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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搞事情[女武替番外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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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言权当燕彻在放屁。
两人自顾自走了。
奇耻大辱!
燕彻回到翊坤宫,越想越气,将桌上茶盏和华贵摆设扫落在地,全屋的宫人都吓得跪倒,安歌云柔声道:“你们都下去。”
宫人如蒙大赦,匆匆退出殿门,安歌云则绕到燕彻身后,指尖按压在他头部穴位上,不轻不重的揉捏按摩,让皇帝舒缓精神。
燕彻捉住安歌云手腕,摩挲片刻,恨道:“贱人!欺我太甚!”也不知是骂拓跋氏,还是燕有福,更可能两者都有。
安歌云挣脱皇帝的手,拜倒道:“陛下,妾有一法,或许能缓解陛下之困境。”
安歌云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腹中孕育着燕彻的希望,此刻硬撑着福身行礼,脸色苍白极了,他忙将安氏扶起,自责道:“怪我疏忽,爱妻今日为那贱妇所惊,该好好歇着才是,我这就传太医过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安歌云倔强蹲着,不肯起身:“请陛下听妾一言。”
僵持一番,燕彻只好退步,让安歌云到殿内榻上歇着,然后再听她之计。
安氏的法子很简单:赐婚!
淑顺帝姬老大不小的,整天赖在宫里,从前没有拓跋氏撑腰倒还算安分,如今竟敢顶撞皇帝了,再加上她身份上的特殊之处,绝不能任由她继续和拓跋氏走近。
安歌云一针见血:“陛下别忘了,拓跋氏在西北根基颇深,她不但不传扬圣上恩泽,反大肆收买民心,据闻已至‘只知镇北大将军,不闻京城有新帝’的地步。而淑顺曾被先帝议储,若二人联手,陛下当如何?”
燕彻脸色铁青,咬牙道:“爱妻以为,哪家才俊可尚公主?”
安歌云知道皇帝已将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她故意皱起眉头,迟疑道:“这……”
这人选还真不好定,燕彻恨极淑顺,他这人很小心眼,见不得讨厌的人过得舒坦,怎么肯给淑顺配好亲事。
首先,先帝旧臣家的子嗣不可选。这些老家伙是看着淑顺长大的,先帝垂危时还联名上书求立皇太女,若不是母后反应机敏,这皇位谁坐还不一定呢。燕彻决不允许淑顺与当年的帝姬党扯上关系,这样就排除了很大一部分。
他倒是恨不能随便找个纨绔配淑顺,可若如此朝中定生怨怼,对自己仁孝英名有损。
这时安歌云似是想到什么,她道:“陛下,妾娘家大哥至今未婚娶。”
燕彻一怔:“你说安达海?”
安歌云封了贤妃后,安家随之鸡犬升天,燕彻给安老爹一个忠勤伯的爵位,忠勤伯长子安达海自然就是世子了。
这位世子爷文不成五不就,在户部挂着闲职,每日斗鸡走狗,出入青楼赌坊,养粉头捧戏子,时刻以国舅自居,如今二十有六还未娶亲,扬言非要个绝色的闺秀做娘子。
老忠勤伯知道自己儿子混账,可他就安达海一子可传续香火,忠勤伯夫人又护犊子,无奈之下只能对安达海的劣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过头,那就随他去。
燕彻仔细一琢磨,觉得真挺合适。安达海有个伯爵世子的位子,相貌也过得去,还是自己个儿小舅子,绝对的一条心,虽然玩心大了些,奈何燕彻本来就不想淑顺在夫家好,真是天作之合。
他大喜:“我有贤妻,如虎添翼!”
安歌云抿嘴一笑,忽又面露愁色,燕彻忙嘘寒问暖,半晌安歌云才道:“大哥若尚了公主,妾身父母岂不是要日日对她行礼参拜?爹爹和娘亲苦了一辈子,老来却不得儿媳侍奉,是以妾身难过……”
燕彻略一思忖,承诺道:“你放心,身为人妇自当侍奉公婆,皇女也一样,我下旨免忠勤伯与夫人行礼就是了。”
安歌云破涕为笑。
翊坤宫种种,拓跋言与淑顺暂不知晓。
拓跋将军已对皇帝彻底失望,自然不会顾及他的面子,今日与贤妃等人结怨,她不放心淑顺一人在存清宫,便对她说:“我这就让画戟打扫出偏殿,你在坤宁宫放心住下,我拓跋言在一日,就护着你一日,没人能为难到你。”
淑顺帝姬低头久久未语,拓跋言托起她下巴,却看到两行泪水流过洁白如玉的脸颊。
拓跋言慌了:“有福,你怎么哭了?”
