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小娇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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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崇：我以为你走了。
孟元：嗯，给你找药去了。只可惜，没找到野果子让你吃。
他偏头，伸手抹掉了孟元的眼泪，把他搂进了怀里。
孟元：不哭，我在呢。
这场景似曾相识，司崇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地说着：你妻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嫁给你。
孟元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做我妻子很幸福？
司崇点头。
孟元：那做我妻子，不会后悔？
司崇摇头。
孟元：做我妻子，不会变心？
司崇点头。
孟元：做我妻子，不会嫌弃我？
司崇：不会……你怎么如此不自信……
孟元说那就好，然后他把摘来的草药放进嘴里，咀嚼了一阵，捧起了司崇的脸，在他错愕的眼神下唇齿相依，把嚼烂的草药喂进了另一张嘴里。
司崇：！！！
14
这草药极苦，苦到司崇的牙根都在发抖，他还没吃过这么苦的药，想吐可又被孟元摁住了唇，逼得他不得不把药吞下去。
孟元：甜吗？
司崇有苦说不出，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
夜已深，司崇吃了药变得迷迷糊糊，孟元看他已经晕的差不多了，慢慢的把下巴贴在他的额头上，小声问着：你在庙里说你小时候见过什么？
司崇神志不清，他回忆了一下昨晚：我见过……长得最丑的鬼。
孟元：……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睡吧。
他嘴角抖了抖，把人摁在了怀里，觉得胸口有点疼。
15
翌日，司崇退了烧，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倒是孟元，也不知怎么的，人显得有些颓废。
司崇：你怎么了？
孟元：你不记得昨天了？
司崇一脸可爱相：昨晚……
孟元忽然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司崇：我昨晚睡得不错。
孟元：………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没心没肺没脑子。
一夜过去，外面的风雨已经过去，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清新。今天的司崇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整个人精力充沛，翻山越岭毫不费力，孟元跟在后面，真的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他一动气，天上忽然打了个雷，把司崇吓了一跳说是不是又要下雨了，孟元哈哈了两声。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要动气不要动气。
翻过了山后，山脚下有一个村庄，后面还有一条小河环绕，司崇准备越过村庄继续走的时候，发现小河边上有一个身形单薄男子正在挑水，他脸色苍白，挑着水的胳膊颤颤巍巍，随时都会摔的样子。
司崇身板小，他正想拉着孟元一块过去帮忙，谁知道刚走近，那男子身上的两担水就被悬空托起，稳稳当当的自己往前走，遇到石块，水桶还自动绕了路，聪明的很。
别人眼里这水桶是在悬空，而司崇眼里，那个身躯庞大的鬼一身黑衣服，挑的可欢快了，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个跟在他身后的人，就算别人看不见他，他还一个劲的自言自语，不亦乐乎。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司崇：……
好了不用问了，这八成又是那个鬼王的什么狗屁新制度。
这次司崇学乖了，没有立刻走上前，而是拉着孟元紧跟其后，进了村子，当看见那个人对这一团空气不停的鞠躬，还让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小孩儿拿了一筐馒头出来，双手捧着，只不过，那鬼没吃，挠挠头。惨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朵可疑的红晕。男子见那馒头没动，于是自己拿了一个，朝着一堆空气塞了又塞，好一会儿那馒头才悬空浮起，慢慢的往外走了。
再次见证了一出戏本的司崇表示咋舌，这年头，连鬼都知道献殷勤了。
16
孟元站在一边，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情绪，道：司少爷，若有一天你发现了思慕你的人也不是人，你会作何打算？
司崇：你的意思是除了鬼没人喜欢我？
孟元：……
正说着，那个彪形大鬼一脸傻笑的捧着馒头在地上转圈，一个不留神，馒头在打转的时候飞了，他往前一扑，鬼倒在了地上，馒头却进了别人手里。
司崇拿着馒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刚要开口说话，竟看见这鬼的脸上有一道疤，和前两天打孟元的一个模样。
司崇：是你？！
彪形大鬼头冒冷汗：哈哈哈这位高人您认错鬼了吧……
司崇冷笑：你化成灰投了胎我都认识。不过……你怎么能化成人形？还围着一个人打？
彪形大鬼面色一僵，正巧孟元从司崇身后走了出来，大鬼浑身颤抖，一个打滚翻进了河里不见踪迹。


第5章　05
17
司崇刚要追，孟元伸手拉住了他，说穷寇莫追，司崇心里有气，但也只能磨磨后槽牙，说他打的是你，你都不生气我气什么。
孟元：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出头。
司崇摆摆手，大侠精虫上了头，他看着手里的馒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扔进了河里，拉着孟元往那边的茅屋走去。
一阵敲门，方才那个男子开了门，见到司崇略一迟疑：小公子，有何贵干？
