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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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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你怎么了?”
“我头疼,歇会儿就好了。”鱼玄机说。
“那个姓李的男人又来了?”玄朴问。
“……”鱼玄机没吭声,玄朴却如影随形跟在她身后走着,令鱼玄机非常厌烦“你动情了?”玄朴说。
“你干涉得太多了!”鱼玄机冷冷地说。
“我不能见死不救啊!”玄朴的声音嘎嘎响着,刺入神经,“你已接近危险的边缘了。”
“我的事让我自己作主。”鱼玄机断然道。
“你还会来找我的!”玄朴说完离去。鱼玄机心想:是时候了,是该离开这儿了。
第二天一清早,鱼玄机就忙碌了起来,她将道袍叠放在一边,从箱内拿出一套鲜艳的回鹘装束,从里到外灿然一新换穿整齐。阔大曳地洁白的袍身,腰部有数条粉色流苏飘垂,领袖处有精致的织锦绣花图案,窄窄的袖口将一双纤巧秀丽的手衬托得像一对灵禽。脚上是一双华美的云头锦鞋,露出一对粉红色的云头状鞋尖,跃跃欲试,仿佛急待起行的舟船泊着。她将那只金步摇插在绿翘为她新梳的云鬓上,又觉太招摇,太亮丽,取了下来重新插上当时十分时髦的那种小梳篦三四个,显得典雅俏拔。她又淡施了薄粉,精心将唇点化过后,还觉不尽美尽佳,又在两酒窝处擦上胭脂面靥,顿时人显得靡丽而高贵。
鱼玄机几乎不认得自己了。她满怀期待的心情盼着李进仁的到来,她的耳边总响着李进仁的话语“你应该是这样”,“你本该是这样。”她热切地渴望他快些来,听他以主人的身份对她发号施令,说长道短,她喜欢他对自己的那种武断,喜欢他用那种从来就是亲人般的教训的口吻,对她说“不要!不许!不可以!”
她拿出李进仁的那封短信,读了又读:“……不论你愿不愿意,明天午时,我都要将你从观中抢出来,带走!……别再与我玩文字游戏了。我讨厌这种无聊的游戏,跟我走吧,惠兰,等着我!”
越近午时,鱼玄机越紧张,嗓子都快冒烟了,直往一起粘。她静静地坐着,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声。观中除了绿翘,没有谁知道鱼玄机要走的消息。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一直没敢出去。绿翘早己将她们的东西悄悄准备齐备了,一旦李进仁到来,她们马上离开这里。鱼玄机去意已定,眼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她了,前面纵使有火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
午时已到,李进仁没来。
未时已过,李进仁没来。
鱼玄机热切的心由平静到冷却。她读信,反复读信,不相信李进仁会失约。直到天黑下来时,她才彻底的失望了。揽镜自照,—抹自嘲的苦笑挂在唇边,她默默地取下头上的梳篦,重又让长黑的头发自由地披散着,脱下回鹘装,裹上那灰色的道袍……
突然,绿翘一阵风似地从外面卷了进来,大口地喘着,异样的声音喊道:“玄机道姑!”
“他来了?”鱼玄机急问。
绿翘只张口却说不出话,眼泪却涌流不止。鱼玄机的心—下子提到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几乎不敢再问:“他……他怎么样?”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弹回来一样。
绿翘泣不成声:“他……死了!马失前蹄,坠马而亡,死在来接你的路上……”
天昏地暗一阵晕眩,鱼玄机呆了,傻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鱼玄机大吼一声“不!”旋风—般飞奔而出,云头锦鞋在门槛上绊掉一只却毫无知觉,浑身像有—股邪劲附体,每一个关节都异常灵活,只有大脑是麻木的,她什么也不想,凭着脚载着自己的身体去。她拉开西北角那两扇观门,沿甬路来到了那个修道的院门前,门栓着,她双手狠命地槌打,那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无边的黑夜中响着,传得很远。无人开门使她愤怒,她用头撞,用脚踢,用整个身子抵,以不像是人的声音嘶吼着:“玄朴,开门那!玄朴!”
