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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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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只要选出导师来,剩下的人就可以随意游玩去了。七位举人请来就是来当“导师”的,剩下三位导师由二十七名生员互推,选了寗举、王宸、李宗商三位喜欢诗词; 素有才名的。本来崔燮是半个主人; 也当在备选之列; 可他的诗词还在起步阶段,点评不出什么好差来,便主动放弃了,只愿在下面当个观众。
那些不用当评委的监生便朝他伸出了友谊的小手:“和衷跟我们一起去逛逛园子,大伙儿一起走也热闹。”
崔燮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也说了,我是半个主人; 当然不能跟客人一样只顾自己游玩。待会儿天黑了就要上灯烛了,这园子里花木茏葱,禁不得火,我想趁天还亮到处看一趟。”
崔启领着评委和导师们去逛园子,崔燮叫伙计找个看园子的人来,带自己看看园里的消防物品,转转灯火密集的地方,和少人注意的僻静处。
园子的主人黄商人一家今日也在,听说他这个帮着操持大会的人要逛园子,正好借机会来见见他,套个交情。黄家的大公子亲带着几个看园子的老仆,引他看了那些自家布置的水缸、水桶、唧筒、麻搭等物,还带他去水渠、湖畔、假山洞子之类背净的地方查看值班的安保人员。
黄公子得意地说:“我家的园子当初也是倾了一家之力造成的,京里不少贵官勋戚也曾来游逛过。若不是有崔公子的面子,崔少东和计掌柜又把这次花魁……选美会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爹也不肯借园子。”
崔燮谢了他一声,黄公子摆了摆手:“哪里当得起公子这声谢。倒是我们家占的便宜多此,这大会办得有意思,多有达官贵人来玩,我家脸上也有光彩。往后世人说起黄家的静和园,就是出过三国第一美人的名园,还是抬了园子的身价哩。”
崔燮听个“达官贵人”,便下意识问道:“大公子知道今晚来的客人中有锦衣卫的人没有?”
黄公子脚步微滞,脸上得意的神情顿时僵住了,摆着手说:“那岂是咱们议论的!”
前些年东西厂闹得人心惶惶,动辙就是抄灭的大案,当官儿的都不知什么时候叫人拉走,商人更是跟风中细草一样弱势。如今两厂的大珰都才倒了没一二年,他那怕厂卫的心还没缓过来呢,听着“锦衣卫”三个字就心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又压着嗓子问:“这三国的选美会应当没什么犯忌的地方,要锦衣卫的大人们来查探的吧?”
不……他就想问问有没有锦衣卫下班过来放松的而已。
如今天色已经有些发黄了,等不到天黑就是一更三点的宵禁时刻,要是来参加晚上总决选的话,这时候就应该已经出朝阳门了。
他老想着这个,心就有点儿散,黄公子也失了游兴,匆匆陪他转罢彩棚、戏楼,送他回到评委室外便告辞离去。
小阁里空空荡荡,评委和导师们如今正在逛园子。他们巡查时路过看见,那队伍刚从甄宓馆出来,后面二乔和孙夫人的恐怕还得排一阵子。左右这会儿没人进来,崔燮就关了窗户,拴上房门,悄悄翻开书包拿出衣裳来换。
同学们都穿着监生服色过来,就他偷偷备了亮色的新衣,有点儿不好意思,换完出去可不能叫他们见着了。
崔燮偷偷摸摸地取出衣裳,展平了又嫌团出了褶子,还自己喷了几口水,从小风炉上拿热水壶熨平了。那直身也是他叫裁缝特制的,并非宽宽大大的形制,而是在背后竖着拿了两道弧形竖褶,将腰掐细了些,腰线提高,束起宽宽的衣带,穿起来腰高腿长,就比平常的衣裳显高。
袖口倒是做得宽宽大大的,衣料软薄,只薄薄的上了一层浆,举动时大袖飘飘,就有些魏晋风度。他心思一动,从桌上找了几张废诗笺叠成扇形,拿纸扇上下挥动,甩着大袖体验魏晋名士的感觉。体验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还有瓶男士香水没擦,连忙拿出来包得紧紧的布卷儿,拆了封倒花露来抹。
早说要擦这花水,却是因为院子里太香,一直没擦过,直到今天才拆封,搞的倒好像专门为了今天存着香似的。
崔燮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的太多,往手心倒了些香水。
那瓶塞拔开后,空中便隐隐涌动着一股栀子香,但他自己这些日子天天睡在花香里,鼻子不大灵,也不敢确信,就想先倒点出来闻闻。但刚倒出不多,房门忽然被人重重地撞了几下,有人在外头大喊:“大公子,到了,马上就到了,快出来看!”
