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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纠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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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这座常年温暖的城市一隅住下,酒店建在湖边,推窗即是澄净的湖水和蔚蓝色的天。
徐安柏已经超过十个小时不曾说话,彼时背对着杜咸熙自行李箱中取出替换的衣服,面无表情。
杜咸熙将艾伦哄睡后便站在后头看她,总带着玩的心思来做角力,要看看谁先理会谁。
只是她总不服输,并且大有一直压抑下去的趋势,他鲜见地失去了耐心,早早从后面抱上她。
徐安柏手中动作不停,只拿手肘推了推他。
杜咸熙才不乖乖就范,硬是将她紧紧锁住了,手拨动着,翻她正对着自己。
“干嘛这么不高兴?”杜咸熙揉着她的头发,要她好好看着自己。
徐安柏不耐烦地别过头,一早打算了沉默以对,偏偏他一次次可以挑动她脆弱的神经。
哪有人做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徐安柏终是受不了地喊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不行。”他无赖之极。
“你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
前一秒还是正正经经地说话,下一秒就粗喘着来解她睡衣的带子。
徐安柏一怔,用尽力气来护,无奈力量悬殊,他只一只手便牢牢控制她两条乱动的胳膊。
身体移往房间一侧,kingsize的大床一侧,欧式风格的落地灯被碰倒在地。
叮叮当当,装饰用的陶瓷器具被撞的左右乱摇。
杜咸熙将她锁进在墙与胸前的小片区域里,抬起腿,分开她紧闭的大腿,抵住她柔软的私密,带她往上。
徐安柏只有脚尖着地,刺痛密密麻麻从脚尖往上。
而供氧不足,大脑中白茫茫一片,除了一张有一张活动的画面,他的脸,没有其他。
直到被他推倒在床,他硬挺搏动的威胁近在咫尺,她忽然回神地起身遏制,却只在自己颤抖声音之后看到他坚定地进入。
撕裂般的剧痛。
充实的满涨感萦绕在她每一个神经末梢,她还不能适应他突如其来的巨大尺寸,以及那挺动中快速的节奏。
杜咸熙捧住她的肩膀,唇紧紧贴着她的额头。
她这欲死欲生里要他慢一些,他早就无法控制,手捞起她的腰,要她自行掌握。
彼此互换位置,她坐在其上,炽热深入内部肌理最深的一处,她口中吟‘哦,身体软成一滩水。
以她的速度来折磨彼此。
勾着圈,打着转,用核心一点碾着他。
他未必不痛,皱着眉,汗液从每一寸皮肤渗出。
眼中,雪白跳跃,她黑发高盘,她两手护着发髻,向前挺身直立。
他勾着她的手臂,探寻到那处高耸,揉做不成样的淫靡形状,嘴含着她的舌,她心跳多快,他吸吮多快。
彼此在对方的身体里沉沦,翻滚,不知疲倦。
她忽然往后退却,高声喊:“咸熙!咸熙!”
纹理搅动,咬住他器官,他按住她纤瘦的腰肢,压她猛然坐到最低,贯穿她。
激烈的一场床战,胜过无数场口舌间的争论不休。
体力透支的两个人,暂时迎来一段和平。
她背对着他陷在他的怀里,小声说:“我不会去看她。”
杜咸熙一早料到,“我只是想要你陪着我。”
他去洗澡,衣服裤子随意扔在地上。
徐安柏花了一些时间来做恢复,翻身下床,将一室凌乱规整。
却在捡起他大衣的时候,发现自那口袋中掉落下的一沓东西。
全是照片。
按照日期从远及近排列。
居然是年轻时的杜咸熙和木宛平。
她已经患病,打点滴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精神尚好,头发蓬松而有质感。
他青春年少,笑容灿烂,眼中波光流转,和她亲昵地肩并肩。
只是越往后,她头发越来越稀少,他笑中则带上无数重量。
直到她因头发落尽,戴上羽毛装扮的礼帽,面容憔悴,眼眶凹陷。
他满眼忧郁,和她紧紧靠在一起。
照片的背后是他的字迹——
我的心比你更早地死去。
徐安柏已经满脸是泪,泣不成声。
杜咸熙出来的时候,徐安柏不在房间,她的睡衣扔在床头,行李箱中少了她的几件衣服。
心中已经有不详之感,快步跑出去,发现艾伦也已经不在。
顾不上多穿件外套,他开门向外,恰逢隋木和郗兮吵得不可开交。
装满水的玻璃杯被甩至他脚下,渣滓随同水散得四处皆是。
隋木在对面怒喊:“有本事你现在就滚!”
