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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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很大，陆淮却好像没听到，自顾自朝校门小跑过去。江小雨鬼使神差地跟上前，范华明一愣，也跟了过去。
只见陆淮快步走过几辆车侧，外面的喊叫声随着他走近而越发大起来。校门口的保安们此起彼伏地开始吼起来，“都往后！别挤人！”
陆淮一身灰色西服站在了校门口，上半身随意搭了一件羊绒质薄外套，有种漫不经心的气度。他单手优雅地插兜，双腿略分，皮鞋的足尖保持着四十五度，一看就是时刻准备入镜的人。
他笔直地站着，比前头的保安足足高了一个半头，江小雨在他身后数米站定，看到他隔着保安排成的人墙，做了个“嘘”的手势。庞大的人群瞬时安静了下来。江小雨听到后面又有人骂了句，“脑残，跟特么xie教似的。”
“谢谢大家来给我母校捧场，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在这站五分钟给大家拍照。五分钟后，请大家有序离场，注意安全。”陆淮的声音相当温柔，话音落下，江小雨便感到了眼前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不断打过来。天色暗了，江小雨站在离陆淮数米远的地方也不由被晃地闭眼。心里暗道，这样拍法，眼睛不会被晃瞎么？
“这些人是谁？范华明轻声问。
江小雨转头见到他的憨样，没忍住笑了，“粉丝啊，还能是谁？”
范华明一脸不像装出来的震惊，“这……些人是自愿的？这不是花钱请的？”
如果是在今天上午，江小雨也许会有一样的困惑，然而经过了陆淮对她的那个笑以及秦泛微博上那一张后脑勺就被转发了几千的照片，江小雨信了。这世上真有人有让人为他发魔怔的能力，陆淮显然是其中佼佼者。
范华明默默道，“大城市的小孩可够闲的。有这时间不如好好读书。”
江小雨的想法跟范华明是一样的，但她显然想得更多。她默默地说了句，“学习对她们来说是太简单就能得到的事。太简单的事就不想做了。而陆淮，对她们的遥不可及程度就像电影学院对于我们。”
这句话说得不大声，方才还对经纪人的咆哮置若罔闻的陆淮却听到了，他略侧过身找这声音的出处，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江小雨。陆淮的目光在江小雨身上停留片刻，露出了那个跟早些时候一样要命的笑。江小雨感觉这个笑像电流一样过过自己的身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淮就将这个侧身做成了个自然的pose给粉丝继续拍照，仿佛不是专为找江小雨的声音。
“……”范华明楞道，“他……刚才是对着你笑的吧。”
江小雨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呆住不动，也没回答这话。
“我还没吃饭噢，晚上还有通告，你们放我走吧，好不好。”陆淮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松了松脖间领结。这撒娇般的话说完，洪水般的粉丝仿佛被瞬间分了洪，神奇般地朝两边散去，让出来一条路。陆淮点头致意，“谢谢大家，下回见。回去路上小心。”
“我操，真特么长见识。”江小雨耳边又听到了一句议论，显然对粉丝追星行为不忿的不止一个。
看到陆淮转身往回走，江小雨赶忙低下头。范华明对她这举动吃惊得不行，他本以为江小雨是个不会在任何男性面前害羞的人物。
“师妹，有缘分啊。”陆淮经过江小雨身侧，小声道了句，没再停留就径直往前上了那辆SUV。
江小雨勉强抑制住强烈的心跳，抬头看着那车队开出校门。他居然记得我！他居然记得我！他居然记得我！她面色平静，心里却疯狂喊了三句。