谁到了?
崔燮一抖手,大半瓶花水就洒到手上,顺着袖子吃了半胳膊,还有一片洒在大腿上,幸亏是穿着白衣,看着不大明显。并不浓烈却实实在在的甘醇香气就这么散了出来,满身、满屋都是栀子花的味道,闻得他又惊喜又头疼——
做了这么久的花水,终于做好了一瓶,当然是好事,可它怎么就偏偏在自己要用淡雅香水的时候好了……
还洒了一身!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衣裳换回来,可门外叫声越急,那香水也吃进了中衣里,换外衣也不管用了。他想着外面又敞阔又都是鲜花,香风暗送,也不大显出他这身儿来,咬咬牙就去开了门,问道:“谁来了?”
敲门的伙计见惯了他穿青袍,蓦然见个满身香气的白衣人出来,险些认不出他来,定了定神才说:“是上灯的时辰到了,正式表演马上要开始了,公子还不快出去?”
分明是节目要开场了,你说的跟来人了似的干什么?崔燮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失望,嗳了一声:“我就过去……不用带路,这园子我都逛过来了,自己去吧。”
他把花水收到袖囊里,问伙计要了把真正的折扇,用力扇着袖子和衣摆,朝门外走去。
外面的天色已是彻底暗下来了。路两旁的树上都用铜丝勾吊着宫灯,照得整个园子明亮如昼。弦歌从中央的大戏台里传出来,台上却不点灯,只有院中灯火照出极幽暗的轮廓,又从那片幽暗中传来细细的歌吹声。
园子里安排了座椅,依着客人投票对象分了五大区,又按白天记的投票数分了远近请客人就坐。凡想坐到前排的真爱粉,还可以现场买票投进去,买个好座位。
座中有许多托着饮子、点心的小贩穿插着来榨最后一波钱,还有园子主家的仆人来卖鲜花,供客人们丢上台打赏佳人。此时台上琴曲奏到急处,一支清婉动人的曲儿已响了起来,唱的是应景的七夕小曲儿。
一曲唱罢,歌台四角灯光忽有灯光亮起,照出乐人作飞天打扮,手拂琵琶、弦子、月琴,按檀板的身影,很快又暗了下去。一队丫鬟打扮的少女提灯从台角转出,簇拥到戏台当中,照出一座比人还高的纸阁。阁上四面都画着个真人般大小,双掌合什,亭亭拜月的明艳美人。
头一个登场的,自然是书里最早出现的貂蝉。
台下一片叫好声迭响,那些投了貂蝉票的风流客抓着手里的鲜花便往台上扔。在这样幽咽的曲子和灯光衬托下,虽是看的画中人,却似比真的美女更新鲜有趣似的。
但那些灯火又一盏盏地灭了,仅余最后一点微光,叫提灯人遮着,消失在纸阁后。
台下游客觉着了解了他的套路,便又坐回位子上等着下一个美女出场。但那灯火就在他们放松心神,不注意戏台时又亮了起来,灯光从纸阁里透出,照出一个和画上人姿势相同的黑色剪影。
四面纸阁忽地散开,露出中央一个窈窕的身影,手中捧着一团月光似的圆灯笼。灯光下看美人,自是掩尽了一切瑕疵,只能看到她脸上浓艳的妆容,和画中佳人一般无二。身后灯光渐起,照出一群侍女提灯围绕在貂蝉身后,捧着她走到舞台一端站住。
灯火重新落下,貂蝉朝台下嫣然一笑,吹熄明月灯,隐入黑暗中。
这表演才真正惊艳,不同俗流!
