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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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无奈地摇头，秦月对秦暄的爱有多深她不知道，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种爱，延续了近二十年，早已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31）
许安面对着情绪激动的秦月，不知道能说什么。不过她知道现在的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吗？”秦月慢慢冷静下来，问道。
许安不知道怎么回答，说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开始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要怎么说？可不说的话……
“为什么不说？因为暄哥哥不说，所以你也不敢说吗？”秦月追问。
“这和秦暄没有关系。”许安说。
“秦暄？”秦月冷冷地笑着，“你都是直呼名讳的吗？”
许安不再说话。随便吧，随便这位郡主小姐再说什么，想知道什么，她实在没有精神和她一直这样对话下去了。
一阵寂静之后，秦月站了起来走到许安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安，说：“你与我相比，也不过是一般姿色。也不见得有别的特色。你是凭什么让暄哥哥倾心于你？”
见许安不说话，秦月又说：“如若没有你和暄哥哥之间的事，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许安轻轻笑了笑，说：“可是显然，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秦月脸色一变，问：“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要一直纠缠暄哥哥？”
“你看不出来吗？”许安抬头看向秦月，眼神中没有一丝屈于人下的卑微，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要放弃他。”
“你……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就因为我的情敌是你，一个郡主？”许安淡淡地笑，说：“其实在我眼里，我和你没有区别，都是女人，只是不幸地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你……”秦月颤抖着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郡主，你今天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如果济世堂或者霁王府的人发现我不见了，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在乎！”秦月大叫道。
好吧。许安挑了挑眉，继续坐着又不再言语。
“你敢说你对暄哥哥的爱会甚过我吗？”秦月问。
许安听了笑着摇了摇头，见秦月又要恼怒的样子，她便说：“爱不是靠比较的。我相信你爱秦暄，甚至可能超过爱你自己。可是，爱情不是这样算的。”
“那要怎么算？我爱他超过爱我自己，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秦暄要跟你在一起的理由啊。”
“那……”秦月刚要说话，包厢的门就被突然打开。
许安和秦月都被一惊，同时掉过头看向门的方向。只见秦暄正逆着光站在门外，看不清楚表情。
“暄哥哥……”秦月走上前，却不敢靠近他，只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秦暄看向秦月，表情中没有责备，却也没有笑意，开口道：“一清，你先带郡主回去。”
“我不要！”秦月大声叫道。
“月儿，听话。”秦暄的声音很低，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月虽然爱秦暄，却也怕秦暄。见秦暄这样，便只得不情不愿地一步一步往门外踱，眼睛却一直盯着秦暄。
待秦月走出门，秦暄一把将身后的门关上，一步一步地走向许安。
许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秦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却又因为逆光而让她看不真切秦暄的情绪。
“秦暄……”许安出声叫他。
秦暄听到却不应她，一直地向她靠近。
“秦暄，你这样，让我害怕。”许安说道。
秦暄停住了脚步，问：“为什么？”
许安皱着眉头“你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猎物。”
秦暄笑了，他就这样停止在那里，和许安还有三步的距离，他说：“那我就这样，好不好？”
许安有些不解：“就站在那里？”
“对。”
许安上前一步，说：“现在，你是想让我做猎人？”
秦暄看着许安，只是一直笑着并不说话。
许安又上前一步，说：“你在外面有多久？”
“足以听到该听的话。”秦暄回答。
许安轻轻一笑，再次向前走一步，这次她的脸几乎贴在了秦暄的胸膛上，说：“那……”
原本一直温婉着的许安突然仰头，恶狠狠地对着秦暄的下巴问：“那秦月怎么办？”
秦暄被许安的突然转变弄得哭笑不得，他退后一步，双手抓住许安的肩，说：“她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我不能伤害她，但也不会接受她。”
许安点头：“这个我明白。只是我在想，我只是一介平民，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血液提供者。何必为了我伤了你和郡主之间的感情呢？”
许安的话让秦暄的心一紧，他双手收紧，紧紧抱住许安，说：“许安，那件事是我这辈子到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请你，不要这样说。”
