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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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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隆冬,不该在室外抚琴的。但锦心素知朱颜性情,是绝不听劝的,是以只取了一件厚厚的貂裘给朱颜披上,又将脚炉的火拨旺了搁在那石桌之下。

纤指轻拨,琴声如水银泻地,飘荡在茫茫天地间。

夜半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明月待何人,但见流水伴潮声。

原是心境平和的,却不料这琴声里竟慢慢的带上了些怅然之意。想着自己也是伴着这样的一轮圆月,选择了今生的归属,上了进京的马车。虽不以为就此安定,却也不曾料到心中的彷徨会是有增无减。

头顶上的那轮明月,照的出凡间俗世,却始终不置一词。你看尽了人事变迁,沧海桑田,想必已是无动于衷;却可笑我等俗人,明知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却仍旧汲汲营营、忙忙碌碌,莫怪圣人说过,看破了的还真不如看不破!

颓然罢手,这样的心情,勉力弹奏下去只会污了琴音。

“为什么不弹了?即使心境不对却并无大碍啊!”月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长身玉立,宝蓝色的锦袍更衬的他俊美无匹。只是心思被人窥探,不免有些狼狈,朱颜正欲斥责,却与来人同时惊呼出声:

“是你!”

萧见离在前院应酬的心中生厌,便一个人走到后庭,却听见莲苑传来琴音动人,心里猜想着这月夜抚琴之人必定不俗,便想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也与自己一样不耐喧闹,公然奏出这一曲清冷。远远的瞧见那抚琴的女子白衣胜雪,虽看不清面貌但那份气韵已是难以形容。不敢打扰,就只站在门口静静的倾听,渐渐发现她琴声由开阔清平转变成无奈凄然,直到戛然而止,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却没料到竟会是前日梅下共饮的朱颜。

想起厢房里曾经供着的那瓶绿萼,朱颜眼帘低垂,“见离……”竟不知说什么好,见他面色诧异,想必也是在为自己的身份而惊疑不定吧。

“没想到你抚的一手好琴,颜儿果然非是一般女子,”萧见离已然恢复镇定,双目温润如常,“有一个人,想介绍给颜儿认识。”想到那个清冷如霜之人,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我若给你带去这样的妙人儿,你一定会高兴起来吧。

“哦?”朱颜微微吃惊,却也有些感激,他并不追问自己身份,看来也是一个善解人意之人。

“颜儿的琴配上子墨的箫,我真的很期待呢!”萧见离的脸上全是向往。

“那……改日一定要去拜会。”朱颜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淡淡的客套。

“为何要改日,不如就在今晚,”萧见离声音如珠玉般清晰,“踏月寻人,岂不妙哉?”

朱颜终于扬起秀眉,他是在开玩笑吗?为什么自己居然还有些心动?

“颜儿?”萧见离试探的再次询问。

“好!”朱颜看到锦心张大的嘴,心中竟有几分快意。这丫头果然是沉得住气的,从萧见离出现到现在都未出声,直到听见朱颜答允了要随萧见离出去,才变得慌乱起来。

“小姐,这……”怨不得锦心慌张,小姐的身份微妙,怎能半夜里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出府!

“没事,你与碧环先睡,关好院门。反正今晚不会有人来的。”任性总是会让人快活起来,转向萧见离,才发现自己不能够跟他就这么大鸣大放的离开殷府,“我们怎么走?”

萧见离一笑如旭日东升,“我自有办法带你出去。”

“不能太久,我需及时回府。”虽然任性放肆,但也要有分寸。

“那是自然。”萧见离赞赏的看向朱颜,果然是奇女子啊!

锦心已被这突发情况完全惊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一手揽住小姐纤腰,轻轻一跃就已过了山墙,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朱颜斜坐马上,长发早已被风吹乱,身后是温暖的男子气息。他与龙承霄完全不一样呢,龙承霄让她觉得难以捉摸,而这萧见离却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心中满是好奇,萧见离到底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呢?