郗兮已经痛哭着跑出来。
一夜之间,两个女伴同时逃跑,对这对好友而言,不知该不该算是另一种默契。
隋木靠着门,两手抱在胸前,眉头拧在一起地说:“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没好事发生?”
杜咸熙没有理他,只是仍旧晚了,徐安柏离开了这个酒店。
他在第二天一早去往墓地。
碑前还有一束玫瑰,隋木应该已经来过。
负责管理墓地的老人家此刻跟至他身后,算是旧相识,满是褶子的脸舒展开来,慢悠悠地说:“你比往年来得晚了一些。”
杜咸熙取出手帕,将墓碑上的照片擦了擦。
有些褪色了,五官不再清晰,云似的头发也变成深灰。
杜咸熙说:“我在等一个人,不过她没有出现。”
“那你去找了吗?”
“找了,可她真想离开我的话,我是找不到她的。”
“那要看你有多想找到她了。”
杜咸熙浅浅一笑,仍旧是盯着那张照片。
杜咸熙将口袋里的那一沓东西取出来,从头至尾,一张张慢慢地翻看。
细雨飘落的时候,他蹲□子,将这些照片一张张点燃。
旁边的老人一脸的惊奇。
他请杜咸熙在自己的小窝里喝茶。
“这里没什么好茶招待你,我自己种自己采自己炒的,尝尝看,或许合你胃口也不一定。”
杜咸熙端起透明茶杯押了一口,口感略带一些涩,舌头根部一点点的麻,但他仍旧是说:“很好。”
老人笑着为他添满,“我看你刚刚把那些照片烧了。”
杜咸熙说:“觉得应该放下一些事了。”
“是啊,一个人背负太多包袱,就无法走到很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这么多年,每到一年中的这个时候,我都能看见你一个人在那墓碑前看这些照片,从早站到晚。”他站起来,将窗子打开,指着这一片区域,“你看这儿每天都有人来,每天也都有新的墓碑立起来,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深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很多时候,放下一样东西,才能重新拿起一样,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往下走。”
杜咸熙将手指放在茶杯上方画圈,没有吱声。
“和我讲讲那个人吧,你要等的那个人。我觉得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你牵肠挂肚,要知道,我可从没听你说过除了宛平之外的其他人,或许还是个女人。”
杜咸熙手立时一停,悬于上空,看他,半晌才说:“那个人是宛平的妹妹。”
故事简单到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说完。
无外乎是带着一份复仇的心思来诱惑她进入一场陷阱,在她乖乖上钩的一刹那松开那根安全锁链。
他抛下了她,就像是从椅子上摔下来那么简单。
可是他始终没能彻底忘记她,又在重遇的关卡,将她紧紧桎梏在身边。
老人连连叹息,“你怎么能肯定她就是那种冷血的刽子手,或者是她生病了,有急事耽搁了,没能让她及时赶回来——即便是故意所为,可人毕竟是人,她又那样年轻,难免会犯错误。她若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总也会自己的行为感到痛苦,身心折磨的人何止是你一个?”
