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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修炼手册[快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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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溥阳算是嘲讽一笑,公主却毫不介意,连连发笑,“你看吧,本公主就说你是真性情。”
最后,在席上,赫朗也发现紫苏公主的目光开始兴趣盎然,频频投向甄溥阳,他也心中了然。
更别说临行前,公主还留下了一句话,说是如若两国进一步交好,他们便愿意诚心相交。
这么说来,他们此时的外交不过是虚与委蛇,互相试探,怪不得方才谈的合作也都没个实际。
他们口中的诚心相交,便是放下偏见与各自的野心,而这作为条件的进一步交好,无非是联姻,甄溥阳无心想这件事,可不代表赫朗不会想。
他虽然不想让甄溥阳一次又一次地出卖婚姻,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简单有力的捷径,既然有捷径走,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去寻找其他的路呢?
公主一行人尚未离京,赫朗便唤来安插在甄溥阳身旁的掌事婢女,与她吩咐,如何将公主接进宫中,又如何让皇上与公主有偶遇……最后附上一句,“只要皇上能迎娶紫苏公主,必定能让两国平稳,克尔努牧人之患,不治而解。”
婢女点头之时,却未曾想到,这句话被甄溥阳一字不漏地收进了耳中。
他以为赫朗要回府取些什么,但突然想到提醒他今晚也要回宫,便亲自跟着他,却没想到发现了如此的密谋。
甄溥阳当即怒不可遏,将手边的物什全部掀翻,“朕难道需要两国联姻才可以守得江山?!”
婢女方才领命,哪能想到有这么一出,纵然是多么冷静之人也要吓得浑身发抖。
怕甄溥阳的怒火波及到她,赫朗吩咐她快些退下,方剩下他们二人相对无言。
甄溥阳目光凶狠,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赫朗垂眼,也不愿意与他直视,他只好用力地合上眼睛,能感觉到,他是在隐忍着满腔怒气。
“你到底知不道朕的心思——你是装聋作哑还是毫不在意,为何总要将朕拱手推让给他人?朕已经长大了,不想再由你摆布!”
赫朗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双目微睁,一时间不言语。
他的沉默让空气变得更加凝滞,甄溥阳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似乎舌根都泛着苦涩的滋味。
他冷笑一声,他的亲密与喜爱表露的越来越明显,他就不信这人一点都看不清,原来是故意视而不见。
顶不住他质问的目光,赫朗淡然而对,据理而辩,“皇上,您知道这不是正途,更是您帝王路上的绊脚石,现在回头,与你我都只是有益而无害。”
“可朕甘愿。”甄溥阳面无表情地反驳,他甘愿要这害而舍弃这益,即便这在世人眼中是多么离经叛道,他还是宁愿执迷不悟。
“殿下,臣是为了您好。”赫朗见他冥顽不灵,也颇为头疼,他也是早就知道此事,于是一直没有明确拒绝,便是怕他会情绪失控,导致朝政大乱,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
可如今,却出了这般的巧合,他终究还是要将一切挑明。赫朗说完,自身也是无措,脑中乱成了一团。
这句不痛不痒,似乎将自己置身之外的话,让甄溥阳愤恨不已,到了如今,他还是要这般高高挂起,依旧清高得不肯为他沾染一丝红尘。
“我不要你的好!我要你!”说到后面,他几乎是撕心裂肺。
最后,赫朗选择了逃避,在他的目光中离去,不欲多费口舌。
他知晓自己的自私,却又不想去承认,他只好用自己的初衷来掩盖他的过错。
他是在为甄溥阳好,他这样做是对的,他对自己问心无愧,因为他前来这个世界,便是为了助他登上顶端。这个坚持,也由手册的强制变得更加坚固,由不得他改变。
未来的几日,赫朗都怕再次发生之前的事情会让他招架不住,只好怏怏地回了太傅府,称病几日未上朝,甄溥阳也一次未来过。
后来,服侍了两朝圣上的老宦官福生偷偷出宫,焦急地劝他快些回宫,显然也是对甄溥阳与他的关系心知肚明的模样。
赫朗这才知道,这几日朝中都是罢了早朝的,大堆奏折和公文堆积,无人做主。
并且甄溥阳每晚皆会在月下独饮,醉至天明,半个新殿里的东西也被砸了个遍,收拾的奴婢进进出出,怒火还会波及到下人,目前已经有数十人为此被处刑,弄的朝臣与宫奴都人心惶惶。
赫朗惶然,计划好的事情偏离了发展的方向,他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觉得如此身不由己,待人离去,他才摸了摸瓜兔的软毛,惆怅地问他,“你说,如何是好呢?”
