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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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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刚……”许长生颤抖的低语:“我们快跑……否则……不被吃也会被踩死……”

梁刚将奶粉和水攥到手中。

“跟着我。”

俩人悄悄的翻过护栏,慢慢走下坡。

凄厉凶残的吼声在远处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狂躁!越来越响亮!

它们似乎在交流。

啊啊啊啊!!!!!!!!!!!!!!!!

那人类极限的尖啸声又一次响起。

继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万人聚集的马路上鸦雀无声。

……

几秒后,人群里大胆者轻声的相互询问。

“哇哇哇哇!”

怀中的救世主突然放声大哭!

许长生和梁刚飞奔了起来!

身后,人群中一个男人大声喊道:“看啊!”

梁刚回头望去。

一个黑影从另一侧马路边缘跃起,在半空短暂的停滞。几乎于此同时,更多的黑影飞腾起来,张牙舞爪的扑向难民。

当第一个黑影落下时,几万人同时发出了惨叫。叫声震天撼地,穿破云天。

“跑!跑!”梁刚放声大叫。

人群犹如洪水般在梁刚身后涌来。

哇哇哇哇!!!!

救世主哭的更凶了。






试验楼和办公楼之间那条连廊上,王静伫立了许久。

早上六点,广场上的军人已列队完毕。他们整齐的站在广场上,等待国旗的升起。

新立起的旗杆并不高,在试验楼前它更显矮小。不过当红色触及顶端时,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也许是为了防止打扰到科学家的工作,仪式进行的悄然无声。宁静,令这个场面更加肃穆。

王静与其说是爱国,不如说是爱这个国家的历史。她对政权一向冷静客观。

每个政权,只不过是国家历史长河中的过客而已。

可此时,静默的升旗仪式竟令她激动的差点落泪。

她偷偷擦了擦眼角,对身边的警卫员问道:“你们只睡几个小时够吗?”

“够。”警卫员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名小伙从王静走出办公室后,就寸步不离。他耳上挂着耳麦,时刻等待着秦卫民的指令。

没有秦卫民的同意,所有人不能穿过长廊前往试验楼,也不能在办公楼随便活动。

以前丈夫在这里工作时,她从没想来参观。可现在她充满好奇心。办公楼上面几层是什么样?连廊上一层又是干什么的?试验楼里还有什么房间?

“我能去上层看看吗?这里看不到日出。”王静提出要求。

“不行。”

“小伙子,我不是科学家。他们研究的那些我不感兴趣也不懂。你就陪我闲聊几句吧,不会涉及国家机密的。”

警卫员没说话。

“请问你是哪里人呐?”王静紧接着问道。

警卫员咽了口吐沫,好半天才从嗓子里蹦出两个字。
 
“罗田。”
 
“罗田?我去过那。板栗不错。”
 
“还有西瓜。”警卫员咧嘴笑道。

算是进了一步。

王静对他回以笑容。

“怎么称呼你?你知道我叫王静。”

“您叫我小万就好。”

“好。”王静扶在栏杆上,望向前方。

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此时,部分士兵贴着电网晨跑,部分开始检查太阳能电板。剩下的人回到了支在场地后方的帐篷阵里。

“你们的领导也睡帐篷?”王静继续找着话题。

“对。只有科研人员在办公楼居住。昨天给你们整理好了床铺,但是你们非要在办公室待一宿。”

“他们都是神经病。对了,你陪了我们半夜,该去休息会吧。”

“许先生来了我就可以休息了。”

“嗯。”王静问道:“多久他就到了?”

警卫员看了眼手表。

“还有一个钟头。”

一辆尾部包着几层铁网的重型装甲车从试验楼侧绕出。它缓慢的穿过坦克和火炮驶向神秘的仓库。

像方形的棺材的红色仓库卡在电网和砖墙之间。经过昨天一天的施工,外圈的水泥墙已建造完毕。

两圈的防护让王静觉得安全。可卡在中间的仓库总令她惶恐。代表危险废物的黄色骷髅在房顶上时时刻刻的告诫着她——丧尸就在你身边。

“小万,你并不参与科研对吗?”

