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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渠月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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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真一嗤笑连连,见方仲无地自容的样子,也不再作弄他。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走了。”前面一句说的很轻,方仲听着微微一愣。
莫乔予的住处正是以前傅晚晴独居过的小院子,清雅别致。
藤佑谨去的时候正看见莫乔予在灯下支着头,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见他来了,便抬头微微一笑。藤佑谨有些日子没来了,靖平的事物接管下来也不是一时的事情,忙的无暇分身。何况,还有一个见缝插针的徐定功。
藤佑谨看了一眼,柔声调侃,“司令府的结构图吗?”
莫乔予抿嘴一笑,“乱画的,以前做习惯的事情,闲着也是无事。”
莫乔予显然有些高兴的,只是性子使然,只是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莫乔予只站在离藤佑谨一步开外的地方,藤佑谨站起身站在她身侧,细细看了她额头上淡淡的疤痕。声音低柔,“还疼么?不知道这疤会不会留下。”
莫乔予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好一会才抬眼,便撞进一双如深潭般幽深的眸子。她不禁怔住,藤佑谨一把拉进怀里。
莫乔予瑟缩一下,缓缓靠过去。手轻轻环在他的腰上,闭上眼,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鼻翼微不可觉的吸了一下。
藤佑谨缓缓低头,轻轻覆上那两片樱唇。细密的吻如雨露轻柔滑落,丝丝缕缕带着微薄的清凉。轻轻挑开颈间的斜扣……
二二鸿雁在云
从司令府出来绕过两个胡同便是徐家老宅,虽然几经翻修,依稀可见昔日的恢宏。亭台楼榭,影壁飞檐。
徐家祖上也曾是靖平大户,官拜兵部尚书,盛极一时。
然而人丁稀薄,到了徐定功这,已经是独剩一脉。徐定功膝下也曾有过两个儿子,可最后都早早夭折了,唯一的女儿尚且年幼,不足十五。
徐定功这辈子仅有的遗憾,除了膝下无子之外就是昌平之战中未能救下莫古杨。
而今他虽然知道莫古杨的死不全在他,可是愧疚始终先入为主。徐定功仍然觉得有愧与他——
想到莫乔予,才微微觉得安慰。
徐定功这日起了个大早,思及昨夜警卫员的密报不禁神清气爽。乔予,叔叔终于为你做了一件事,你爹他泉下有知,也该高兴高兴了。
徐定功刚踱进园子,便见侍从官远远朝他跑来。
那人跑到他面前,立正行军礼,朗声道:“报告,莫小姐叫您过去一趟。”
徐定功嗯了一声。见他微微喘着气,这个跟随他几年的小子,他忍不住说落:“何守,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吧——”他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何守呵呵一笑,连声说:“属下知道了。”
徐定功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放在心上,言毕自顾自又缓步走回去。
徐定功来到司令府时藤佑谨不在,他便径直去看莫乔予。经过西角门上了长廊,池里的荷花都开了,一朵比一朵更娇艳,似胭脂在水中点点晕开。
突然想起莫古杨新修这园子时最紧张这一亩池塘,就因为妻子单名一个莲字。被他和傅易嘲笑一番也混不在意,意气风发,在湖心亭子题字“吾莲”。莫古杨停下来远远看着亭子,恍然看见莫古杨左手搭在他肩上,右手举着酒杯与傅易畅饮。一转眼,只剩莫古杨一人坐在亭中怅然独饮,眼神不复清明,徐定功叹气——那是一年后白莲母子失踪的时候。
他也没想过白莲和五岁的莫乔予会在仇敌的追杀下存活下来。
