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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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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明听了这两条消息,喜不自胜,当时就精神了许多。他毕竟是个生意人,小九九拨拉得滚瓜溜熟,心想花五万不如花两万,忙对王羽说:“就走图赖这个门子吧!”
依照朱佑明的吩咐,王羽联系了图赖,断了龚廷元这条路子。朱昌祚等候了几天不见回音,有人透话说朱佑明走了图赖的路子,脑袋都气青了,当时去找吴努、戴肃哈,恫吓说:“整个杭州都传开了,说朱佑明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贿赂二位老爷,请二位开恩。要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了,若被吴之荣知道,他狠咬一口,我们三个休想活命!”朱昌祚说时,眼光冷冷的直逼吴、戴二位满官。
吴、戴二人知道这件事的分量,如张扬出去,有杀头的危险,十分害怕。当着图赖的面发誓赌咒:“谁若收朱佑明一个小钱,教他五雷轰顶!”吴、戴二人眼见得朱佑明这块肥肉吃不成了,干脆推脱得一干二净。为了避嫌,朱佑明一案推给朱昌祚主审,“朱抚台主审朱佑明一案,免去许多嫌疑,这样对大家都好。”朱昌祚欣然答应,他正想抓住这个机会整治朱佑明。朱佑明着实高兴了几天,他觉得胜算在握,苦难就要到头,跪在大堂上颇为镇静。主审的是巡抚朱昌祚,吴奴、戴肃哈两位满官分坐两边。朱佑明辩白道:“这部书原来是前朝朱相国所写,所以叫朱史氏。他的后人家境贫寒,将稿本卖给庄允城,庄家请了一班有学问的人编纂成书,刊刻出来,小的大字不识一个,怎能编纂史书?”
朱昌祚紧追不舍:“你没有参与其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与庄家同住南浔镇,常听邻里说及此事。
朱昌祚吹毛求疵:“你既已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什么不到官府出首?”
“我不识字,又不知道书里写的什么。”
朱昌祚一拍惊堂木,大骂道:“刁民,还想狡辩!”于是命衙役带出庄廷钺对质。庄廷钺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站立不稳,但他顽强地为朱佑明辩冤:“朱佑明从没参与逆书的编纂,小人不敢血口喷人!”
朱昌祚冷笑了一声:“你想保住同伙,同谋来日?大刑伺侯!”
两边衙役吆喝一声,庄廷钺上了夹棍,即刻昏死过去,冷水激醒后他仍咕咕哝哝地说:“小人不能昧了良心……”
朱昌祚见庄廷钺死不作证,就传吴之荣出庭。吴之荣大大摇大摆地走上公堂,说:“朱佑明是茅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逆书上明明写着宋史氏就是朱佑明,他还嘴硬!朱佑明就是保佑明朝的意思,他编写逆书,攻击当朝,自在情理之中。”
朱佑明见吴之荣出庭,心里打了个寒战,这个坏胚子不知什么时候蹿回来了,看来自己又要倒霉了。他据理力争,把早已想好的理由摆了出来:“小的今年五十六岁,生下来就起了这个名字,跟本朝没有丝毫牵连,逆书《明史辑略》中没有朱史氏就是朱佑明的话,如果有,也是吴之荣做了手脚添上去的。”
“你有什么证据?”
“湖州教授赵君宋可以作证。”
朱昌祚让赵君宋出庭,赵君宋走进来说:“我是最早审读《明史辑略》这部逆书的,书上并没有朱史氏就是朱佑明的话。”
出乎朱昌拃所料,赵君宋竟为朱佑明说话,他气急败坏地喝道:“拿出你的证据?”
赵君宋说:“下官学署里有逆书一部,可以验看。”
衙役押赵君宋回湖州府学取出逆书;送到巡抚衙门,朱昌祚和吴努、戴肃哈翻遍了全书,没有找到朱史氏就是朱佑明的话,三人暗暗吃惊,知道是吴之荣这个坏蛋在搞陷害。指着吴之荣质问:“你玩的什么把戏,据实回禀。”
吴之荣不慌不忙地打开书页,指着骑缝说:“这里明明印着清美堂,三个字,清美堂,是朱佑明家的堂号,至今他客厅里还挂着‘清美堂’三个字的匾额,所以朱史氏就是朱佑明,白纸黑字他能赖掉?!”