“对。”

“那你知道里面做的什么实验吗?”

“不清楚。”

王静相信他说的话。能进入试验楼的必需是军方科研人员,普通士兵只能在楼外配合工作。

想到这,王静决定试探下这位士兵对那些变态试验的态度。在这里,小万算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非科研人员。

“小万,我问你一个问题。和试验无关。”王静想起了听过的一个传言。

传言里柏林墙上一名士兵射杀了越境的难民。两德统一后,法院对士兵进行了审判。虽然士兵一再强调他是奉命而为,但法官依然判他有罪。道理就是——你的枪口可以抬高一厘米。

“您讲。”

“柏林墙你知道吧?假如你是那里的守卫,看见一名同胞试图攀墙越境,你会射杀他吗?”

警卫员想都不想就回道:“如果那是我的任务,而且我有权限的话,我想我会。”

“射杀?还是射伤?”

“这要看具体情况。哪种方式能有效阻止越境,我便采用哪种方式。”

“即使命令是错误的?不道德的?”
 
“王教授,现在一群百姓冲击这外围的砖墙,我该不该射杀他们?”

“可以,但不能盲目。也许他们中并没有感染者。”

“也许有。”

“也许。”

“也许就够了。”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汪精卫也是这样对待共产党员。”

“在这个时期,只能如此。”

倔强的家伙。王静无奈的摇着头。

“我昨天梦到我的儿子。”她眺望着最外层的砖墙。儿子仿佛在墙外。

“小万,假若你的父母带着你的亲人站在墙外呢?你会开枪吗?”

警卫员停顿了一瞬,立刻回道:“王教授,我们是军人,你们是科学家。我们不能像你们那样独立思考太多。对和错,道德和不道德由上级来定义。我愿意为国家效力,我愿意成为首长的兵,那我就必需彻彻底底的信任他们。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在你们看来是盲目或愚蠢的。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上战场。他们的抉择正确也好,错误也罢,我不在乎。我信任并服从他们的一切抉择。”

面对这样坚决的话语,王静知道多说无益。

看来反对这里试验的人只有自己。至于丈夫和那些朋友,恐怕只是碍于情面没当面指责。

也许这就是战争吧。书中描述的那些亲身经历后,王静才觉得可怕。

“好吧。希望这份信任是值得的。”

远处的朝霞更鲜艳了。武昌的浓烟也被这清爽的晨风吹散了。

那辆装甲车调转方向,笨拙的倒向仓库。

贴着仓库的电网悄然滑开几米,露出仓库的卷帘门。哐当一声,卷门下方贴地的门缝张了个小口。装甲车在持枪军人的指挥下贴近卷门。最后,车尾严丝合缝的倒贴在卷门上。

伴随着几声卷门和脚镣的杂音,装甲车的后轮上下猛烈的晃动起来。

“新的同胞即将接受试验。”王静淡淡的说着。

镜像神经元。

造物主告诉我们,人类理应怜悯人类。

到底丧尸是不是人类呢?

也许,我们要给予人类新的定义了。

载着丧尸的装甲车离开时,仓库的卷门早已合上。王静最终没有看到那棺材盒里究竟什么样。

很快,装甲车挪至试验楼前。几名战士拉开了一楼改装好的大门,将车引入。

“那仓库里究竟藏了多少丧尸?”大门关闭后,王静担忧的问道。

“不清楚。”

“这里要出事了就麻烦了。我丈夫说丧尸出现了合作行为,还有他们说北京的那个什么迷宫,他们也能闯过。这种智商若稍有不慎……”

“放心吧!麻药绝对不会停!我们战友盯着死死的!”

话音刚落,黄仁康从办公楼快步走来。

“老婆,早餐送到了。”

“我还不饿。”

“不饿也要先拿到手里。按人头取,我不能帮你。”

“那就留给战士们吧。”

“不行!快去!”

