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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天生反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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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皇帝?”
萧琮邑承认。
杨正连忙行了个跪拜大礼。
萧琮邑扶他起来:“这不是在京中,无妨无妨。”
萧琮邑年轻不让他拘礼,一来二说,话还真是特别投机。
当然,不管再投机有趣的话,李孤都没有任何兴趣。
推开窗户,一个人看着窗外,沉着脸,看样子在想事情。
站着无聊,李孤只身下楼喝酒。
他刚一走杨正便问道:“刚才那位公子好生面熟,他是皇上的卫官?”
萧琮邑道:“对啊,他在我身边多年。”
听他这样说杨正还是没打消疑虑,“不瞒公子说,我一直神往皇上做事,我们杨家也不是什么大户,并不是云州人。因心有抱负想报效朝廷,无门路又无关系,只能买通小厮小吏给七王爷齐将军还有柔仪长公主都写过书信,里面详谈过近日时局看法,却没想皇上亲自参访,草民感激不尽。”
萧琮邑道:“本朝官吏都是亲信望族把控,推荐乡绅也是关系和门路,你见不了我很正常,不过今之后,你随我到京城,到时候会吩咐你办几件事看看,如若真有真才实学,必将重用。”
杨正觉得仿佛天降神光,整个人飘飘然,颇为激动的说:“自从先世祖做过官职,我们杨家已经快四代未曾得到一官半职,皇上垂爱定当感激不尽,鞠躬尽瘁。”
萧琮邑笑了笑,又与他谈论今日官职变化,颇得感触。
杨正突然拍了下脑袋:“我记起来了,刚才那位公子可是栖霞处李孤?”
萧琮邑心一跳:“你认识他?”
杨正有点激动的说:“我怎会不认识?整个云州和北朝幽云处谁人不知。”
这么多天,萧琮邑不是查不到他的背景,这样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被人调查清楚。
萧琮邑没继续往下问,就证明并不想听,杨正没一点脸色继续往下说:“十多年前他与曹家在云州决战,几乎把曹家屠杀殆尽,云州人都说当天血洗曹府后满天红光,随后下了暴雨冲刷血迹干干净净!当年闹的满城风雨,惊得京中官员过来调查询问,可他们并非梁朝人士私人恩怨没有办法。才是十四五岁少年杀人不眨眼。”
萧琮邑问:“你亲眼所见?”
“那倒没有,当年我还在外地,我祖父在场,说一个少年手起刀落,从曹府门口杀到内间,二十多个曹家壮汉对付不了一个少年,血流成河,大概杀红了眼没有注意,听闻留下几个活口,曹太爷还有一房妾侍不在云州在北朝,之后变故一直放话寻仇报复,不过十多年没听闻此事大概冰释前嫌了吧。唉~”
他叹气大概觉得此人有勇有谋性情暴虐杀人,有点可惜。
可是这种事情谁又会冰释前嫌?
萧琮邑为他开脱:“其中肯定有其他缘由。”
杨正道:“我听闻李曹两家是世仇几十年近百年,曹家曾经也屠过李家满门,依次循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算来那也是北朝的前朝往事,今日怎么在皇上身边?”
