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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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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布置得像一间书房模样,左右有两排很高的架子,上面堆满成山的宗卷,中央一张宽大书桌,书桌后的人,背对她站着,背影宽厚,却因为瘦削而显得比以往更为修长,此时不知看什么,看得十分出神。
虽然隐隐有预感,见到熟悉的身影,她还是心头一震。
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像是太过专注了,没有发现背后有人到来。
他缓缓转过身来,轻声道,“你来了?”
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随即别过头,他的视线太过灼人,连着宽敞的空间也逼仄起来。
心头难以名状的甜蜜、酸楚、苦涩复杂汹涌一齐上来,喉咙涨得发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应该是这样,他们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比亲密多了疏离,比陌生多了暧昧,韩煜齐身上穿着广绫长尾麟袍,至高无上的权力图腾,微微刺痛了她眼睛,而她是一品命妇宫装打扮,他们离得这么近,她再也无法任意地腻在他怀里,往日种种,不过像是两个人巧好做了同一个梦。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暗暗告诫自己,记起了此行的目的。
“臣妾不知道王爷还要劳心内务府这种小事。”
“我要不是这样做,你会来见我吗?”
她哑然。
“你甚至不愿让我知道你是否安好,所以你一直不愿回王府?”
她再度哑然,自她出嫁那一天,她了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下。
瞧见她别过头,韩煜齐放下手里的东西,她看清是一副卷轴,他走得近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进他眼里,看到里面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王爷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这样叫我,告诉我,你真的再也不想再见到我?”
她硬起脖子,“是!”
他紧紧地凝视她,执着要她的真心话,她咬紧唇,倔强地别过头去,他轻轻地笑了,“倔丫头。”
语气一如昨日的熟悉,每次她犯迷糊,有时是电饭锅里忘了插开关,心虚地打着改善伙食的旗号去下馆子,有时是把他的玻璃口杯打碎了,跑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还以为他懵然不知,每到这时,他轻轻扬起嘴角,那样的神情,半是了然半是戏谑。
不能再想下去,她得在心里说服自己上千万次,用尽所有力气和理智,才能抑制住噬骨的思念,两人一见面,此刻她只感到理智一点点地瓦解,原来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卫其实不堪一击。
她疲倦道,“你放了施家好不好?”
“我从来不想为难他们。”
他回身,拿起桌上的宗卷,她接过展开一看,上面是施家作为皇商的明细账本,下面一个赫然批了内务府的朱笔,以示审核无误。
这对他不过是一挥笔的功夫,施家人不知为它来回折腾了多少回。她确认过无误后,把它放入怀中藏好。
她忽地记起来,微微苦笑,“你平日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操心些琐事?”
韩煜齐露出不解,她叹了一口气,“还有那个林老爷,你什么时候才让他收手?”
“你说什么?”
“你让人收了施家的屋子生意又有什么用?”她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宫里的。
“我并没那么做。”
韩煜齐一字一顿,她吃了一惊,抬眼去望了,他眼光里有着深究,却不似作伪,难道他真的并不知情?
“出了什么事?”
“没有。”她摇摇头,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联系那最好,突然发现他不知何时逼了上来。
“你对所有人都仁慈,唯独对我这样绝情?”