月夜奔马,感觉奇妙无比,朱颜想着萧见离带着她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将军府。眼前又浮现出一名少年手持梅花踏壁斜行的画面,那样的功夫,对她来说,则是代表了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还是玉骨峰上的古朴小院,还是一树傲然绽放的寒梅,萧见离扶着朱颜飘然下马,执了她的手向屋里走去。

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满地月光,朱颜一阵恍惚,竟以为自己见到了谪仙。

窗下那名男子,长发披散,尽似能无风自动。他的皮肤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竟像是万年的冰潭,往外散发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气。他是俊美的,拥有挺鼻薄唇如神祗般硬朗的轮廓,却因为通身的寒意使他整个人与那冷月融为一体,让人不觉忽略了他的容貌。白锋寒也是冷漠的,冰冷而肃杀。但却不像眼前的男子,只是单纯的冷,感觉不到杀意,甚至感觉不出他一丝情绪,竟像是他生来便是如此。

朱颜终于开始觉得诡异,站在她身后的萧见离,即使是在这一室冰寒中,依旧浅笑吟吟,温暖如常。他与这冰雪之神般的男子是朋友?一个宛如夏花璀璨,一个好比冬月傲雪,这样反差巨大的两个人,会是朋友?

“子墨,不要吓着人家,”萧见离往前跨上一步,为朱颜抵挡了些许寒气,“快拿出你的玉箫铁琴,我终于找到配弹你那铁琴的人了!”

那叫子墨的男子双眉一动,“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朱颜心中恼怒,这男子,竟是这般毫无缘由的无礼。她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萧见离抓住了右手,“颜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最喜欢装出这幅样子吓唬别人,其实他弱的很,根本就是纸老虎。”还挤眉弄眼的朝朱颜扮了个鬼脸。

这个萧见离,真是懂得破坏气氛,朱颜忍不住笑起来,一眼看到那叫子墨的男子也无奈的扯动了下嘴角,像是拿萧见离完全没有办法。

子墨……子墨……,朱颜忽觉抓住了些什么,子墨……子炎……玉骨峰上的小院,难道,是她猜错了?禁不住抬眼去看萧见离,就见他已然自说自话的取出了一架通体全黑的琴来,兀自左顾右盼,又冲朱颜一笑道,“不如到院里,但是怕你冷!”

朱颜轻轻摇头,忍不住去看那面无表情的子墨,只见他面青唇白,倒像是有病的样子,身上也只披了一袭单薄长袍,没准会觉得寒冷的是他。

萧见离果然是生就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咧嘴笑道,“你不用担心,他绝不会被冻着,只怕是他冻着了别人!”

山上的确是更冷,朱颜在琴凳上坐下,只觉寒气逼人,伸手习惯性的去抚面前的黑筝,却没想到这筝竟不是用桐木制的,而是黑铁铸成,月光下,根根琴弦泛着寒光,触手之处只觉冰凉刺骨。

精通音律之人自然也对各种乐器钟爱无比,见到这前所未有的铁筝,朱颜也不由动心,纤指划过琴身,竟是跃跃欲试,便抬头去看那子墨,却见他手执一管玉箫,长发如水,更衬的他冰颜绝美。翩翩然立于月下,居然也同时朝朱颜看来,眼神竟是带了些温柔之意。

朱颜只觉心倐的一跳,忙低下头去,就听萧见离朗声大笑,“别眉来眼去的了,快快奏乐!”只见他给自己搬了把软椅,又在膝盖上搭了块毯子,舒舒服服的坐着,一副善于享乐的公子哥儿模样。

不管这萧见离是什么身份,他倒真是个绝妙的人儿!朱颜抿嘴一笑,低声道,“请子墨公子起调。”

一阵山风拂过,箫声呜咽而起,朱颜微愣,竟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手摁在弦上,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子墨望也不望她一眼,只是径自吹奏,乐声跌宕起伏,却是一路单音,清高孤冷,尖锐晦涩,直听得人心里凄惶。

