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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放开那只狐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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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的!小黑,你弄错了!”久安忙挣扎着连连开口,“我……我怎么可能还会来伤你第二次!”
余魂狠狠盯着她不说话,然后冷笑一声将视线缓缓移回到她手中仍紧捏着的锋利银针上。
久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小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想试着帮你医好伤口。不只有针,还有线,金蚕线,只是还没来得急拿出来穿好你就醒了。”
余魂顿了一顿,周身戾气仍在,制住她的手却松了几分。
久安小心地试着挣扎了一下,余魂阴沉着脸盯了她片刻,突然手一松起身,总算放开了她。
久安也忙爬了起来,从怀中摸出另一样东西,坚韧透明的金色细线,果真是金蝉丝。
久安垂首,小心地将金蝉丝穿进银针针孔内,抬眸飞快地瞟了余魂一眼,见他仍脸色阴沉,又黯然地垂下眼睫,讷讷道:“小黑,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要我的帮忙,或许……也压根不需要我的帮忙。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想试着努力一下。我找了很久,不管是仙法还是妖法,都找不到医好你的方法,可那天看到华瑶落在凉亭桌上的针线时,突然想到了人界医伤的办法。”
久安低着头无意识地揉捏着手中穿好的金蝉线:“人类很脆弱,极小的伤口也要许久才能愈合,还会留下疤痕。他们不会仙术也不会妖术,如果受了较大的外伤,就得用针线将裂开的血□合在一起,这样伤口才能愈合,虽然时间长了点,却终究是能愈合的。”
久安看了看余魂,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道:“因为外伤对我们来说其实微不足道,虽然痛是痛,却很容易便能自己愈合,再不济涂点草药也能很快便好,所以我想你的伤口不能自愈时,大概想过仙术妖术的辅助,却没有想过最简单的方法。你想啊,血肉挨着时总归是要比分开时更容易重新长回到一起的。我……我是看你理都不愿理我,肯定也不会听我讲这些,所以才会半夜偷偷跑来,想用睡睡扇让你昏睡了之后悄悄将伤口缝起来,这样你还不会痛。”
久安解释完了,余魂却半天没有反应,只是周身的戾气渐消。久安正欲开口问他要不要试试之时,余魂总算出声:“出去。”
久安一僵,试图劝说他:“小黑,你试一试嘛,我知道那把匕首威力强大,这个方法听起来一点也不可靠,可是万一真的就好了呢……”
“或者你比较喜欢被扔出去。”余魂再度出声,打断了久安。
久安眼角抽了抽,哀怨地看了眼余魂,见他神色冰冷,语气又坚定,只得丧气地默默转身,朝门口走去。
久安如蜗牛搬缓慢地挪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回头一脸了然道:“我知道了!小黑,你一定是怕痛吧?别担心啊,虽然睡睡扇过期了,可我这里还有好多种麻醉草药,你一起用用,总有没过期的,相信我,一定不会痛。”
余魂眉头跳了跳,无声地瞪着久安,眼里的不容拒绝更加明显。久安只好默默地又转了过去,再次走向门口。
可再度如蜗牛般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停了下来,转回头道:“这回我真知道了!小黑,你一定是怕我手艺不好缝得太丑吧?你放心,我是偷偷练了两天才来的,虽然不能绣花,可是缝成一条完美的直线绝对毫无压力。”
久安顿了顿,不知为何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不需要去找华瑶帮你缝的,真的。虽然她在你胸口绣出一朵鸡冠花也毫无压力,但你顶着朵鸡冠花也没啥用你说是波?”