一列车队缓缓在两边粉丝的注目下驶出校门，陆淮摇下窗户，朝着外面挥了挥手，于是又是一阵狂叫。江小雨看着这情景，想到记者们那声“陆司令”，不禁觉得他这巡视粉丝的架势跟真司令也没什么差别。
范华明见她半晌没动，摇了摇她肩膀，“你……你不会也喜欢他吧。”
江小雨回过神来，磕巴道，“我我我……我没有。我今天下午才认识他。”
范华明觉得江小雨反常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虽然憨厚，却不傻。他默默说了句，“小雨，他是个明星呐！让人喜欢是他的职业技能。你就算真喜欢他也不奇怪，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哈。”
江小雨挺自然地笑了笑，“不，华明，他的职业是演员。演员不是光讨人喜欢的。”
范华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不错。”
江小雨心里暗暗嘲讽自己刚才的花痴表现，此刻定下神来往回走，刚才那莫名的魔怔情绪已经散了，“我回寝室了，明天正式上课，我想回去预习下。”
范华明笑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认真。我估计你们班上会预习的就你一个。”
江小雨默默低头，“她们都很厉害，光是英语一项我就差得地太多了。专业方面她们好多也都是有过经验的，我们寝室的白如水好像小时候就拍过电视剧，我怕我不努力会垫底。”
范华明拍了拍她肩，“吴老师早说过你天赋太好了，她还说这个行业的顶尖人才必定是有天赋的，你别妄自菲薄。”
“谢谢你。华明。”江小雨冲着他明媚一笑，“你也回去吧，有空多联系。”
范华明认真看了看江小雨，“小雨，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们是一个县出来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好。”江小雨不再多话，和范华明朝男女生宿舍分头走。走出去十来步，江小雨从身后书包里拿出了吴冬煦给的手机，点开了手机里已经下载好的app，注册了一个帐号。在搜索那栏里，打下了“陆淮”两个字。
铺天盖地的各式新闻从手机里涌出来。

第5章　流量

“哟呵，听说你今儿个差点出不来学校。在学校门口给粉丝当了半天硬照模特才被释放。”这声音里挑衅调侃味道交错，说话的人眉梢轻轻挑起，戏谑目光盯着陆淮。若不是长得实在可人，光这一副神情就很讨打。
“我看你是欠收拾。”懒懒躺着的陆淮伸出两根手指扣住身旁那人下巴，“几天没见，想被/干？”
张离推开他手，把手机屏呲到他眼前，“你再四处留情，老子拍合照出柜给你看。”
“吹吧，一千多万粉丝不想要了？”陆淮轻轻一笑，手肘把手机屏打开，胳膊将拿着手机的人勾近，“再说了，你公司整日里暗搓搓地造我俩不和的传闻，你跟谁出柜都没问题，跟我？打死也没人信。”
“光我公司么？你这微博是自己发的还是张姐发的？”小帅哥翻出手机上某人的最新一条微博，指着给他看。
“哈哈哈”，陆淮大笑，扯过张离亲了口，“我这又不是对你，你自己承认演技差啊！”
“滚！”张离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家张姐不知道发了多少通稿出去，明里暗里把我俩弄成宿敌了。这他妈心机多深哪！”
“好了，别扯淡了，明儿我又要飞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别跟我这有的没的了。”陆淮又将那诱人的小帅哥扯近，伸手去解他衬衫扣子，边解边不耐烦道，“能别老穿这牌子么，扣子跟高次方程式似的。”
“你的幽默够冷的。”张离嘴上嘲着这人，却自觉地把头靠上他肩，显然已经被亲得迷迷糊糊。