堂下的观众已经不分支持哪位美人儿的,都涌到戏台前,把手中鲜花扔向那一角。崔燮正叫人群卡在路中间,连忙抓紧新衣裳,按住头巾,生怕叫人挤坏了。
他倒着走不方便,又没空处转身,险险叫那些人挤倒了,下意识身后往旁边抓了抓,却是巧之又巧地抓住了一双手。
一双格外稳定有力的,武人的手。
那手抓着他朝外轻轻一拽,另一只手在他腋下扶住,就把他稳稳当当放在座席间窄窄的空处。那股淡淡的栀子香似叫风从衣间吹上来,暗香浮动,将这片窄小的位子与喧嚷的人群隔开。
崔燮抬头看着扶住自己的人,笑着说:“方才我找了半天,竟没看见谢兄在这里。”
谢瑛放开他,自然地说:“怕是叫人影挡了脸。天色暗,你的眼睛又不如我这练过眼神儿的人亮,也难免看不清。之前其实我倒也在东边那院外看见过你一眼,但因我是陪同僚过来的,又见你那里有客人,不方便过去打招呼,倒叫你想着找我了。”
他穿了一身新做青缎曳撒,也是崔燮给设计的那款式,衬得身材越发高挑风流,就是在灯光下显得颜色微暗,不像穿红的白的那么打眼。
崔燮看着台下的客人似要回来,沉吟道:“既是你的同僚在,那我就先回去吧,咱们有话去家里再说。你在这边好好玩,我叫人送些吃的来。”
谢瑛松开抓着他的手,却又走上一步,任细细的栀子香在两人之间渐渐浓腻,低声道:“他们现在哪里顾得上吃东西,更顾不上回来找我。拘束在座位上也没趣,何如找个有古树怪石的地方,远远听着风里送来的清音,看着灯火里的人影,更有雅趣?”
崔燮是刚转遍了园子的,听他说得风雅,心里一动,说道:“其实从这院子出去有个荷塘,临着这里不远就个高些的水阁,应当也能看清戏台侧面。剩下四位佳人出场也似貂蝉差不多的,谢兄若不嫌离得远看不清,我带你去那边转转?”
他们从座位间穿到后头,出了大门,便是一片明亮又空旷的花园。园子东侧挖出宽敞的湖面,池中白芙渠花苞半合,与水面上高高低低的荷叶、小莲蓬一同随风摇动。临池建着朱漆绿顶的重檐水阁,底下由木柱托着高高出水,阁上几乎有二层小楼高。水阁外缘侧挂着灯笼,阁中却没点灯,旁边仍有当值的人来回走动巡视。
崔燮跟他们打了招呼,从阁外摘了两盏灯,和谢瑛各提一盏,沿着短桥登了上去。
两人将灯笼挂在窗边,倚窗远眺戏台。这里其实看不见什么,两人却都不再提这事,只倚在窗边随意看风景。阁下水声间夹杂着正院传来的细细弦板歌吹,送来一曲清亮的七夕小令——
西风欲转偏着,弦管音牵,鼓乐声和。
彩饰楼台,光流花树,欲接银河。
想天上冷清欢会少,盼人间赏心乐事多。
此意如何?有个人共,踏遍笙歌。
作者有话要说:《双调·折桂令》
曲子难写死了,我以为比诗随便,很简单,真写上才知道,脑子都是空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第108章 
那些小唱唱的都是北音; 字正腔圆; 词句听得真真切切的。谢瑛倚着窗棂侧耳听着,慢慢念出曲词; 念完后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若得有个人时时相伴身边; 岂不远胜这一年才一度的鹊桥相会?”
宫灯悬在头顶; 照得谢瑛微凹的眼窝里深深一片阴影。他看着窗外,眼中闪动着细碎水光; 像底下荷塘碎波般明亮。
那双眼虽然没在看人; 但眼中那种极度明亮锋芒的光彩却让崔燮回忆起下午落在身上的目光。他想起谢瑛说下午撞见过他,慢慢从窗户这头挪过去; 半侧过身问:“谢兄之前看见我; 是不是在东跨院小楼外头; 我正和一家人说话呢?”
他当时没看见谢瑛,大约是他们就在门口晃了一下就走了?
谢瑛道:“似乎就是那时吧。你当时不是在折花?那是南边儿来的夹竹桃,花叶都有些小毒,我本想提醒你一下; 只是后来看你转过身来; 没再动手; 就罢了。”
折花?