而昌平之战,傅易的最后一枪居然是莫古杨,当年义结金兰,誓死与共的兄弟——
徐定功只觉得喉头堵着一团棉花,窒闷不堪。
莫乔予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只看着手中的书偶尔写上几笔。半晌才吐出三个字:“叔叔坐。”
徐定功瞧了她一会,也不知要开口说什么,只静静坐着。
好一会莫乔予才又开口,依旧低着头,“叔叔前几日过来探望,提起我与佑谨的婚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叔叔竟这么认真,此后日日守着佑谨的书房催促他与我完婚。多谢您的一番苦心。”
徐定功听出她口气不善,脸色不豫冷声道:“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依我与你父亲的交情,这种事当然在所不辞。”
莫乔予抬头,用不带温度的眼睛看他,喃喃道:“为什么要逼他?”难道不知道凡事强极则反吗?即使您带着爹的旧部与佑谨里应外合才打败了傅易,功不可没不代表可以目空一切啊。藤佑谨,绝不会甘心受制。
徐定功愣了一下,只觉得煞费苦心反被厌弃,心里十分不好受。憋了半天忍不住猛地拍案而起,沉声呵斥,“好歹不分,枉我一心为你着想。”
莫乔予没说话,低下头,好久才淡淡道:“叔叔,佑谨已经告诉我择了日子,下个月我们就结婚。您,就别管我们了。”我也是为您好。
徐定功看了她一眼转身愤然而去。
听见“哐当”一声巨响,莫乔予丢了书笔,盯着衣架上那顶军帽发呆。原来他生气起来竟是这个样子的,可却不是因为她,她没有那么重的份量。
徐定功愤愤然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憋屈,心烦意乱一个人去灵堂坐着。看着“兄 莫古杨 之位”几个隶书小楷,不禁悲从中来。眼看年岁一年高过一年,可怜后继无人,难道真的要将一切拱手于人?
乔予终究不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了,这么多年他这个作叔叔的也从来没找过她们。小时候对她再好也是旧事了,隔阂是自然该有的。徐定功叹了一口气,恍惚听到一个稚嫩清甜的声音——
“叔叔,叔叔,爸爸他又来了,我不要背书,不要背书嘛。”
“叔叔,我不要学诗词歌赋,我要学打仗,像叔叔一样勇敢。”
……
徐定功走出灵堂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院子里初上的灯火,心情渐渐平静。人老了总也渴望安宁,总归是经不起战火。既然婚事已经定了,以后的事就随它去吧。
八月初十,苏绣吃过早餐,便像以往一样坐在落地窗前,把茶几上混在一起的药一一区分出来。苏绣随手捻起几片陌生的叶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禁失笑。乌玛这个丫头越来越刁难她了,不过——苏绣狡黠一笑,这可难不倒她。
昨晚一宿不停做梦,虽然不是噩梦,也让她睡不安稳。苏绣揉了揉眼角,一眼看见茶几边上搁着一份报纸,想必是姚郑钧早上走得急,没来得及翻开看看,仍旧是整整齐齐的放着。
随手拿过来,本是半折着,苏绣一眼看见末页上许多广告,启事也不多看便翻开到头版。
正中刊登着一张双人照片,苏绣怔了一下,才慢慢把目光上移——
“司令与莫乔予小姐今日订婚,红颜知己也是理想娇妻。”
在最醒目的位置,黑体大字异常的刺眼——苏绣把报纸又折回去放到原来的位置。平静提笔在宣纸上记下一味药。从知道莫乔予是莫古杨的女儿,知道藤佑谨借了她的兵那一刻起,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这一天比她想的来的晚一些。
不是没有难受过,甚至莫名其妙与姚郑钧赌气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苏绣姐,我得回村子一趟,我表弟病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乌玛焦急的脸出现在侧厅。小嘴瘪着,圆圆的眼睛水亮亮,好像一碰就要落珠子。
苏绣连忙站起来,询问:“你一个人行吗?反正我总是闲着,不如跟你一起去吧?”