“这什么鬼设计师，肯定没有性/生活！”陆淮手指摩挲半天，终于索性用力一扯，那数颗扣子咔擦一声直接断线了。
“我操，这特么今晚出席活动品牌借的，你赔我！”
“好好好，给你赔十件。”陆淮色心一起，痛快答应。
“这人是谁啊？”张离被陆淮一通狠啃之后，趴在他胸前喘气，仍然介意那张照片。
陆淮把头凑过去，看到媒体发出来的照片里，角落里的江小雨，恍然大悟道，“噢！这个啊。电影学院今年特招的学生，家里挺困难，今天候场的时候，吴老师指给我看，让我以后有机会帮一下。”
“你这么听老师话，让你帮一下，你直接给人送个新闻。人记者说你调戏师妹呢，这新闻对你有毛好处！”
“这算什么新闻，这顶多就是露了半张脸。”陆淮满不在乎道。
“你注意着点吧。张姐整天卖老脸皮给你撤的稿子还少么。我要是她我都想打你一顿。”
“你想打我，我肯定不还手。”这话尾音上扬，调情意味明显，这种语气一听就是搞暧昧的各中高手。
张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指往下翻了两下，结果又跳脚了起来，“方若琳她团队能要点脸么！又发通稿贴你。”
陆淮微微皱了下眉，刚刚把张离这可口的小鲜肉连搓带揉折腾一番，这会实在不想动了，躺着懒懒道，“又说什么了？”
“方若琳和陆淮亲密贴面交流。”张离读完，气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要跟你炒绯闻，你为什么不离她远点？”
陆淮见他那横眉冷对的醋劲儿，反倒是十分开心，“你以前不挺喜欢方若琳的吗？说她有灵气，演什么像什么。”
“我喜欢她个毛！我百分百弯的，不像你，男女通吃。”张离怒目而视，今晚这醋吃地着实有点多。
陆淮眉头动了下，看着张离那张因为微怒而愈发诱人的脸，伸手就拽过他往自己下/半身按，“哥哥，我跟你好了之后就没碰过女人，我都快忘了女人什么滋味了。”
张离嘴上骂着，却顺着他意思极乖巧地低了头下去，含糊不清道，“你敢再不清不楚的，老子把你这咬下来。”
“嗳，遵命。”陆淮一下就舒服得要死要活的，手指抚上小鲜肉的发间，搓揉着他的头发，那姿态很像宠溺着一只宠物波斯猫，可眼中释放的却是对爱人炽热的情/欲。由于腿间那人技巧实在好得要命，陆淮臀/线禁不住地上下起伏，喉口喃喃哼道，“宝贝儿。我都听你的。”
张离卖力地伺候这人，听他满嘴承诺，心里却知道这人天生一个花蝴蝶，要他不四处放电那基本上跟普通人不吃饭一样违背本能。
坚持了二十分钟，小帅哥腮帮子酸地不行了，骂了一句，“diao真大”，而后自觉做准备工作，预备换其他地方伺候了。
陆淮边笑边扭过他，拍了两下他的臀，“我家小鲜肉太好吃了。哪舍得这么快吃完。”
“你别这样叫我，翻脸啊！”这人一边趴着一边不满嘟囔。
“哦。”陆淮一边用力一边应道，“你该去电影学院进修下，哪天有我这演技了，当然没人这么叫你。”
张离被一通猛/干，禁不住地嗷嗷叫，压根没心思听这话，等到完事后趴在床尾，才气若游丝道，“噢。我听陆司令安排，您让我干嘛小的就干嘛。”
“乖！”陆淮躺着，伸手去床头柜够手机，顺手给吴冬煦发了条消息，“老师，求蹭听专业课。”
“你？”
“不，我一好友。”
“我的课表。收一下。”
“拜谢老师！吴老师最美！”
陆淮把和吴冬煦的对话拿到张离眼前，“怎么谢我？”
张离半开着眼睛说，“我都伺候你老人家一晚上了，还不满足？”
陆淮露出表示十分满意的一笑，胳膊绕上小帅哥的脖子，把手机上的文档打开，“看看课表，有时间上么？你别白费我面子。”
“你给我安排的，我就是损失一个亿也得去啊。明天就和助理排日程。”
陆淮在床上坐起来，靠上背后的湖蓝色丝绒软垫，略棕色的刘海因为方才的情/事而微微被汗打湿耷拉在额间。他伸手从枕下摸了个烟盒，以流畅的动作置了根烟在指尖，极好的身材加容貌往那一放，再加上那叼着事后烟的懒散态度，好似二次元里出来的人。他这时敛去了方才那不正经的表情，认真道，“明星是碗青春饭，演员却不是，你听我的，好好学。”
张离趴着懒懒道，“哦。”