萧琮邑依然坚持说:“十多年时间人相貌变了很多,杨先生既没有见过他,肯定是认错人了,那人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很少出京。”
杨正不想过多说这个话题,当年他的肖像贴满大街,谁人不晓得?今日冒然猜想,皇帝并不开心,既然坚持这么说可能真的误会。
他走后,李孤过一会儿才进来。
萧琮邑很直接的说:“他好像认识你。”
李孤完全没有意外:“我知道。”
十多年时光长相再变化,可神情模样骨像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萧琮邑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倒不是因为刚才说的他杀多少人,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的身份,杀手杀人很正常。只不过当时为了留他用那样的方式,而他又肯冒着云州城认出的危险心甘情愿陪着过来,很是感动。
李孤见他沉默在想事情,很自然的说:“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萧琮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我并不想知道。”
李孤盯着他收回眼光不再开口。
他们一起回长泰寺时候也不过余下七八天拜佛法时间,二十多天时间真折腾不少事。
寺院正门重兵把守,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从后院进寺。
天色大晚,月亮格外圆,也很明亮,照着人前行。
萧琮邑看出来他有事,会走,会离开,可不知此次离别何时再能相见。
即便一路上心里有很多困惑和动摇,依然非常不舍,有点难过。
后院上山的阶梯很长,长到好像走不到尽头。
萧琮邑独自登上去走了两步回头又下来,俯视他询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李孤沉声道:“我不知道……应该很快。”
萧琮邑点点头,“那我等着你过来,这一路上幸而有你。”
这句话好像触动很大,映着背后月光下,还可以看到露出一点微笑。
萧琮邑抬头看了下圆月:“我知道你心中繁事很多,我不会强求你留下。”
李孤上前登上台阶与同对面,“我先同你一起上去吧。”
他们走的很慢很轻,彼此一言不发。
清风袭来,摆着衣袖,吹着头发,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心头。
他们回来的时候云峰简直要叫祖宗了,连忙上前迎过去,“公子总算回来了,今天长孙先生过来请安,我实在没拦住,他进屋没瞧见人,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写折子烧在先皇陵墓前告发你。”
萧琮邑脱掉外衣,洗了下手,冷冷的说:“随他去吧,能奈我何。”
云峰看样子两人又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很识相的关上了门在外头站着。
李孤有些劝解说道:“你勿要一定和人作对,他们以后恼怒起来对你不利。”
别人说话他不听,这位这么劝他还是听下去的。
萧琮邑:“我知道,打明天开始我便同你一样,忍辱负重凡事埋在心里。”
李孤大约能感受到杨正和他说过什么,微微的说:“你不是我,你无需忍辱更不需要负重。”
萧琮邑从床底拿出一坛好酒,这酒是宫中偷偷带来备下的,萧琮邑承认确实很好奇:“我知道你最聪明会洞察人,我不管什么事你都能一眼看穿。杨先生说你十多年前血洗云州曹府,可是真的?”
李孤手滞在空中片刻随即说:“我不会洞察人,只会看你,你想知道我全部告诉你。”
“不方便就不必……”
李孤饮了一口酒,轻轻的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萧琮邑手抚在他的手腕上,颇为猎奇的口吻说道:“你真的十四岁杀了几十口人吗?”
旁人都津津乐道一个少年可以独自挑整个家族,刚开始传恶魔,慢慢会传成英勇少年,人大约都是慕强心理,似乎从前见过他大战名门云州曹府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可以编造然后成为茶饭后的谈资。
连皇帝依然这种语气询问。
李孤淡淡的说:“我不知道,应该有吧。”
萧琮邑捋起他的袖子,想看下他是否有伤。按道理何人厮杀一般都会受伤两败俱伤,除非十多岁天降紫薇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修文~~~明天晚上或者凌晨更新