许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气过秦暄，因为他的欺骗和利用。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真正恨过秦暄，因为她一直都爱着他。而如今，秦暄这般低声下气，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时候许安才真正地明白了秦暄对自己的感情。
“秦暄，我……”许安靠在秦暄的胸膛前，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不要说。我明白。”
许安伸手抱住秦暄，说：“秦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秦暄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令绿琴和紫萧不解的是，许安自从上次被秦月绑架回来之后一直保持着异常愉快的心情。问她也只得到个“就是开心”的答复，而姜平川给出的答案是“她是会情郎去的”。相比之下，许安的答案似乎更容易让人理解。
但是许安虽然一面开心着与秦暄之间的隔膜算是彻底消除了，可再过一日就是秦晗远行的日子了。许安不是硬心肠的人，秦晗这些日子是怎样对待她的她十分清楚。况且秦晗是个非常容易讨人喜欢的孩子，想到即将与他相隔数千里三年，许安心头还是非常不舍的。
“真的要走啊？”许安问。
“舍不得我我就去向父皇请婚让你嫁给我一起走好了。”秦晗蔫蔫地开着玩笑。
看秦晗萎靡的样子，许安扑哧笑了出来，问：“你还在想着真真吗？”
秦晗瞟了眼许安，没说话。
许安上前拍拍秦晗的背，安抚道：“你放心，临走前真真一定会来看你一眼的。”
“谁稀罕她看？”
许安一直笑着，又起身给秦晗倒了一杯水，嘱咐道：“你到那里一定要注意身体。那里的气候和这边相差甚多，干燥得要命不说，卫生条件也一定比不得这里。我给你的药方一定要让小莲收好，虽然都是治小病的，却都有神效。战场上闹肚子什么的也都是大忌，给战士们都发一些，知道吧？”
秦晗又瞟了一眼许安，说：“什么时候成多嘴婆娘了？”
许安打了一下秦晗的头：“怎么说话呢？”
“知道了，知道了。”
许安看秦晗因为心系言真真而愁眉紧锁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想笑，可是又因为曾经做了承诺不能漏嘴，所以她索性坐在秦晗旁边看起了医书，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主子，言将军来了！”小莲突然跑到大厅里说道。
秦晗听了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摆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许安也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言将军就是言真真的爹，也是秦晗的师父，作为东齐朝中第一武将，他为人严厉且不畏权势。所以在师父面前，秦晗作为皇子就是再嚣张也不敢显露出一点的不敬，况且，这可是他的未来老丈人，不悠着点娶不到老婆可怎么办？许安曾去过言真真的家，自然也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只是每次都是向他行了礼便站在一旁听着他和宝贝女儿说话。
言将军虽然严厉，但面对言真真的时候，还是一副慈父的模样，目光中透露着的是温柔和关爱，和此刻看着秦晗充满……呃，愤恨的眼神，似乎有太多的不一样。
许安有些不解，言将军就算再直性子也不该这样看皇子吧？该不会……
许安被自己的猜测一惊，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呢？真真不会把自己要随军去西疆的事情告诉她爹的！
“七皇子。”言将军虽然眼神中带着气，该遵守的礼仪却还是没有忘，恭敬地向秦晗行了个礼。
秦晗忙不迭地说：“师父免礼。师父请坐。”
随后又问：“请问师父今天来找小七有何要事？”
言将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七皇子明日便要启程去西疆，为师只是来私下道个别。”
有你这么苦大仇深地道别的吗？秦晗心里想着。
“师父放心，小七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和您对我的期望，一定收服蛮夷，平定西疆。”
言将军点了点头，听了秦晗的话后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说：“教你这么多年，为师明白你是个有用之才，在军事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但你切不可因皇子身份而居高自傲，也不可轻敌。在战场上，这些都是致命伤。”
“心思要缜密，性子要放稳，切不可因小败而乱了心神。记住，要打一场胜仗，不可能没有一点牺牲。”
“是。”秦晗连连点头。
“还有！”言将军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许多，说道：“对于你手下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哪一个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做将领的必须对所有将士都负责！”
“是！”秦晗也严肃起来。
“以后，我们真真就拜托你了。”言将军又说。
秦晗一阵雾水，不解地看着言将军。
“我是说，你若是打了胜仗，我便可放心将真真托付与你了。”言将军咳了几声，改口说道。
“是。”秦晗应道。
秦晗不知道，可是许安明白了。言将军必定是知道言真真的计划，按言将军一向疼宠真真的性子，大概也是劝不回执拗的真真的，所以也只能由着她去。
许安轻轻笑了笑，觉得严厉的言将军原来也是这样可爱的。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32）
秦晗要走了，他是要在东齐上下王君臣子的注视下离开的，所以许安一介平民是没有资格去送别的。所以站在霁王府的门前，许安就进行了道别。
“保重啊。”许安安静地想了很久，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三个字。