她不着痕迹地移开眼,却不知道答他什么。
“嫣儿。”他低低唤了她一声,狭长眼内掀起滔天巨浪,她退了一步,他却不让她退,紧紧捉住她的肩膀,那力度之大让她皱眉,几乎要以为他要捏碎自己的肩膀。
吃痛的感觉上来,她呻吟了一声,他却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王爷……公公在外面等,我该回去了。”
韩煜齐低下头,她表面可以假装不在意,却阻止不了心跳如鼓,怀疑他也听到了,他头更低,她以为他要吻上来,没想到他只是把她搂进怀里,仿佛要把两人狠狠地揉成一体。
“王爷……”
罗敷有夫,襄王有妃,她自知这样不好,不是礼教的束缚,而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梦里想了千百次的体温,怕一沉醉便是沉沦,狠下心,推开他。
他岿然不动,用他天生有优势的力度箍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道,“我曾经想,那时遇见的不是你,是别的人,我不会有这样一段快乐的时光,要是你从没有来过这里,一切都没有不同,只是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再快乐了。”
她一震,轻轻打断他,“阿齐,没有谁的快乐一定非谁不可,一辈子很长,谁保证不了以后,谁也别轻易说一辈子。”
她实在不想说“以后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女子出现,你不放开以前,怎么看到别人的好”这样冠冕堂皇的话,难道她不希望他忘了自己,看到别人,难道她不希望看到他没有她的日子也能快乐起来,那答案只令自己心虚。
他拉开她,语气蓦的加重,“你快乐么?”
她镇定地看他,良久,点点头,至少她心里平静一片,无波无澜。
韩煜齐手显然不相信,眸内闪过痛楚,“既然彼此都痛苦,我为什么要放手?”
她抚上他的手,这样的他她不是不心痛的,“先皇盛宠静妃二十年,也疏离了近二十年,他们其实都深爱彼此,有过最好的时光,那又怎么样,静妃一辈子还是不快乐的时候多,静妃本来是一株长在江南的莲,先皇却要强行移植到宫里,结果呢,他们爱了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
都是借口,她承认自己懦弱,即便在以前,她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留住他,到了如今,还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去成为“唯一”。
她曾经想和他并肩作战,就像一只蜗牛,鼓起勇气,小心伸出触角,可是一碰到坚硬的阻挡,便胆怯地缩了回去。
原来都是她自私,恃着他不舍得为难她,便不去做那为难自己的抉择。
第一百二十九章 若见(三)
更新时间2010125 22:48:47 字数:2325
“我……要回去了。”
她没有忘记还有人等在外面,挣开他的怀里,转身,双手却被拉着,她狠了狠心,“刚才在内务府,看到宫人在筹备王爷的大婚,差点忘记恭喜王爷了。”
他身躯蓦地一僵,伸向她的手停在半空,看了她半天,脸上露出她没见过的颓然来。
转身,却听到他无力叹息,“就当陪我一会儿可好?”
握着她的手缓缓滑下,她心一酸一软,这一离开,萧郎从此是路人,这也许是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为什么不愿意放任一回?
像以前一样,两人各踞书桌一边,她看他处理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谁也不用说话打破此刻的宁静,仿佛回到昨日,他偶尔抬起来来,两人视线偶尔碰到一起。她曾经想,能这样静静看他的侧脸一辈子,那也是幸福的,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可是时间自然有它的运转轨道,她抬头,看到外面天色沉下来的时候,心里掠过不安的预感。
“喜公公定是等得急了,我得回去了。”
他正查看一份公文,略抬眉毛,淡淡道,“公公已经回去了。”
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进来的时候,我便着人请公公回去了。”
忽地站起来,“我代施家谢过王爷大恩了,我得回去了。”
“我可以施恩,当然也可以收回。”他语气淡然,“你可以试试,只怕施家再也受不起。”
“你……你要怎样?”他什么意思?
“我要你留在这里。”
她茫然地看着他,就像从没认识过他一样。
“拓跋王正大肆笼络各部落的支持,拓跋扬如今又跟朝廷官员打得火热,若我没有估计错误,他们一个月内会对朝廷用兵。”
他眼底有淡淡的阴影,脸庞比以前更显得清减,她却听出他话里的淡然,仿佛拓跋对朝廷作战不过是一件平常的事。
她脑子突然空白一片。
难道,她来之时,他便没想过让她回去?
“我不愿意让你为难,但是……”他说道,起身走到她面前,出乎她意料的,在她以为他要抚上她脸时,他却伸手到她的脑后,轻轻扯出她束发的长簪,云髻散落,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
她呆怔地任他放下自己的发,正不明所以,他的声音凑近耳边,轻缓道,“听说你和六弟一道游街,你们,玩得很开心是吗?”