可他偏偏要去做道德的审判者,滥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一遍遍伤害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哪怕一丝的快‘感。
他始终想得到那日阳光灿烂的下午,藤萝树,她笑容羞涩,态度慵懒,一笔一划地在他胸前写:我爱你。
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稀薄如此,只要她一打包离开,便是彻底的了断。
他一次次把她挡在心房之外。
却又拼命抓住她的手,不放她离开。
老人问:“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问他。
杜咸熙说:“我曾经恨过她。”
“这并不冲突。她也恨你,可是她仍然选择生活在你的世界里,这证明她对你的爱大过那些恨。你所要区分的也不过如此——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离开的时候,杜咸熙向老人深深鞠躬,老人笑着将他扶起来,说:“我会记得把墓碑上的字描红一些的。”
杜咸熙道谢,走回车上,给徐安柏打电话。
没人回应,他在提示声后留言。
用了一些时间来做准备,只是开口的时候仍旧觉得艰难。
“安柏,我希望有一天,能牵着你的手带你来到她的墓前,告诉她,我是真的已经放下她了。”
他在深呼吸里放下手机,打开车载电台。
将头靠在方向盘上,两只手攥成拳,又松开。
电台中的女主持声音甜美,此刻很快速地播报新闻。
“今晨霈陵发生一起恶性事件,高档小区内一名年轻男子遇刺身亡,影后郗兮重伤入院。据现有证据推测,这极可能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情杀事件,具体细节要等警察进一步调查公布。”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持续在神展开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的走着。
、第五十二章
在机场遇见郗兮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只是在同一天内遇见两次;可就有些奇怪了。
徐安柏抱着熟睡的艾伦;看到郗兮掩着大衣领口窝在一角抹泪。
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过去找她合照,她拿手挡着脸;拼命地往后躲,眼泪水混着溶解的睫毛膏;自指缝间流下。
女孩子们还是不知退让;使出剪刀手摆造型。
徐安柏正是心灰意冷的档口;也看不下去,过去一手一手把这几个拎开了,尖声说;“有完没完;到底还有没有点素质;”
她素颜;又是很普通的职业装,没被认出来。
几个女孩子悻悻然,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两句,离开了。
徐安柏方才自郗兮身边坐下来。
“你们俩又吵架了吧。”徐安柏手按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都是多大的人了,总是见面就吵,真的不懂什么叫相敬如宾?”
郗兮带着哭腔辩驳,“是他无理取闹,我不过是接了胡净阁的一个电话,他看见了,什么重话都说给我听。”
徐安柏真是哭笑不得,“明明知道是瓜田李下,你们之前又有过那样一段,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你又何必要去为他添堵。”
“我也知道,但胡净阁给我连续发了好几天的短信,打了无数电话,今天他要我务必去见他,否则只怕是要出什么意外。”
徐安柏有些糊涂,“或许他只是想见到你,男人总是谎言连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
“不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词的人,更不会用这样的话来骗我。”郗兮猛然间抓住她的手,惊骇地张大眼,“安柏,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胡净阁虽然野心勃勃,可他远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来和隋木较劲,他的背后或许还站着别的什么人。”
徐安柏只得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既然你准备回去了,就好好问一问他。”
郗兮连连点头,“我要问问他,好好问问他。”突然掩住嘴,情绪激动地抽泣,含糊不清道:“可是,我,我跑出来,隋木很生气,他,他,再也不让我回去。”
她就像是一只受惊后的小鸟,躲在一片枯叶下瑟瑟发抖,因凛冽的寒风和渐渐暗淡的天光吓得张不开翅膀。