第29章 潜移
李孤握住他拉衣袖的手轻放在桌子上,很无谓的说:“都已过了十多年,没什么大碍。”
无论这些话要不要说,萧琮邑还是想开口,解释一路上他可能产生的疑问:“我不想问也不会去调查你,因为我从来不在意你之前如何,只关乎今后你对我怎样。”
不知为何,这话像有魔力一般,一直凡事胸有成竹十分把握的人,任何事情好像尽在心中的那个人,眼皮跳动,为掩饰这种神情,起身走到窗边,好似平复心情。
从年少孤身一人,从来没幻想过有人会交心对待,这么些天的朝夕相处,相识,慢慢爬在身上的情感让人无法自拔。
忽然李孤从窗户边走来坐下,执着他的手轻吻一下,好像触电一般立刻松开,哑声说道:“我不会走太久。”
他的身世这两日萧琮邑了解了些许,知道身上背负很多东西,不再强求。
送他离开极为恋恋不舍。
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一个背负世仇恩怨,多年未能疏导心结。一个在意的是天下权力,你死我活。唯一能维系的那点情感就是彼此还剩下的信任。
对于他们这种身份,信任是一件最奢望的东西。
离别之际,不知拥抱了多久,松开后再分开。
目送那个人渐渐离去。
萧琮邑叹了一口气关上门,多年心神淡定,现在竟有点怅然若失。
手扶着额头,翻几页书看不下去,发现默默发愣,映着灯光墙壁有身影欺压过来,脚步悄无声息几乎发觉不出,萧琮邑立刻转过头,那一霎那正好对准那人的唇。
猝不及防,登时分开。
那人嘴唇软软的,凉凉的。
萧琮邑心快跳到嗓子眼,脸瞬间刷红。
大概谁也没料到这样快再相见,又这样的方式。
他们都是放荡不顾世俗之人,如今踏入突然,胸潮澎湃。
李孤胸脯还在压抑紧张泛起的起伏,呆呆的看着他,说话又开始结巴:“我…我是…来告诉你,山下有机关,勿要私自下山,你…小心。”
萧琮邑什么都没听清,出神一样炙热眼神对视着,那双纯粹明亮的眼睛里只有那上下轻轻动着的唇。
不知谁走的更近一步,先抵着额头,又磨着鼻尖。
最后蜻蜓浅水,磨着,划过,就是没有深入下去。
“啪嗒”一声,李孤手松开手里的剑,搂住他的腰亲吻起来。
终于毫无空隙搂在一起。
起初只是毫无目的撕磨,因为新鲜、鲜嫩而又感官刺激,永远磨不够似的,喘着粗重的气息,还有属于对方的味道。
一个清淡,一个清香,混合在一起竟成为浓烈的欲望。
慢慢谁都不满足,外面亲吻,颈窝下巴已经无法表达此时此刻想融入对方的心情,自然而然的侵入对方口中。
其实谁在上风呢?
好像都没有。
萧琮邑手不忘扯着他的腰带,探进他的腰上来回揉搓,肉紧实线条明显。
不过单从气势方面,李孤略胜一筹,咬吻最疯狂时候,可以猛的松开,一把掀掉桌布,把上面所有的东西散落地上,压他下去亲吻着。
不知昏天暗地何年何月何时辰时,门外隐隐约约的敲门声,云峰试探性的声音在门口:“公子可好?”
里面无人应答。
他又敲门有点焦急的问:“公子?公子可有事?我可要进去了。”
这时里面才传出一点飘忽的声音,那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与轻小,好像有意压着气息说话:“无…于事,你且退下。”
云峰听闻没事放下心放把火退下离开,今日有其他守夜侍卫宫换。
萧琮邑刚翻过身占主动压着李孤在下面就被外面声音打扰,心里颇有点……不满?此刻被这么惊扰两人斗清醒过来。
萧琮邑着手帮他整理扯掉的衣服,换成对方那个人眼睛不动盯着他。
却没想到热情后萧琮邑第一句话却是:“怎么办?”
李孤自己系上衣带,郑重其事的说:“勿要烦忧,你快活开心为上,我绝无其他可言。”
李孤知道他是皇帝诸多事情要思虑,他年纪尚小,这样的事情难免不知所措,打心底包容。换句话说,你开心就可以,不要考虑我的感受。
萧琮邑轻笑一声:“不,我是想你留在我身边,日日夜夜能看见,你走一天一刻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快活。”
情到深处,说出的情话再肉麻都觉得正常,甜甜酸酸。
李孤有点激动,平复再平复心情说道:“琮邑,你非沉迷情长之人,我非扰你谋略不识趣之人,无论何时,你在做什么我都能看见你,一定护你周全。”
爱的越深,就会越对别人自私,对爱人无限制宽容。
萧琮邑理解的明白的,他不是十几岁少年,也不是小孩子不明是非轻重,不过过多追问强留。
他们低头又亲了一会儿真分开了。
书本终于看不下去,合上。
捡起刚才激烈之时打倒地上灯放在桌面。
回到寝塌,手还摸着刚刚狠烈撕咬过有点肿的唇,除了第一次尝试男人间滋味,还会有些得意,得意在佛堂重搅弄它个天翻地覆,偏偏作对,你又能奈我何?