乌玛应了一声,一边快速收拾好药箱,半低着头小巧的鼻子上沁出细密的汗。
乌苏口便是乌玛出生的村子,离靖平郊区不远。相传很久以前一对情侣私奔来到此地,因为地势背山,较为隐蔽,便定居于此,夫姓乌,妇姓苏,此地由此而得名。
乌玛幼时失去了双亲,在姑母家长大。
到了村口,一名布衣妇女立刻上前,拉起乌玛,“你总算来了,你舅舅不在家,裕儿病的这样严重——”手绢捂着脸呜咽着泣不成声。
乌玛这时镇定许多,只安慰几句就很快拉着苏绣跟着姑母大步走过去。
院子还算宽敞,她们进了右数第一间屋子,屋内陈设看来家境还算殷实。床上的男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脸色苍白,才看了她们一眼便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乌玛扭头说:“苏绣姐,你先出去吧,万一传染可就不好了。”
那妇人像是这时才看见她,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苏绣看了她满是血丝的眼,一边从药箱里翻出一只口罩戴上说:“这样就可以了。”
乌玛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轻轻拍抚着男孩瘦弱的脊背。等他不咳嗽了才轻声问:“裕儿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很昏?”
男孩点头,“头好疼,身上好热,好烫。好难受。”说着便把头抵在乌玛肩上。
乌玛说:“好,我知道了。你先躺下,让姐姐看看。”
苏绣拿出体温计给他含在嘴里,乌玛诊完脉很快写出一张单子,正要出门,男孩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乌玛停下来,苏绣这时上前拿过药方,并把温度计给她,“高烧39°,你陪着他。我去抓药,药店在哪?”
妇人正替男孩掖着被角,抬头说:“我去吧。”
苏绣也不好再坚持,便让妇人去了。男孩一直抓着乌玛的手不放。苏绣去打了水用湿毛巾敷在他额头,等一会就换一条。
乌玛感激的看着她,苏绣对她微微一笑。乌玛又看着男孩,“裕儿,你要快些好起来,姑姑和姐姐可是急坏了。”
妇人买回了药,因煎药的火候要求很高,苏绣便亲自去守着。火大不得,温温小火熬了好些时候。
傍晚的时候总算告一段落,男孩也吃了药睡下,温度也降了一些。妇人很感激的赶着做出了几个菜留她吃晚饭。苏绣与乌玛都是上午过来,到现在午饭都没吃,此时才觉得饥肠辘辘。苏绣也不客套端起碗吃了个饱,等吃完了才抬头,看见妇人含笑看着她。
苏绣也笑笑,想起乌玛说姑父姓冯,于是说:“冯夫人手艺真好,这些日子今晚我才算吃的好。”
乌玛却先笑了,“姚先生听到,还不知道要生气成什么样子。”
苏绣也笑了,并不说话。
这时听到有人嘭嘭拍门,还一边喊:“乌玛小姐,乌玛小姐在吗?”
妇人起身出去,“是私塾的吴先生。”
乌玛和苏绣留在屋内,只隐约听来人说:“乌玛小姐走了吗?这可怎么办?私塾隔壁新搬来的先生病了,我瞧着跟你们家冯裕症状差不多,今天又听说乌玛回来了就想着让也一起看看。”
“乌玛没走,不过天这么晚了,恐怕是不太方便——”
乌玛在屋里听着喃喃道:“跟裕儿一样?不快些退烧可就严重了。”言毕抬头看着苏绣,“我们去看看吧?”
苏绣点头,“嗯。”
乌玛拿起药箱又将下午的药方拿着,扬声道:“姑姑,我去苏绣姐姐去看看罢。”
苏绣好久没怎么活动过,这天不禁觉得疲惫不已,东绕西拐走了几个小山坡才总算到了。等到了屋子里,房间暗的很,吴先生推门进去又点了灯。
乌玛和苏绣才跟着进去。
苏绣朝里看了一眼,那身影似乎很熟悉,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什么人。当那个人抬头看过来,烛光恍恍惚惚映着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苏绣呆住,这个瘦得下颚尖尖的男子,居然是顾何!
