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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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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璋一听,心想,你鱼玄机心高气傲,一向拿爷当瘪三看待,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看你还有什么活猴跳?我要叫你伏伏贴贴,到头来跪在爷面前。想到此他“嘿嘿”一笑道:“温某做为京兆尹,完全有权独立判断此案,只要我不让他人有插手此案的机会,那还不是由我温某说了算,我说方就方,我说圆就圆。我混官场多年,深知天下事,皆在于人为。天底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真假里表,是是非非皆由人嘴两张皮呱嗒罢了。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谁有权势谁的嘴就大,谁说了就算。”
“玄机已然明白温大人的意思了,温大人如今有对玄机生杀之权,温大人若想让玄机生则生,温大人若想叫玄机死便死。”
“对对对,练师到底是明白人。”
“我想知道温大人究竟怎么拯救玄机。”
“这正是我要说的两种方案之一。第一种方案,老实不客气地讲,是蓄谋杀人之罪,死罪。现在看来,处于我与练师双方的愿望,这第一种方案都不是我们所希望的。第二种方案则前景要乐观得多。”
“怎样的前景?”鱼玄机问。
“无罪开释,还你自由。”温璋道。
“绿翘一条人命搁在那儿,说无罪就那么容易?”鱼玄机道。
“这就要靠我与练师在公堂之上双方面的配合了。练师只需说明绿翘是自己失足绊在门槛上,身体失重,往前一倒,脑袋撞在桌角上,当即死亡。就这样说,本官自然可为你开脱死罪了。”
“别忘了,绿翘的伤是在脑后。”鱼玄机冷静地说。“关键就在这里了。伤口在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需要她伤在哪对咱有益处。公堂之上,你要说得煞有介事,合情合理,严丝合缝,变不合理为合理,不可信为可信。你不是单对我讲的,乃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其实,做与不做,结局都是一样,咱内定好了的,保管不会出纰漏。理呗,还不都是人讲的,会讲理,黑能变成白,不会讲理,白能变成黑;无罪能说得有罪,有罪照样逍遥自在!还不全在于执法官的一句话么?”
“温大人真是有瞒天过海之术啊,你为玄机费了不少心机呀!”鱼玄机不动声色地说。
“是啊,我温某对练师的一片苦心,练师能体察,深令鄙人心感欣慰呀。最近两天我准备审理此案,今儿来,主要是想与练师通通气,公堂之上,切记按我说的办。不过……”
“不过什么?”鱼玄机问。
“不过……说出来恐练师不依!”
“那就请温大人回去吧,玄机对温大人的良苦用心深为感激,谢过温大人!”
“这……”温璋没有走的意思。只把一双淫眼盯着鱼玄机的脸,浑身溜软,仿佛没了筋骨似的,终于撑不住说:“温某星夜前来探视练师,还有一事相求……”
鱼玄机其时早已将温璋的五脏六腑全都看得个七开六透,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玄机如今身陷囹圄,大人能有何事求一个犯妇帮忙!”鱼玄机故作糊涂。
“练师本身就可帮我的忙啊!”温璋眼睛里淫火燃烧。
“我不明白!请温大人不必拐弯抹角,明说吧!”
“我温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夜晚前来探视练师,出谋划策拯救练师,练师当知我温某的一片苦心哪!”
“温某思想,练师若真能理解温某用心之良苦,今晚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今晚?离开这里?我自由了?”鱼玄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离开这里,但在堂审之前,练师还不能自由行动。”温璋说着,站起身说,“练师若肯赏光,跟我温某一同出去。”
“我当然愿意出去了,但不知去哪?”鱼玄机问。
温璋自觉有门,便大着胆子说道:“练师随我—同去我的一处私宅暂住几日,能与练师共同度过几个良宵,是我温某渴望己久的心愿。练师只要答应我这唯一的条件,公堂审理之事,全包揽在我温某身上了。如此,不但练师性命可以保全,温某甘愿金屋藏娇,与你做一对长久夫妻。这就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西天!岂不两全其美?”