淑顺的情绪明显不对,泪眼氤氲着难言的委屈与痛苦,她问:“为什么要帮我?”
拓跋言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觉得我得帮你,我必须要帮,有福,你就像我的姊妹一样,我肯定得……”
淑顺听了却哭的更凶,她说:“我才不要当你的姊妹!”
来到这里十余年,淑顺无时不刻不期待着她的出现,为此甚至暂时放弃了自己该得的东西,就怕一个小动作引起蝴蝶效应,影响到远在西北的她的安危。
狗皇帝的四个儿子,都直接或间接死在淑顺手里,尤其是曾作为他人手中刀刃、伤害到她的四皇子,还未见天日便随母亲赴了黄泉。
其余诸如安氏,皇帝,太后,宫妃,乃至前朝臣子,大多在淑顺掌握中。引太后出宫祈福,不让老虔婆有机会摆架子折腾她;放任安氏腹中孽种,让安氏有机会在大婚夜勾走皇帝;加深皇帝对她的忌惮,把皇帝碰她的几率降到无限接近零……
可是,她没有回来呀!那个陌生的拓跋言,终究不是淑顺渴望的她。
淑顺无比沮丧,然而她不肯死心,依旧粘着拓跋言,幻想有朝一日她能来,但当熟悉声音道出‘你就像我的姊妹’,淑顺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压抑这许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她泪流满面,甩开拓跋言的手,还用力踢她一脚:“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一脚对拓跋言来说连搔痒都算不上,她扯住要追上去的点翠,焦急道:“点翠姑娘,你是有福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点翠被她拽着无法脱身,一咬牙,低声道:“拓跋将军,帝姬心悦你啊!”
拓跋言如遭雷击,怔怔立住,画戟很有眼色的拦住其他宫人,不许她们靠近。
此刻拓跋言脑子里乱成一片。
她与有福,都是女子……有福心悦我……可我……
拓跋言仿佛听见自己说:“我一个人走走,你们别跟着。”
她漫无目的行走在路上,不知自己要去何方,不知不觉间,到了绵福宫附近的桃林中,里面隐隐传来女子嬉闹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拓跋言顺声音寻找过去。
桃林的小亭中,有两个女人衣衫凌乱,肢体交缠,滚在在一起拥吻,充仪肖氏被林婕妤压在身下上下其手,香汗淋漓,带着甜腻哭腔不住告饶。
这下可好,又一记雷霆在拓跋言脑中炸开了!
第9章 第九章
燕彻的动作很快,次日便在朝会上定下此事,册淑顺帝姬为淑顺公主,下嫁忠勤伯世子安达海。
这还不算,燕彻列举了史上数个因公主手握权力过重、致使夫妻感情不和的例子,宣布自淑顺公主起出嫁皇女不再自立公主府,并给予准许扩充伯爵府面积的补偿。
另外,念忠勤伯夫妇助皇帝登基有功,且年事已高,特意免去两位长辈与公主间应行的君臣之礼,安排数位嬷嬷教导淑顺公主,出嫁后当孝顺公婆、侍奉夫君,绵延安家子嗣。
赐婚旨意一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许多本已退居二线、在家里颐养天年的先帝老臣坐不住了。这些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文臣武将,现今都垂垂老矣,老头儿们但凡能坐起身的都颤颤巍巍下了床,聚到宫门口请命。
老辅国公是个暴脾气,直接卷袖子开骂:“个小妇养的!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坐着就不心虚么,烂心肝的玩意儿!”
这消息很快也传到太后那里,据说手上佛珠被一扯而断,立刻让侍女收拾东西,启程回宫。
安贤妃私下向皇帝进言,为免夜长梦多,应该早日让淑顺公主成婚,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木已成舟,旁人自会消停。
燕彻的倔劲也被激起来,他是天子,难道不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那些臣子联名进言让自己收回成命时,可有想过他的尊严和脸面?被淑顺压制了这么多年,燕彻受够了!
