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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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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馨在调药入碗的时候,手剧烈地抖了起来,泪水像珠子一样地往下掉,滴滴答答地落进碗里,荡漾开小小的莲花。药有一点酸,微甜,不知是什么东西磨粉做的,但是女子尝着竟觉出苦来……净馨在心中暗暗埋怨父母还没有搞清这些就托了自己的终生。十六岁的少妇无法可想,就是只会哭,伏在袖上暗泣了一会儿,猛听得屋里的西洋小座钟敲了七下,方才醒悟,赶紧着吃了两块果脯甜嘴儿,叫春丝伺候着洗了脸,挽了半垂的堕马髻,把玉色绢花,水蓝蝴蝶一一簪好,又在眼睑下描上了橘色的妆容,再扑上鲜红的胭脂——他已掀了帘子进来了……


绿檀香(二)(1)
“今天怎么这么楚楚动人的样子?”他微笑地低头看她,掂了她柔软的小手端详,“嗯,珠串是不是珠儿也嫌大了?看你腕儿这么细,越发可怜了。”净馨略略抬起脸来,美眸瞬了一瞬,把身子偎进他的怀里,抽脱手儿抓住他的衣襟,含笑不语。明杰迷乱道:“怎么今夜这样娇媚起来了?”她还是不答,只是笑,杏眸中溅着点点的泪,拉了他的辫子盘在自己的颈子上,一圈又圈,又吃吃地笑出声。明杰欢喜起来,一把抽离了自己的长辫,把她抱到床上解她的襟扣。解至一半的时候,她又剧烈地扭起来,把整个肩膀和胳膊都露了出来,绫罗的小肚兜是水绿色的,一束桃花开得灼灼,直烧他的眼——明杰的欲望一下子高涨起来,三下两下将娇妻剥脱得精光,连裹脚布也全解了,她却将一只脚直勾勾地上了他的肩,枕上的玉体已是乌云半掩,雪肤花容……好一场芙蓉帐暖,倒凤颠鸾,明杰只恨不得将全身的皮都剥下来一寸寸黏到她的身上,立即死了就好……更漏夜磬,子时艳歌,厮磨到冰轮西坠,云淡宵清,只听见远远的有鸡鸣的声音。男子已搂着她正欲睡去,净馨用尽最后的气力摇他,娇嗔道:“明杰,不睡呵,明杰,说,陪着我一辈子,不离开,对我好……”“别说……不离开你,别说对你好,就是要我为你……去死,我都心甘……”倦怠了的他哼哼出这么一句话,昏昏睡去,而净馨在他的怀里,被他的臂箍得生痛,狠命捶了他两下,甜甜地笑了起来。
离新婚已过去大半年了,就是不见新媳妇怀孕,可少爷却像丢了魂似的,成天地往自己的房里钻,早上的请安两口子已不止一次地迟到了,这样持续了好几次,老太太的脸已挂下来可以做冰盘子了,小姑明娟的脸上也漾出一丝鲜艳的鄙薄来。这使得小两口很是不自在。而这次,正好撞上小叔子明德从省城放假回来,全家给老太太请安,独缺了这两人。慌张赶到的时候已叫一厅人站着等了一会子,于是这对新婚夫妇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站了三柱烟的工夫,大家都落了座,两个人还像插烛样地立着,二奶奶瑞熙见净馨的一双小脚儿立得直抖,有些心疼,在边上柔声请老太太赐座,老太太却像没听到一样不理,但却发话了:“我说我的新媳妇啊,你都过门七个月了,怎么还不见给我们方家开枝散叶怀上个一男半女啊?”净馨一哆嗦,不知如何回答,摇摇晃晃,就要立不稳了,边上的明杰赶紧扶住她,对老太太说:“奶奶,净馨她身子弱,让她坐着说话吧。”“放肆!老祖宗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二爷拿眼一瞪儿子。“呵呵,他当然要为新媳妇说话,你们没看到新媳妇长得一双勾男人魂魄的的杏仁水眸吗?”老太太笑着,极刻薄地讥讽道。屋里死一般地沉寂,落下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净馨听了,脸红到耳根,她昨夜与丈夫一宿欢情,只恨那芙蓉帐薄,春宵苦短。一路上已是强撑精神,哈欠连天,只想快些子把安请了回去补睡觉儿,过去都是丈夫爱惜,宠溺着她偷睡多时。