从未有过的满足,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早上云峰送洗漱时,见到屋内情景忍不住好奇问一句:“公子昨日……” 他想说是不是遭了贼,可想着皇家重地,怎会有人轻易上山过来?
改口说:“李少侠是不是和公子吵架了?”
萧琮邑拿着毛巾擦拭脸,奇怪的看他:“你在说什么?为何吵架。”
他认真分析:“地上——打斗痕迹。”
“滚出去。”萧琮邑看了下地上东西,茶杯茶壶书本散落一地碎了一地,皱眉,心想:吵架能扔东西吗?
办妥事情沉下心去佛堂路上正好看见长孙急匆匆过来,那样子兴师问罪一般,非要看看什么病梦大半个月。
见皇帝现身颇为惊奇,没开口萧琮邑就说道:“卿这几日代替朕听念国法有何心得?朕病已然安好你便不必替代,今日回去好好写下感想,晚上交于朕,以便好好学习,不辜负卿日夜辛劳。”
说完瞥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大家,更新已经过半多了。。
第30章 默化
长泰寺清修结束,回宫之时,整个朝廷官员在京外迎接。
其实男人握住权力会非常享受这样的朝拜,这种欲望即便从前未曾考虑想象过,此时还是膨胀到巅峰。
他有意走亲近路线,并无全部戒严全城,提前走下去,还向百姓招了招手。
即便他停车銮驾的地方与百姓几十丈远,根本看不清人。
总算大家知道,大梁新帝年轻男子,不是传言中张牙舞爪头发披散鬼一样的人。
束发整洁,一身明黄,飘着及腰的长发,还可以面含微笑,待人温和。让人知道,本朝皇帝并非兽面兽心,也不是一个披头散发疯子一样的修道士。
真真潇洒英俊美男子一位。
不过谁关心?
男人长得美丑没人在意,毕竟大多数老百姓不娶你评价人并不看脸。
而且当帝君之气压掉外貌之时,其实分辨不出长得俊俏还是丑陋。
萧琮邑一回宫萧瑾带着陈焕相一起前来汇报朝中一月发生之事。
萧琮邑还未来得及召见林姜问他俩进展何种地步,有没有只手遮天,就这样齐齐走过来,一时又不知两个人究竟何种关系和套路。
只听不说话,更不予评判。
他的七皇叔一月未见越发精神和英俊了。记得之前那么多年印象中只见过零星的几次,每次见到不是低沉忧郁不言语,就是被父皇大骂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当真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做皇帝时向来被看不上的皇叔竟可以如此风华得人心,又长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琮邑只瞥了一眼默然低头看折子,静静听着他们讲话。
这些天那些反对新帝的声音渐渐消了许多,即便根基再不稳,如今局势似乎已经无力回天,大多数两边倒墙上草的人开始归心朝廷,向他表决心。
萧瑾道:“启禀皇上,上月南方三郡府衙来报今年秋季粮收不算太好,郡候克扣一层,又上交一层朝廷粮税,现在老百姓所剩无几,有些怨声三郡奏请皇上减免一些明年春季的税收。”
“皇叔以你之见呢?”
萧瑾:“南方向来税收重地,理应减免以表圣恩。”
萧瑾伟光正大的连萧琮邑都要自愧不如,口气淡淡说:“皇叔有点本末倒置,朕知南边量产减少,不过比起往年并不严重,前年父皇已然减去不少。郡候与朝廷平分税收,往些年郡候只能要朝廷十中三成,这两年突然加大导致百姓税役增多。你一向宽宏大量生在民间,不如出京帮朕转达下,明年春季粮税不必再给谢郡候,这件事皇叔去办最稳妥。”
萧琮邑知道萧瑾刚得权,做事谨言慎行,生怕出什么篓子,尤其和地方郡候作对,根本不可能事情,从代理掌权三月到萧琮邑登基这么久,一直给大家的印象是贤良温恭有礼有节,敢去抑制地方郡候,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萧瑾还没说话,站在一边的宰相就开口了:“回皇上,谢郡候之地归六王所管,六王前几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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