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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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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位上,正乐呵呵地逗弄目前唯一的小孙女,即步三与步三少夫人三岁的女儿步秋。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和四少夫人也陪坐在一旁。
步夫人见三儿媳和五儿媳回来了,脸上没了笑容,也不让其他儿媳退下,问道:“嫣儿人呢?”
也不等三少夫人说话,五少夫人黎氏便面带愧色地跪了下来,“娘,都是海棠不好,惹恼了妹妹。妹妹不肯见海棠,请娘责罚。”
被抢了话的三少夫人垂了眼皮,退后两步。
步夫人的喜怒脸上并不显,“责罚?娘为何要责罚你?就因为嫣儿不肯见你,娘就要责罚你。这是何道理?”
黎海棠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法,立马补救,面上的愧色又增了几分,“娘,海棠不是这个意思,是海棠不够努力,是海棠不够好,没办法让妹妹认可,惹得大家都不快,觉得很愧疚。”
步夫人叹了口气,“这种事,怎么能怪你。行了,回去歇着吧!”
黎海棠有心留下,却也聪明地没找任何留下的借口,告退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她身边的方脸丫鬟,却是留在步夫人房外,拉着二少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低声请教起女红来。
三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见了,不动声色地向被缠住的二少夫人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却是热情地、不由分说地将那方脸丫鬟拉走。
屋子里,大少夫人将秋儿拉到了身边。
步夫人让三少夫人坐下才发问,“嫣儿可好?”
三少夫人温言道:“娘,妹妹很好,拉着儿媳说了好些悄悄话呢!还求儿媳,让儿媳回来求求祖母和娘,让她留在古家小住几日。妹妹说,和古姑娘说话、玩耍很开心。”
步夫人似乎松了口气,嘴上却说,“那丫头,自从认了个姐姐,心都野了,就想往外跑。你好好说说,嫣儿都怎么跟你说的。那古姑娘长得什么模样?性情如何?”办喜宴的当日,府里上下都忙,她也没匀出空来好好看看女儿挂在嘴边的姐姐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性情的人。
闻言,三少夫人便不紧不慢地从迈入古府那刻讲起,中间夸了古青舒几句,然后讲她冒昧地向古青舒提出让小妹小住几日的请求,古青舒如何答应的等等都说了。之后却是住了嘴,面露为难之色。
步夫人微皱眉头:“什么话不能说,让你这么为难?”
一旁的大少夫人笑问:“三弟妹是不是有话单独与娘说?”说着,便与其他两个妯娌起身准备告退。
三少夫人忙道:“大嫂,弟妹不是这个意思。”
步夫人也道:“都给娘坐着,老三家的,有话尽管说,都不是外人。”
三少夫人叹了口气,“娘,也不知五弟妹如何得罪了古姑娘,古姑娘对儿媳说了‘我们古府,招待不起五少夫人,再说语嫣躲到我这里就是为避开她,我是万不敢再让她进门的’这样的话。而且还让儿媳转交一样东西给娘。”说完,唤了一声“红果,把东西捧进来”。
等在外边,名唤红果的丫鬟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捧着从古府带回来的用碎花布包住的匣子进门,递给步夫人的贴身丫鬟,然后退了出去。
步夫人不解,“这是什么?”