可如今老祖宗真摆起架势来可让人吃不消的,不说这两个站的,就是明娟那个坐着的都有些烦累了,悄悄扭了几下。净馨站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脑子里打鼓一般地跳着,耳朵嗡嗡作响,所有的人,都像透着玻璃纱似的透明地扭着,扭着,老太太的青绣大襟,凤媛的桔黄长袍,明娟的桃红衫子,加上灰黄的背景,全扭到了一块,各咬着对方的深艳与明媚,如彩色的蛇一般绞着,渗着,结合处有微猩暗褐的杂色——如血一般,暗涌到净馨的喉头……遥遥地只听得金磬“当”地一声响——明杰眼看着娇妻软软地瘫了下去……
自这次之后,净馨便病了,成日吃不了干饭,下不了床。明杰日日去探她,她听得他来,只把身子背过去,暗暗垂泪。春丝毕竟是陪嫁来的丫头,真正心疼自家小姐,多次往凤媛房里求些惜福养生的丸药,也到厨子那里多整些鸡汤什么的来着。凤媛和瑞熙过来瞧过两次,净馨小姐脾气有些任性,心里的气恨一时消不了,咽在肚里只肯装睡,二奶奶愚些,没看出来,倒是凤媛明白,拉了春丝的手儿到花几边,悄悄对她说:“叫你家小姐赶快把那药扔了,病好了,早早儿把儿子怀上,不然这边年关一过,大少爷不走也没规矩让他再留的,你家小姐留了他八个月,也算是长的了,再这样下去,老祖宗查下来可不得了。”


绿檀香(二)(2)
眼看着已病了二个月,净馨吃力地扶着床柱坐起来,春丝在边上看到了赶紧过来扶,净馨甩脱她的手,挺直背道:“快拿镜子来!”春丝一惊,不知小姐要做什么,净馨向她粲然一笑,柔声补充道:“还有香粉和胭脂。”春丝明白了,端端捧镜来,只见镜中的女子,美玉般尖瘦的脸,已比过去憔悴了许多,然而,那双明眸,却显得更大,流波般柔媚婉转。小姐对镜,凝神看好,轻轻地,拿粉扑子在苍白的双颊上扑了一点红粉,又抿了抿那薄薄的胭脂。气色才见得好些起来,轻轻扭过脸,净馨有些忧郁地问:“春丝,你看如何?还算行吧?”“小姐本来就是个绝色美人,这样瘦削了,看着怪让人怜的。”春丝捧镜,乖巧地回答。“也是,只要他一个人喜欢就够了。”净馨的笑容是暮晚时镜里流转的烟波,带一点雨水湿润的凄迷和落花柔弱的暗伤……
是的,只要他一个人喜欢就够了,沐浴完后已到了点灯的时候。春丝将红烛摆好,被单换上了新的,帐子悬上一对鸳鸯结,又将果菜布置整齐,一切妥当后便低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净馨将玫瑰盘香置在缅玉的炉里盈盈燃起,如丝的烟雾缭绕宛若幽夜林中细细的流泉,烛光明艳,衣华钗明,珠钿的仰止间,仿佛玉屑碎冰烊化了,成为闪亮如星清润的辉。艳妆的女子,在玫瑰轻红的香氛里候着自己的丈夫,玉簪轻挑残香冷,银簟冰轮度青宵……但是,他为什么还不来呢?夜已这么深了,这边香闺的雕窗却漏着芬芳的光,已然一朵欲绽的花,而她的泪也慢慢地如珠坠下,跌进灰里,与残香共葬了。


绿檀香(三)(1)
明杰回来,先是惊,而后喜,净馨这病使她瘦损了,但华裙艳妆,却更娇美。“你病好了?我的心肝……”明杰欢喜地问道,上前去抱她,却是轻了不少,“乖乖,怎么像一匹红绫?真让我心疼。”净馨轻倩一笑,低语道:“好人儿,多久没沾过我的身子了?”男人本有云雨意,听了更得欢心,如烈火焚上绢花,一发不可收拾。在床上,净馨横躺着承欢,脸儿向外,刚巧让珠帘冰凉的流苏如水一般流泻在面颊、颈子和秀发之上,而身体又是滚烫的。他强健的肩臂,热烈的爱情和灼热的精血像无比甜美的暴雨,又像无所不在的绳索,滋润着她,束缚着她。散落在地上的红罗衣裙,白绫里衫,丝绣的小肚兜上,又抛金弃玉般地流泻下如水的青丝。她娇媚地应和,用身体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她喉管中的每一声轻吟,用她全部的灵魂,来应和,来承受,来享受他如火的激情……她是一块冰化成了水,蒸成了汽,她无所不在地,甜美地怀抱着他……