朱颜见他对自己不管不顾,好胜之心顿起,双手同时跃起,十指迅捷轮弹,琴声铮铮,一股杀伐之气顿时弥漫,竟似要一心盖过了那缕箫音。

然而箫音虽势弱,却如那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不管怎样的惊涛骇浪,始终跃然水面;又仿佛是那山中老猿,在崇山峻岭中攀岩而上,山峰大气磅礴,却总也掩盖不了老猿那抹淡淡的身影。你追我赶几番纠缠之后,琴声箫音同时归于平静,海上明月,山顶日出,琴声一扫之前的吞噬之意,变得浑然安宁;箫音也不再执着于孤傲,只如蜻蜓点水般悠然跳跃。两股气韵终于归到一处,再也不是泾渭分明。

朱颜吁了一口气,又向子墨看去,他眼中清冷依旧,却隐含赞许,朱颜傲然一笑,心中有些自得,转念一想,又为自己的孩童般的好胜心而感到好笑。

“这是什么曲子?”应该是他自己作的吧,否则她怎会从未听过?

“曲名《乱红》。”他的声音冷清孤高,一如其人。

朱颜走到他面前,臻首轻扬,直视他冰冷的双眸,却见他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往后退了一步。

心里竟没来由的闪过一丝快意。这样的人,倘若身份当真如她所想般的显赫,又怎能在那肮脏污秽的朝堂上生存?因为不知如何应对,才用冰寒掩盖吧?

刚欲转身,却不料娇躯已然落进那昂藏男儿的胸膛,只是绝没有半分暖意,只看到他眼中的凌厉,“和上了我的曲子,自然是我的人!”这个倔强的小女子,不但不畏惧他的冷漠,看向他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一丝怜悯!怜悯!几时有人敢以这种情绪对他!!

朱颜悚然一惊,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忘记了身份,眼前这男子岂是她能惹得的!脸色一白,着急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时辰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往身侧看去,那该死的萧见离竟已不知去向!

“急什么?”大手一探,朱颜头上常戴的那支白玉簪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不等她惊呼出声,一头乌发颓然坠下,美目焦惶,竟看的子墨愣了神,直到怀中佳人双眼盈然欲滴,才知将她放开。

朱颜一个趔趄,已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萧见离稳稳扶住,她愤然道,“簪子还我!”

“到了我的手里,自然是我的!”子墨双足一顿,人已如长风般消失在夜空。

萧见离不停的摇头,“没想到这家伙也会唐突佳人!”他朝朱颜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别跟他计较了,天已快亮,我送你回去。”

朱颜已然呆住,只得由着萧见离将她带回马上,朝城中急驰而去。

那人,要她的簪子做什么?

第十五章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林花着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

春日里的莲苑终于有了些绿意,从南边特地移来的杨柳已然披上新绿,随风飘动的枝条宛如少女的柔荑,轻轻抚弄着枝桠间跳跃的小鸟儿。池边的鸢尾也已经长到快半人高,听朱颜说到了四、五月间就会开花,碧环从未见过鸢尾花,因而充满期待,日日严加看护,若不是朱颜拦着告诉她鸢尾并不是那特别精细的花,需有野趣才更美,碧环想必是要拿出伺候兰花的劲儿来对它了。

“小姐,是不是困了?要不就睡一会儿?”锦心体贴的拿出薄毯盖到朱颜膝上,“这春日里是容易犯困的,反正今儿四爷应该也不会来。”

朱颜微微的闭上眼睛,这暖融融、湿嗒嗒的天气,一点儿也不像北方,倒是让她惦记起南阳来,每年这个时节,暗香楼里的姑娘们都会裁剪新衣,大家在布庄里嘻嘻哈哈笑作一团,那时自己只觉得有些乏味,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兴趣盎然。

龙承霄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了,她倒也无所谓,碧环和锦心倒是有些纳闷,还时常探问两句,可惜她与那两个丫鬟一样并不了解龙承霄的行踪,只能报之一笑。倒是白小怜觉得应该给她个说法,跑到莲苑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是他家里出了些事,便再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那么大的家,哪天不出些事儿呢?朱颜只是款款道谢,心里却想着,能让他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打破了寻常的生活规律,自然是出了些大事情了。

“朱颜!你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呀?”清越的童音突然响起,却惹来锦心一叠声的埋怨,“小少爷,像您这么大嗓门,睡着了也要被您吵醒了!”

