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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妆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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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点点头,又朝对面的秦暄眨了眨眼便双袖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一鸣表面平静内心泣血:“为什么主子不让一清来陪他找许姑娘!”
最终是许安缴械投降,她慢慢走到秦暄跟前,说:“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秦暄凝视着许安依旧苍白着的脸,感觉得到她内心的不安和焦虑,终于卸下冷漠的面具:“这里时常有野兽出没,下次不要再一个人跑出来了。”
许安轻轻笑着:“好。”
说完两个人便相安无事地往回走,跟在后面的一鸣却是满腹不解:就这么结束了?刚发现许姑娘不见了时主子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药碗,随后便让自己跟着他出来找许姑娘,一路上虽然他一言不发,但跟在后面的自己却担心的半死,不知待主子找到许姑娘后会怎么发泄他的怒气。可是,就这样吗?平平淡淡地说一句话,就和好如初了?
“我出来不久就遇见了刚刚那对主仆,因为我正好饿得慌,所以就让他们请我吃了顿晚饭。”许安向秦暄讲述着自己这半天的际遇。
“你也真是大胆,素不相识便能向人家乞食。”
“没有啊,是他先开口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所以我就说我饿了嘛。”许安显得很无辜,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又扑哧笑出声来:“不过他们主仆两个还真是有趣,一个是长不大的孩子,一个是硬装老成的孩子。”
秦暄见许安笑得开心,自己不觉也放松许多,说:“总说别人长不大,你自己不也还是个孩子?”
“哪有!我二十了!二十了!在你们这里像我这样的老姑娘大概早已嫁作人妇,生了十个八个孩子了吧。”许安本能地回应,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秦暄介意她作为未来人的事实,她却在这里一再地提及。
但秦暄似乎并未在意,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她:“那在你们那里,二十岁的女人都在做什么呢?”
听秦暄这样问,许安便放了心,答道:“一般来说,二十岁的女孩子都在读书呢,但应该都是在读大学了。”
“《大学》?”秦暄反问。
许安意识到秦暄可能误会了,便解释道:“不是四书五经中的《大学》,在我们那里,不管是男是女都得接受教育,而教育的阶段就分为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大学是最后一阶段,读完大学人们就可以步入社会开始自己真正的生活了。”
秦暄听得津津有味,点着头附和道:“这种教育模式倒是不错。”
“那是自然;毕竟是进化了很多年形成的;先进性是不言而喻的。”
秦暄忽然停住了,许安一惊,以为自己最终还是触到了他的那根敏感神经,不安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暄对她温柔地笑,并不说话,却安抚了她紧张的心情。随后秦暄转身对一直跟在后面的一鸣说:“你先回去。”
一鸣无声地应了一下,便自行向前走去。
待一鸣已经不见了踪影,秦暄才面对着许安,双手握住许安略显瘦弱的肩,神色认真地说:“对于我前几天对你的态度,我道歉。”
许安愣愣地看着秦暄,不知怎么回答。
“我并不是因为你来自未来而有那样的表现,所以,你不必再在这类问题上对我小心翼翼。”秦暄顿了一下,又说:“看到你因为我的态度而一惊一乍,我会舍不得。”
许安伸出手在秦暄的脸颊轻轻摩挲,柔柔地笑:“你不会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开心,我想,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总是虚无缥缈的幸福?”
秦暄伸手覆在许安的手上,同样柔声说道:“我想我是知道的。许安,对你,我真的放不了手了。”
许安将头抵在秦暄的胸口,说:“那就不要放开手。秦暄,既然你给了我幸福,你就要不走了。”
秦暄将下巴抵在许安的头顶无声地笑,允许自己暂时的放肆,内心祈祷着:就这一次,让我为自己活一次。
正当他们两人相互拥着诉说情话时,许安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点亮光,似乎是金属在月光下的反光。思及此,许安想到一鸣曾对自己说过这个地方不仅野兽多,土匪也多。忽地,那个闪着亮光的东西直直地朝他们射了过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许安侧身满满地抱住秦暄。
幸而秦暄时刻都警觉着,在许安侧身之前就听到了身后不远处有拉弓的声音,便在许安抱住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微微侧了侧身子。只是终究晚了一刻,许安的手臂被弓箭从边缘擦过。秦暄朝身后看去,那人看到自己没有得手便立马逃走了,况且独留许安一人在这里他也不放心,便放弃了追踪歹徒。
许安的手臂汩汩地流着血,她疼得直抽冷气,但看到秦暄重又变得玄如黑铁的脸,便忍着疼开玩笑:“真是可惜了,这个时候应该让元叟来给我取些血的。”
但秦暄显然并没有心思听她那么勉强的笑话,随手在衣摆处撕了一条长长的布替她包扎伤口。
看秦暄神色凝重而认真地为自己包扎,许安渐渐觉得手臂上的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便一直看着秦暄一丝不苟的表情,看了半晌竟然色心大起将头伸过去偷偷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看着秦暄的表情由严肃变为瞪大眼的惊诧,许安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抽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佻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说:“妞,给爷亲一下至于那么惊讶吗?”