“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离开……我爱你……爱你……”明杰筋疲力尽地怀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忧伤地叹息着……女人,在月光下,是清滟的小河的水,载着花瓣载着他。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搁在她胸口男人的脸,直到他像一只大猫一样香甜地睡去。
净馨怀孕了,天大的喜事,方家上下奔走相告。可年关过了之后,明杰也要走了。“真想亲眼见到我的孩子。”明杰把耳朵凑在妻子的肚子上忧伤地说,“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去就要什么时候回来……我怕苦了你,但家规——是不……”“没事儿的,你尽管放心去吧,我等着你就是了。”净馨轻巧地微笑着,她感到埋脸在她怀里的男人的肩膀在轻轻颤抖,他呜咽起来,“在外头,要我吃什么苦我都受得了……但我,不要你在这里受苦……我去求老祖宗,我带着你走。”“不必了,这是家规,长妻怎么可能跟你出去?如果你有妾的话,倒是可以带着……”净馨叹息道。“不!不要妾,我不要妾!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只要你一个,我怕你受苦,没有我在身边……”明杰抱她更紧了。“傻子,你好好去吧,我要留在家里生孩子的,你不是给我一串绿檀香吗?我每天都戴在手上,睡觉也戴着,你若想我,就托梦来,附在这珠子上,我自然也会梦见你了。”
梦,是虚无飘渺的……男人走了,净馨像一只抽干了水的容器一样,空了,但胎儿却一天天地长大,在她的腹中,鲜活的他的血液,会踢腿会打拳,是新的汁液,慢慢地将她充满了。孩子出生的时候,女子是叫着明杰的名字的,手中紧紧拽着那串绿檀香,青丝与血汁相映交辉。春丝在边上抱着孩子,一边喊,一边暗暗垂泪。小娃娃是一个小姐,肢柔体弱,哭声细微,因着母亲身体虚弱的缘故,有点先天不足。上头人取名叫清茗。照规矩,若男人不在,单独的一个妇人阴气过重,嫡出的小姐和少爷头一年都得让选好的奶娘带到上一辈人的院中去养,以沾宗祖们的恩泽,沐光硬命。那日,刚刚可以走路的净馨慢慢儿悠着去看自己的女儿,才到门口却听见里头老太太跟二奶奶在说话:“怎么就生了个丫头片子?这长子头胎,得男孩才吉利,清茗出来才五斤重,明杰那么好的身板,不知她是怎么给生出来的!”“什么知书达理,我看就是一副狐媚子的长相,还拿了明杰抓周就戴的香珠,孝敬不会,贤惠不会,生儿子也不会,除了勾男人,她还会什么?还做长妻,我看她是一副作妾的面盘,就跟老头子那时宠的小一样,一双滴得出水的杏仁眼,你们看过相书没有?这样的媳妇,我真真不喜欢!”边上二奶奶柔声劝着,外头的净馨扶着木格门靠着,眼泪汩汩地淌了下来。
碗和手都洗干净了,碗一摞瓷白地垒在桌上,手则细细在毛巾上擦干。女尼慧净慢慢地戴上绿檀香,从阴暗的厨房里走了出来,下午的光是明亮的,照得见菜地里的苦菜一片绿油油,然而,在边上却开出一枝艳丽的蔷薇来。天是蓝的,果菜是绿的,女尼的长袍是青色的,然而那枝花,却是红的,美艳而妖娆,一如当初的她……慧净剧烈地哆嗦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依然忘不了她的丈夫——她原本可以好好地等着他,等他来,或等不到他来,也可以等到他死,与他同穴埋葬。但她没有坚守住她自己……他们的情欲太热烈,以至分离是那么痛苦,而孤独是那么残酷——比死还痛的相思与比火还烈的情欲使她迷失了,连与他共穴的福分都没有。


绿檀香(三)(2)
见到新来的管家方胜,是在清茗满月的时候。方胜亲自来送东西,说是大少爷的贺礼和一封家书,净馨一听是丈夫的东西;自然是欢喜非常,一一看过他捎来的东西,吩咐春丝拿去放好,一边拆开了信细细地读。女子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脸上,慢慢涨起了红晕,像一朵盛放的芙蓉花,她一字一行地默念,微笑或蹙眉,有时笑得厉害了便轻轻用水葱般的手儿掩着。方胜先是垂首而立,但偶一抬头,便再也不能离开。年轻的少奶奶,像绢画上的美人一样绣袄簪珠,艳可夺人。净馨也没有感觉到,只是一昧地高兴,读完信,趁这劲儿又跟少管家多说了几句话,吩咐下人打赏,一张美到极致的笑靥尽让那年轻男人看了去。方胜的喉头暗暗地上下滑动,咽着口水。
