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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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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啦?!你之前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我那天上班还以为你迟到了,后来我去问老板,结果老板也不知道。“顿了顿,他又悄声道:”你是没看见老板当时的脸色,又慌张又震惊又着急的,太精彩了!“
江行一直安静地听着,最后忍不住笑了笑,道:“我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在C城已经找到工作,以后就一直在这里了。“
“啊……真不回来了?“袁林的声音里有点试探的意味。
“嗯。“
那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然后手机话筒似是被捂住了,只传来悉悉索索地摩擦声,几秒后,那声音停止了,袁林又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啊?额、以后如果我放假我可以来找你玩。“
江行微笑,将自己现在的住址逐字告诉了袁林。
新员工总是努力而笨拙的,即使江行小心翼翼地完成着每一份到手的任务,但因为经验的缺乏,最后的成品总会出现一些细节上的错误,之后便是周而复始的修改与调整。
实习生的工资少得可怜,江行看着银行卡里新转入的钱,怀疑自己如果没有江源的金钱支援,能不能靠自己赚得一个月的饭钱和交通费。
好在实习期之后的薪资还算符合他的要求。江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叹了口气。在此之前,他还有两个月要熬。
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五楼,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开灯,关门,拖鞋,换鞋。
正想走入客厅,却恰好和一双眼睛对视。
视线胶着着,望见对方眼中的情意,心中俱是放松下来。
江远倚靠在沙发上,眼睛里一片红色。
他向江行伸出手,声音有着无尽的倦意,沙哑道:“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第三十五章 江远
“江远,我爸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
“好的,谢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哈哈哈,我只是为了沾你的光罢了。好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江远复吸了口烟,挂了电话,身体放松地后倒靠向沙发。
眨了眨被烟熏得干红的眼睛,一阵涩痛之后,索性闭上眼,只留下指间的烟继续燃烧。
他的神经紧绷了太久,骤然放松,脑海里一片空茫。
然而,很快,他就想起了江行。
江行,这个名字,其实是他幼时的噩梦。
江远早慧,对于周边人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所以,早在江源和刘芸间的矛盾第一次爆发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他的父母相处的模式相较于同学的父母,是有区别的。起初,他只以为是他们家庭环境的问题,江源还算有经商的天赋,一年中有一小半都是在外出差办公,他将三人“相敬如宾”的原因归结于那不在一起的相处时间。
小时候,在江源出差的时候,他问过刘芸,爸爸为什么不回家。刘芸眯着眼睛微笑,说爸爸工作忙。刘芸不知道,江远因为她的眼神做过噩梦。
这隐隐的担忧,在江行住进他们家的那一刻彻底爆发。
江源和刘芸总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他恨江行,恨江源,也恨刘芸。
但他对两个大人无可奈何。于是他将所有怒火集中在江行身上。他刻意地针对着江行,尽他所能地做出伤害江行的事,江行却总是用隐忍委屈的表情回应,这让他心中更是烦躁与怨恨。
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应该去试着理解,应该体谅大人的用心良苦,应该做这场闹剧中安静的小丑。
让他这个被破坏了家庭的人去同情始作俑者的儿子?可笑。
但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身处滑稽剧中的人物无一不是丑角。
他的心中有仇恨,但他也有理智。他理应将所有伤害他的人树立为敌,却偏偏明白江行也不过是大人情事的牺牲品。
他做着伤害江行的事,心中又唾弃着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究竟错的是谁?他不是不知道,但因为他的弱小,他只能用阴险的手段折腾着无反击之力的江行。
江远将江行赶出自己的房间,将他的东西全部扫地出门,在他叫他的时候将牛奶泼在他脸上,他从没有给他过好脸色,口上也是极尽讥讽之能事。江行总是安静地承受了,他总是低着头,他默默地弯腰,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到一起,他拿起纸把脸擦干净,他没有任何表情,垂下的眼睫却表达他的温顺与驯服。
有的时候,江远会忍不住心软,忍不住对江行好一点,江行便如获至宝般开心,第二天,他又变回了原样,江行便再次安静地不再招惹。
他太乖了。乖到让人心疼,也乖得令人心生暴戾。
——暴徒会不会爱上自己的囚犯?
——会的。
江远第一次梦遗的时候,梦到的就是那张软弱而清秀的脸。
早晨醒来的时候,江远的心脏还因为梦里的纠缠而快速跳动,身体却如陷入了寒窟。
少年的第一个春梦,理应旖旎而美好,却让他对性事霎时失去了兴趣。


第三十六章 报复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江远会因为江行的细微的表情或动作而勃起,却也很快因为内心的自我厌恶而恢复平静。
那段日子对他而言无疑是黑暗的,他没有自我疏解的渠道,只能任凭自己的心理日渐扭曲。
为了掩饰自己的变化,江远变得沉默,并抗拒与他人建立联系。
在江源和刘芸眼里,一切都趋于风平浪静。
直到那次江行发烧,江源以为家里的战火已经偃旗息鼓,殊不知恰恰是他的一通电话,让这场战争死灰复燃。
江行发着烧,窝在被子里,满头的汗。月光从窗外倾泻,洒在江行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让江远不自觉加重了呼吸。
他把在路上买的药给江行灌了下去,便想离开。转身的时候,却看见了江行床头的音乐盒。
这个音乐盒他还有印象,是之前他心情乍雨乍晴的时候看江行可怜送给他的,现在在他眼里却成了讽刺。
他已经记不起当初买那个音乐盒时的心情,难道那时候他就对江行产生了感情?