顾何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和傅晚晴一起走了才对。她一直笃定藤佑谨不会为难他们,傅易也不会让女儿女婿受难,可是——
屋子里本来就有些暗,她向前走了几步顾何才微微露出惊愕的申请,“苏、绣。”
嗓子有些哑了,苏绣看着他瘦了一圈的脸,鼻梁显得更直,唇色也是淡淡的。不禁鼻子一酸。
“我以为你走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顾何开始猛烈的咳起来,好不容易忍住了才开口,“你一个人都不知道在哪,我、我怎么好走?”
“晚晴和他爹一起走了,你就放心吗?”
顾何身子一震,眼神暗淡下去,“我也没办法,她总还有个照应,那时候我连你去了哪都不知道。”
苏绣终于眼眶还是红了红,也不再说话。
吴先生和乌玛愣了一下见此情形也没多问。乌玛给顾何看了病,的确和裕儿的情况差不多,也就拿出先前的方子用了。
苏绣把下午照顾冯裕的方法又做了一遍,一边替他换下热毛巾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多是旧事,有时便两个人都陷入回忆微微笑着不说话。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乌玛把药端进来时,苏绣才觉得夜已经深了。
见乌玛也是忙碌了一整天,脸上微微有些疲倦神色。
“乌玛,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乌玛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也就点点头,一个人走了。
苏绣想了想,姚郑钧晚上肯定不会在家了,宴会应该会比较晚会直接歇在那边的宅子吧。也便没什么犹豫的。
二三瘟疫蔓延
乌玛走后,苏绣又陪着顾何说话,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下去。
顾何这时也清醒了许多,看着房顶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吐出两个字,“苏绣——”
苏绣把毛巾拧干挂起来,应了一声。好半天也没见听见他说话,扭头看他,正撞上他犹豫的目光。苏绣在床边坐下,“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何不看她,轻轻道:“对不起。”
苏绣看着他,微微疑惑,“怎么突然道歉?”
“如果那时候,你来找我。我,没有犹豫的话,或许现在你也不会这么辛苦。”顾何叹了口气。
苏绣正在替他掖被角的手停在那里,窗外似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恍惚又回到那个夜里,她独自一个人心惊胆战的逃出来。现实比她预想的更顺利,只是没想到一路上身体都不停的抖,几乎连行李都拿不稳,心也怦怦乱跳。
她一心只想要快点离开,幸好她还记得顾何住在哪里,哆哆嗦嗦的跑到熟悉的地方才有些平静。
顾何开门时惊了一下,回过神便立刻拉她进屋,拿毯子包着她,又递了一杯热茶。
苏绣觉得温暖,便轻轻吁了一口气,抬头冲顾何大大一笑。
顾何怔了一下,半低着头,“今天不是有订婚宴吗?这么快结束了?”
苏绣扬起嘴角,“你不是生气了吧?我哪里会真的和他订婚。”
顾何似乎僵了一下就没说话了。
苏绣把空杯子放到矮几上,才说:“我们走吧,离开靖平。越快越好。”
顾何仍然低着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苏绣见他不说话,心里突然有些慌,她以为顾何会很高兴,可是他今晚都没笑过一下。
“顾何?”
顾何抬头撞见苏绣的目光,别开脸,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那种表情让苏绣满怀希望的心情扫的干干净净。
一直一来无论她做什么顾何都会无条件支持她。现在她对众人撒了弥天大谎,也没害怕,因为总以为背后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等着她,不会放弃她。
可最后她还是错了。
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她害怕一个人,害怕未知的将来都是一个人面对。
苏绣没再说什么,似乎笑了一下。那时候她从来都是很坚强,即使是那种时候也不说任何挽回的话,一个人走了。
直到顾何轻喊了她一声,她才缓过神。
苏绣见他一脸忧郁,对他微微一笑。其实她从来没有恨过他,那时候也只是失望,还有气馁,或许那时候其实已经爱上那个人了。
只是她很迟钝。
“顾何,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顾何想了一会,“我们去洛施吧。”
苏绣苦笑,“顾何,我和姐姐虽然是在那里出生,可是还没有在靖平呆的时间长。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即使有几个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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