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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军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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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帮也不是,又不是从尔城转来的,蒲乐章心中又轻松了一层。
收到录音带的第二天,蒲乐章就告诉他的心腹,说是有个什么“第三军团”的
给他写了恐吓信,想让他交出五千块钱。一定要找到这个什么狗屁军团,教训教训
他们,让他们知道众生贸易公司能文能武,不是随便可以敲榨的小商小贩。
于是,两个家伙就到处向他们认识的小流氓们打听,听没听说过一个什么第三
军团?所有的人都摇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
郭大伟和华晓谈话之后,心中充满了怨恨。
上次收到第三军团的警告,他的确有些害怕。他心中有鬼,他经常站在离校门
口几十米的路上截住初中的小同学。
“站住!”他低声地又很吓人地吼一声。
小同学站住了,害怕地望着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满脸凶相的家伙:“干什么?”
声音小得可怜。
“把兜里的钱掏出来!”郭大伟命令道。
“我没钱……”小同学十有八九都先这样说。
这时,郭大伟就举起他的肉巴掌,往小同学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搧上一下。
小同学的眼泪顿时就出现在眼眶里了。于是哆哩哆嗦地拿出几毛钱。
“都拿出来!”郭大伟每次都必须补充一句。
于是小同学的钱就全部被缴获。
“你要敢和别人说,我就花了你!”郭大伟把手放在兜里,用手指将衣袋支起
老高,表示那里面有把“刀子”。
就这样,郭大伟平均每天总要收入个一块两块的。有时碰上“富户”,一次就
拿到五块钱。
这种事,性质是极其恶劣的。长大成人,郭大伟们难保不去做杀人越货的强盗。
可是,现在看起来,不过是几块钱。公安局的叔叔们有那么多大案要案要去侦
破,哪有精力去顾及这些小抢小劫呢?
学校也影影绰绰地听到一些风声,但只要正经一问,却又什么事也没有。
被截的小同学们已经习惯用不说话来保护自己了。只有等他们长大了,知道郭
大伟们当年不过是个纸老虎吓唬人的时候,那已经是童年回忆中一小段不愉快的事
情而已。
不知道事情是否如此简单……
郭大伟知道,那个第三军团就为这伴事发的警告。开始几天,他的确有所收敛。
可是一个星期一过,他认为说不定是哪个被截的小东西搞的鬼把戏,于是故技重演,
又去干他那没有本钱的营生了。
正当别的同学利用课余时间去给人洗汽车、卖晚报、当家庭教师,甚至搬砖运
煤勤工俭学,不向父母伸手的时候,郭大伟却以一个一米七五的身躯干着这样的勾
当,不能不说表现了他人格的卑劣与猥琐……
因此,当华晓与他谈话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第三军团对他的第二次
警告。华晓也好,第三军团也好,他们捅到了他的疼处。以前,第三军团不过是个
影子,现在影子现出了原形。郭大伟没有任何反思。他在与华晓谈话的时候,心里
一直在想,如何地报复。如何搬倒压在他身上的这块看不见的、也摸不着,但却是
十分沉重的石头。
他买了一盒“阿诗玛”,递到了一个初中曾是他的同学,现在正在“练”
西瓜摊的哥们儿跟前,请这位哥们儿吓唬吓唬华晓。
“谁敢挤对咱们哥们儿?那还行!”哥们儿很豪爽地支持他:“叫什么?”
“华晓……不过你千万悠着点,别动家伙,要不我还得兜着……吓唬吓唬,让
他不敢跟我犯狂就行……”郭大伟胆子有限。
“有数,误不了你考大学!”哥们儿不无讥讽地笑着。
郭大伟走了。
他的哥们儿笑着对旁边的人说:“这年头什么事都有,拿包烟来雇杀手,自个
儿还想上大学!我认识谁是什么华晓?谁是第三军团?去你妈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另一个摆书摊的小伙子暗暗地记住了华晓的名字,昨天有人刚刚跟他打听过第
三军团。
蒲乐章的两个心腹汇报时,隐下了后来鲁湘舟发现而且和他们交手的情节,他
们不愿意让蒲乐章骂他们笨蛋。
“千万别打死!”
“哪会呢!”