庄允城父子买了朱国祯的稿本,为了装点门面,刊刻时还把朱国祯的堂名刻在书页骑缝上,这一点是朱佑明和赵君宋都没有想到的。更巧的是,朱国祯的堂匾恰恰正挂在朱佑明家的客厅里,怎能不使朱佑明害怕,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
朱昌祚命差衙去南浔朱佑明家起匾,两天之后匾额送到大堂上,朱佑明知道情势不妙,仍力争辩白说:“清美堂,是朱祯家的堂号,这匾额是外甥韦甲从朱国祯的后人手中买来的。清美堂,并不是我家的堂号。”
吴之荣一口咬定:“朱佑明亲口说的,写匾人董其昌与他父亲是忘年交,亲笔写给他家的,怎么又说不是?这分明是在耍赖!”朱昌拃抓住了把柄,喝令动大刑,把朱佑明打得死了几个死,朱佑明坚持喊叫冤枉。连过三堂,朱佑明挺不住重刑,终于被屈打成招。
一阵夹棍,夹碎了赵君宋的发财梦,这个败德的书生,忍受不住皮开肉绽的痛苦,终于承认了隐匿逆书、包庇案犯朱佑明两个罪行,自己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15
审讯吴炎、潘柽章是惊心动魄的一幕。
主审官是吴努、戴肃哈,两人都是满官。吴炎、潘柽章大步走进巡抚衙门大堂,方巾大袖,一派明朝的打扮。
吴努高声喝道:“刁民,还不下跪!”
吴炎、潘柽章直挺挺地立在大堂中央,毫不理会。戴肃哈一挥手,十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将吴炎、潘柽章按跪在地上。吴努高喊:“逆犯,报上名来!”
潘柽章冷冷一笑:“我堂堂大明子民,有名写在大明朝的户籍簿上,为什么向你们这些狗官通报!”
两位满官气得暴跳如雷,喝令狠打。几个衙役围上来一阵嘴巴,抽得吴炎、潘柽章鼻口出血。
戴肃哈喝道:“你们编撰逆书,叛逆朝廷,该当剐罪!”
吴炎朝两位满官喷了一口鲜血,朗声道:“你们才是真正的逆贼!你们拥兵作乱,夺了大明江山,还拿一部史书作借口,屠杀无辜,残害百姓,人神共怒,天理不容!”
两位满官气得坐不住了,跑下堂来,操起大棍,照着吴炎、潘柽章头上身上,砰砰打了几棍,还用脚踢他们的嘴巴。吴炎的满嘴牙齿全被踢掉,潘柽章的鼻子打歪了,眼睛打烂了,但两人仍然高声大骂。
戴肃哈喝令衙役:“用夹棍夹起来!”
吴炎、潘柽章二人顷刻间被夹得昏死过去,用冷水激醒再次用刑,一连昏厥数次。
两位满官气得直喘粗气:“反了反了!不必再问,一并处死!”血肉模糊的吴炎、潘柽章被暂时收监。
继审讯吴炎、潘柽章之后,三月中旬,杭州又起风云。浙江将军松魁,他的幕僚程维藩,浙江巡抚朱昌祚,浙江学道胡尚衡,江南提督梁化凤,湖州秀才徐秩三等人全部被捕,奉旨押解进京。
这些人被捕,同样是吴之荣在作祟,他是条疯拘,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咬的人。他控告徐秩三、梁化凤、松魁、程维藩收受贿略,包庇逆犯庄允城;他控告朱昌祚接到赵君宋的通详文书,不加深究,放纵逆犯;他控告胡尚衡收到陆、査、范三人的出首呈文,不向督抚回禀,蓄意掩盖案情。吴努、戴肃哈知道吴之荣的厉害,不敢包庇。再则,因朱昌祚揭露朱佑明行贿一事,断了吴、戴二人的财路,两位满官怀恨在心,又在朱昌祚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将以上诸人的材料做成详文,一并密报刑部,请将这些人解京,由中枢直接审处。
刑部尚书主审此案,松魁辩白自己不识汉字,无法辨识《明史辑略》是不是逆书,交由幕僚程维藩处理,结果被削职发回旗下,程维藩成了替罪羊,判为斩刑。松魁交出梁化凤的托情信,梁化凤不承认曾写信给松魁,查明是徐秩三手笔,出乎意料,清廷对梁化凤这个武官特别偏袒,判为受奸人构陷,立即释放,返回松江防地,不得贻误军机。而徐秩三成了替死鬼,脑袋抛在了菜市口。