鱼玄机一声不吭,嘴角浮上一丝笑意。温璋见此,以为时机成熟,机会已到,迫不及待地上去一把将鱼玄机搂抱在怀:“我的小亲亲,想死我了……”
一句话没落,温璋一声惨叫“哎哟——”
“野狗!杂种!你是最后一个让我看透这个世界的男人!”鱼玄机大骂道。
只见温璋的脸红红紫紫,挂着鱼玄机尖利的指甲抓出的十道血痕。
14
温璋狼狈地离开鱼玄机时,扔下一句话:“等着吧!”
此后,鱼玄机心如止水,她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惧怕死亡了。她看透了,也想透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有姿色的女人,一步走错步步错,无论她怎样企图和命运抗争,到头来,也仅仅是一块供男人玩弄的香饵而已。一旦红颜褪尽,她就连香饵也不是了。活着实在腌臜,活着就休想安宁。
鱼玄机在等待着。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了,夜静更深,她迷迷糊糊地正要入睡,忽听门外有人啜泣,她一惊,睁眼看时,心不禁狂跳起来,情绪骤然旋起的狂涛巨澜,使她的身体像一片单薄的纸片,筛糠似地乱抖。她疑心自己在做梦,晃了晃脑袋,定睛再看:虽已近十年不曾谋面,但这张无数次惊扰着自己,无数次梦中出现的面庞,纵使相隔百年,她也是一眼就能认出的啊!
“李亿!”鱼玄机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心一阵剧烈的痛,她不知怎么就跌滚在地上,头脑轰轰直响,两眼昏黑。她像一个久渴的人望着一汪甘泉,盯望着,盯望着,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此时感到的是满心的狂喜。而这种狂喜的底层却是巨创之痛!
“幼微,是我!”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过来,那样不真实,烛影憧憧中,李亿的面孔幽幽地罩着一层梦幻样的光。
多么亲切的声音!恍若隔世的声音。
鱼玄机在这一声呼唤中,变得神思恍惚了起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仿佛所有的岁月一笔抹去,她依旧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一个纯然如雪的幼微。
那是一个如诗如歌的夏日的傍晚,李亿正在自家的小亭子里独坐纳凉,她悄然来到他的身后,双手调皮地蒙住李亿的眼睛,李亿大叫道:“幼微,幼微,别神秘兮兮的了!”他将她的手抓住,”鬼东西,又来捉弄我!我说你换个花样好不好?总是这一套,烦不烦嘛!”
李亿那时边说边打量她,她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忙也自我打量起来,问道:“怎么,什么地方不对头吗?”
李亿摇摇头,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怎么搞的?在什么地方绊了一跤吧?”
“没有啊!噢,我身上有泥么?”她轻悠地一转,淡绿色的长裙像一朵彩云。
“没有,为什么姗姗来迟了呢?这—误便误了十年哪。幼微,小幼微!”
“幼微!”李亿的又一声呼唤,让鱼玄机清醒了。鱼玄机歇斯底里地嚎叫一声不!”然后伏地痛哭起来,满心的辛酸苦痛,满身的肮脏浊秽,早已将十五岁的鱼幼微涂抹得面目全非:“她死了,鱼幼微死了,死了呀!”
“我要救你出去,我要救你!”李亿说。李亿在鱼玄机盯望自己的那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里,寻找到了那个娇美的只有九岁的鱼幼微。
那是恩师杜牧死后不久,一个雨天的早晨,李亿将幼微从她的家中接了出来,抱上自己的官轿,幼微就是这么睁大了乌黑的眼睛问他:“上哪去呀?”他拍了拍她的小肩膀让她安静,她便一声不吭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坐着,当真不再发问。
当轿子停下时,李亿将她复又抱出轿子,他们已经置身在长安城外的荒野之上了。李亿说:“我们现在是去恩师的墓地,那儿出了件奇事。”
幼微小鸟依人似地走在李亿身侧,她那乌亮的大眼睛在帷帽的遮蔽下闪着好奇的光。他们徒步行走在风雨如晦的荒郊大野之中,秋日的荒原叶落林空,寒烟衰草,一片凄迷景象,远处的长安城幽然如一个梦境,虚虚幻幻地被雨雾笼罩着。
穿过一片被霜露染红的枫林,有一条碧绿如带的小河绕林而过,九岁的幼微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快到墓地了吧?”然后四周望了望说:“过了那个高坡,下面就是吧?”