公主非嫁不可,而且一切仪式能减则减,务必在太后凤驾回京前将这块烫手山芋扔出去。
存清宫也被内廷卫圈了起来,淑顺公主就在这里待嫁,所有宫人不许外出。
拓跋言几乎急疯了,她当日见了肖充仪姐妹之事,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片,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坤宁宫,谁知一觉醒来,有福竟被指给了安氏的哥哥!
那个安达海的品行,拓跋言亦有所耳闻,老大个人高不成低不就,整日流连秦楼楚馆,仗着是皇帝小舅子做下许多混账事情,是纨绔子中的纨绔子。
这样一个坏坯子,哪里配的上她的有福!
自祖父死于异族刀下,拓跋言又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强吞下去的滔天怒火让她腹内绞痛。
拓跋言苍白的脸色吓坏了画戟,她奉上茶盏:“娘娘切勿如此动气,身子要紧……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
拓跋将军摆摆手,狠狠咬破舌尖,满口血腥让她渐渐冷静,脑中分析。
去求燕彻?没用的,毕竟始作俑者就是他。
去求拓跋晋?更不可能,这位贪婪的丞相大人眼中只有利益,早就没了任何父女情分。
眼下……只能靠自己。
拓跋言捉住画戟手腕,与她对视:“帮我做一件事。”
画戟跪下:“娘娘请吩咐。”
拓跋言直言问她:“你怕不怕死?”
画戟愕然抬头,片刻后,这个面上仍带稚气的少女突然笑了,恳切道:“奴婢是娘娘一手提拔,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愿为娘娘效死。”
拓跋言又问:“你怕不怕诛九族?”
画戟平静道:“自继夫人将杨采儿送入宫中,杨采儿就不再有亲人;自娘娘赐名画戟,世间也再无杨采儿。”
还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若真有株连满门之祸,便让他们给自己陪葬好了。
拓跋言拍拍画戟的肩膀,这丫头每日跟着自己打熬身体,已经练就了足够强健的体魄,她温言道:“以后叫我将军,不要再称娘娘。”
画戟深深拜倒:“大将军在上,受画戟一拜!”
存清宫殿内,燕有福歪在榻上,望着烛光出神,面上略显怔忪,不知在想些什么。点翠见烛光渐黯,便用银剪挑烛芯,火光映在帝姬双眸中,随着点翠动作闪动。
点翠剪去烧焦烛芯,转头看主子一脸茫然,不觉心中酸楚,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燕有福回过神,将手中丝帕丢给点翠:“好好的,哭什么。”
点翠攥着那一方帕子,哽咽道:“奴婢伺候帝姬这些年,从未见帝姬如此消沉。”
燕有福微微笑了,她冲点翠勾手,点翠自幼跟随帝姬,对主子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放下剪刀顺从伏在她膝上。
燕有福抚着点翠柔顺的长发,轻声说:“是本宫不好,让你挂心。”
点翠声音闷闷的:“奴婢不敢,只是……就非得是拓跋将军么?”
燕有福长叹一声,她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极遥远的地方:“是呀,我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可惜……”
点翠自然听不懂燕有福的真正意思,只当帝姬对拓跋将军一往情深,她抬起头,眼里水光闪烁,不忿道:“帝姬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只恨她有眼无珠。”
燕有福笑了,她道:“不说这些,底下人准备的如何了?”
点翠心领神会:“帝姬放心,一切都好。”
燕有福牵住她的手,道:“点翠呀,你的眼光一直只放在禁宫内,岂知天下之大,何愁无处安身。等一切风平浪静,咱们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绘声绘色讲述着广阔天地间的风光,点翠心驰神往,不觉渐渐痴了。
主仆二人兴致勃勃聊到深夜,点翠服侍帝姬就寝,熄灯后她坐在床脚,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梦中不知见到了西北碧蓝如洗的天空,还是江南的连绵烟雨,嘴角始终噙着微笑。
燕有福自己却辗转反侧,好容易有了些睡意,却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只当是点翠,懒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床帐撩起,来人低哑的声音响起:“寅时三刻。”
竟是拓跋言!