三少夫人苦笑,“娘,儿媳不知里面的匣子里装了什么,却知道这匣子是五弟妹带去古府的。古姑娘将匣子原封不动地用碎花布包了,交给红果,让儿媳交给娘。”
这话一出,在场任谁都知道事有蹊跷,且猜想到,这匣子里装的东西或许就是得罪古青舒的东西。否则,古青舒为何无缘无故地说那一番话。
步夫人示意丫鬟打开,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面色铁青地下了命令,“来人,传五少爷和黎氏。”
大少夫人很有眼力见儿地招呼了几位妯娌,向步夫人告退出去,四个人很有默契地去了三少夫人的院子说话。
步夫人房中,步五和黎海棠一进门,丫鬟一个不剩全都下去了。
步夫人一拍桌子,厉色地道:“跪下。”
步五和黎海棠一惊,双双跪了下来。
步夫人铁青着脸道:“嫣儿从小到大,虽然爱调皮捣蛋,却不任性,从不无辜欺负人,更不会无辜讨厌一个人。你们成婚前娘是怎么说的?嫣儿不想看到你们,你们没事躲着她些,别有事没事往她面前晃。你们倒好,三不五时去招惹她不说,今早还自作主张地将她的晨食给换了,惹得她饿着肚子一早跑去了古府。”
黎海棠红着眼眶,一脸委屈地道:“娘,一切都是儿媳的错,和相公无关,是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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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3杀猪宴客
“闭嘴,没人让你说话。”步夫人喝住黎海棠,眼睛却是盯着儿子,“嫣儿如今是一刻不想呆在府中,你三嫂连哄带劝都未能带她回来,她说只想在古府小住几日。气走了妹妹,你可满意?”
步五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步夫人一挥手,桌子上的匣子连同里面的银锭滚落掉地。“我儿好本事,嫌妹妹跑得还不够远是吗?居然捧了一百两银子追到古府。怎么,这是送给妹妹往别处躲的盘缠?还是特意用来羞辱古家小姐,让古家小姐恼羞成怒赶你妹妹出府的手段?”
闻言,黎海棠面色一白,咬紧嘴唇,楚楚可怜地默默落下泪来。说实话,她的确是想破坏步语嫣和古青舒的关系,还想着古青舒会不会恼羞成怒与步语嫣断绝关系。如果是,那才好,到时候看步语嫣还往哪儿躲?她清楚的很,因为步语嫣独特的性格,要好的姐妹极少。若是破坏步语嫣和古青舒的感情成功,那步语嫣一定气的不轻,不定会干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
到那时,别人会认为步语嫣任性、不讲理,反衬得她这个嫂子温柔又善解人意,更得人心。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古青舒也是个不简单的,和外界传闻并不相符,轻松破了她的计不说,反倒让步夫人起了怀疑之心,发了火儿。步夫人明里在骂儿子,实则这是在指责她这个新妇心怀鬼胎,不安好心。
亲娘的质问,令步五如玉的面色青白交错起来,他沉声道:“娘,儿子知错了。”黎氏犯错,他这个当人相公的也有错,这是步家的规矩。
见儿子听进去了,步夫人缓了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近几日,嫣儿是执意不肯回府的。你祖母若问起嫣儿去了哪里,要怎么回,你自己看着办。待嫣儿想通了,回来了,暂时你们都安安生生的,谁也别往谁跟前凑,顾好自己。其它的,以后再说。”
步五沉着脸答:“是,娘。”
黎海棠头垂的低低的,“是,娘。”
步夫人看了眼黎海棠极尽委屈的模样,突然觉得碍眼,“娘累了,你们下去吧!”