朱昌祚、胡尚衡两人使足了银子,又把责任推给了部下属员,仅受罚俸处治,保住了官职。历史绝不同情弱者。杀掉的是小民百姓,保住的是军政权臣。
16
陆堦从北京返回,就到巡抚衙门投案自首,同样被关入羁候所牢房。因天气渐渐炎热,陆、査、范三家眷属无论男女老少,都迁到吴山脚下小井巷官房。臬台衙门管文案的刘竹青,往日与陆堦有交,四月二十二日夜,刘竹青悄悄潜到小井巷,找到陆堦,耳语了一阵,匆匆离去。三家家属将被释放的消息,很快传播开了,大家着实欢喜了一阵,有的说是念经敬佛菩萨保佑,有的说是祖上行善积下的阴德,大家高兴得流下泪水。可是过了三天,仍然没有动静,大家唉声叹气感到失望。四月二十六日清早,刘竹青来到小井巷,宣布三家家属暂行释放,听候传讯。孙氏牵着陆莘行,边走边抹着眼泪,四处打听,才知道丈夫和査、范两位关在杭州旗下营牢房,心里又是一阵惶恐。
回到家里,孙氏见门口仍有衙役把守,走进院内,见自己和二太太的房门上仍贴有封条,其余各房均已打开,只得借住三太太的房子。生病的大儿子陆桂,一月前被保释,住在芰行的公公吴锦雯家里,听说陆桂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孙氏悲从中来,心头豁豁地疼痛。
五月二十五日清晨,陆桂挣扎着回到家里,向母亲报告说:“吴伯伯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杭州府给朝廷的奏本批下来了,父亲的案子很快就要宣判。”
孙氏急着问:“怎样判决?”
陆桂说:“还不清楚。”
孙氏一颗心忽的又提到喉咙眼上。过了一会,忽有一队官兵衙役拥进院子,给男女老少戴上了刑具,两个官兵看守一个人,如临战阵。大家揣测,这回北京批下奏本,全家杀头无疑。孙氏悄悄拿了一把尖刀藏在身上,准备必要时自裁。
在这同时,旗下营牢房里增加了官兵,陆圻、查继佐、范骧和其它犯人一样,受到官兵的严格检查,情势骤然严峻起来。三个人躺在牢房的草铺上,一会儿绝望叹息:“唉,咱们的日子就在今明两天,大去之期不远了。”一会儿豁达无羁:“该着三枪死,躲不过一马锸,要死就死个痛快!”
第二天早晨,囚饭与往日不同,大大改善。各牢房一片骚动,哭的,叫的,骂祖宗的,闹成一锅沸水。陆圻等三人和别的囚犯—样,也受到优待,三人知道死在临头,呆呆望着铁门外灰黯迷蒙的远天,听着钱塘潮浪的呼吼,一言不发。
狱卒一声高喊,臬台衙门来人点名提审。一张张苍白的脸贴在牢门的栅槛上,惊惊诧诧,没有人色。陆圻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听着点到的人都是与《明史辑略》有关的人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这时窗外传来呜呜哇哇的哭声,陆圻坐不住了,跐着几块砖头向窗外观看,见几百名人犯黑压压的,有的滚成一团,有的抱头痛哭,在官兵衙役喝斥下走出旗下营。陆圻别了头不敢再看,一股热泪涌满了眼眶。
一名狱吏引领一群官兵走入牢房,点过了陆圻等三人的名字,宣布:“总督提审!”
三人知道时候到了,反而心头平静了许多,挺胸昂首,神态自若,缓缓步出牢门,跟随官兵走去,哐啷哐啷,每走一步镣铐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显得步履壮观,让人望而敬畏。三人走得很慢,官兵并不催促,走了好大一会儿,陆圻忽然发现,既不是走向巡抚衙门,也不是走向臬台衙门,他心头激灵灵一颤,心想肯定是去钱塘门外法场。急乎乎问道:“押我们去哪里?”
官兵回答:“去文庙。”
陆圻这才想到,人犯几百名,巡抚臬司两衙门都无法容下,只有在文庙设立特别刑庭了。
远远看到文庙周围有重兵把守,三人来到指定的地点,静候了许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能从对方脸上得到一些鼓励和安慰。这时文庙中传出话来:“传陆圻等三人进见!”