入夜,净馨醒了,可她却再也睡不着,翻开明杰远远捎来的东西,苦悲全涌上了心头,白日受的轻蔑和怨气,夜里独守空房的凄凉,全汇在了一处,像根锐利的丝索,在心头来回割勒着。她那么想念明杰,他的宠溺和保护,他的声音,他的长辫,他的拥抱和微笑,他的喘息和身体。她的身体不断地在膨胀着,像一块松脆的燕窝酥,甜腻而洁白,空空的巢心渴望着他的抚慰与充实。现在已是微凉的深秋,净馨却感到浑身燥热,她把绿檀香紧紧地压在胸口上,痛苦地在床上翻腾,叹息着:“明杰……明杰,求你快点回来啊……”强压的呻吟像一块厚重的绸布被慢慢地撕开了,发出奇异的扭曲的声响,沉闷的棉布破碎的声中有尖锐的裂丝声……净馨蹬着她的小脚,一手紧紧地握住帐子,呜咽起来。窗外,落叶沙沙,隐了男人轻轻的脚步声,月光是青的,冷冷照着男人得意而笑的脸慢慢没在郁郁的花叶里。
每天的例行请安再也不会迟到了,净馨常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白纸般的颜色和娇艳鲜柔的方家小姐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有时,也会像石子投入古井般地一悸,那是一双火辣辣的视线,叫净馨好不自在。阴沉而肃立的少管家就在对面,苍白尖瘦的脸微微低着,眼却对着净馨的方向,时而有一种青蛇吐信般灼毒的目光。净馨惊惶起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除了暗暗握紧绿檀香手珠再没有别的法子。
然而,不该发生的却残酷地发生了,命运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习惯,没有明杰保护却又遭到老太太厌恶的大少奶奶已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净馨生在宦家,竟一点也不知晓自己将处的危险。她只是莫名地感到不安和恐惧,莫名地渴望丈夫的回归与保护,这美艳而软弱的妇人已成了为求色欲铤而走险的方胜案板上的一块肉,她徒劳地蜷在床角念叨着丈夫的名字,着一袭薄绸睡衫,瑟瑟发抖。


绿檀香(四)(1)
梦里的明杰已不止一次光顾过净馨的闺房,少妇的情欲似张欲合,宛若花开,有幽艳的香淡淡而出,缭绕在房间里。然而,这一次的梦是格外真实的,男人身体的热度和喘息声仿佛正在耳畔,净馨也感觉到有沉重的东西压在身上——仿佛丈夫已趁夜色回来一样。她绵绵地梦里承欢,充满了欢愉。“明杰……明杰啊……”净馨轻轻地叫着,给了男人极大的兴奋和激情,在愈演愈烈的冲撞中她终于突然惊醒——那赤身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明杰,而是少管家——方胜!净馨惊恐地张大眼睛,方胜还没等她叫出声来就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小心我杀了你!”净馨的双手双脚已被素绢绑缚,再无挣扎的可能,只能任其摆布,她张大的双眸不断流着汩汩的泪水,痛苦万分。方胜一边凌辱着她一边得意地说:“别看你是这家大少奶奶,其实早是老丫头一个了,生个小丫头出来,又不会讨人欢心,老太太早嫌着你哪,你如果要和我犟,你也照样受罪!”他发泄完之后还拿走了她的小肚兜和底裤,扬言道:如果把事情抖出去,他就把这晚上的事详写成信,再加上那条裤子一起寄给远在南洋的大少爷方明杰。
这几日,方胜又来了几次,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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