这一回余魂瞪都懒得瞪她了,只默默地伸出手,明显打算直接施法将她扔出去。
久安见势不妙,忙十分识实务地喊道:“等等、等等,我走就是了。”
久安第三次走向门口,磨磨蹭蹭地走了几步,却又突然猛地转过身直朝余魂扑来。
愕然的余魂猝不及防,竟被她奔过来的的冲力给扑到了身后的床上。
自己连法术都没恢复,还想来硬的制住余魂,久安自然是太天真了。余魂眉头跳了跳,青筋爆了爆,正欲将她轰下床,身子却突然一僵。
因为一滴滚烫的泪落到了他胸口,渗过薄薄的衣衫灼烫他的肌肤。
久安以可笑的姿势趴在余魂身上,深低着头,散落的长发垂下,挡住了脸上的神情,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哽咽:“小黑,你试一试……试一试不行吗?在寒冰洞里,你说,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在乎你,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可是,我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不在乎你。”
更多的泪滴落下,沾湿余魂的薄衫:“对不起,让你差点死掉;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对不起,让你忍受痛苦和寒冷……胸口破了个洞的明明是你,可为什么我的心也这么疼呢?好难受……你把它补起来好不好?求求你……”
余魂震了震,而后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可身躯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眼中的冷意似乎渐渐散去了许多。
良久的沉默之后,余魂听到自己的声音:“你这样趴着不动,就能缝好它了吗?”
久安闻言惊喜地抬头,泪眼看向余魂:“你……你愿意让我缝了?”
趴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温热柔软,和身体主人因泪水而显得更加潋滟的眼睛一起,让余魂莫明焦躁起来。
“要缝就快点!”余魂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又夹了丝火气。
“很快、很快。”久安忙挘麙{泪从他身上爬起,重新拿出针线,然后想了想又在她的酱油瓶里翻翻找找起来。
余魂蹙起了眉:“你还找什么?”
久安边翻着边道:“麻醉草药啊,我找找看哪个是最新的。”
“不用了。”余魂冷冷道。
“啊?”久安动作一停,然后摸了摸头,“可是不用会很痛的啊。小黑,难道你是为了证明刚刚你不是怕痛才不肯缝的?别啊,我不会嘲笑你的,真的。”
余魂眼角一抽,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二吼子肿么这么精分呢?不是渣作者的错,都是二吼子的错!请务必相信这一点!【严肃脸】
逻辑半死小剧场2:
种子(鄙视):好不要脸,二吼子你好不要脸!竟然用花言巧语和眼泪骗得倒霉狐狸屈服,太可耻了!
兔子(又掀桌了):谁说老纸花言巧语啊喂!那是老纸的真心实意的表白好不好?那是老纸难过忧伤明媚惆怅的鳄鱼……啊不,兔子泪好不好?
狐狸(默默望天):咳,偶尔……花言巧语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严肃地看向兔子)泪就不必了。
种子(恨铁不成钢,恨女不从良):狐狸啊狐狸,你肿么可以这么没有志气?你应该威武不能屈地继续虐二吼子啊喂!
师父大人(幽幽的):小久,还记得无忧湖畔的槐花糕吗?
二狗子(兴奋):小久子,我终于想明白了,若是以吼的妖龄来看,你还是很适合当我娘子的啊!(这娃绝对跑错场次了!穿越无误啊喂!!)