他愕然:“你来过?”
“来过!”她肯定地回答。“什么时候?”
“梦里,跟我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他听着她那清脆的童音中透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不禁起了一身冷颤。他停下脚,俯下高高的身躯打量着她,她那布局精巧的脸上,像涂了一层釉,光可鉴人,鲜红的唇在白晳的脸上像是一个美丽的伤口,一双眼睛乌黑,闪着灵性的光芒,活泼地亮着。二十五岁的他在那个雨天的早晨,第一次被她的美击打了一下,心跳加速。当他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孩子时,咕哝了一句:“快些长大吧,幼微!”
什么?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小东西,快走吧!”
下了高坡,当恩师杜牧的坟墓近在眼前时,望着一些人忙碌,她紧紫抓住自己的手说:“我怕!”
“怕什么?”
“怕看死人!”她声音抖瑟着。他不由又一次注视她说:“幼微,或许我根本不该带你来,你还小,还是个孩子,而我,却常会把你当大人!其实,有些事是不该让你知道的,知道了反而更加迷惑,你这个小孩儿又能懂多少呢?”
他边说边留意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嘴角挂着一丝诡谲地笑,似在沉思。这表情决不是一个孩子的,也非一个少女的,而是一个女人的,一个胸有成竹的女人的表情。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忙问:“幼微,你在想什么?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全都上了我的当啦!”她奶声奶气的声音与她成熟的表情矛盾极了,“上当?”
“你们大人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对待,其实呀,我什么都懂!”她说,“什么都懂还怕?”他说。
“我懂,才更容易怕,”他听她这样说,一下子双手伸进她的腋下,将她高高举过头顶,连声说:“你是个人精呀,小幼微。”他放下她,对她说:“今天我们是要看一个死人的,一个不寻常的死人。怎么样,还敢不敢上前去?”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问:“死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妇人,幼微,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妇人,”
“她为什么要死?”她问。
“她是来殉情的,她是为恩师而死的,他回答,面对九岁的女孩,他竟十分认真起来,“殉情?”她的黑眼睛转动着。
“怎么样?也有你不懂的吧?”他说,
“殉情就是像关盼盼那样,为徐州剌史,后来的礼部尚书张建封绝食而死,大人都这么说的。”
“我的天,老天,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他当时望着她,像望着一个怪物,连连后退她则不以为然地说:“像恩师这样的人,有人为他殉情,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不过,不知她是怎么死的,要流很多很多的血吗?”
“她是撞在恩师的墓碑上死的,是的,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幼微,你冷吗?你的手像冰,你在发抖?”