太恶心了。
他想把那个音乐盒拿出去扔掉,却被压在音乐盒下的日记本吸引了目光。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那本日记,也就此明白了江行总是对他百般忍让的原因。
江行喜欢他?哈。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紧接着这点可怜的情绪就被浮上脑海的报复计划所覆没。
到了现在的地步,他早对江源、刘芸和他的家失去了期望,却仍然无法容忍江行存在在这个已经不像家的地方。
他把日记和音乐盒放回原处,离开的时候甚至体贴地关上了门。而刘芸出差回来的那天,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刘芸。
刘芸当然是慌张的,让另一个女人的孩子生活在身边已是她最大的让步,若是这孩子威胁到她自己的孩子,她绝对无法允许。
江远只是想把江行赶走,但江源不愿妥协,他找到江远,商量让江行先去看心理医生。
江源不知道心理医生的手段,只把同性恋当成一种疾病,以为通过治疗就可以让江行成为正常人。
江远初始还为江源的决定而感到不满,但后来看到江行日渐一日地精神不振,他竟意外地感到快意。
他像偷窥狂般观察着江行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眼下的青色日渐加重,看着他吃饭的时候发颤的手,还有再也没有看向过他的生机渐灭的深黑色眼瞳。
他与变态已无区别,他暗中揣测着江行可能会有的痛苦,好似那些痛苦也同样加诸他身,让他对自己的厌恶能减轻一分。
他真的是厌恶江行吗?他厌恶的是自己。但他太过懦弱,他无法忍受他人异样的目光,却忍不住想象如果将自己赤裸示人,那一刻的轻松与解脱。
他在江行的伤痛中自我救赎。
他就是这么自私与无耻。
一个人的深夜,他走到阳台。
他只穿了件衬衫,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但他没有转身回屋,只是手撑着栏杆,点燃了指尖的烟。
月亮的银辉洒下,让他有了难得的平和,他远望着。
一声咳嗽拽回了他飘渺的神思。
他转过头,旁边的阳台上,站的是江行。
他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地吐出。
“怎么还不睡。”他问。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对方却听到了,答道:“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这个问题他不用问出口,就知道答案。
他查过资料,知道江行都接受了什么样的治疗。它的效果十分显著,让你不会再想着不该想的人,因为占据你脑海的,只会是无止尽的焦虑和恶心。
接受这样治疗的患者,是没有白天与夜晚之分的。


第三十七章 解脱
静谧的夜,让江远有了喘息的力气。
他毫无掩饰地看着江行,看他手肘支在阳台上,下颚微抬,月辉洒在他的侧脸。
江行穿的是睡衣,原本就宽松的款式显得他更加清瘦。
江远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瑟缩了一下。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放任自己沉沦于仇恨的深渊,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让江行为他受苦?
江远转开目光,狠狠吸了一口烟。
两个人各自静默着,却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等指间的火光逼近,江远摁灭了烟,吐出一口浊气。
“你走吧。”
江行一怔,转头看他。
“走吧。继续留在这里,你会更痛苦。”
江行望着他,目光中映着银辉,语气坚定,道:“我不想离开。”
看着他的神情,江远嗤笑:“为什么不走?舍不得我?”