“好!好!经常注意点那个小子……”蒲乐章唯一还存有疑虑的就是,那个中
学生怎么知道他“卖红书”的事儿。
“您放心吧!我们公司将来成立个保卫科,这种事您说一声就行。”
6
那么多人都不敢管,他小小年纪就敢挺身而出。是个男人!比自己强!这年头
这种人不多,死了太可惜。
——一位汽车司机
就在华晓挨打的那天晚上,龙城市的3 路汽车卧虎沟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
事情。可能是没有什么新闻价值,或是其它什么原因,第二天报纸上没有关于这件
事情的报道……但是当晚,起码有十个围观者为了这件事炒了好菜,喝了好酒……
龙城的秋夜是很美的,月明星稀,凉风送爽。
大约是晚上九点五十分,虹桥商场的“夜市”已经接近尾声。购买商品的顾客
恋恋不舍地走出商场的大门,拥挤着登上了一辆3 路大通道公共汽车。
后门挤上来三个小伙子,一样油亮的分头,一样的黑皮夹克上衣。潇洒是潇洒,
但这样的黑夹克集合在一起,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
三个人上车以后互相也不说话,而是分别散在三个门口的附近,半眯缝着眼睛,
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中门靠后的地方,有一对青年男女,像是初恋,很幸福地肩并肩,手拉手,甜
蜜地而又不伤风化地依偎在一起。靠前紧挨着他们的是一位年龄已经近五十岁的中
年人。他把手中的两个很重的纸箱子放在地板上,一面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另
一只手将一只黑色的提包紧紧地揽在怀里。再往前就是售票员的小票台了。台前站
着一位中年知识分子模样的人,他的脸很白,额头很宽,不少也不太多的头发又很
软,把他的脑袋的形状全部显露出来。
这个人可不是平庸之辈,他是一位有相当知名度的报告文学作家。提起他的名
字,龙城的文学青年没有不知道的。他思想敏锐,文笔犀利,经常在全国的各大报
刊上发表针砭时弊、观点独特的文章。今天,他去商店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和商场
的经理了解人们抢购商品的品种以及抢购者的心态。
他的效率很高,八点钟和经理谈话之后,又与近十个顾客聊了天,口袋里笔记
本上记了足有二十个页码……
职业的习惯使他喜欢观察人,揣摩人的心理。现在他正看着身边的那位擦汗的
中年人——当然不能直视,而是用眼睛的余光。
外地人?没错!那直勾勾的眼睛说明他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那紧张而又
拘谨的神态说明他的周围没有熟人……
是倒爷吗?不像!他没有干那行的精明劲……
是采购员吗?也不像。看他买车票时那掏钱的样子,说明他不是那种钱经常过
手的角色。
他八成是来龙城开什么会议的,会的档次也不会太高,可能是什么几省市某系
统的专业产品鉴定会什么的……
正当作家详细地研究他紧紧揽在怀里的黑皮包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身穿黑皮夹
克的青年人站在了他观赏对象的身后。
“皮夹克”的眼睛看着汽车窗外,车子似乎很挤,他紧紧地贴在前边人的身上。
作家本能地感觉到那个“皮夹克”不是善良之辈。他略微歪过脑袋低下头,不
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
“皮夹克”的右手低垂着,无名指尖上缠着一层白色的橡皮膏。
这块看起来无所谓的橡皮膏瞒别人还可以,但他却逃不过作家的眼睛。
作家采访过多少案例?作家接触过多少办案的公安人员,这种小小的伎俩已经
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了。
一片很小的但十分锋利的刮脸用的刀片就隐藏在橡皮膏的下面。它是火柴盒大
小刀片的一部分,还没有小指甲盖大。他几乎全部藏在橡皮膏里,外面只露出芝麻
粒大小的刀锋。但它是偷儿们用来切割各种提包、衣兜的武器……
去年,作家到另一个城市出差的时候,他也亲身经历了被小偷割包的事情。挎
包底下被割了三个一尺多长的齐刷刷的口子,幸好里面装钱的牛皮纸口袋没有掉下
来……
作家屏住呼吸,装做若无其事,而又全神贯注地观察。他心中一惊,一瞬间,
他看见“皮夹克”的手在黑皮包底上飞快地一蹭。
作家的心收紧了,他知道,用不了多一会儿,皮包里的东西就会掉出来。
可是等那东西掉在了小偷手上,那就为时已晚。那时,让他再去捉住小偷的那
只手,他的经验告诉他,事情就会复杂化……他也未必有那样的胆量。
但正义召唤着,作家咬咬牙,突然面对着窗外大声说:“今天车上人多,请大
家注意自己的钱包。”
他的话音刚一掷地,车上的人纷纷急忙摸自己的兜,捂自己的包。那位擦汗的
中年人也急忙把包双手抱在胸前,“安全检查”完了,才一起把目光朝发放警报的
方向转来。
作家在全国各地作过许多次报告,在大礼堂里,面对着成百上千的听众,他侃
侃而谈,毫无怯色。而现在他却脸红了,他成了车上这百十号人的中心。
这样做是不容易的,他为自己能实践他在文章里经常提到的正义感——哪怕只
有十分之一而激动。
那个“皮夹克”忽然出现在作家的眼前,作家首先看到的是张集蛮横、阴险、
狡诈和卑鄙于一面的脸。那张脸上的冷笑使作家心里打了个哆嗦!
他原以为小偷被人识破就会怆惶逃窜,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
那小偷眼睛一直盯着作家,身子却硬硬地插到作家与售票台之间,然后一只胳膊支
在售禀台上站定。
“你挤对谁呢?”小偷眯着眼睛照着作家说。
“我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包括你在内!”作家仍然没有乱了方寸。
小偷忽然劈胸抓住了作家的衣领:“你丫挺养的,跟我下车!”