黄仁康果决的态度令王静吓一跳。转念一想她觉得丈夫有道理。谁知道下一餐食物还有没有呢?

在警卫员和丈夫的陪同下,王静走向一楼。下楼梯时,王静提起了胡云。她对胡云的印象非常深刻。总觉得她像历史上的王贞仪,是令自己钦佩万分的女性。

“联系上胡云了吗?”

黄仁康遗憾的低下头:“没。”

“她不会有事吧。”

“最后一次胡云说凤凰的肤色又开始变深了。那时我就应该想到滞待期的事……”

“别自责了,你不也只是猜测吗?我觉得她是一个少有的女强人。她能挺过去。”

“大家都这么认为……希望如此吧。根据各种消息推测,凤凰生下的孩子也是丧尸,她知道这一点,会做好防护的。来,咱们先过早。”

三人绕到一楼小门前,战士正排着长龙等待早点。带着厨师帽的炊事班战士见到黄仁康后,直接递过两个军用铁饭盒。

“专家先拿着吃。辛苦,辛苦!”

黄仁康点头致谢后将一盒递给妻子。

王静打开饭盒一看,失望的皱了皱眉。

黄仁康赶忙拉着妻子向回走去。

“又是热干面!”王静吐了吐舌头。武汉所有的早餐中,她吃的最多的就是热干面。这种面,陪伴了她一生。

王静拿起筷子不耐烦的搅拌着:“每天都是面和粉。昨天中午是热干粉,晚上是凉面,现在又是这。芝麻酱用不完了吗?”

警卫员在一旁解释道:“首长说先把容易放坏的食物吃完。这些芝麻酱和已经担过的面不经放。”

“有道理……哎,但我真的吃伤了。”

警卫员笑着说:“不止我们。据说整个汉口,汉阳天天都再吃面。那些面馆的商人不想上缴给政府,结果一天下来街上都能闻到店铺里的馊味。那些百姓啊,放坏了都舍不得给人吃。”

“儿子倒是喜欢吃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分到。”

黄仁康漫不经心的拌着面条:“放心,放心!那小子饿不死!我们的儿子,放心吧,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你才不放心。对了,小王,你还没吃吧?”王静将饭盒递给警卫员。

警卫员感激的推了回去:“还有很多面窝,油条,豆皮什么的。一会要安排给我们吃的。您先吃吧。”

王静说:“怎么,又是放坏的东西?”

警卫员点头说:“门口的战士都是要干体力活,比我们辛苦的多。虽然很多面窝什么的都已经长霉点了,炸一下,热一下也能吃。”

黄仁康挑起一筷子塞进嘴里,用力的嚼着。他边吃边说:“他们在会议大厅窗户挂了点肉。等这些吃完了,咱们就有熏鱼腊肉吃了。”

警卫员接道:“砖墙外会开垦地。蔬菜也会有的。最充足的就是大米。放心吧,咱们饿不死。”

那倒是。再铁的饭碗也比不上军队的饭碗。

王静看着手中的铁碗暗自庆幸。如果丈夫不是病毒学家,此时我们又再吃什么呢?

突然,她停下搅拌:“小万,丧尸吃什么?”

警卫员一愣,摇头道:“不知道。”

黄仁康对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少问。

来到办公室刚拉开门,一股芝麻酱味扑面而来。

艾航宇和张青坐在桌前咬着面条。她俩杂乱的头发令王静看的难受。这些女人比自己能吃苦多了。

“也不知武汉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艾航宇满脸痛苦。

张青看上去胃口不错,她的碗已经见底。

“辣椒少了,又没醋。不过味道还可以。”张青端起碗,将残留的酱汁饮尽。

老陈坐在一旁掰开筷子剔着牙:“这部队也太不好客了。几十种过早,非要给面吃。搞个牛肉粉多好。”

肖健吃的满头大汗,他一会擦擦额头,一会又擦擦黑框眼镜上的雾气:“天气本来就热,还要吃又热又干的面,真不知武汉人怎么想的。这破办公室,也不弄个窗户。”

黄仁康一屁股坐在椅上:“别抱怨了。咱警卫员还要吃馊掉的面窝油条。咱们这不错了。来来,肖健,去风扇下面站一会。”

昨晚以后,办公楼的电力就被限制。只有试验楼才能享受空调的待遇。

肖健把椅子挪向风扇,对着旁边的刘夏琳问道:“面窝又是什么?”