她撞着撞着,门突然大开,她脚底失控,整个人从门外一头栽了进去,脑门在地上重重地一磕,满眼金星直冒,像有无数小飞虫围着她营营地飞。她喘着,黑暗中,有人欲搀扶她,她猛地甩开那双手,腾地跃了起来,直往玄朴修道的师房奔去。
玄朴师房的烛光透过窗棂,荧然闪着微光,鱼玄机撞开了房门,扑了进去。烛光下,玄朴端坐在桌案旁,双眸幽幽然望着鱼玄机,浑浊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来了,我正等着你!”
“魔鬼!母狼!”鱼玄机大声吼叫着。
“转过身去,那儿有镜子,过去看看,你成什么模样了?看看你自己!”玄朴微笑道。
“李进仁死了,是你害的他,是你!”鱼玄机道。
“笑话,李进仁死不死,与我玄朴有何相干!”
“自从你知道李进仁求婚的事情后,你横阻竖拦,左咒右骂,—个警告又一个警告,使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一直拖到今天……他却死了。假如我早一点答应他,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奔跑,哪会有今天的灾难?不是你害的又会是谁害的?”
“死了一个与自已不相干的男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样的男人每死一个,世上就清静一些。你想干什么?”玄朴望着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鱼玄机逼近自己慌忙问道。
“我想扒开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多黑多毒。”鱼玄机一把抓住玄朴的衣领,一使劲将玄朴拽了起来,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如被烈焰所烧烤,怒视着玄朴,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看看男人到底把它怎么了,为什么它要这样仇视男人?”
玄朴干瘪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怪的表情,她把鱼玄机的手腕猛地抓住一用劲,疼得鱼玄机撒开手,被玄朴一推,鱼玄机趔趄着退了几步,只听玄朴说:“既然你这么想看我的心,好吧,我叫你看。”玄朴说着,已解开道袍,忽地将道袍撕开,亮出了她的胸部。
“啊!”鱼玄机惊呼一声,两眼死死盯住玄朴那敞开的胸脯,身上剧烈地颤抖起来。玄朴一步步逼近鱼玄机,“看吧,看吧!”鱼玄机退到墙边,全身倚住了墙,玄朴脸上肌肉抽搐着:“这就是我痛恨男人的原因,这就是我对男人痴情的结果。”
7
玄朴讲述了一个噩梦般的故事。鱼玄机一直倚在墙上,睁大双眼听着,听着,身子渐渐绵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玄朴疤痕累累的胸脯一直晃动在她的整个意识中,空空的左胸,紫色的痂扭曲凹凸,全不见了乳房,右乳房上的乳头没有了,使右乳越发显得狰狞可怖。玄朴的声音总像是耳鸣一般响在她的耳畔,男人男人男人,……我恨我恨我恨……”
鱼玄机被全身的疼痛噬咬着,头痛欲裂,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她感到脚下冰冷而麻木,低头一看,两只脚两种风景,一只脚蹬着云头锦鞋,粉色的云头留下了喜庆的痕迹,似在对她嘲笑着,一只脚光裸着,失魂落魄不知所措,不知将迈向何方,正是她此刻心境的写照。她对玄朴点了点头,晃悠悠欲出门去,一阵天旋地转,她昏过去了。
对于李进仁的死,鱼玄机的悲哀是难以名状的。她再一次感到命运对自己无情的捉弄,厄运像无法驱除的蛇,紧缠自己不放。李进仁死了,她所有的希望再一次被毁灭了,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她整夜的失眠,不再接待任何来访者。
绿翘在这段日子里,对她细心护理,百般顺从,鱼玄机每当不眠之时,便喊醒绿翘,和她一谈就是半夜,她们之间又恢复了往曰那种亲密,绿翘对此十分感激,心甘情愿地侍候她,为她如此看重自己而深感欣慰。她想:要是从今往后不再纠缠在男女之间的烦心事情上,那该有多好。由于鱼玄机始终萎靡不振,身体也一天弱似一天,绿翘为此非常着急发愁。正在这时,温庭筠看她来了。温庭筠见鱼玄机与三年前相比,变化大得令他大吃一惊,他爱怜地说“你受苦了。”鱼玄机见到温庭筠,如久别重逢的亲人,扑进他的怀抱之中,哭得昏天黑地。