这一揪,使作家愤怒已极,也慌乱已极,也悲哀已极。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从事写作、学习写作、研究写作。如果他用这些时间来学习武术,那么眼前这小流
氓还有“戏”吗?如果他也像那些武打片中的侠客,只一个云手或是一个点穴,就
把对方制服在脚下,那么这将是多么光辉的一瞬。这时,他多想用他写作上的全部
成就来换取武林中的一招一式呀!
他不会武术,他也没有体力。大脑尽管发达,却派不上用场……
“光无比日之下,你敢打人?”作家大声喊着,也不管措词是否恰当。
他在作品中经常写到流氓的黑话,这会儿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售票员是个小伙子,他有点看不过,于是欠起身来说:“哥们儿,算了吧,他
又没说你!”
“你少管闲事!”“皮夹克”头也不回。
售票员刚要再说点什么,一眼看见前后同时过来两个穿黑皮夹电的小伙子,蛮
横地推搡着身边的乘客,来到了售票台的面前。
周围的人刷地一下散开,中门附近留出了一块起码还能再上二十个人的地方。
这么拥挤的车能让出如此大的一块空地,真是不可思议。
那个被人割了包的外地人乘势把他的纸箱子推到一个座位下面,然后远远地闪
开。那时情侣已经挤到了后边。那位“罗米欧”一边伸着脖子向前看,一边朝后伸
出双臂,勇敢地保护着他的“朱丽叶”。
中国北方有句形客人欺侮弱小的话,叫做“看见 人拢不住火!”
作家在小流氓面前很“ ”,因此小流氓也拢不住火气。
“你是哪来的歪屁眼臭虫,在这儿充大个?”小流氓左手抓住作家的衣领不放,
右手却掏烟,用打火机点火。居然悠闲地猖狂地抽起烟来。
作家不说话,当他看见乘客都已逃窜,知道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悲袁。
“问你话呢?”小流氓用拿着烟的手在作家的脸上掼了一下,不轻不重,打在
了作家的心灵上。
“流氓!”作家忍受不了这从来未曾受过的污辱。
三个小流氓一点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凭这句话,他们就知道对方的实力。
“你怎么敢骂你爸爸呀!我不流氓,能有你吗?”
作家的心在流血,这一刻,他连死的念头都产生了,他用双手猛攥住对方的右
手疯一样地往下拉扯。这时,他的肚子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顶了一下,他觉得眼前一
阵发黑,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来。
一旁观看的小流氓说:“你懂不懂法律呀?”
作家什么也听不清。
小流氓说:“你犯了诬陷罪,要是按法律,你得判三年,我们看你那蛋样也经
不起折腾。这样吧!你认了他这个爸爸,我们就不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汽车在正常地匀速行驶。车下的路人,谁也不知道车上发生的事情。
而车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忍受着痛苦的拆磨。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还有良知,
这良知告诉他们挨打受折磨的这个中年人——不论他是干什么的,他是好人。他们
同情他,他们可怜他,而那正在打人的人是坏蛋。他们仇恨他们,他们憎恶他们。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良知,但这良知却被压在了一块沉重的大石下面,良知
只能苟延残喘,挣扎着,呻吟着,感到呼吸困难。
有人甚至以为自己的良知或别人的良知都已混灭而不复存在,因此自暴自弃,
自欺欺人。殊不知这良知深深地埋藏在人的心底,它是压不垮的,也是消灭不掉的,
一直伴随着人到生命的完结。但良知正等待着正义的呼唤,它一旦从大石下面迸发
出来,良知就会化为勇气和力量,就会像汹涌的波涛,像火山喷发,像海啸……它
会完成惊天动地的事业,使人们为它洒下热泪……
在危难之中站出来的第一个人是难能可贵的。
在危难之中站出来的第二个人也是难能可贵的。
大家一直看着售票台前那令人心酸的一幕,因此谁也没有注意,两个小青年站
在了观众的最前面,其中一个矮一些的戴着一副白色塑料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另一个高一些的,嘴上长着一缕小胡子。
汽车马上就要驶到卧虎沟站了,汽车已经从快行道上驶出,向车站滑行……
揪着作家衣领的小流氓并没有放开的意思,仿佛他揪的不是一个人的衣领,而
是公共汽车上的扶手。
他的右脚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憧击了一下,然后是右脚向左脚靠拢,完成一个可
笑的立正姿势,然后两脚会齐一起向左冲去,然后再像个木桩子似的,重重地摔倒
在地板上。
作家被一只手拉着离开了主战场。事后,作家眼睛浸满泪水地对别人讲,那一
瞬间,陌生人的手所传来的温暖使他永主难忘……
两位流氓战友急促地抬头四望,他们看见了一个小胡子。
一个年龄稍大二些的流氓想说“你是哪的?”他刚刚说了个你字,就觉得眼前
有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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