瓜兔蹭了蹭他,“宿主先将对象安抚要紧,国事从长计议。”
赫朗若有所思。
重新见到甄溥阳,登基当日的风采全失,明明是最该意气风发之人,此时却显得有些落魄。
他的身旁是零落倒下的酒坛,地上竟然还有许多被摔碎的瓷片,神志不清,手上被碎片扎了也浑然不自知,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
“皇上,别喝了。”赫朗抢过他手中的酒坛放好,皱眉环视身旁的狼藉,不知是浓浓的酒气熏得他头脑发胀,还是这凌乱的场景让他心烦。
甄溥阳听到他的声音,浑身僵硬了一瞬,却又立马甩开他,不肯理会他半分。
赫朗执起他满是伤痕的手,“臣为您包扎。”
甄溥阳恨恨地抬眼,给了他一个充满埋怨的眼神,只是这之中又充满纠结,含着无法割舍的爱恋。
即便恨他的无情与不知趣,却还是要为了他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期待着他的到来,幻想着他是否会心疼自己。
想要装作痛恨地放手,却又只能在他真正来临时,如同孩童般满腔委屈,想让他能够多施舍一分他的爱意与温柔,仅仅为此,他饱受折磨。
赫朗注视着像是失了神志的甄溥阳,略微悲哀地想,因为爱,本来就是痛苦。
即便如此,他们都早已无法全身而退,他只能选择妥协,“皇上究竟想要如何?臣都依了您。”
甄溥阳诧异地看他一眼,语气蛮横,“除非你心甘情愿与朕交好,不然你管朕去死,这辈子也别想插手朕的事半分!”
他的一番话本就是赌气,却没想到赫朗应的爽快,当即就对甄溥阳露出了柔顺的姿态,甚至向他道歉,“臣知道了。”
赫朗的这个应允,将甄溥阳从几日的疯魔中拉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将已经深陷沼泽,毫无希望的人,重新拯救。
甄溥阳喜极而泣,不顾身上的血污与酒液,一下扑进他的怀中。
赫朗抚了抚他的长发,收紧了怀中的热度,眼中波澜不惊,另有玄机。
而甄溥阳却心满意足,拉住他的手蹭了又蹭,在他细腻的手背上落下细密的亲吻,如获至宝。
赫朗心情复杂,只将他扶了起来,吩咐婢女们布菜,收拾殿里,准备沐浴。
因为甄溥阳手上有伤,所以之后的几日他都以这个为借口,一看到赫朗就要喊疼,要他给自己换药。
赫朗不冷不淡地给他包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奏折递给他,甄溥阳甩开,伸手放在他唇边,歪头说道:“朕疼得紧,太傅为我亲亲。”
于是,赫朗顿了一刻,还是珍视地捧起他的手,轻轻用嘴唇碰了碰,问他是否好些了。
甄溥阳露出满意的笑,心扑通狂跳,雀跃溢于言表,“朕已经痊愈了!”不仅是手上的,似乎包括心上的重创,绽开的皮肉,都在一点点愈合可仅仅一个亲吻远远不够填满他如饕餮般的胃口,反倒更像是故意的勾引,以来撩拨他的心弦。
甄溥阳反握住他的手,一下凑到他跟前,捏着他的下颌用力地吻上,强势之中又稍显不安,不知何时这份正大光明占有他的机会还有多少,所以更是要掠夺得更加过分,叫他承受不住,连连败退。
赫朗及时地推开他,皱着眉连连喘气,“你也不收敛些,下人们该如何看你?”要是在这个关节眼再传出当今圣上有断袖之癖,并且对象还是朝中大臣,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道甄溥阳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轻飘飘地回一句,“他们巴不得你多和朕待在一起。”
自从上次一事过后,下面的人都生怕两人再有什么争吵和碰撞,害了下面的人。
而两人关系和好之后,圣上每天都龙颜和悦,即便是犯错了也不用领罚,意识到这点的宫人们十分自觉,不守着皇上伺候,腾出二人空间,并且太傅要回府时还诸多理由,不愿让太傅离开宫里半步,不是轿子坏了就是门禁不能过。
毕竟,想嚼舌根也得先有命吧?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紫苏公主一行人尚未离京,就是为了等待他们的答复,可甄溥阳这每日只顾与赫朗风花雪月,哪里会有闲心去琢磨这些。