温庭筠道:“你应先离开道观,换换空气,也免触景伤怀。”
“我也正有此意,想到江南等地转转,散散心。只是苦于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外出多有不便。”鱼玄机道。
“我倒有个主意。”温庭筠说。
“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你一向不是喜着男装吗?”温庭筠说。
鱼玄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这些日子我都糊涂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招。”
“另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陪你们一段路程。我也正要去苏州探访一位故人。”温庭筠说。
“太好了!”鱼玄机高兴极了。
温庭筠叹道:“那年徐商任山南东道节度使镇守襄阳,召我任他幕下巡官。因不得志,曾独自一人游历江南名胜古迹,深感造化之博大宽容,的确能疗治心头之创痕,忘却一切烦恼和纷争。”
“什么时候动身?”鱼玄机问。
“只要你乐意,现在就走也可以。”
鱼玄机显得精神了许多:“今天下午就走,好吗?东西都是收拾好的。”说到这儿眼圈又红了,喃喃低语着,“原是准备随他去的。”
温庭筠叹道:“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李进仁我是知道的,人非常正统。虽夫人夭逝数载,但他从不去教坊构栏等地方,更不随便接近女色,向来洁身自好,重情重义。他说要娶你,决不会掺一丝假意的。唉,也是他无福消受,命轻担不起你呀!”
“不是他担不起我,说不定正是我的命太硬,克了他的阳寿也未可知。这些天来,我反复想过,怎么我这边才要随他去,他那边就没命了呢?”鱼玄机想着李进仁对她的情,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温庭筠见话说到这里反又勾起鱼玄机悲伤,便想将情绪转移别处,一时又没话,只好调侃的语气说:“能让我们这位冷血美人为情流泪的男人,真让我温某嫉妒啊!怎么样,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的吧?”
“是的,李进仁死了,世界上的好男人绝迹了。”鱼玄机说。
“如此说来,我温某不该继续呆在这儿,自找没趣儿了!”
“你不同于别人。”鱼玄机忙说。
“我也是男人哪,且是男人中五毒俱全之最坏。”温庭筠笑着指了指自己缺豁的牙齿说,“你知道我这颗牙齿是怎么掉的吗?”
“知道。”鱼玄机也笑了,“你这位大才子的奇闻迭事谁不知道?没有事还要编排你几句呢!”
“哈哈哈!说来脸上真觉挂不住,不过在玄机面前说说,能博得美人一笑也就值了。那是大中年间,我与几个纨绔子弟一起逛妓院,喝酒喝了半夜,瞧着鸨儿十分不顺眼,与裴诚、令狐谪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胡诌了几首歪诗写满了墙壁,那鸨儿不愿意,我们便破口大骂起来。惊动了巡夜的几个军士,冲进妓馆舞拳乱揍,就这样,我的牙齿损失了一颗,头上鼓了几个大疱,满脸鲜血淋漓。过后去衙门告状反被倒罚了一千两银子,我们三人平摊。从那之后,我想通了,不论遇什么事,千万别打官司,官司不是一般人打得了的。你说,我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同于别人呢?莫非玄机道姑看着反是好的了?”
“你除外,在我看来,不论你好你坏,与我都只是有益无害的。因为我不把你当作男人……”
“不当男人,难不成我是女人?”温庭筠故意逗她。
“我看你是像兄长一样的。”鱼玄机正色道,“虽然坏男人之中的最坏,这一点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说得非常公道准确。你一生中玩弄了多少女人,你自己知道。你呀,让女人为情痴为情狂为情傻为情恨,唤起女人的情又负了女人的情,煽情的是你断情的是你,有情是你无情还是你。可我还是喜欢你,看重与你之间的交往。正如许多女人一样,喜欢你那些绮靡又辞采艳丽的诗词,同时也喜欢了你这个浪子的本人。女人哪!”鱼玄机叹了一口气,问温庭筠:“在你眼里,你看女人究竟是什么呢?”