“你别不当回事，粉丝捧你你就上天了。你现在红，有人愿意用你，哪天不红了呢？我见过从众星捧月到无人问津的事儿可多了。”
张离见他严肃起来，瞄他一眼道，“知道了。老艺术家同志。”
“认真点儿，”陆淮用脚踢了踢他屁股，“明天又要去荒山野岭拍戏去了，回来检查你功课。”
“听说你为了这戏推了两个广告？我说陆淮，你真准备当一辈子演员啊？现在你演男一，十年二十年后你还能演什么！乘着这几年多赚点，投资点生意不好么？早点退隐也省的整天给粉丝卖笑，不是么？”张离起了身，靠到那二次元一般的美男身上。
二次元老艺术家登时瞪了他一眼，“我喜欢演戏，演老头我也愿意。你以为做生意就容易么？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和那些假面具交际。粉丝起码对你是真心的吧。”
张离被说地颇为讷讷，不作声。
陆淮心头一软，揉了揉小帅哥头发，而后抬了抬上身，伸手摸上床后墙上的触摸屏，张离知道他这个动作是要干嘛，扑上去扣住他手，嚷道，“你特么又准备嘲笑我，不准看。”
然而为时已晚，电视已经开了，精准地定位到了某个正在播放面僵雷剧的频道。屏幕里面张离正对着他妃子说，“爱妃，这万里江山，朕与你共享。”
陆淮快笑抽过去了，倒到被子上直抽抽。
张离这人吧，平时木无表情地演戏坑观众，还赚着天价片酬都没一丝愧疚过，这会在陆淮面前脸却红了。吼道，“你再笑这个月没性/生活了啊！”
陆淮勉强抑制住狂笑，乐道，“你说这句话跟‘爱妃，这个鸡腿分你吃。’有什么情绪上的区别吗？”
“这是流量剧你懂吧！”张离愤愤地说，“你老公我就是流量，我在就有收视率，不需要情绪区别！何况，我比连片场都不到的那些人已经好多了，你他么知道老子这句话是对着空气说的么！”
陆淮两根手指捻着这位流量的发丝，温柔道，“能跟好点的比么？做演员你就不想留下点值得以后回顾的东西？就算你不想得奖，可青春也就几年，状态最好的时候不想给自己留下点值得回忆的好戏？钱是赚不完的。对吧，老公。”
张离给这声老公叫得极为心满意足，语气立马软下来，闭上眼道，“好啦，知道了。”
陆淮见他虚心下来，从他脖子下抽出自己的胳膊，而后翻上他背，露出个颇为邪魅的笑，“敢威胁我没有性生活，哈？今天给你过够一个月的。”
“操！陆淮你给我下来！”
两位饥/渴男折腾了半夜，第二日醒来时都浑身酸软。陆淮睁开眼，往床头够，伸手要按窗帘开关，却被身旁人一下按住手。“你敢拉窗帘？”
给枕边人送上个宠溺的早安吻，陆淮笑道，“我们小区不会放狗仔进来，这里住着那么多圈里人，保安精着呢。好几个狗仔他们都眼熟。”
“难讲！万一有新人呢，你不准拉，等我走了再说。”
“昨儿还威胁我出柜呢，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
张离迅速地爬起来，发现昨晚的衣服裤子已经不成样，苦脸道，“找两件衣服给我穿，不要名牌，要最常见的衣服。”
“够小心的。”陆淮嘲道，起了身赤脚走到衣帽间里去翻，翻了好一会，扔出来两件运动服，“纯白T，我没穿过的。”
“啵”，张离冲他打了个飞吻，飞快地套上上衣，“几点的飞机？”
“下午四点半。怎么？想送我？”陆淮把凌乱的头发用手理了两下，揉了揉眼眶，“等下造型师要来我家，弄完就去机场了，还得给品牌在机场搞几张摆拍。你从地下跑回家吧。哎？你个路盲知道从地下怎么回你家么？先左拐后直走再往右……”
“知道啦，啰嗦！”张离打断道。
纵然是刚起床后没打理的困倦样，张离还是盯着眼前这人看了很久，然后眼眶红了一点，“别太拼了啊，打戏。”
“嗳，”陆淮答应着，揽过他腰轻笑了下，“舍不得我啊，我可是荐了你做男二的啊，你们公司不同意。刘云丰还把张姐给嘲了，说你的咖位早不演男二了。张大帅哥，和我配戏委屈你啊。”
“少给我阴阳怪气的。云丰那人你知道，迷信得要命，每回接活儿前都找大师算的主儿，我也没辙。”
“呵，说我一将功成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