徐安柏还记得刚回国时的那个郗兮。
举手投足中无不带着翩然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两只眼睛里俱是野心燃烧的熊熊火焰。
而现在的她彻底沦为爱情的奴仆,在爱情里胆战心惊地呼吸,始终不敢太大声,怕吹散了这一份精心构筑的纸房子。
反观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爱得太过卑微,因而生死存亡都牢牢把握在旁人手中。
飞机上,她睁着眼睛望向窗外黑茫茫的一片。
明明已经疲倦至极点,可一旦闭上眼睛,便整个世界都是他和木家大小姐最后的那十几张照片。
画面一页页,幻灯片似的循环播放。
目睹一个人从健康走向羸弱直至死亡,是一件多残忍又难熬的事。
杜咸熙陪她走过了人生最后的一段旅程,她做化疗时痛苦的哭泣,她掉头发时崩溃的心境,还有灵魂渐渐脱离,连话也只有只言片语的时刻……
杜咸熙是有理由恨她的。
他是见证人,参与者,对死亡的畏惧,想必早已感同身受。
而让徐安柏最耿耿于怀的是,杜咸熙对她的爱居然是如此的深。
她清醒着直熬到目的地。
深夜的街头,凉风吹得人头疼,徐安柏为郗兮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她离开方才往回赶。
而讽刺的是,城市之大,她没有家。
思来想去,终是决定回杜咸熙那边,已经做好了要和他说清楚的准备。
出租车上,她编好对白,顺道忍下一切的恶心,联系了木楚山。
那头是白天,他电话接得很快,只是谈到上次的那些事,他便语气低落下来。
“再等几天吧,安柏,这一头还没有安排好。”
徐安柏满肚子的郁结,直接将电话掐了。
房子里的阿姨听到声音,从保姆房内匆忙跑出来迎接,徐安柏将艾伦交过去,自己热了一杯牛奶,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
对面的电视画面闪烁,晚间新闻也播的不咸不淡,谁谁谁又参观了哪儿,市内哪一处又吸引了新的投资,直到气喘吁吁的记者说:“刚刚南北贯通主干道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她方才扭过头,盯着那屏幕。
深夜,街上的人并不多,三两警察维持秩序,救护车闪着刺眼的灯横在镜头前面。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被抬上担架,镜头晃动,看不清人脸,徐安柏却猛然坐起来,乳白的牛奶自杯中晃出,溅在她的裤子上,顾不得理会。
这个人是……她眯眼,将电视声音调高,镜头已经切到受损的车辆上头,依旧眼熟。
徐安柏给权旻东打电话。
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却听见那头响亮的救护车鸣笛声。
徐安柏说:“你现在在哪,要不要紧?”
权旻东声音疲惫,却还是压抑着,甚至伪装出一副惺忪睡醒的迷离,“在家呢,怎么了?”
徐安柏抓过自己的皮包,往门外一阵快走,“你当我聋子么?何况我刚刚在电视新闻里看见你了。不要逞强,告诉我。”
“你赶不过来的,安柏。”
“我现在人就在霈陵。”
那头忽然沉默了几秒,“你也回来了?”
“嗯。”
徐安柏取了一辆杜咸熙的车,一路开得极快。
风自窗外猎猎而过,她的头痛更甚,手指勾着方向盘,麻木地像是捏着一团木屑。
神经却紧紧绷着,负载着千万斤的重量。
手按了按僵硬的太阳穴,始终觉得一颗心惴惴的,然而思来想去,又完全弄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看见病床上包着一头纱布的权旻东,缴费、领东西、联系医生,忙得不可开交,方才把那股不安抛在脑后。
权旻东过意不去,说:“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的。”
徐安柏坐在他床边,手顺着额前的刘海,“那该怎么办,联系你母亲?”
“别,她身体不是很好,我不想让她担心。”话刚一出口便觉得有些讶异,“你知道她回来了。”
徐安柏点点头,“哪怕是杜咸熙不说,光听旁人的流言蜚语,我也能得知这个消息了。”
权旻东无奈地笑,然而神经抽动面部的伤口,又痛得他皱起眉头,奇怪的表情。
“那流言蜚语里是不是还将我描绘成一个和兄长争夺家产的小人形象?”
徐安柏耸耸肩,“没听到啊,想他们怎么敢得罪未来的顶头上司,肯定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了。”
她也笑起来。
“其实这种事情,归根结底是你们的父亲主导,他一时器重这个儿子便委以重任,一时器重那个儿子便扶正上位,多少血淋淋的例子都曾上演,你们不过是循着历史的足迹前进罢了。”
权旻东却摇头,说:“我父亲那个人……他到底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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