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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面金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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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若翎来到楼下,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们三个人坐了下来,开始吃晚饭,若翎用手语跟师父交流着,好像是在说我发烧了,师父伸手摸了摸我额头,说道:“怕是脸上的伤恶化了感染了,吃完晚饭我带她去看大夫,你在铺子里面把门拴好。”
若翎看着师父,点了点头,我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心里不禁叹息:究竟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才会让这么水灵的一个姑娘变成了哑女?
出了一天的太阳,积雪基本都融化掉了,吃完晚饭我就跟着师父出门了,师父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我跟在师父身后,一路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中药味。
“师父,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看大夫。”
我看着前面的路伸向了荒野里,心里忽而害怕了起来,不知道师父带我看什么大夫,住在荒山野岭的大夫么?
走到一条狭窄的山路的时候,山路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峭壁,手电筒照到悬崖下,黑压压一片,灯光很快就被吞噬,一看就能猜到这悬崖一定深不见底,我一手摸着石壁,一手拉着师父背后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走着。
呜呜地从悬崖里吹来的寒风把我肩后的长发吹到了我脸上,几缕头发遮住了我眼睛,我停了下来,靠着石壁,用手轻轻扒开脸上的头发,只觉得稍微碰一下伤口,就疼得不行。
从悬崖底传来几声狼嚎,听起来好像不止一只。
“丫头,小心!”师父在我前面走着,忽然低声说道,那样的气氛下,他低声的一句话,把我吓得靠着石壁不敢动一下步子。
“什,什么,师父?”我结巴着,心慌地问道。
师父转过身来,看着双手扶着石壁的我,说道:“前面路上躺着一条碗口那么粗的大蛇,挡住我们的路了。”
“那我们改走别别的路吧……”我背靠着石壁,结巴地说道。
“没有别的路了,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你很怕高么?”师父看着我哆嗦着说话的模样,低声问道。
“怕,怕高,更怕蛇!”我努力想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可还是结巴了起来,看着师父深陷的眼睛,答道。
师父皱了皱眉,抓起我吓得冰凉的手,走了上去,他把手电筒递给了我,对我说道:“拿好手电筒,照好脚下的路,山路滑,小心掉下悬崖,掉下去就没命了,悬崖下有狼。”
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抓住我的手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父亲,他生前也是这么抓着我的手走夜路的,心里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我打着手电筒照着师父脚下的路,只见师父从他的棉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闪闪的剪刀,握在手里,剪刀口对着躺在路前方吐着蛇信子的大蛇。
“师徒夜里上山,无意冒犯,想借一条路,希望大蛇能让路。”师父警觉地盯着大蛇,谦卑地说道。
可是那条大蛇显然没听进师父的话,它不但没有让路,还立起了脑袋,做出了进攻的姿势,嘴里吐着蛇信子,我感觉师父忽而用力握了下我的手,这让我更觉得情况不妙。
大蛇舞起尾巴猛地一掀,师父拉着我后退了几步,山路太滑,我差点就摔倒了,背贴着石壁,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条路走不通,大蛇没有想让路的意思。”我看着师父的背后劝道。
师父没有理会我,而是松开了我的手,握着手里的金剪刀刺向了大蛇,大蛇缠住了师父的胳膊,金剪刀掉在了地上,师父赤手空拳地跟大蛇搏斗着,大蛇把身子不断地往师父身上缠绕,我吓得坐在了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不敢靠近。
“丫头!快点,捡起金剪刀,刺进大蛇的七寸!”师父痛苦地叫着我,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大蛇禁锢住了。
我哭着爬到大蛇跟前,捡起了地上的剪刀,就在我用手握着金剪刀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有股强大的力量从剪刀里面传递到了我身体里,我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和勇气,狠狠一下,把剪刀刺进了蛇的七寸上,我双手握着剪刀从蛇的七寸上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大蛇发出咝咝的叫声,它放开了师父,沿着石崖逃窜到了山崖下了。
大蛇喷了我一脸的蛇血,我嘴里和眼角里都是鲜血,我咬了咬嘴唇,咽下了嘴里的鲜血,一只手握着师父的金剪刀,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蛇血,看见师父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我手里的剪刀,在他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绢帕庄重地擦了擦剪刀上的蛇血,擦干净后,把剪刀收回了口袋里。
“有点我章佳裁缝的气魄!”师父收好了剪刀,冷笑着看着我赞道。
我吞了吞嘴里咸腥的蛇血,捏了捏拳头,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娘死的那天在大火里面绝望地狂笑着的场景,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忽然清醒了,对我大声喊道:“快跑,跑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好好活着!不要报仇!”
师父折了折手里的绢帕,把沾了血的那一面叠到了后面,用干净的一面给我擦了擦眼睛周围的血,和脸上的血,看着我在用嘴抿着嘴唇上的蛇血,问道:“你怎么把蛇血吞了?”
我才从惊魂的恍惚中醒了过来,忽然觉得喉咙里一阵恶心,我干呕了一下,把嘴里残余的血腥吐了出来,看着师父的眼睛答道:“不知道,我已经吞下了。师父,为什么大冬天的会有蛇?蛇不是都应该冬眠的吗?”