无表态的行为让一向骄纵暴躁的公主微微不耐烦,派人发了几封特函上朝,不加掩饰地说,如若两国不联姻,那么她也对这个国家没什么情分,也就不需要考虑,直接各自凭实力吧。
紫苏的确对甄溥阳有几分心思,但是更多的,也是想为自己资源匮乏的国家争取到更多利益,两国之间互助,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如若他们不愿,她也只能强硬下手。
甄溥阳不上朝不知道,可关注着朝内动态的老臣们早就都惶恐了起来,在国家大战前,他们只得向甄溥阳表态,如若这皇帝能将克尔努牧族摆平,便服他称帝一事。
于是,目前的情况便成了,如若甄溥阳肯善待紫苏公主,并且明媒正娶,让两国顺利交换各自所需,便可连同内忧外患一同解决。
但是赫朗清楚,哪怕在国家大事前,甄溥阳心中的坚持也是绝不可能磨灭的,于是他只好斟酌着字句,不敢说让他娶紫苏,只装作为难地样子,让甄溥阳好歹陪公主用一次膳,带她参观一次皇宫。
眼见甄溥阳方才还灿烂的面色瞬间沉下来,赫朗连忙开口,“为了两国和平,这是您身为君主,应该做的。”
“你不在意?”甄溥阳暗下双眸,转身不看他,心中已是失望之极。
事到如此,他还是要将自己推给别人?他知道自己不算个明君,自私自利,毫无担当,但他也不愿意一次又一次,为了皇位,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爱情。
虽说皇家教育谓之后宫佳丽三千,可他却觉得,自己只愿三千流水取一瓢饮。为何这人总是不懂,总是要将任何事情都排在他之前呢?
他当日的答应,就是这般的委曲求全吗?
“……”
赫朗感受到了隐隐波动的怒气,当然也是有眼色的,当即环抱住他比自己还要高大些的身子,微微垂下眼,亲了亲他的脸颊,柔声道:“臣怎会不在意?只是臣太过担心两国关系恶化,只好委屈您。臣这是相信皇上,即使陪着其他女子,心中也自然是挂念着臣的,是也不是?”
听到赫朗这么说,甄溥阳便不气了,但是那句“是”始终说不出口,他知道这是赫朗故意所为,只要他答了是,便是答应要陪那蛮族公主了。
他心中顶不情愿,最后态度模糊不清,不以为然地揽过赫朗的身子。
“爱卿,我的先生,别说了,同朕用膳去。朕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你爱用的膳食。”
但现实哪有他想的那般,可以任由他随心所欲,克尔努牧族骁勇善战,眼见他们越来越不配合,公主掌握着生杀大权,直接开始了筹集军姿和训练军队,试图从边境开始踏平他们城镇。
得到了消息的时候,赫朗可谓是震惊事情发展的过快。
瓜兔见宿主焦急,终于记得发挥自己的作用,提醒他手册为了让宿主更好完成任务,是可以提供一些特别帮助的。
赫朗心乱如麻,沉吟许久,便让瓜兔给他准备了一粒药丸。
当晚,皇宫中传出大事,说是皇上失忆了,皇太后心机难耐地前来探望,却惊喜地发现他犹记得自己的群臣与生母,唯独忘记的便是辅佐皇上多年的贺太傅。
这件事太过蹊跷,而且于他们于国家而言又是好事,于是皇太后立即下令,皇宫上下,再也不能提起太傅,以免皇上会有回忆起他的可能。
除此之外,她还特派多人驻守太傅府,不让他出现在甄溥阳眼前。
而甄溥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自从醒过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像是生了一场病,但他现在身体健康,想必是痊愈了,但是,心脏似乎失去了疼痛与欢愉的感觉,身旁原本应该熟悉的宫人,母后,叔舅,都让他感到陌生。
而且蹊跷的是,他的床头暗格里,一直放着一个木头刻的娃娃,看起来似乎是珍稀之物,盯着小人的眉眼,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让他不敢细想。
