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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春江有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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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贵如油,一如北方的,瑞雪兆丰年。
  对看天吃饭的农户来说,都是好消息。
  “放心吧,这天儿只是稍稍晴了一会儿,说不得待得到了夜里又下了起来。”金氏倒是觉得这会儿挺好的,一会儿就要上山去,若是下着雨,穿着蓑衣,怎么都不方便。
  待得一家子到了金鸡山脚的时候,钱来发一家子都已经等在那儿了。
  金氏掏出钱袋子,将说好的车钱,十个铜板给付了,这才一家子一道儿走了过去。
  钱来顺一家子没有下人,自是没人帮着看车的,这金鸡山脚,往年可是没少出现丢马车的事儿。再说,钱家的那辆马车,可是坐不下那许多人。
  “二弟,你们可算是来了,一年也就那么一两回,竟是半点儿也不上心!”钱来发一家子已经等了一刻多钟,一开口就已经说教上了。
  钱来顺并不在意钱来发的黑脸,只作没见着。自打爹去了后,他这个大哥时常摆着脸训自己,端着长兄如父的架子,可明明自己早就已经当了爹了!
  不过,钱来顺却不会露出半点儿来。
  “这会儿,都是出城的,马车不好寻,这不就耽搁了一会儿,可算是赶得及!”钱来顺打着哈哈,自当没见着这家人摆着的臭脸。
  “爹,咱赶紧上山吧,一会儿若是下起雨来,就是我穿着这木屐都不管用。”说完,跺了跺脚。
  这人都表示的这般明显了,三玉儿很是配合地低头看着堂姐穿在布鞋外头的木屐。
  钱来发两儿一女,这钱可镟是幺女,自是百般疼爱。虽说兄弟俩人都是二儿一女的,可是老大一家子对三儿向来百般纵容,一呼百应。而老二家的三儿,则是凄惨地多了,市井里打转惯了。
  钱可镟看着二叔一家子果然都盯着她的脚上看,满意极了。“这可是从我外祖父家学来的,说是京城里的贵女们,若是遇见了下雨天,都是穿着木屐出门的。” 
  说完,还收腹挺…胸,小踩着步子,绕了一小圈。
  “京城里的贵女,出门也是跟咱一样要走路的吗?大下雨的,待在家里多好,非得穿着木屐出来闲晃!果真是贵女,就挺闲的。”三玉儿摸着下巴,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金氏伸手就是一巴掌,只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自己的闺女,自是舍不得在外人面前揍的。
  “三妹,你这是啥意思!你这分明就是嫉妒我有木屐!”钱来顺兄弟俩人,儿女都是按着各自的排行来的,是以,钱可镟直接按着三玉儿的排行称呼的。
  钱可镟薄怒,哪成想炫耀不成,还扯上了京城的贵女。这些可都是从表姐那儿听来的,定是不会错的。如此想着,自信又足了些,蔑视地盯着三玉儿桃红色的襦裙底下的大脚。
  钱来顺一家子每日为了温饱之下攒点儿小银两,于市井之中苦苦挣扎,从来不曾想过要将闺女包了小脚,大庆国的民风开放,向来没这个讲究。 
  可是钱可镟却是踩着一双莲足,从小雷氏就用厚厚的棉布包着的,虽说不曾受过扳折的大罪,可也不舒坦。
  三玉儿一直盯着钱可镟的秀足猛瞧,直看得金氏心酸不已。
  好不容易上山,金氏盯着三玉儿的背影,欲言又止,似是要生生地盯出一个洞来。犹豫了半晌才快走几步,挨着三玉儿,“若是三儿想跟你三姐一样,这会儿也是来得及的,只是要吃些苦头。”
  金氏每回打心底里怜惜三玉儿的时候,总会开口唤,“三儿”!
  三玉儿这会儿可真的有些懵懵的,她又何时不小心扮了一回可怜了?