“有些蛇不冬眠。走吧,绕过这座石崖就能到薛大夫家了,我让他帮你把脸治好。”师父拉着我的手走着,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我爹和我娘,就只有师父这么护着我拉着我走夜路了。
在石崖上绕了一大圈,终于看见了山不远处有一处亮光了,我指着亮光问道:“师父,薛大夫家就是那儿吗?”
“嗯,快到了,你到薛大夫家以后,不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说话,薛大夫问你话,你就回答,没问你话,你就不要开口,他人很古怪。”师父走在前面,叮嘱道。
“薛大夫你男的还是女的?”我好奇地问道。
“是的男的,二十来岁。”师父低声答道。
“那么年轻!能治好我的脸么?”我怀疑地问道。
“我的病就是他在治,等到了他那里,你千万别乱说话,这个人脾气很怪,别治到一半不管你了。”师父严肃地说道。
“师父生病了?”我跟在师父身后,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中药味,问道。
师父忽然沉默了,咳嗽了几声,说道:“师父年纪大了,身子骨有点毛病很正常……”
“师父多少岁了?”我无心地问道。
“一百三十多岁了……”师父答道,我惊讶地站住了,松开了师父的手。
“一百三十多岁?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有七十多岁了啊,而且若翎都十八岁了,你怎么可能……”我摇着头看着师父,根本无法接受师父的答案。
师父看着我瞪大眼睛的模样,停顿了下,解释道:“我说错了,我是七十了。若翎是我一个好朋友的遗孤,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第006章 :摆石阵过天堑
我跟着师父走到了石崖边沿的小路,走到路的尽头,站在了高高的山顶,我发现脚下没有路了。而那点看似很近的亮光和我们竟然隔着一道天堑。
“师父,没有路了……”我惊讶地看着师父,说道。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搬了几块石崖顶上的几块石头,搬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摆着什么符号,我完全看不懂。
“师父,你在干嘛呢?”我打着手电筒看着师父摆着奇怪的石阵,发现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了,好像快没电了,心里着急了。
“丫头,你记住这些石头的模样,还有这个石头阵的具体位置,下次万一你再上山来求医,你就可以自己摆石阵过天堑了,一会儿绳桥出现了,这石阵就会自动乱掉。”师父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我叮嘱道。
寒冬的山顶,冷得人手脚都完全失去了知觉,也多亏了师父来回搬动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我看了看石阵,叹道:“这些石头每一个都不一样,石阵也看起来没什么规律,我怎么记得住啊?”
“这是薛世人自己设下的石阵,记不住的人都没有资格找他看病,他独居在石峰顶上,过不了石阵的人,就过不了这道天堑,就算强行渡天堑也会被他养的狼群给赶走。你一定要记住这石阵!”师父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石崖边,看着天堑对面的那点亮光说道。
我拿手电筒照着石阵,努力地记着这些石头的模样和石阵的样子,还好小时候爹总是让我背诗背书,锻炼我的记忆能力,这会儿真要派上用场了,心里感叹,如果这石阵有什么口诀就方便多了。
只听见嗖地一声,像有一根绳子在抽打着天堑里的寒风。我忙一转身,看见石崖边上的石缝里钻出了一条大拇指粗细的绳子,直直地连接着天堑那边的山峰。
“走吧,丫头,‘过桥’了!”师父拉起我,说道。
然而我却退缩了,看着那根绳子说道:“这是‘桥’吗?这明明只是一根绳子!”
师父没有回答我,只是不慌不忙地从他胸口里面掏出了一块闪着金光的缕布,套在了绳子上,打了一个死结。
“敢不敢跟师父‘荡秋天’过天堑?”师父冷冷地看着我,指着被打了死结的布缕,问道。
我怯怯地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布缕,还有那根直直的冷冷的硬硬的钢绳,怀疑地问道:“这是钢绳,师父你确定这布缕不会半路断裂掉吗?”
“这是祖传的金丝缕!刀枪不入!怎么会断掉呢?以前我用它‘荡秋千’过天堑无数次了,这一次加上一个你,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你那点身板,再加上一倍的重量,也不成问题!”师父冷冷地答道。
我还是不敢相信师父的话,迟疑地看着师父,想象着自己跌落进石崖底被摔得浑身碎骨,还有一群狼来啃食我的尸骨的惨状。
“我不敢,我也荡不了这个秋千,我手上没那么大的力气。”我摇着头看着师父说道。
“师父带你荡秋千。”师父平静地说道,我看了看师父布满老人斑和青筋的手,更是不敢相信师父的话了。
“你,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吗?”我疑惑地问道。
“过了时辰这绳桥就会收回了,再想过桥又要等到明天晚上了,你还想不想治好你的脸了?!”师父终于发火了,看着不耐烦地吼道。
“我不过!”我退了几步,不敢靠近师父,怕他发起火来打我,却不料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
师父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了我,把我禁锢在他的臂弯里,一手勾进绳桥上绑好的金丝缕做的布圈里,就往绳桥对面“飞”去。
“啊!师父不是人!”我紧紧闭着眼睛,一路尖叫着,没有想到师父力气这么大,抓起我就往天堑里“飞去”,要知道他只是用一只手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在“荡秋千”啊!