她木然抬头,看见他眼里如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似是领悟了他的意图,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不可能,他是他的亲兄弟,不可能。
“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发狂。”他喃喃自语,嘴覆上她冰凉的唇瓣,她脑子彻底成真空,忘了怎么反应,只能任他唇舌游戏,为所欲为。
当他的唇舌呵哄诱导要闯进她的齿里,她忽然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浑身发抖,猛地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
外面,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好像是门四分五裂的声音,然后旋风般卷进一个人,来不及反应,转身就看到那僵成石块的人,脸上由原来的焦灼变成错愕,错愕渐渐变成了不可置信,退了一步,不说一句话,然后拼尽力气跑出去。
当下她披头散发,双唇被咬得红肿,室内漫溢一种暧昧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闯进来的人会有何种联想。
她想也没想便跟着冲出去,不顾身后的叹息般的呼唤。
顾不得仪容不整,出到内务府大门外,远远传来唤她的声音,喜公公赶着马车驶过来。
公公要不是事情紧急,也不会公然违反宫里不得驾车的规定,公公看到她的模样,吃了一惊,她不说一句废话,“王爷到哪去了?”
“王妃……爷他骑着逐日,出宫去了。”
又是那匹顽马,她有预感他这次生气非同小可,心头略过一阵不安,急声让喜公公追上去。
到了宫门,便看见韩成敖骑在马背上,和守门的侍卫纠缠不休。
十多个侍卫持着尖利长枪,和一人一马对峙着。
韩成敖见了她下来,几乎是立即掉过马头,低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滚开!”
他狠狠朝马背挥了几鞭,逐日痛苦地扬起马蹄,但对着闪着森森寒光的十几支枪,不敢前进。
她硬着头皮,慢慢靠近他,走进明晃晃的长枪包围中,小心道,“你先下来好不好?”
韩成敖回吼了她一句,“不用你管!”
他的样子就像是被全世界狠狠地欺负了,平时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竟有这样受伤的眼神,她不知是心虚还是心软,竟然无法如平时一样对他板起脸来。
包围着的侍卫,身穿暗黄重铠甲,头戴圆顶红翎,看来不是一般守门的侍卫,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王爷,宫门不得乘骑,莫怪属下公事公办。”
喜公公喝道,“大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那侍卫面不改色,轻轻使了个眼色,那十多个侍卫刷刷地举起长枪,“请王爷下马。”
公公脸刷白,“你们要反了是不是?”
一声令下,两个御林军上前,一人持枪柄朝马腿一扫,逐日双腿一折,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摔下来,结结实实地摔个大跟头,另外两人立马架起他。
“御林军只听御前令,王爷得罪了。”
“你们要反了!”韩成敖怒吼,那两侍卫却是不管他拳打脚踢,架起他便走。
她心惊,厉声道,“你们带他去哪里?”
“王妃请。”
为首侍卫摆出公事公办的脸孔,施玥儿渐渐明白了。
竟然是要软禁他们。
“你们干什么!”
一声断喝从背后响起,施玥儿先是一愣,认出了声音是谁的,回身看见慕容德馨含怒的俏脸。
“长公主。”那侍卫轻轻一拱手,仍然面无表情道,“属下只是尊令办事。”
“你是京畿十二营甲营统领郭彰,本公主可说对了?”
“是……”
“京畿十二营只听天子御令,不听主子令,本公主怕这宫里头人人吃了豹子胆,欺到主子头上来,还有能按令牌办事的,事情还不算难办。”
慕容德馨从袖中拿出铮亮亮的一块令牌,不知是什么来头,侍卫一见,兵器哗啦啦落了一地,扑通跪了一地。
慕容德馨冷冷道,“郭彰大人可以放了你们主子吗?”