“我怕见血,”她说,
“那你就别过去了,看这会子雨又下紧了,他为她将帷帽的帽裙扯了扯说:“幸亏帽裙这么长,正好遮挡了大半个身子,你先等着我,我过去安排一下就来。”
……
李亿抓住铁门的栅栏,望着门里哭倒在地的鱼玄机,心如刀绞,他伸出手,试图去抓她的手,只差—点,怎么也抓不到,他低低地叫着:“幼微,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我都做了什么,我的心里亲的是你,是你呀,幼微……”
鱼玄机停止了哭泣,当她再抬起脸来的时候,脸上除了仇恨,一丝往日的影子都不见了,只见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
“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李亿机械地重复这句话。
“你就是杀人的凶犯!”鱼玄机面无表情地说。
李亿走了。
鱼玄机瘫软地绻缩做一团,她望着李亿离去的方向,仿佛要看穿所有的障碍,她的心不由地追随着他。
她依旧爱恋着他。她知道,要让她见了他不恋他,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好在一切恩怨都将了结了。她想。
15
公堂之上,温璋镇定自若地端坐着,脸上经夫人的精心搽抹,指痕的印迹已丝毫不见,就是看起来有些怪模怪样的。
“带犯妇鱼玄机!”温璋中气十足,惊堂木震得满堂山响。
鱼玄机被两个魁伟的差役押了上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满堂文武皆瞪大了眼睛,盯望着这位艳名响得一天二地的美人。
鱼玄机半天没爬起来,但她还是努力着,终于站了起来。苍白瘦削的鱼玄机,较之平常颜色充足时,反倒更显柔媚俏丽,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的那份平静,那份无所畏惧的平静。
“大胆犯妇,见了本大人竟敢不跪!”温璋大吼。
“我是冤枉的!”鱼玄机声音柔和平静,嘴角眼底流露出对温璋的嘲弄和蔑视。乌亮的大眼睛直视温璋,似乎在说着另外一些语言,只有温璋才能读懂的,那意思很明显。
“哼!你这个借道观道姑之名,行卖淫之实的荡妇,心狠手毒,杀了婢女绿翘,还敢口喊冤枉!”温璋说。
“绿翘并非玄机所杀呀,温大人怎么又忘了,绿翘她‘乃自己,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头撞桌角而死’!”鱼玄机加重语气道,眉底眼角仍带笑意,使温璋又气又恼。
“你这刁妇还敢狡辩。绿翘往前绊倒如何伤的是后脑勺?分明是你以硬物击打所致!”
“温大人真是健忘啊,话才说过两天,怎么就记不得了?这可是你亲自教我这样说的呀!”鱼玄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早已清楚地看清了自己的结局。
温璋一听,如坐针毡。他推想鱼玄机在生死攸关之时,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公然与自己对抗争斗,他心存一丝幻想,他要用威势来震住她。
“满口胡言,竟敢污赖本大人!来人哪,拶刑伺候。”
“温璋,你这个淫棍,前天晚上你私自前往女监,亲口传授一套假口供,想以此获取满足你的兽欲……”
“给我夹起来,看她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温璋一拍桌子。
旋即鱼玄机十指被拶子夹紧,揪心的刺痛使她很快昏了过去。
“给我用冷水激!”温璋道。
鱼玄机在水湿的感觉中,神思恍惚。她感到天在下雨,她头戴帷帽,全身紧张地握着李亿的手,走向恩师杜牧的坟墓前。
她睁着一双孩童的好奇的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座新坟,石碑的一侧,木板上停放着那具神秘的尸体。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看得清楚了。一时,所有与那女尸无关的景象和声音全都在她的意识中隐去,消失,她的全身冰样冷,她觉得自己被冰封住了。她的手已麻木,毫无知觉,但她知道李亿的大手正握着她。
那尸体全身缟素,发髻散开了,黑黑长长的发拖在木板下的土地上。白色的衣裙和乌黑的长发俱被雨水湿透,闪着幽蓝清亮的光泽。那女尸双目微合,花蕊般的长睫似在颤动,冷雨已将血痕洗净,那脸雪一样白,微张的双唇里,两排细密的牙齿莹莹如玉。从头至脚看不出丝毫凶死的痕迹,整个尸体像一幅精美绝伦的画。木板四周沉凝的血,像一朵朵艳丽的花,将人间和仙界切割分明。
“她是谁?”她问李亿。
没有回答,她心头一跳,哦,是了,是绿翘,我亲手杀死的绿翘啊……“又是一桶水浇下去,鱼玄机的意识清晰了起来,十指的巨痛噬咬得她难以忍受,她不由地呻吟起来。
“把犯妇拉起来!”温璋吼道。
鱼玄机被人抓起来跪着。她的全身冷得抖颤。此时,温璋喝问:“绿翘可是你蓄谋所杀?”
她的神思总是飘忽不定,她想起来了,那为恩师杜牧殉情的女子名叫张好好。
“她叫张好好!”鱼玄机这样想着,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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