“女人是色彩,光怪陆离,使男人眼花缭乱;女人是酒,醇浓热辣,使男人闻之欲醉、饮之欲燃;女人是……
“都不是!”鱼玄机道,“女人天生就是好做梦,追梦,寻梦,女人本身就是一个不醒的梦境。梦醒的时候即是死亡的时候!”
8
咸通八年,鱼玄机二十四岁。,
从江南漫游归来后不久,鱼玄机又承受了一次打击,那便是只活了五十四岁的温庭筠的谢世。她唯一的知音,也是她心灵的唯一的安慰消逝了,她再度体验了命运的无常所带给她的惊惧和凄苦,苍茫人海之中,再也无所依附。
鱼玄机越来越变得焦躁不安,性格越来越变得阴暗乖戾,令人难以捉摸。对于日渐亮丽丰满的绿翘,越来越难以容忍。特别是有外人在跟前时,绿翘每一次出现,不论是主动或被动的与客人答腔,几乎都让鱼玄机生发妒意。绿翘尽可能回避,而有的客人居然点名道姓要绿翘一块作陪。每当客人走后,鱼玄机总是摔摔打打。有一次,因她训斥绿翘遭反驳,她一气之下,竞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绿翘的脸上,脸被烫起一串燎泡。
有时绿翘急了,问她:“我究竟怎样做才叫对?我错在哪里?”
“我跟客人说话,你丢什么媚眼,你风骚个什么劲?”这种话绿翘早已听够了:“我绿翘对玄机道姑救命赎买之恩没齿难忘。既然道姑如此恨恶绿翘,绿翘只好辞别道姑,另谋出路,也不愿每每惹怒道姑。”
鱼玄机每见绿翘真要走,总是泪水盈眶,不止一次对绿翘说:“你若真觉得跟着我太委屈,你就走吧。只不过你这一走,没有谁再知我疼我了。有话让我再跟谁说去,苦楚再跟谁诉去?怒气再对谁发?好妹妹,要是你再宽容我一次,那该多好!你知道,有时候,人的确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有火窝在心头,会让人发疯的呀!”
绿翘就这样,一次次受着鱼玄机的虐待,又被一次次婉言相留,她便在这种矛盾中,继续呆在了鱼玄机的身边。
鱼玄机在一种莫明的躁动中生活,迷惘和艾怨,期盼被爱,被追求,她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危机,她渴望再有李进仁式的男人出现,渴望走出道观,重新生活。每逢有人求见,她必要先弄清来者的身份,年龄和长相,再决定见与不见。她存着一个心愿,挑选一个自己中意的人嫁给他。她的挑剔过于苛刻,被拒之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因此,对头无形中也就多了起来,一时间,攻击漫骂声四起。这段时期,鱼玄机精神古怪亢奋,她将这种难言之状刻意用于对男人的折磨上。每逢遇到她所中意的男人,她总要使出浑身解数逢迎造作,故作热情,她甚至整夜整夜纠缠男人而毫无倦意。有些慕她名而来的人,往往一次交往之后便吓得不敢冒影。他们私下里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做“夜叉巫”。传说每到夜间,她便面目狰狞,红发绿眼,不吸尽男人精血决不罢休。
鱼玄机的门前开始冷落了。
—度间,她对曾令自己深恶痛绝过的“修道”沐浴重又产生了兴趣,那阴阳交合的所谓练丹,足可以聊慰她的一颗空寂廖落的心房,暂时忘记一切烦恼。鱼玄机越来越没有廉耻心了。
一天,她听说又有一批新及第的进士名单,张贴在长安城朱雀街东的崇真观内,兴之所致,她携同绿翘前去观看。
鱼玄机站在榜下,阅读着新进士的名字,也有认识的人在其中,但才华都不及自己。她浮想联翩,感慨万端。百感交集之下,吟了七绝一首,诗题名为《登崇真观南楼睹新进士题名》:云蜂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鱼玄机自叹满腹经纶却形同飘蓬,谁又理会自己一个女子的存在呢?今生误生了一个女儿身,尝遍人间的苦滋味,受歧视遭蹂躏,路途多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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