有了一次经验的司崇朝着男子行礼：我是云游四方的道人，和朋友在这途中迷了路，可否借住一宿？
男子和孟元皆是一惊，只是孟元没来得及阻止，那男子就已经侧身，把人请进了屋，去了厨房端吃的，可孟元却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司崇奇怪，只见先前那个小孩儿抱着一堆干柴火一蹦一跳的过来，一看家里有客人，高兴的把东西一扔，拉起还在犹豫的孟元就往屋里坐。
无奈，孟元只好进来，坐在司崇旁边。
男子端着饭菜走出来，手里拿了三个碗，摆在桌上。
小孩儿天真的问着，说爹爹，家里不是有四个人么，怎么只用三个碗。
司崇：？？
男子：说什么胡话，这里就我们父子和这位道家高人，哪里有第四个？
18
闻言，司崇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孟元，心里猛地被揪了一下。
沉默之间，外面忽然风云大变，好好的天气顿时阴气沉沉，司崇觉察到外面有大批的鬼怪到来，让男子和小孩儿进了里屋，他看了眼孟元，什么都没说，只从包里拿出了剑和符朝外走去。
果然，先前还空无一人的土地上，此刻已经聚集了众多鬼怪，他们一致站着，黑压压的一片，望不见尽头。
司崇会除鬼，但从来没一次性除过这么多，他有点害怕，可也没有畏惧，握紧了剑柄，大叱一声：来鬼报上名来！
一只牛头马身的鬼领头站了出来：我等前来拜会鬼王，不与你等小辈见识，快些让开！不要耽误我等朝拜！
这只鬼的道行很深，光是一声怒号就让司崇差点被吹跑，他的身体刚一后退就被人摁住，温柔的揽在了怀里。
孟元依旧是一身白衣，面色雪白，与先前的阴柔不同，这个时候的孟元眼神凌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帝王的气势。
不等司崇问出口，所有的鬼怪先一步齐刷刷地下跪：
“见过王上。”
19
司崇捏着剑柄的手忽的一下没了力气。
面对这附近的鬼神朝拜，孟元没有任何的触动，先前说话的那只鬼上前一步；王上赎罪，我等不是有意冒犯，只因人城帝都传来消息，京城司家被宰相所责与王上相通，寓意破王城夺军权，司家全府入狱，等候明日问斩，而王城已经派人四处搜寻王上下落，我等特来护驾！
司家？问斩！
司崇一下子六神无主，慌乱地挣脱开孟元的手，看见不远处有马，飞奔过去，骑上马就往帝都的方向狂奔而去，头都没回。
尘土飞扬，遮了人影，孟元站在原地，头一次像是心头被剜去了一块什么，疼的流血。
20
马比人的脚力快，半日功夫，黄昏之际，司崇已经从其他路段到了京城。他下马，拿布遮住脸，经过告示牌的时候，一眼看见了那张司家全家问斩的告示。
自责、无奈、怨恨一时间涌上心头，他狠狠的咬牙，牵着马到了阔别三日的家门口。
原本气派的司家宅院一时间落魄不堪，大红灯笼皱皱巴巴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大门上被贴着封条，惨淡至极。
司崇捏紧了马缰绳，无声地越过了家门，走到了城中的大桥下，确定这周围没人了，他在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被孟元欺骗的疼才刚刚落下一道烙印，司家的诬陷又成了一道伤疤，司崇恨自己无能，眼睛无神地望着流淌的河水，心想着要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
至于孟元……等他变成了鬼再和他算账！
打定主意的司崇摸了一把眼泪，正要骑马去衙门口自首，不料他起身的时候，孟元正站在他的马边。
司崇还小小吃惊了一番，问着他怎么来的，可转念一想，鬼王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压住心里的情绪，冷漠地想要绕开孟元，却被后者抓住了手臂，一把扣进怀里。
司崇拼命挣扎：你松开我！小心我让你魂飞魄散！
孟元：求之不得。
司崇气得跺脚：你是觉得我没本事宰了你是吗？！
孟元：我知道你要救你全家，但你这样没有准备的冲过去只会让自己也丢了性命，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爹娘吗？
清楚明白的道理从一个骗了自己的人嘴里说出来，司崇很不是滋味，但也被堵得说不出话。孟元叹了一口气，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揉了几揉，柔声道：
“我有办法能救你家人，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把话说清楚。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用一个假人的身份接近你，只是想你慢慢接受我，毕竟你是一个除鬼的，而我是鬼王……
和你说的寻妻，也没骗你，我要寻的妻就是你。
我在你小时候见过你，那个时候我浑身是伤，你抱着金创药来救我，我惊讶于你看得见鬼，就和你说话。那时候你天真无邪，觉得家里人捉鬼不分好坏，期盼出现一个人鬼和谐共处的好时代。
为了你的目标，我费劲千辛万苦成了鬼王，又耗费了很多光阴平衡人鬼世界。位高人孤单，我想你了，所以来寻你，就算你对我无意，但恩情还是要还的。”
司崇听着，刚要开口就被孟元用指尖摁住了唇，漂亮的脸慢慢朝下，隔着手指，吻了吻司崇。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司崇对孟元最后的记忆，就是他笑着，说了这句话。


第6章　06
21
十年后。
这一天，司家院宅里张灯结彩，府里上下全都换上了大红衣裳，为司家二少爷的婚事忙上忙下。
两个月前，司崇受封国师，官居一品，被皇帝赐婚，未婚妻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六公主。
从一品大员到皇亲国戚、公主驸马，司崇全程一言不发，皆听从父母的安排，心如止水。
十年前，司家面临灭门之灾，二少爷司崇不知去向，就在宰相要呈请皇帝捕捉之时，一叠厚厚的账册就被堆在了皇帝的案桌上。
账目不是别的，正是宰相这些年贪污的银款。宰相为保自家安危，捏出了司家和鬼王勾结的由头，帝王大怒，下令严惩。宰相这一石二鸟既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又盖过了贪污的风头，准备灭了司家以后再把贪污的帽子扣在司家头上。
只是不曾想，这账册从天而降，宰相的美梦泡了汤，换成了全家入狱，剥夺爵位。
而且，司家二少爷还带回了鬼王的尸首。只有被诛心的鬼才能被普通人撞见，皇帝心里大喜，但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司家加官进爵一样不少，地位更是无可比拟。