刘夏琳遮着嘴悄声道:“炸烧饼,中间掏个窟窿。”

“好吃吗?”

“等世界恢复了,我带你去吃。”刘夏琳说到这,突然有些伤感:“说起来,也许这辈子你都没办法吃到新鲜的面窝了。”

肖健看了眼桌上干成一团的面,并没觉的遗憾。

刘夏琳从他手上夺过筷子,帮他拌了起来。

黄仁康低着头,呼噜噜的将面一扫而空。他抹干嘴巴说道:“各位,昨天咱们只睡了几个小时。大家还有精力开会吗?”

艾航宇放下筷子说:“有!我昨天睡前仔细想了想今后的计划,觉得有太多地方要商榷。”

“那好!”黄仁康把凳子往前拉了拉:“咱们就来开个会。不过……”他扭头看向警卫员。

王静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对警卫员说道:“小万,我们就在办公室,哪也不去。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几句?”

警卫员摸了摸耳麦,犹豫片刻后退出了房间。

黄仁康对众人打了个手势,大家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王静满意的看着丈夫。这样的他,才像这里的主人。

“我昨天睡前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首先我们在奓山集合,和众多科学家参加了第一次会议。随着武汉的沦陷,科研队伍被分批派往各地。有的去四川有的去广东。我们几个本应前往北京。后来因为我的原因,我们来到了这里。”

老陈含住了饭后烟,经过几次努力后,他获得了抽烟权:“真应该谢谢你儿子。要是真去了北京说不定我们都死光了。”

“重点是,我们来到这里不是政府本意。细胞学张教授,重症医学艾教授,动物学的肖健,以及我和老陈。咱们几个弄一起算个什么意思?显然我们应该和其它科研队伍合作才能起到作用。我们几个能在这里实现秦教授的计划吗?如果是奓山全体学者和700据点的装备,那差不多。”

大伙纷纷点头。

黄仁康继续说道:“许先生就要来了,我希望你们都能说说自己的想法,然后向许先生提出我们的疑惑和要求。为了我们抵达这里,政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们不能在这混面吃!”说罢,他转向妻子:“王静,你也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很多事情你比我们看的角度更独特,你有什么看法,就讲!”

王静感激的看着丈夫。张青也认同道:“王教授,术业有专攻,昨天你那番言论我是很认可的。有什么疑问大胆说出来,没人会嘲笑你。”

老陈说:“就是。嫂子,这里就你最细腻,思维也缜密!我们一直没试验室,完全是纸上谈兵,瞎猜瞎扯。真需要你来给我们开阔下思维。“

王静笑着说:“行,进了试验室我想掺和都掺和不了啦。”

黄仁康支着下巴说道:“纸上谈兵大会开始!咱们谁先来?”

艾航宇一拍桌子:“我来!老陈准备了那么多资料,带了那么多行李。结果在这里我们根本使不上劲啊。只让观察丧尸,不让我们试验,这算什么事?还有,昨晚我想了半天……“她伸长脖子确定大门紧闭后说“我认为秦教授的想法难以实现。”

黄仁康轻声问道:“怎么讲?”

“我只是瞎猜啊……”

“没事,进不了试验室就靠瞎猜。”老陈鼓励着。

艾航宇轻轻了清嗓子,压着声音:“我冷静的想了想,觉得这事不靠谱!秦教授想要弄灵丹妙药,说白了就是让Z病毒在人体内留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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