我尖叫着,听见寒风在我耳旁呼呼地吹,被师父一只手强有力地禁锢着,就好像一根手臂粗的树藤牢牢地捆住了我,我极度恐慌地用双手紧紧抓着师父,不知道是被他身上浓浓的中药味熏得,还是被这不可思议的“荡秋千”的经历吓得,我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我尖叫着,脚下完全是踩空的,寒风像刀子一样从我脸上不断地划过,长发在我肩后疯狂地飘散着,感觉我的魂魄都要被吓离开身体了。
终于,我感觉脚下踩实了,师父松开了禁锢我的手臂,我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感觉脚已经不是我的了,心脏扑通扑通不停地跳动着。看着师父站在我跟前,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丫头,别哭了,我们到了,快起来,地上凉……”师父依旧冷冷地说道。
除了斩大蛇的那一刻,师父小小地夸赞了我一下,就再也没有鼓励过我了。我也想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啊,只是我的双腿早就吓软了,根本不听使唤了。
“手电筒呢?”师父解开了绳桥上的金丝布缕,放进了他胸口里面的口袋里,看着我问道。
我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的手电筒不见了,一定是刚刚被师父带着“荡秋千”的时候,吓得失魂落魄,把手电筒丢进了天堑里了。
“丢了……”我坐在地上看着师父答道。
“起来……”师父竟然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我扒着师父的衣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看了一眼我们千辛万苦要找的那个薛大夫的“高级住所”。
夜色笼罩下的古庙宇一样建筑的楼阁耸立在山峰之巅,楼阁顶层内透出昏黄的灯光。
忽地,我身后又传来嗖地一声响,我回头看了一眼连接对面山崖的那根绳桥,它像条灵活的细蛇一样,迅速地收了回去。
“走吧,跟在我身后跟紧一点,这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还有毒蛇猛兽,别还没到薛大夫那里,你就没命了,他救得了活人,但是不一定救得了死人。”师父走在我前面,冷冷地说道。
“还有毒蛇猛兽?!”我忽然觉得那个叫薛世人的大夫就是一个怪人,要住在地势这么险峻的位置,还要与四周的毒蛇猛兽作伴,他人也一定是一个极其古怪诡异的!
“嗯,都是薛大夫自己养的。”师父淡淡地答道。
“养什么不好?要养毒蛇猛兽?!他是人吗?”我眼角的泪还没干,憋屈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夫会有这些奇怪的嗜好,住在山下好好给人看病治病救死扶伤多好,住在这么一个鬼地方,找他来看病,简直就是要命!
师父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冷冰冰地看着我,说道:“不要乱说话,这四周都是他养的‘宠物’,听到了生气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完,师父又转过脸去了,我不敢埋怨了,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树林子里静悄悄一片,灌木丛里也听不见一丁点的声响,小路上只有我和师父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啊!”突然有东西从我背后抓住了我的头发,我吓得尖叫了起来,猛然转身,看见一个清朝时代前面剃着头后面梳着长辫子,身材瘦削穿着青布衫脸色青白的年轻男子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
“这把头发好啊!”那男子把我的头发抓在手里,自顾自地说道。
“你是谁?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走路没声音?”我从他手里夺回了自己的头发,警觉地看着他,问道。


第007章 :留长辫的大夫
“丫头,别无礼!”师父从我身后走上前来,对我低声呵斥道。
“章佳师傅,几日不见,看你精神头大好啊!”长辫男子看着师父笑道。
“薛大夫,深夜来扰,实在不好意思,小徒弟脸被烧坏了,希望你能给她看看。”师父说话忽然文绉绉起来。
“就是这个‘小辣椒’吗?”长辫子的薛大夫笑着看了一眼我,问道。
“嗯,是‘小辣椒’,来的路上斩了一头大蛇。”师父冷冷地看着我,答道。
“哈哈哈!果然是‘小辣椒’!”薛大夫爽朗地笑了起来,可是眼神里却闪着寒光。
师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提醒我,不要乱说话,我尴尬地看着“长辫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走吧,去小弟寒舍喝两杯酒暖暖身子。”薛大夫走在前面,给我和师父领路。
走到靠近山顶那座古典式楼宇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树木忽然变得茂盛了起来,空气也变得湿润暖和多了。
忽然,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沟渠,里面爬满了蛇和蝎子,那些密密麻麻的蛇在沟渠里蠕动着,有的翻滚在一起,有的立着脑袋吐着蛇信子。
我眼睁睁地看着“长辫子”淡定地从爬满蛇蝎的沟渠里走过,师父也紧跟着他走了过去,我却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丫头,走过来。”师父在沟渠对面看着我喊道,我摇着头,把脸偏向一边,不敢看沟渠里面的一团一团的蛇。
“小辣椒,你过来啊!”薛大夫笑着喊道。
“你……”我本来想骂“长辫子”是怪物的,想起师父的忠告,我还是打住了,心里郁闷着:你真是个怪物,在自家门口养了一窝的蛇和蝎子,诅咒你一辈子都不会有姑娘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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