“不碍的,本来就没睡。”朱颜含笑看向一身汗津津的殷震霆,还有永远和他焦不离孟的白锋寒,“哪里弄得一身汗?锦心,把屋子里的枇杷拿出来,”她转头向白锋寒笑道,“我知道你不爱吃水果,但是这枇杷上市的日子实在是短,今年不吃,可要等明年了。”

白锋寒这孩子,小小年纪总爱阴沉着一张脸,真是可惜了他的好相貌。不过他也算是给朱颜面子的,还肯在她身边的软椅坐下。

殷震霆嫌剥皮麻烦,把整个的枇杷丢进嘴里,过会儿再吐出皮与核来,那一嘴鼓鼓囊囊的样子看的直让人发噱,他还忙着说话,“我和锋寒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你还记得那秋月阁的花魁么?”

朱颜纤手正握着一粒浅黄色的枇杷,仔仔细细的剥皮,听殷震霆这么一说,才慢慢的向他瞧去,“可是叫海棠的?”眼前不由得又闪过那对幽暗深邃的紫眸。

“对啊,对啊!终于被我们抓到了!”殷震霆得意的朝白锋寒看了一眼,又怪笑道,“她可是对你有情哦!”

朱颜只觉一颗心“咚”的一跳,“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哈哈,你不是在她屋子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吗?她定是看上你了。”殷震霆边笑边挤眉弄眼的,倒是白锋寒看了实在受不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锦心在一边听了有些不乐意了,嗔道:“小少爷可别把那什么花魁跟我们小姐扯在一起,说出去名声不好听!”

她护主心切,倒让朱颜有些啼笑皆非,锦心总是忘了她的小姐也曾经是个花魁啊!嘴里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锦心的手背,将剥好的枇杷送到白锋寒嘴边,“给你弄好了,快些吃吧,不吃就没有了!”一筐枇杷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经被殷震霆消灭大半了。

白锋寒神态忸怩,刚想伸手推开,却见朱颜似笑非笑的一双明眸望定了他,小脸一红,只得张嘴吃了。就听到殷震霆在一旁啧啧有声,“你小子好福气啊,总是板个死鱼脸,没想到是为了哄美人儿喂你吃枇杷,”他捏着嗓子挤出些哭腔,“朱颜,我也要!”

“好,你也有!”朱颜又取了一粒枇杷,用小指上的长指甲从根茎处挑开了慢慢的剥,心里却忍不住去想那秋月阁的花魁。那曾经轻薄于她的紫眸根本是个男人,却作了女子的装扮,想必是在冒充海棠。那当时从窗户中跃出去的人又是谁?难道是真的海棠?殷震霆与白锋寒为何要去抓一名妓女?他们抓到的,究竟又是哪个海棠?

想着想着就觉得这事儿蹊跷复杂,忍不住问道,“你们抓到那海棠,又怎么样呢?”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殷震霆眼巴巴的瞅着朱颜手里的枇杷果,“我们只管抓人,后面的事情,自有我爹料理!”提到这桩得意事儿,殷震霆眉飞色舞,“你知道么,那么多的暗卫全都无功而返,还是我们俩双剑合璧,手到擒来!”

朱颜刚想再问,却见碧环从园门处一溜烟的跑进来,“小姐,四爷来了!”

殷震霆与白锋寒立刻像被针蜇了一样跳将起来,“朱颜,改日再来找你玩儿!”竟飞似的一眨眼工夫就没影儿了。

锦心掩嘴笑道:“这两位小爷,从来只有吓跑别人,倒是独独怕了四爷!”

朱颜一笑,心道这两个小鬼着实精乖,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比那些大人们都强呢!就见龙承霄一身象牙白色云锦长袍,外罩靛蓝金滚边马甲,说不出的高大俊朗,气宇轩昂,正大步流星的沿游廊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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