陆圻脑袋嗡嗡直响,来不及辨清衙役喊的是什么,跟着官兵走进明伦堂,三人一齐跪下。堂上坐的是新来的总督和巡抚,庭审时见过两次。赵总督说:“三位请起!”
陆圻听得清清楚楚,觉得奇怪,还没反应过来,赵总督又喊,“来人,除掉刑具!”
衙役们七手八脚将三人的刑具除下,总督挥了挥手:“宣读判文。”刘竹青朗声读道:“经査,陆圻、查继佐、范骧三人与逆书《明史辑略》案无关,着即释放。”
陆圻等三人连连叩头,起身站在一旁。
总督和巡抚安慰了三人一番,说三人无罪,不但释放,还要给他们请赏。嘱咐他们要记住皇帝的圣明,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三人倒头又拜,感谢两位大人。
总督和巡抚一改往日如狼似虎的威严,像慈母一样的可亲,催促三人赶快回家与亲人团聚。三人感动得流下泪来,再次跪倒谢恩。
出了文庙,三人分手各自奔回家去。陆圻入狱之后,食量日渐减少,身子虚弱,四肢无力,这会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健步如飞,脚下如腾云驾雾。许多乡邻们迎上来向他祝贺,他千恩万谢,一一回拜。
回到家中,见门上还残留着没有刷掉的封条纸,墙根长满了萋萋青草,一片凄凉破败的景象。各房老少正在吃饭,忽然有人喊:“老爷回来了!”
各房男女老幼全都拥了出来,围住陆圻,唏嘘不止。陆莘行扑上来嚎啕大哭,陆圻紧紧搂住心爱的小女儿哽咽抽泣,不能成声。
孙氏见丈夫满脸乱槽糟的胡须,走时为老母穿的孝服已污成黢黑,她抓住丈夫的手,泪珠滚滚而下,落在襟上,打在手上,只是说不出话来。
陆圻满脸凄苦,盯住老妻:“连累你受苦了。”
孙氏讲起几个月来家里发生的情形,说着哭着,断断续续,讲到昨天官兵又来给全家重上刑具时,想起有一把尖刀还藏在怀里,陆圻不解其意,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氏放声大哭:“我准备跟老爷一起走了。”
陆圻也陪着流泪。
东邻西舍一拨一拨前来贺喜,直到夜深人们方才散尽。
病势垂危的陆桂躺在后厢房床上,已经不能说话,陆圻紧紧靠着他坐着,攥住那一双枯瘦的手,将自己毛乎乎的脸贴在儿子干瘪的脸上,老泪如泉涌流。
深夜,陆圻和孙氏都很疲劳,又都不肯入睡,脑子里像有一条涌动的春江,滔滔不息。陆圻说:“我反复琢磨,这回死里逃生,能从鬼门关走回来,靠的是什么,是舅舅的银子?是吴六奇的实力?还是我医世救人的功德?”
孙氏说:“几次做梦都应验了,我看靠的是菩萨的保佑。”
陆圻沉思了良久,感激地说:“还要记住一个人,那就是周亮工,如果没有他的恫吓他的催促,我们就不会抢在其他人前面出首,势必有灭门之祸。没有周亮工的警示,我早成了刀下之鬼了。”
孙氏口里喃喃地念着周亮工这个名字。
17
康熙二年五月二十六日至二十七日,杭州巡抚和臬司主持了一桩又一桩血腥的大屠杀。
朱佑明被官兵押出旗下营时,他的妻子给他送了一碗参汤,想让他受审时提起精神:“老爷,挺住些!”哪料想没有提审,竟是宣判。
钱塘门外法场围观的人成千上万,个个脸上有片凄苦苍凉,谁也不说一句话,钱塘江口大潮汹涌澎湃,拍打着青山,拍打着古城,拍打着每一个人的心……法场上腥风阵阵,血雨横飞。
朱佑明被剐,三个儿子杀头。消息传到妻子耳朵里,柔弱贤慧的妻子当即倒在地上死去。
庄允城的两个儿子庄廷瑬、庄廷钺,全是凌迟处死。庄廷钺的儿子才四岁,一个娃娃能犯什么罪,也被斩首。庄廷钺的妻子二十四岁,发配边陲,这一家全完了。
吴炎不愧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刀压在脖子上还破口大骂。吴炎和潘柽章全被剐了,真是惨不忍睹。
李令晳的小儿子才十六岁,有人告诉他少报一岁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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