  金氏还道是她可怜的三儿默认了,正在权衡着痛不痛。真是可怜的娃儿,三儿可是最怕痛的。
  当下,金氏决定这会儿要跟大嫂雷氏好好处处,为了可怜的三儿也要好好地相处。
  “大嫂,这山路滑,你小心着些。”金氏向来是个直肠子,如此想着便如此做,半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雷氏猛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五步开外的金氏,那笑容有些刺眼。这打量着是盼着自己好好地滑一跤,出个丑?
  雷氏更是用心地走路,只是抓着儿媳妇的手更是紧了,怕是要青了。
  钱家老爹的坟墓是个大墓,本就是夫妇同穴的。这几年,也不知何处兴起的,在墓碑前立石桌石凳的,钱家也都一一跟着风,该立的都立了。
  一站稳身子,雷氏就看了眼金氏,示威性十足。
  这一眼,金氏可是犹豫了,这是让自己夸她来着。
  等雷氏妯娌俩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上了,金氏恰是挨着雷氏,左思右想,为了避免尴尬,手里装作很忙碌的模样,“想不到大嫂这么快就上山来了,身子骨倒是真的好了许多。”
  雷氏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她身子骨何时不好了!何时不好到上个山都不容易了!
  金氏真的是煞费苦心地不漏痕迹,一说完这话,就闪了,这会儿正跟儿媳妇说着话呢。
  这一个时辰下来,雷氏分外难熬,一直高度警戒着,原是打算着金氏一放招过来,就立马应个狠的回去。
  可是直到下山,金氏都没再靠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浮尘一甩,念咒道:“小天使快出现,小天使快出现,快来把我砸晕吧!”

☆、014  山脚,上下

  上山容易,下山难。 
  雷氏母女俩勉强被人搀扶着下了山,远远地被钱来顺一家子给落下了好远。刚下过雨,山路路滑,钱可镟穿着一双硬邦邦的木屐,下山更是艰难,左右搀扶着菜不至于太过狼狈。
  钱来顺一家子在山脚等了片刻,钱来发一家子可算是下了山,大嫂杜丽儿帮钱可镟将脚下的木屐摆摆正,钱可镟羞愧难当,“大嫂!”踩着木屐,倚着雷氏。 
  雷氏抬眼就瞪了眼杜氏,轻轻地拍着钱可镟的手,不知为何,出口的却是,“你大嫂这是疼你呢,除了娘也就你大嫂愿意为你做这些了。”
  杜氏颔首低眉,不动不言语。
  “老杨如今越发不中用了,说好的一个时辰,到这会儿还不见着人影。”雷氏向来以自家恭请有爱,这会儿被二弟一家子瞧见了钱可镟冲着杜氏闹脾气,这脸是打得啪啪啪的。
  只是,训闺女又舍不得,训杜氏又没个由头。转念一想,二弟一家子都是粗人,哪瞧得懂这些。光是如此想的,越发觉得自己的眼神可靠。
  钱来发与钱来顺站在一处,听见身后雷氏的抱怨,也只是顿了顿,并不曾说话。
  钱庄里,如今有下人□□人,门房的老杨是钱庄里的老人了,丧妻,只带着独子。
  “一会儿去家里头吧,娘正在家里等着,一早你大嫂就吩咐了厨房,备上酒菜,咱好好地喝上几杯。”这话钱来发已经说了几年了,大同小异。 
  钱来顺自是不会反对,每年俱是如此,前日刘氏确是嘱咐了好几回了。
  “大老爷,小老儿来晚了。”老杨有些僵硬地跳下车辕,擦了擦额间的汗,“路上一辆马车陷在泥坑里了,好不容易等着那辆马车过了,小老儿才得以过来。”
  钱来发看着老杨赶来的一辆马车犯了难了,钱庄本就只有一辆马车,还有一辆牛车。
  两家人,一辆马车,就有些尴尬了。
  钱来发的鞋子早就已经被打湿了,这会儿布袜子黏着脚底脚背的,二月的春风吹过,寒意从脚底冒起。钱来发下意识地跺了跺脚,试图驱走寒气。 