江行放轻呼吸,目光下移:“不是。”
江远不愿再多说,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笑江行,也笑他自己。
他没有再向江行那里看去一眼,而是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那一天后,江远重新回到了针对江行的状态。
江源起初还愿意容忍,后来火气也渐渐压制不住。他只想有个工作后可以休息的地方,不想处处都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平凡无奇的一次晚餐,四人吃着碗里的饭,各有所思。
刘芸抿着筷子,余光见到江行只吃着面前的素菜,微皱了下眉,几番思量,还是拿起公筷,给江行夹了块红烧肉,不忍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多吃些。”
江行垂着眼道谢。
江源筷子一顿,心下稍慰。
刘芸又夹了块鱼肉放到江远碗里,最近江远脸色不好,让她有些担心。
江远却瞥了眼江行,把那鱼肉挑了出来,口上说着“不饿”。
刘芸还未有反应,江源“啪”的一声摔了筷子。
江源本就公务缠身,原以为这会儿家里消停了,却硬生生被江远撩起了脾气。
两人气红着脸吼了两句,一顿晚饭不欢而散。
晚上,刘芸说了自己的想法,江源想着自江行入家门后的争端,叹了口气,同意了。江行去乡下的事情就这样被敲定下来。
临走当天,江远溜进了江行的房间。
江远很清楚,这就是他和江行交叉点,他们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纠缠不清,也将会因为他的刻意为之而渐行渐远。
他站在江行的身后,一步步向他走近。
江行很快就发现了他,脸上是惊愕的表情。
视线对峙中,他提起一个熟练的讥讽的微笑,他用眼睛仔细描画着江行的神情,口中说着不过脑的伤人的话。
他看到江行皱起眉,紧抿着唇,脸上是恶心欲呕的表情。
他发自内心地笑了。
就是这样,彻底厌恶他吧,看到他的脸想到呕吐就够了。
什么喜欢、什么爱恋,都是虚无缥缈的可笑东西。
就从这里开始,以此为交叉点,沿着他们该走的路径一路走下去,不复相见。
江远脸上笑着,心脏却止不住地紧缩。
他捏住江行的下巴,倾下身,四片唇瓣轻易地就贴在了一起。
未等他继续动作,江行推开了他,捂着喉咙,对着座椅旁的垃圾桶干呕。
全身的血液急速流动,江远沉下呼吸,不去听心底传来的声音。
望着蜷伏在地板上的江行,他听见自己冷酷而缓慢地说着。
“再见了……哥哥。”



第三十八章 回家
江行离开以后,江远的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
江源依然频繁出差,刘芸依然贤惠温柔。
新的学期,江远申请了住校,江源沉默以对,刘芸悄悄红了眼。
一切都在向前走,但有些伤害却永存于心。
江远能做的,只是用淡漠掩盖愤怒,用距离隐藏渐生的隔阂。
而江行,则被他压进了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与他不堪的回忆一起埋葬。
只是江行给他带来的影响,却无法轻易消除。
与江行分别的这些年,江远身边有不少玩得好的朋友,也不乏出色的女生向他表达过爱慕,但他的心藏就像生锈了的刀剑,被外在的氧化层厚厚包裹着,鲜有人听到里面沉默而有力的跳动。
有的交情长达数年的朋友常调侃他,说他一点都不像是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江远总是一笑置之。每当这时,他的脑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一张青涩而瘦弱的脸,然后一点点疼痛便悄然漫上来。
很久以后,江远有时候会思考,这么多年的离别,是否也有它的意义?
也许吧。
也许它是为了向那个怯弱的江远证明,有些情感可以那么持久、甚至是一辈子;也许是为了让江远终于明白,有些人,比起放逐,他其实更想牢牢抓进手里。
他有为自己的每一步制定计划的习惯,但他也深知,计划总是会被现实打破,更勿论瞬息万变的市场。他将制定计划作为一项娱乐,也享受因为外界变化而修改的计划的过程。
而再遇到江行的当天,江远便知道,他的计划必将再度翻新。
因为他的未来,将完完全全地涵盖另一个人。
江远一直明白,他能靠江源一时,却无法靠他一世。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会在赚得第一桶金,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后,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江源的帮助,真正打拼他自己的事业。而现在,有了江行,他只想加速自己的计划,早早脱离了江源的掌控,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姚氏企业老总的女儿姚棠是江远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还算不错,之后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关系更是进了一步。姚棠性格爽朗,与江远相处也常以兄弟自称,她知道江远的野心,也佩服江远决定孤身奋斗的勇气,所以十分积极地将江远推荐给自己的父亲。
姚父眼光毒辣,自然不会轻信自家女儿的一面之词,给江远下的任务皆是难而繁杂,每次都让他们几个大学生苦恼不堪,好在有姚棠在侧透露了不少提要,让他们得以事半功倍。
两人凑在一起,江源看在眼里,倒是松了口气。他将江远与江行的关系当作是年轻人的不懂事,也因此有了去找江行让他离开的借口。
昨天,他和姚氏正式签署了合约,流远就此有了依附,他也可以放心地离开,将流远交给他一直着重培养的袁林。
这一切事态变化,江远都写在了计划书里。他做这一切没有丝毫掩饰,他让江行进入他最私密的工作空间,他将那本计划书光明正大地敞在书桌上,但江行自最初办公室那一次的翻阅,之后再也没有动过。
江行自觉地一如既往,江远却宁愿他能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的信任。
他在工作间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心里总是忍不住记挂江行,也会猜测,江行会不会就此离开。江行不知道,其实在江行面前,他一直是透明的,他将自己赤裸地坦诚在江行面前,却怕江行不屑一顾。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最终江行没有看见,那也好,就让他当一个卑鄙的恶人,痛失最珍爱的恋人,以此当作惩罚吧。
好在,江行并没有舍得让他失望。
江远垂着眼,微微笑了笑。指间火光的温度渐近,江远抖了抖指背上的烟灰,将烟摁灭。
他站起身,举步往书房走去。
那本计划书放在他的笔记本电脑旁边,他走过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被夹在书页间的纸条便无处可藏。
他拿起那张微皱的纸条,沉眸凝视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每一个笔画却被他用眼睛描画了无数次。
——“我先去C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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