秦暄终于反应过来,念在许安受着伤的份上没说什么,依旧认真地为她一圈一圈地包扎,只是表情不再凝重,反而带着一些无奈。
“伤口不深,只是皮肉伤,回去敷些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秦暄一边包扎一边说道。
许安点点头,又想到秦暄正低着头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便说道:“知道了。”
秦暄在伤口上打了个结后,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许安说:“刚才,谢谢你。”
许安被他认真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便胡乱地点个头说:“不客气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你要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预知危险从而避免它。好吗?”
许安重重地点头:“嗯,我相信。但刚刚因为太紧急了,我没怎么想就,只是条件反射地……”
秦暄伸手摸摸许安的头,说:“我懂。但是为了规避危险而把你至于其中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许安恢复小媳妇儿的模样。
“我们快些回去吧,我只是给你简单地包扎,尽早敷上药还是好点。”
许安刚回到村子里,卓青玛就迎了上来,神色中流露出真实的担忧:“许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刚刚我还在想要不要派几个人出去寻寻。这里晚上实在不安全,就算秦公子在身边陪着也难免会有难以周全的情况。”絮絮叨叨说完一大堆,卓青玛才发现许安手臂上正挂着伤,立马拉着许安的手臂叫道:“你怎么受伤了?要紧吗?”
“安夫人不必担心,只是擦破了点皮,敷点药就没事了。”相比之下,受了伤的许安倒是不急不缓。
“这可不行,女孩子的身体宝贵的很,随便一点皮外伤,若是留下了疤可就不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事了。”卓青玛把许安按在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拆开布条为她检查伤口,一边还说着:“还好,伤口不是很深,若是坚持敷药一定不会留疤的。”
“对许姑娘是这般关切,去年我外出打猎伤得那么惨你还对我大吼大叫,真是想想都心酸。”一直站在一旁的安林开口道。
若不是安林说话,许安还没发现他也来了这个小村子。听了他的抱怨,许安笑着说:“我们那有句话说‘打是亲,骂是爱’,由这看来,安夫人对安公子必定是爱之深,责之切了。”
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连秦暄都微微弯了嘴角。虽然卓青玛平素看上去强悍又精明,但此时却是红着脸抱怨许安:“亏我这么关心你,你这小妮子竟还来取笑我!”
“我没有取笑你啊。安夫人,在我看来,你和安公子真的事天造地设般的相配。”许安认真地说。
“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我这媳妇儿可是我找了半辈子才认定的啊!”安林豪放地大笑,语气里满是自豪和幸福,眼神也从未从自家夫人的身上离开过。
许安看着安林夫妇如此和谐而默契地相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想到了她和秦暄,但她并不敢抬头看着秦暄,她只是有些害怕,怕这些是秦暄给不了的。


第一章(19)
“三皇子,我一定会竭己所能查出那个人。给你,也给许姑娘一个交代。”
秦暄负手站在许安休息的帐篷外,听到来人的声音便转过身面对着他,说:“安林,何必如此拘谨?”
安林抱拳低头回道:“是我失职在先,理当公事公办。虽然三皇子给我特权不必加入朝廷,但此次让许姑娘受伤的确是我防范疏忽了。”
“那人不是冲我来的。”
安林一愣,难不成是冲着许姑娘来的?可是许姑娘一介弱质女流,在疆州无亲无故无冤无仇,怎么会招来这般灾祸?一瞬间安林想到了一个人,他看向秦暄,声音显得难以置信:“难道是她?”
显然他和秦暄想到了一起,秦暄静静地看他一眼,说:“那就交给你了。”说完便掀开门帘进了帐篷。
许安被安置在一张临时搭起的床上,之前睡在椅上虽是暖和但伸展不开腿脚,着实让许安苦恼了一番。但如今她手臂有伤,睡在椅上容易碰到伤口,所以卓青玛便叫来几个大汉搭起了一张简单的小床,感激得许安差点不顾形象地抱住卓青玛。
睡在久违了的床上,许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而一鸣则一直陪在一旁照看着她。见到秦暄进来,一鸣立刻从椅上站起来,这是一种训练有素的习惯。
“你先出去吧。”秦暄吩咐道。
一鸣点了下头便出去了。出了帐篷,一鸣便看到一清正站在门口,像是在特意等着自己。
一清一看到一鸣出来,马上拉着一鸣的手臂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被拉着走的滋味实在不舒服,一鸣挣开一清的手,问:“你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跟在主子身边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主子对那个许安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一鸣自然也是这样觉得,但她和一清不一样,她严肃内敛,不似一清那样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有什么样的情绪也都如实地反应到自己的脸上。
见一鸣不说话,一清便继续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说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
听了一清的话,一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不是!我是说,主子若是对许安动了感情,月主子怎么办?还有我们心泠怎么办?”