上回好像忘换字号了,这回换了个大的。话说会让你们跳戏波?= =
表霸王窝!嘤嘤嘤……乃们霸王窝,窝……窝下次就能乃们讲个嘘嘘怪的故事!很精彩哟~是个真?恐怖片哟~【话太多了啊喂!】
73章
据说妖王殿是前任妖王费时百年精心设计建造完成的;处处都体现着前任妖王的讲究与;呃;“稍稍”夸张的品味。
比如说;这个金灿灿华丽丽香气四溢的……西阁。通俗地说;就是茅房。
此西阁乃用珍贵的云香木建造而成;时时芳香弥漫。而前任妖王为了自己方便,并未将西阁建于西方或南方,而是建在了宫殿的中央位置。所以若不说;你绝对想不到这个如此豪华的建筑只是个茅房。
而尊贵的帝姬殿下华瑶对于整个妖王殿中最满意的地方,只怕就是这个西阁了,即使是在朦胧的月光下;也分外显眼。唯一不满的是离她所住的楼稍稍远了点。
此刻;起夜的华瑶正迷迷糊糊从这个豪华至尊版茅房内出来往回走,路上正好碰到从房内出来的久安。
华瑶困得要死,暂时没兴致轰兔子,懒懒瞟了她一眼后继续往回走,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眨了眨眼,停下来转头,看向久安出来的地方,然后便瞬间彻底清醒。
“站住!”华瑶一声怒吼,喝住了正掩着唇打呵欠的久安。
久安顿了顿后才将剩下的半个呵欠打完,懒懒地挥挥手:“帝姬殿下,我现在好困,你明天再来轰我吧,就这样说好了啊。”
久安十分和气友善地同华瑶打商量,不想华瑶见她一副又累又困的模样,立马更怒了,艳丽的脸涨得通红,抖着手义愤填膺地指着久安:“死兔了,你你你你……真是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久安眼角抽了抽,默默在心中感叹帝姬殿下的台词功力总算跨上了一个新台阶。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她啥时候的“不知廉耻”让帝姬殿下如此愤怒。
华瑶见久安一脸无辜的模样,怒气更盛,一伸手又幻出水鞭朝久安脸上甩去,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且准。
久安狼狈地闪躲,险些就没躲过。
华瑶又迅速挥出第二鞭:“死兔子,你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地从哥哥房里出来?”
久安这才明白她说的“不知廉耻”是指啥,她只是帮小黑缝个伤口而已啊喂!
水鞭破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房内的余魂终于被外面的声音吵了出来,正看到华瑶的水鞭以之前一直未曾有过的速度和准度直袭向久安。
余魂眼神变了变,迅速一抬手。华瑶的水鞭瞬间气化,消失于无踪。
华瑶十分不满地看过来,见余魂只着内衫、领口都未拉严的模样,脸色不由变得更差:“你你你……哥哥,这不知廉耻的死兔子半夜去偷袭你,你还护着她?难……难道你们真的……”
余魂脸色一沉,冰冷的眸子盯着她,低低开口:“华瑶,这里可不是能任你为所欲为的天界。”
华瑶眼中顿时委屈地浮现水光,看着比以往更加严厉冰冷难以接近的余魂,心中的委屈与愤懑愈盛,突然偏头狠狠瞪向久安。
久安和余魂意识到不妙之时,华瑶已以极快地速度发狠地扑了过来。
久安迅速闪躲,却终是晚了一步,被华瑶掌间凝出的白色寒雾击中了肩膀。寒意于瞬间袭来,久安感觉左肩仿佛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久安痛楚的神情让华瑶的动作停了一瞬,于此同时余魂也已掠来,一扬手劈开华瑶,将久安带进了怀里。
华瑶被余魂的掌风劈得退了老远,最后却仍是稳不住身形,狼狈地跌坐在地,看着余魂迅速施术为久安疗伤,虽然紧拧着眉面色阴沉,动作却十分轻柔。
华瑶脸色不由更加难看。
那一天,父君突然告诉她她还有个哥哥,问她愿不愿跟哥哥去妖界玩一阵。她早就想下天界去玩了,自然十分高兴。而更高兴的是,原来她不仅有了父君,还有个哥哥。
她驾着七彩祥云,看到了立于虹桥之上的哥哥,白衣清雅,皎皎如月。一瞬间让她仿佛看到了彩虹与夜色并存的美景。
她喜欢这个哥哥。她这样想着,正欲从祥云上下来,哥哥却刚好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
不知为何她的心顿时跳了跳,一紧张便脚下一个踩空要从祥云上跌下,一着急便伸手死死揪住了祥云的边。结果一揪住就后悔了,脸涨得通红,她何曾这样狼狈过?明明可以用仙术的啊,都怪她太紧张了。
她懊恼地看了一眼哥哥,却见他有些怔忡地看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回忆,清冷的眸中添上了一丝温柔,但却很快便变得更为冰冷。
她有些讶异,不觉手一松,跌了下来,可却没有更加狼狈地摔在虹桥上。因为,哥哥顺手扶住了她。