步五和黎海棠这才起身,退了出去。到了外边,黎海棠一脸怯懦地小声唤了声相公,想和步五解释些什么。但步五并不理会,对她视而不见,阴沉着一张俊脸急步而走。到了府门前,他接过小厮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被晾在原地的黎海棠紧咬嘴唇,快步回到自己的院落,进得厅内,随手抓了个花瓶便抛到地上。听着花瓶碎裂的声音,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步语嫣,古青舒,你们等着,敢这样对我,你们等着,唔……唔……唔……”她委顿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她的陪嫁嬷嬷陈嬷嬷,警告院中战战兢兢的一干丫鬟管好自己的嘴巴,再让那方脸丫鬟守着门,自己迈步进厅,掩上门,走到黎海棠身边,低声劝慰,“小姐,您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步小姐不想与您亲近,您随她,何必上竿子让人作践。”
黎海棠摇头,“嬷嬷,你还没看出来吗?相公虽娶了我,但他还没有原谅我,也不肯接受我。得不到相公的心,不能为相公生个一儿半女,我便无法在步府立足,我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陈嬷嬷搂住黎海棠,叹了口气。
黎海棠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原本,出嫁前我便想好了,入了府,我便作个温柔可人的步家妇,第一件要紧的事便是与步语嫣打好关系,如此一来,相公高兴,长辈们满意。到时候,相公便不会再排斥我,早晚会把我放进心里,我便一生无忧。可我没想到,那步语嫣竟是个任性不讲理的,无缘无故地讨厌我,四处下我面子。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此,陈嬷嬷也疑惑不解,“小姐,您以前真没见过步小姐?会不会是您无意中得罪过她而不自知?否则……”她没说的是,否则好端端的,个性爽直的步小姐为何独独容不下她家小姐。
黎海棠摇头,她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自己何时得罪过步语嫣。步语嫣对她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很冤枉,然后便是生气。若说她前三天确实是在讨好步语嫣,之后便是故意去招惹步语嫣,让步语嫣在人前失态,她再扮无辜、博取别人的同情。
凭什么她要无缘无故地忍受步语嫣的坏脾气,受了气,自然要报复回来。这种事她原是做的得心应手,尤其是今早,她故意低声下气地给步语嫣布菜,惹得步语嫣摔碗离去,瓷碗的碎片还差点伤了她。
当时若不是步三与步四兄弟俩及时抱住了步老爷,步老爷定是要打步语嫣的。还有相公,当时嘘寒问暖地问她有没有伤到,还骂步语嫣越来越不像话之类的。当时她虽然嘴上说不要怪小妹,其实心里是爽快的。步语嫣惹了众怒,不得人心,她自然爽快。
后来,当下人禀报说步语嫣去了古府,她突然怀疑起是不是古青舒在背后使坏,步语嫣才如此对她。她猜测,古青舒是不是得了什么信儿,怀疑她和孙敬东的关系,因此才会在步语嫣这里对她下绊子。
喜宴当天步语嫣特意邀请古青舒在府里玩儿了一天的事她过门的第二日就听说了,那两个凑到一起只顾自己玩儿,并没有在宾客面前露脸,更没去她的喜房。因这事,京城贵妇圈中便有了些风言风语,引来各种猜测。
古青舒这个名字,便成了哽在她喉头的一根刺。今日她跟着三少夫人去古府,一是想会会悍名渐起的古青舒,二是挑拨古青舒和步语嫣的关系。谁曾想,她居然被古青舒反将一军。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陈嬷嬷安抚性地轻拍她的背,“小姐,您消消气,万不可伤了身子。如今您是步府新妇,各院上下都在盯着您的一举一动,您且忍上一忍,谨言慎行,除了每日里例行到老夫人和夫人院中晨昏定省外,其他时间就呆在院中看看帐本、绣绣花。只要您安分守己的,不让人揪到错处,在五少爷面前表现得知冷知热又善解人意,用不了多久,五少爷便会接纳您,步夫人也消了气。到那时,步小姐再不喜,您也是堂堂正正的步家妇,谁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
黎海棠摇头,“你不懂,只要步语嫣一天不喜欢我,相公便不会给我好脸色。”
陈嬷嬷却道:“傻小姐,步小姐已经十三岁了,转过年便是十四岁。像步府这样的人家,步小姐早到了议亲的年龄。您看着吧,不是今年便是明年,步小姐定会订亲。到那时,步小姐每日里忙着绣嫁衣、准备嫁妆,还要分出一半的精力去观注准夫家的事情,哪还有时间和小姐过不去!”