“说白了你就是在担心心泠而已吧?”一鸣显得有些无奈,说:“我告诉你,就算没有许姑娘,主子也不会喜欢心泠。跟在主子身边十几年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一清垂着脸没有说话,于是一鸣继续道:“一清,你喜欢心泠那么久,为什么不试着去告诉她呢?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别的男人身上推,难道你真的开心吗?”
一清不断地摇着头:“没用的,没用的,心泠她心里只有主子……”
一鸣叹了口气,说:“主子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好自为之吧。”
许安在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于是她慢慢转醒,感受脸颊上真实的柔软的触感。她微微弯了嘴角,慢慢睁开眼,看到秦暄正坐在床沿上注视着自己,她伸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说:“趁我睡觉时候调戏我?”
秦暄顺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说:“口没遮拦!”
许安吃痛地皱起脸,气愤地看秦暄,见对方并无愧色,便眯着眼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显然咬得并不浅,秦暄微微皱了眉,但表情依旧没变。
虽然报复行为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许安还是舍不得了,轻轻抚摸着秦暄原本平滑细腻的手背上赫然出现的牙印,语调温婉地要命:“只怪我心太软,要不直接就撕块肉下来了。”
秦暄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话,着实被惊了,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许安看到秦暄的动作,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你真是可爱……我,我说说而已,还真……怕了……哈哈哈哈……”
秦暄看许安笑得全无形象可言,心里有些犯堵,恼怒于自己刚刚的幼稚行为,但面上仍淡定自若,说:“看许姑娘如今这副模样,看来当初我也错了。”
“你怎么错了?”许安好不容易分个神来听清楚秦暄的话。
“我原本以为许姑娘是个温柔内敛,文静端庄的女子。”
原来他还记着自己以前对他说的话,于是许安也做出了无辜的表情,认真回答:“我是啊。”
秦暄气结,兀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再和许安说话。许安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秦暄身后,一下一下地给他按摩肩膀,一边求和道:“哎呀,是我错了好吧?我不该吓你的。”
话刚出口,秦暄的肩膀便僵硬住了,他赌气似的将肩膀抽离许安的手。
“呃……”意识到自己的话严重挫伤了秦暄同志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许安连忙道歉:“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笑。对,看到你可爱的小动作我千不该万不该去,笑你!”
越说越乱,秦暄几乎要坐不住,他从来不知道身后这小妮子原来是这样叫人哭笑不得的。天知道当一个男人被人称作可爱时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哎呀,你好歹给个态度啊,人家可是拖着病痛的身子来给你按摩的诶。就冲我这种精神也早该消气了吧?”许安小女孩的心性完全显露出来,虽然已经二十,但她也只是个被父母保护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
秦暄原本打算等许安自己叫累了再出声以作处罚,但忽然他意识到肩膀上的手停止了按摩的动作。秦暄转过身子,看到许安的脸上写满了悲伤,那样的许安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悲伤中带着怀念,怀念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了?”秦暄轻声问。
许安无意识地摇着头:“我想到了我的爸妈。以前只要我一惹爸爸生气就会去给他揉肩膀。”讲到这儿她忽然一笑,“他和你一样,我揉了半天也不说话,然后我就会说‘我可是拖着病痛的身子给你按摩的啊’,然后爸爸就会转过身抱着我,我一直以为那代表着他原谅我了。可是就在刚才我才明白,那个拥抱不仅代表原谅,还包含着他对我的难以名状的心疼。因为我在提醒他他的女儿是个重病患者……我怎么能那么坏!”
许安抓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一句一句地讲,她哭得无声无息,眼泪滴在干硬的泥土上很快便被扩散吸收。
秦暄轻轻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说:“虽然眼泪攻势真的很老套,但我承认它还是有点效果的。所以呢,我决定,原谅你了。”
许安在秦暄的怀里笑出了声,虽然知道他是在哄自己,但还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控诉他的不正经。
“而且,我也答应你,以后不管你做了什么惹我生气,只要你来给我揉揉肩膀,我就会拥抱你一下表示我原谅你了。”
许安点点头,又问:“那如果你惹我生气了呢?”
“嗯……”秦暄想了一会儿,说:“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这样的话,不论真假,但许安想,只要是个女人面对自己爱的男人,应该都是愿意相信的。
经过刚才,两人又放松开来,许安坐在床上晃着两条腿,问:“你来我这没有事情吗?”
“为什么这么问?”秦暄反问。
许安撅撅嘴,说:“我总觉得你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秦暄摇摇头,面露无奈:“真是伤心……”
“怎么的?还学会拐弯抹角了?说吧,是要纳妾还是收通房丫鬟?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还好吃好喝的就无妨。”许安挑着眉做出一副市侩女人的模样。
见许安越来越没谱了,秦暄连忙招认:“我是想告诉你,我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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