燕有福被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还好硬生生憋了回去,惊疑不定望着她。
拓跋言恳切道:“有福,那个安达海不是良人。”
燕有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赌气道:“我知道,那又能如何?天子赐婚,我岂敢违背圣意?”
拓跋言沉默片刻,问道:“你不想嫁他,是么?”
燕有福道:“这是本宫的事情,与你无关。”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倒生出一丝甜意与期待,莫非……
谁知道拓跋言给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道:“那就好,你别怕。”
然后转身就走了!
燕有福慌忙扯开帷帐,只见拓跋言像只灵活的狸猫,无声无息翻出窗子,关窗前还冲她笑了笑。
燕有福:“……”笑你妹啊!
点翠睡眼朦胧:“帝姬可是要起夜?”
燕有福咬牙切齿:“没,事。”
燕彻到底心虚,整日在翊坤宫陪伴将要临产的安歌云,吩咐守门的侍卫,拒见任何宫妃。然而皇后没闹,淑顺也没闹,坤宁宫与存清宫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动。
燕彻乐见其成,还以为两人终于服了软。
只有安贤妃觉得心神不宁,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安排手下人:“如有异变,当机立断。”
终于到公主下嫁之日,燕有福绞了面,穿戴凤冠霞帔,在点翠搀扶下上轿。
拓跋皇后称病未至。
燕有福心中牵挂着那夜她的话:你别怕。
天子嫁妹,排场即使有所缩减,也足够盛大,一时间锣鼓喧天,京城百姓都拖家带口的看热闹。
花轿行至半途,前方却有所骚乱,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男人不知怎的挤了过来,侍卫推搡两下,他便倒在地上,大呼小叫说自己的腿摔断了。
新郎官安达海骑着高头大马,人模狗样,他怒道:“还不把这人拖下去!”
侍卫们慌忙上前,‘断腿’书生一轱辘爬起来,慌不择路往安达海处奔去。安达海凶蛮性子上来,拎起缰绳就要策马踢人,书生看似被追得满地打滚,却始终未伤分毫。
眼见无处可逃,书生口中喊:“我跟你拼了!”随即抓住马鬃借力翻身上去,手中寒光一闪,锋利匕首抵住安达海脖颈,冷冷道:“让他们离远一点。”
安达海魂飞魄散:“蠢货,都给我退开!”
百姓群中哗然一片!
书生挟持着新郎官,驱马后退,却从安达海身上嗅到腥臭味,定睛一看,哈哈笑道:“没卵子的东西,胆子比老鼠还小。”
人群内不知谁大喊:“安国舅吓尿了!”
燕有福在花轿中,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片刻骚乱后,轿帘被人掀起,拓跋言梳着男子发髻,一身劲装,向她伸出手:“别怕,是我。”
燕有福的眼泪滚滚落下,她咬着嘴唇,问道:“为什么?”
拓跋言道:“这话你曾问过,当时我未回答,现在我想通了。有福,我亦心悦你,你愿意随我去西北么?”
燕有福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心中所爱,究竟是不是眼前人,连她自己也搞不懂……
此时变故突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章,这个番外大约就完结了。
第10章 第十章
燕有福忘不了这一刻。
拓跋言脸色骤变,窜身扑入轿中,将她压在身下。与此同时,随着让人牙酸的木料破裂声,一支箭矢深深没入喜轿内壁,尾羽颤动了数息,可见力道之大。
燕有福浑身发抖,花容失色:“阿言!”
拓跋言不忘安抚她:“只擦破些许皮肉……”
说着伸手去摸后颈,然而指尖带下的血液是不详的黑紫色,拓跋言眉心皱起,她这才发觉伤口异常麻木,没有一丝痛感。
拓跋言眼前有些发花,身下人惊慌的面容仿佛变得十分遥远,耳边嗡嗡作响,意识逐渐模糊前,她喃喃说道:“不妨事……”
身躯软软栽进燕有福怀中。
箭矢淬了毒。
燕有福慌了神,她伸手试拓跋言鼻息,尚有呼吸,只是气若游丝,嘴唇也紫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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