崔燮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笑道:“不是,我是招手叫人呢。当时因张斋长带了孩子来,我想给她们几个些见面礼,结果摸摸身上什么都没带,就想叫个人过来领路; 带他们到门口书摊上拿些书和画笺回去。”
谢瑛“哦”了一声,笑道:“当时你穿的监生服色,晚上忽然换了这么身白的,我也险些没认出来。”他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那件直身,特别在腰带处多看了几眼,说:“白的也挺好看的,而且衬得你高挑了许多。你衣上是熏的栀子香?比外头卖的栀子合香要香的多,我那时还在座席里就闻见了。”
是不是太香,呛鼻子了?
崔燮举起袖子闻了闻,不好意思地说:“原本不想弄那么香的,就是刚才换衣服时不小心把花露洒袖子里了。”他其实倒没觉着多香,不过洒的花露看着就多,说不定真的香到呛人了。
他从怀里掏出花露的瓶子,说:“这是我家里自己蒸的,之前闻着不怎么香,有点青草味,我觉着清清淡淡,像男子用的东西,才拿过来的。谁想到在家放了几天,它倒香起来了。”
谢瑛从他手上接过那个微温的瓷瓶,打开来低头闻了闻,忽然抬眼看着他问:“这花水都洒到你袖子里了?洒了不少吧。”
崔燮撇了撇嘴:“岂止,连下摆上都洒了一片,幸亏衣裳是白的,不显湿,不然都不能穿着它出来。”
谢瑛看着他托起的衣摆,手微微伸出去,半途中又收了回来,摇着头笑道:“我带了件替换的衣裳,你在这里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用,我还有监生服……”崔燮刚要拦他,谢瑛便已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落到阁外回廊上,手里不知何时取下了那盏灯笼,渐汇入外面灯火洪流中。
内院送来的小唱声又幽幽响起,该是轮到大乔出场了。崔燮是连京句都听不出字的,没有谢瑛在旁转译,这些模糊的曲子终究听不出什么趣味,看大明这些灯火也不像本地人那么新鲜。他趴在窗口看了会儿水塘,实在无聊,忽然想起自己里衣都是香的,谢瑛给他拿外衣来换了,香还要从里头渗出来,索性洗洗的好。
他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晚些谢瑛回来的时候,便发现水阁里没人了。
那阁子四面开窗,极其通透,崔燮又是来观景的,不至于躲在角落里不叫人看见,所以说人应当是已经走了。
难道是有人过来找他?
谢瑛心里霎时间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自己方才不在——他是跟着那么多同窗来的,若叫人撞见他和自己在水阁单独相会,又算什么呢?
他在心底极轻地笑了一声,提着包衣裳的包袱,仍朝水阁走去。
崔燮人虽已不在那里,地方却还是个赏景听曲的好地方,比人挨人的戏台下强多了。他也无意再回去看选美,宁可在这清静地方多歇歇。
然而走到近处,他忽然听到一阵不太自然的水声。低头看去,便见一大团白色缩在接着水面的低矮木板上,岸仔细看看上面还顶着个黑色的脑袋,正哗啦啦的弄水。空中凉风吹过,那团白东西还打了个颤,分明就是个人蹲在那里洗东西。
谢瑛脚步微顿,低低叫了声:“崔燮?”
他这回顾不上叫贤弟,也没想起叫公子,直接呼了他的名字,地上那个硕大的白团儿慢慢长起来,挂着淋淋漓漓的水滴转过身,果然正是崔燮。
他左半身的中衣脱下来,洗得一个袖子都是湿的;那件白直身的腰带也解了,外衣像斗篷似的搭在身上,下摆也拧成了麻花。
谢瑛的目光在他赤着的手臂和小半个胸膛上一触即走,看得不甚清楚。只模糊觉着那肌肤比月光更冷,手臂上沾的水珠也莹亮似星光,但他的身材竟不似一般书生那样干巴巴的瘦弱,而是肌骨匀称,柔韧结实,一看就是常练武的人。
他稍稍转头避让开那道白色身影,随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崔燮拧了把袖子,把直身扯起来挂到一旁树枝上,像是做坏事叫老师逮着了似的,尴尬地说:“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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