而司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听爹娘把事情说起，他才醒悟到孟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把他打晕，想法子找人替代了他，用孟元自己的尸首去换司崇一家人的平安，这就是办法。
这个在山洞里城桥下强吻了他的男人，就这样还了司崇所谓的救命之恩。
家里人在狱中不知道情形，只觉得这个儿子出息了不少，说来也怪，自那以后，司崇一改往日的脾性，既不出门，也不捣乱，在家中刻苦修炼，早起晚睡，像个木头一样干活练功，不知疲倦，功力日益精进，已经取代了家中父兄，成了全国闻名的玄学大家。
这期间，他以为鬼界要大乱，没想到新鬼王很快上任，把一场暴风雨无声息的压了下去，继续着前鬼王的遗愿，把人鬼同盟的制度继续推行。
这十年，司崇的个子长了许多，人也更加俊朗沉稳，不少王公贵族都来求亲，最后还是皇帝拍板，把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
今天正是良辰吉日。
21
司崇穿着一身喜服，面无表情，他退了身边的下人，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用丝绸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里面，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这是十年前司崇和孟元相见时他穿的，这些年他细心的保管，练功之后就喜欢拿出衣服，一个人自言自语。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句话被他一针一线地绣在了丝绸上，任何人都不能碰。
司崇摸着衣衫，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望着喜床，呆呆的出神。
门口，丫鬟扣门，说是吉时已到，请少爷前去迎娶公主。司崇随口应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包好，放进了衣柜。
一整天，皇城里人声鼎沸，万人空巷，正午时分，花轿从宫门里出来，不愧是皇家女儿，出嫁的排场大得不得了，街道上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司崇骑着枣红马，一眼也没有回头看过，直到进了司府，行了大礼，各种酒席宴会结束之后，司崇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特意吩咐，夜晚不许打扰，因此院子里守门的丫鬟见到新郎官来了以后，很识趣的告退了。
22
洞房花烛，花前月下，一身红衣的新娘坐在床上，龙凤呈祥的盖头下，闪闪发光的步摇精巧别致，一双玉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模样端庄娴静。
屋内烛光摇曳，满室生香，司崇关上门，坐在桌子边，明明和新娘只有一步之遥，他却始终没有往前迈过那一步。
沉默了许久，司崇开口道：
“殿下，洞房花烛本是人一生里最珍贵的时刻。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今夜请恕臣直言。
您是金枝玉叶，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来到司家是司家的荣幸。但人各有志，司崇娶您只是因为皇命难违。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想欺骗公主……我心里已有他人。
虽然此生我们可能都无缘再见，但我欠他的，一定要还给他。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都会等着。我苦修这么多年，读书百卷，就是为了能为了再想办法见他一面。
我这番话均是真心，和我家人无关。望殿下念我司家忠心为国，一片赤诚，恳求您不要牵连我家人。”
司崇说完，从袖口摸出了一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在酒里，捏起酒杯，走到了公主面前。
“此酒，就作为我们的拜别酒吧。司崇谢恩。”
床上，公主抬手，接过了那个小酒杯，慢慢地递到了唇边，就在司崇以为她要喝下去的时候，那杯酒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轻轻掀翻，酒水洒了一地。
司崇：公主……
公主把就酒杯一扔，翘起了二郎腿，原本规矩的手也环在了胸前，一副男人模样。
公主：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司崇：我心里已有他人。
公主：若我一定要治你家人的罪呢？
司崇：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况且，我已自立门户，公主这罪……请只责怪我一人吧。
闻言，公主哈哈大笑，司崇摸不着头脑，以为公主疯了，正要查看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捏住，一个力道传来，司崇竟然无法抵抗的朝着公主扑了过去，又被压在了身下。
司崇：？？？？
公主：你不想上我，我可想上你。


第7章　07
23
红盖头在这一翻一滚之下早就掉在了地上，盖头下，那张浓烟妆容的脸精致而迷人，绝对是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货色。
然而，被压着的司崇面对着这盛世美颜完全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司崇：孟元？！！
孟元勾着唇角，修长的手指勾着司崇的墨发，环绕在指尖，熟悉的桃花眼分外勾人。
孟元：怎么，刚才还要为我而死，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司崇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你不是……”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