那侍卫惊疑不定,“长公主,属下是依王爷——”
他话的还未完,慕容德馨冰冷的眼光扫过他,“还是郭大人要本公主亲自解释这令牌的用处?”
“属下不敢。”那侍卫一挥手,韩长敖终于得以自由,脸绷得紧紧的,直接越过她,一跃上马,逐日似是腿骨受了伤,还未坐定,又是一跪跌下来。
愤愤地一踢马腿,马也不要了,撇下所有人朝宫门跑。
心里叹气,这人什么时候才让人省心?
施玥儿只看了神色复杂的慕容德馨一眼,自知此地不可久留,一拔腿跟着跑出去,公公在身后大呼小叫跟上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逃离(一)
更新时间2010127 17:29:16 字数:2298
她的脚力自然比不过韩成敖,脚下又有长裙摆拖累着,出宫门不多远就落下了一大段。
这顽劣的小屁孩发起脾气来真是难伺候,哪次发作起来不是要人满世界找,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一阵发胀,
韩成敖头也不回,开始一路小跑,当后面的她是阴鬼在追。
她情急之下,一脚踩在裙摆上,“呀哟”一声,顺势绊倒在地。
韩成敖身形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她故意呻吟几声,果然他慢吞吞转过身来。
她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又过了好一会,韩成敖这才慌了,又跑回来,“喂”的叫一声,见她不作回应,这才急急撑起她,一抬起她的头,就看见她眼里盛着盈盈笑意。
“你跑什么跑啊?”
韩成敖气得不轻,一甩手,听到她呻吟了一下,“哎,好痛。”
以为她又要骗他,傻子才一而再再而三上当,听出她声音里的吃痛,却是不由自主回头。
瞧见她的伤口,韩成敖又吼上来,“你看你!”
施玥儿只觉得耳朵被他吼得嗡嗡作响,掌心一阵酥麻,痛慢慢袭上来,一看自己手掌,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呻吟不是全部作假,右手掌心磨破了一大块皮,正渗出斑驳的血迹来。
不知是谁害的,还敢吼那么大声。
决定不浪费这一番皮肉受苦,低着头,含着委屈,“谁叫你跑那么快?”
韩成敖憋得说不出话来,胸口上下起伏。
她翻翻白眼,看他一眼,两手一摊,“你不是让我不要管你吗,你趁现在快走吧,反正我也追不上了。”
韩成敖挫败地扒扒头发,动作粗鲁的将她拉起来,不小心碰到她受伤的地方,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她故意痛呼一声,韩成敖眉头都皱成一堆,换过她另一只肩膀,动作还是不友善。
韩成敖黑着一张脸,突然弯下身来,将她拦腰抱起来,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间,只得一把勒住他的颈背,惊道,“你干什么?”
他又用压过她的声音吼道,“你不是脚受伤了。”
施玥儿满头大汗,任谁摔个狗啃泥动作都没那么利索吧,她什么时候说脚受伤了?
韩成敖火气上来,胆子也大了,要是平时,她定是不甘示弱,此时侧头却看见,他脖间的青筋一根一根冒了出来,额头渗出汗,脸上又涨成猪肝色,仿佛在忍受着极大难堪,吼起来却一声比一声中气十足。
好吧,他高兴,受伤就受伤吧。
她僵直身体任着他抱了走了几步,这样的姿势实在尴尬,正在这时,施子珩驾着车过来,才想起他一直等在宫门外
施子珩等了一整天,没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淡淡一扫她擦伤的手掌,“上车。”
见韩成敖要抱着她上车,她忙道,“我可以走的,我自己来吧。”
他阴着一张脸,不管不闻,就把她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上了车,背着她,一声不吭。
施子珩靠在车身旁,冷眼看他们,翻身上车,一句话也不说,一扬鞭,马儿扬蹄疾驰。
她这时才留心自己手掌,破损的一块露出深红的肉色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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