黎海棠觉得有道理,坐正身体,不再偎在陈嬷嬷怀里,拿了娟帕轻擦眼角的泪迹,“嬷嬷说的对,我不必与步语嫣多做纠缠,是我庸人自扰了。”但,她不会让古青舒好过。她觉得,自己手里有日进斗金的福顺斋,有人脉,古青舒只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尽了气数的府邸中的穷酸小姐,很容易对付。
陈嬷嬷以为劝住了自家小姐,放下心来。可她哪里知道,黎海棠一向心高气傲,现在是舍了步语嫣,要改去对付古青舒了。
夜里准备就寝时,三少夫人一边为步三更衣,一边低声问:“五弟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步三当时没回答,躺上床后,却是搂住妻子低声道:“什么也没说,拉了大哥和我过去,只是喝酒。喝醉了,倒头就睡。天黑前清醒了,突然说外地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必须连夜过去处理,便要离京。我们自是不放心,派了十个护卫给他。”
三少夫人低语道:“这事闹的,小妹住到古姑娘那边不肯回来,五弟又出了门,娘心里肯定不好受。”
“妹妹不在,你明日一早带小秋过去陪着娘。娘看到孙女,心情会好些。”他们府上不同别家,最受宠的是女儿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步五他们一辈,只得语嫣一个女儿,还是排行最小的。而到了步冲他们一辈,目前府上也只有他们房里得了一女,其他都是小子。
“好。”她伸手,用食指轻抚相公额头上留下的长长的疤,“还疼吗?”
“男人还怕这点伤!”步五一脸轻松地说。
她嗔了他一眼,对着他絮叨起来,“黎氏进门前,小妹是个嘴甜的,总是哄得祖母和祖父开心不已,对爹娘孝顺,跟我们这些当嫂子的也贴心。她还时常淘气,可淘气也不惹人厌,时常逗得大家发笑。这样的小妹,谁不宠着。黎氏进门后,小妹变得沉闷了许多,每每见到黎氏,便要发脾气。这事闹的。”
“前些天我不曾注意,今日因古姑娘的一句话,我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出不对。小妹虽然不喜欢黎氏,却从未主动去挑黎氏的毛病,只是避不见面而已,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然而,黎氏却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小妹面前,招惹得小妹频频发火儿。现在的小妹就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于是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黎氏改善与小妹的关系是假,撩拨小妹发火儿是真。”
步三蹙眉,“妹妹的性子直,容易被人算计。往后你多护着点妹妹,至于黎氏,你防着点,别让家里人吃亏。”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睡下。
斗转星移,当天边泛白的时候,古府下人陆续起床,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准备绳索的、抬板子的、往水缸挑水的,大家忙的井然有序。一次要杀四头猪,收拾出来不是轻松的活计,好在前一天人手和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古府下人进出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里的韦铁锤招呼道:“张屠夫来了,快进来。”
一个彪型大汉答应一声,推着板车进门。
韦铁锤关好门,带着汉子往厨院方向走。很快,古府厨院后方的菜地前的空地上先后传出四声短暂的猪嚎声。左邻右舍有那觉轻的醒来,以为听错了,有起来洗漱的,也有继续睡觉的。
破晓时分,青舒是被小鱼叫醒的。青舒打着哈欠,强打精神起身穿衣梳洗。“后边开始忙了吧?是不是正在烧水?”
小鱼一边为青舒梳头,一边答道,“是的小姐。”
青舒又打了个哈欠,“张屠夫来了没有?”
小鱼手不停,“小姐,屠夫早来了,这会儿四头猪都杀了,正在烫猪毛,除猪毛。”
青舒哦了一声,看来是她睡的沉,后院里连杀了四头猪她都没醒,“步小姐那边没有惊动吧!”
“奴婢看过,步小姐睡的很沉,小杏姑娘睡的也香。”小鱼说着,往青舒头上别上一枚珠花,左右看看,觉得满意,“小姐,喜欢吗?不喜欢奴婢再换一个发式。”
“喜欢,不用换发式。”青舒说着,站起来忙着往外走,“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盆接猪血?”
小娟正好从外边回来,“小姐,放心,按您交待的,那猪血一滴都没扔,全部接木盆里了,接了两盆。”
“走,咱们看看去。”青舒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现场。
小鱼忙道:“小姐,这会儿别去,等他们弄干净了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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