待他深思,却又发现脑中空荡荡,没有多余的东西任他去回忆,于是他也没多加思考,只是听自己的国家此时临危,他身为新帝,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虽然他还是想由着性子来,但是在大臣与母后的安排下,他不得不与一位貌美又泼辣的外族女子相见了,她的身份的确尊贵,竟然在自己的面前也毫无顾忌,活泼刁蛮。
纵使他再怎么迟钝,他也不难发现紫苏对他有意。
甄溥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无悲无喜,他从未经历过情爱,但是此时心却疲累得让他再也不想去爱上一个人。
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无论是于国家还是个人,他都没有理由拒绝她。
而紫苏也果然信守承诺,在婚期定下之后,便宣布克尔努牧族全数臣服于他,两国平等合作。
担心之事已解决,朝廷上下皆是松了一口气,身心放松,满载欢喜地迎接紫苏远嫁而来的婚礼。
这场婚礼举办的尤其盛大,可以说是举国欢庆,宫里的喜糖喜果一直发到了皇宫门外的三里,大街小巷人人欢颜满面,家家户户红灯笼高挂,而宫殿内的装饰更是繁华庄重,一层又一层的幔帐珠帘,尽显华贵。
红妆铺了十里,烟火盛世,整个京城都染上了喜庆的红色。
当晚,甄溥阳换上庄重的喜服时,却心生异样,怀着满腹的心思出外迎接宾客。
紫苏是用上了最高的礼数来明媒正娶的,邀请的宾客也是文武百官,预备一起举天同庆,而在这其中,甄溥阳对一人尤其眼熟,而那个人也像是有满腔的话要对他说,甚至眉眼间带着责备的愠怒之色向他走来。
“皇上这般可对得起贺兄?”江秋白开门见山,直指要害。
甄溥阳皱眉,他记得这是朝中的工部尚书,但是上月被他贬谪去了荒地,为什么呢?一想到原因,他的太阳穴便隐隐作痛,心情烦躁,更别说这人身为区区小臣,却对他如此不敬,说话也让他一头雾水。
要是按平时,有人说了不知趣的话,他大可让人将他处以刑罚,但今天不同,他的心中虽然觉得他是在无稽之谈,但是心中不知为何却在意得很。
特别是他口中提到的人,虽说他半分印象全无,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么一个人,他便会觉得心中不住的难过,甚至是呼吸困难。
只是今天实在是他的大日子,迎娶娇妻,又天下归一,大权在握,他并不想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坏了他的心情,只平息下自己异样的心情,摆手让他离去。
江秋白惊愕,“皇上,您当真忘了?”他原本觉得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失忆,并且这么巧的只忘了贺兄,只以为他是背信弃义,负了贺兄。
忘了?忘了什么?甄溥阳想要反驳自己没有失忆,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他的心一直有突兀的异样侵入,但是他却无从解脱,他在想,是否回忆起自己遗失的记忆,空洞的心房就能被重新填满?
“臣可以给您真相。”江秋白开口。
他不知道贺兄与他之间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决不能让圣上被蒙蔽双眼,就这么舍弃了贺兄。
前段时间他云游四方,即便在蛮荒之地,也坚持钻研医术,所以圣上的记忆他或许可以助一臂之力。
甄溥阳浑身僵硬,虽然觉得这人并不可信,他却觉得,如果就这么转身,牵住另一个与他同穿喜服的另一人,自己会后悔一生。
但是,往前走,是光辉一生,名垂千世。
转头,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心告诉他,为了那渺小的可能,即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再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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