秦晗伸手在许安的头顶摸了摸，说：“我以为你又有一大堆的话要嘱咐我。”
许安笑了笑，说：“原本是有很多的，可是想想，平时都对你说了。再说你又要嫌我啰嗦。”
“有啥话要说的赶紧啊，不然可得等上三年了。”秦晗说，“言真真那个臭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到了今天都不来和我道别……”
许安一直轻轻地笑，说：“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在乎的人。”
许安似乎语带玄机，可是粗线条的秦晗只当做许安在嘱托自己要带好自己的兵，点头说：“知道了。”
“好了，赶紧走吧。让满朝文武等你一个人可不好。”
秦晗只是一味地点头，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身后，他还在期待着能看到言真真赶来与他道别。
许安摇摇头，挥着手说：“快走吧，也许真真在宫里等你呢。”
送走了秦晗，许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一点没变的霁王府却觉得比往日冷清了许多。秦晗临走前吩咐过府里的总管，以后的三年里就将许安当做这个府的主人服侍，不准有任何的偏差。所以许安在这个王府中依旧活得自在，只是没有那个孩子气的人一直烦着自己，生活似乎真的少了很多乐趣。
“小姐，主子来了。”绿琴通报道。
许安从一片药圃里站起身，就看到秦暄刚踏进了院子。
“你怎么来了？”许安问。
秦暄笑笑，说：“我想你应该比较好奇小七走时的盛况，所以赶来汇报一下。”
许安面露精光，谨慎地问：“离秦晗走都过了好几天了，你的汇报是不是太不及时了点？”
秦暄挑挑眉，说：“我争取下次有所改进。”
许安绷不住笑了出来，说：“说来听听。”
秦暄拉住许安将她带到院里的一张软椅上坐好，说：“言真真要随军去西疆是你一早知道的吧？”
许安点头。
秦暄伸手在许安的鼻头上弹了一下，说：“你可知道当我父皇看到言真真站在军队里面的表情是怎样的？”
许安来了兴趣，被弹鼻头也不介意了，兴致盎然地问道：“什么表情？是不是特别好玩？”
秦暄无奈地看了许安一眼，说：“心里恼火，却又不能在满朝文武面前说破，就是那样矛盾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没有说破吗？就是说真真确实跟着秦晗去了西疆？”
秦暄点头，说：“当时小七瞪着双眼，父皇叫了他三声他都没听到。”
“哈哈哈哈……”许安笑得开心。
“我就知道这事儿少不了你的份。”秦暄说。
许安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说：“他们才刚刚表明心意就要分开三年，不是太可怜了嘛。”
“这事关国家社稷，怎能被儿女情长羁绊？”秦暄说。
秦暄的话让许安沉默了，她一直忘了自己爱上是一个什么人。也许是秦暄太惯着她了，让她不知身处何处，身居何地了。
见许安不说话，秦暄问：“怎么了？”
“只是忽然想起了笑话。”许安回答。
“说来听听？”
“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在事业和我之间，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你选择什么？’可是男人无论怎么回答都没办法让女人满意。”
“为什么？”
“因为，当男人回答‘事业’的时候，女人会认为他不够爱自己，可是当男人回答‘爱情’的时候，女人又会认为男人满心只有风花雪月没有上进心。所以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
“这是个笑话吗？”秦暄问。
许安笑了出来，说：“就当是笑话听吧。”
秦暄却认真起来，问许安：“你想问我这个问题吗？”
许安摇摇头说：“问这个问题太傻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走到那一步。”
秦暄伸手揽住许安的肩膀，说：“你的话总是让我感到窝心。”
许安转头，将额头抵在秦暄的额头上，说：“秦暄，之前的那段时间我很累。”
秦暄收紧手臂，与许安耳鬓厮磨着，说：“我知道。”
许安闭上眼，说：“现在这一刻，好不真实啊。”
秦暄看着许安闭眼的样子，笑了，说：“回来，好不好？”
“嗯？”许安享受着此刻两人之间的缱绻，不明白秦暄的意思。
“回惠王府，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许安突然睁开了眼，问：“那秦月郡主呢？”
看秦暄不明所以的样子，许安知道秦暄并没有处理好秦月的事情，便说：“让我回去。你是想看你的府里出现**争宠大戏吗？”
这下换成秦暄不太明白了，他说：“**？”
“你是希望我和郡主两个人为了你撕破了头的斗，然后自己站在一旁看热闹？”许安翻译一下说。
秦暄无奈，说：“我只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许安笑了，说：“这句话倒是挺受用的。”
秦暄也笑了，说：“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月儿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许安问。
“月儿不是不讲理的人，和她说清楚了就好。”
“你确定吗？我倒是觉得她对于你是异乎寻常的偏执。”
秦暄叹了口气，说：“她自小便是这样，我以为长大了她就会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兄妹之爱。只是没想到……”
许安拉着秦暄的手，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神经粗得够两个人围着。我想过去找她谈谈，可是想到她不仅是我的情敌，也是你的妹妹，况且她又为你付出了许多我知道不知道的东西。也许只有你才让她真正放手。”
“不过，你老实说，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暗恋你那么多年，难道你真的没有动心过？”许安又问。
秦暄飘了一个眼神给许安，问：“要不要试试？”
许安莫名其妙，问：“试什么？”
秦暄轻轻扯了扯许安的衣领，又用眼神扫了扫她全身上下，说：“试试这个。”
许安一把拉住自己的衣领，嗔骂：“流氓！”
秦暄笑了笑，说：“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