隍老爷饶命。”
最后一个拉进去的是江立清。
江立清耷拉着眼皮,跟随在无常鬼身后,这个倚老卖老的旱刀笔,目不斜视,一步步稳稳地走着,仿佛天塌下来也奈何不了他。迈上一级一级台阶,刚刚走进大殿,上空传来一个沉思般的声音:“你——来——了——”
像断了一截枯木,江立清一屁股坐在地上,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又镇定下来,慢慢地爬起来,盘腿打坐,旁若无人地等待着。
威严重浊的声音响了起来:“江立清,你主谋杀害了杨光友,指挥了这场械斗,还不招供吗?”
高空巨大的声音如泰山压顶,像要把一切全压碎,周围的那种无边的恐怖水一样漫漶上来,袭击着江立清,他的心悚悚抖动了,但他咬紧牙关,抗拒着天地的合围,坚持一声不吭。
这时,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像陈雷滚动,又像一个古铜巨轮隆隆震响:“江立清——杨光友的鬼魂——像你索命——来了——”
结结实实的黑暗中,突然拉开一扇门,门中莹莹的蓝光照耀下,杨光友的鬼魂在晃动,一步一步向江立清走来。
空中巨大的声音响着,灌注了江立清的全身,饱胀了他每一个毛孔:“杨光友的鬼魂——向你——江——立——清——索命来了——索命——来了——”
江立清“嗷嗷”一声狂叫,跃身蹿出大殿。
唐知县将元凶按律定罪:
江子千斩首。
罗明珠判终身服苦役,流放三千里。
江守常、江同杉、罗住南、江五孩等,各打二十大板,带枷游街示众。
一个月后,江立清疯魔攻心,彻夜狂奔,最后跑进水库里淹死。湖西百姓都说是鬼魂附体,恶有恶报。
衙门里的吏役明白破案的真相,无不翘起大拇指,交口称颂唐知县,不愧是阎罗包公再世啊!商会和县学纷纷给唐知县敬献清官匾,湖西十大豪绅乡贤自动捐款给唐知县嘉奖。史赶牛将这笔捐款拨给了唐家班。
(完)
。 … 。……【春风拂槛露华浓】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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