那个时候,哥哥也如现在这般,拧着眉面色阴沉还带着嫌弃,扶着她的动作却轻柔。
华瑶咬唇看着余魂和久安,强忍着泪爬了起来,站得笔直努力维持着帝姬的尊严。眼中的怒火与怨恨更甚,还有一丝隐隐的悲哀。
后来她才知道。哥哥之所以会带她来妖界,是被父君逼的,因为如果他不答应,他便救不回那只大闹天界的吼。
那只吼她见过,受重伤化了原形被关在天界一层里。
什么强大的吼啊,她看到的明明就是只发育不良的侏儒兔子!当时她还愤愤抽了她一鞭,因为她伤了母后。
等她跟着哥哥到了妖界,那只半死不活的侏儒兔子伤势稍好之时,又自动化成了人形。
当时那只双头犬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似乎是奇怪于她长得和以前不一样。却不知,她才是最震惊的那个。
难怪她将天界闹得那样一团糟,父君却仍是不顾母后的强烈反对放了她。因为她便是传闻中父君曾极度宠爱的那个女儿,那个七百年前无故身亡的帝姬。
她曾经撞见据说继任天帝后便不曾作过画的父君,在纸上小心地绘着她,还有她的娘亲。神色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复杂。
而她,只是她和她娘亲的替身。
是的,她只是替身,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她和父君爱着的那个水神长得极为相似,所以父君才收了她当义女。
最初的时候,她拼命地修习法术,时时刻刻注意仪态,努力让自己优秀端庄,终日小心翼翼。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帝姬的称号,为了让父君喜欢自己。
可是,虽然父君对她很好,会时常来看她,会赏给她很多东西。却并不十分亲近,始终带着疏离。她一直觉得这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
直到有一次,她修习法术时不小心闯祸,弄断了月老房内牵好的红绳,那可是月老几个月的劳动成果。
月老虽气得跳脚,但自然还是不敢动她的。只能愤愤拉着她到父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父君哭诉她的恶行。
她吓得始终低垂着头,害怕又惶恐。父君这回会开始讨厌她了吗?
却不想父君听着听着竟轻笑起来,声音也带着笑意:“月卿啊,怎么几百年过去,你这哭诉台词还和当年一模一样呢?”
她有些惊讶地抬头,父君脸上是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事情的欢愉。
后来,父君不但没有罚她,反而还对她亲近起来。她隐隐察觉,父君想要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女儿,一个端庄的帝姬。
她开始试着故意闯祸,修习法术也不再那么认真。结果父君果然不但没罚她,反而对她益发慈爱亲近起来。
她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但却十分高兴父君终于愿意亲近她了。
再后来,她便成了天界诸仙口中的那个骄纵任性、可天帝却极为宠爱的帝姬。几百年过去,当她习惯于这样的自己后,似乎就真的变成了这样,而忘了自己原本压根不爱成天甩着水鞭威胁别人,不爱到处闯祸给别人添麻烦。
天界的仙君神君们似乎都对她很是不满,她却并不在乎,只要父君喜欢她便好,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爹。
但却因此从小仙们的议论中,知道了为什么父君会比较喜欢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偶尔错口喊她小玖。因为几百年前那个父君疼在心尖却早亡的玖玥帝姬,便是个什么法术都不会还一天到晚闯祸的。
可是,即使她是替身,她也不在乎。她出生时她爹便已因故仙逝,她娘始终沉浸于失去她爹的悲伤中,从未好好看过她,最后终于郁结不开,和她爹一起去了。
她从出生起便从未感受过爹和娘的疼爱,直到父君出现将她带走。
父君对她很好,即使是还不太亲近她的最初,也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是真的喜欢父君,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爹,和他是不是尊贵的天帝没有关系。
她以为她会永远不在乎自己只是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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