  “二弟,你们难不成没有跟车夫说好这会儿来接的?”雷氏抹了一把脸,下山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正将衣裳都给打湿了,浑身不舒坦。
  在他一家子互相搀扶着艰难地下山的时候,钱来顺一家子时常上山,这条已经被人开出半条道的山路并不算难走,一路说笑着往下走。待得下雨时,那可是撒开脚丫子往下跑。
  金氏虽说不像雷氏这般娇贵,但是也是鲜少上山的,孔氏原是扶着金氏的,“娘,这下山就是一个速度跑着,倒是不会出啥差错的。”
  孔氏自是不想拖了后腿,试着迈开步子,也只是比走路稍稍快了些。
  等到山脚下的那个荒废的土地庙里,孔氏还是被淋湿了半个身子。
  “原是早就说好的,向来就跟杨叔说的,路上有马车堵住了,说不得就回去了。”今日永安县城的马车很是紧俏,车夫等不得回去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钱来顺话落,短暂的沉默。
  “唉哟,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先回去,一会儿让杨叔再驾着马车来接你们?你们倒是机灵跑得快,瞧瞧我们一家子可是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湿的。”雷氏状若拧着水,钱来顺父子几人俱是低着头,默念着非礼勿视。 
  金氏不觉得有些冒火,平日里她这个大嫂,有事无事地就爱摆弄规矩,这会儿倒是半点儿不避嫌。“看大嫂这话说的,本就是你家的马车,你们先走也是应当的,左右在山脚下多陪一会儿爹,也是好的。”
  话落,金氏就觉得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俩大瓜子,怎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
  雷氏也自知失礼,扶着大儿媳妇杜氏的手抬腿就往马车处走去,“好了,难得弟妹通情达理,老爷,咱还是赶紧走吧,回头等咱换了衣裳了,二弟他们也应该被杨叔接来了。”
  钱来发只小意地安慰了几句就抬腿上了马车,留下了钱来顺一家子面面相觑。
  “孩子娘,你这衣裳都湿了半边了,幸亏我出门带着打火石。”说着,钱来顺也不打发人,自己去了土地庙的墙角搬了一堆柴火和干柴,蹲下身子默默地点起火来。
  呼呼呼——
  噼里啪啦—— 
  “都愣着做啥,赶紧过来烤烤干!”钱来顺点着了火,才见着自家人团团转地围着自己站着,都有些傻眼。
  金氏自知钱来顺的那些小心思,“难为你想地这般周到,三儿快让娘看看,可有淋湿了?若是一会儿吹了风了,病倒了可就麻烦了。”
  一个个蹲下身子,钱来顺才直起腰板,“我去外头拣几堆柴火回来。”
  “就是能捡着,也都是打湿透了的,昨晚就下了一晚的雨了。”金氏忙阻拦道,“若是这会儿去捡柴,可不就是全身上下没处干的。”
  钱来顺摆摆手,“一会儿杨叔来接了,可就没时间去捡柴了,这雨一时半会儿可就停不了的。”
  永安县的大小避雨处,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躲雨了用了前头留下来的柴火,离去前,不论多寡都得捡些柴火堆回去。
  大金子跟着钱来顺的步子出去了,金氏也不拦着。
  破旧的土地庙,真的很破旧,就是连挡风的木门都已没了,钱来顺依旧要求一家子恭敬地跪在泥地上,拜了三拜,才起身出了土地庙。
  土地庙一角,整整齐齐地分摊着叠着一撂撂的柴火。
  “二银子,快过来,让奶奶瞧瞧你,亏奶奶这般疼你,也不晓得回家来瞧瞧奶奶。”钱来发一家子先回来的时候,刘氏早就吩咐厨娘给煮了一锅子的生姜水,想也不想地就拿出了糖罐子,挑了一块大的。
  “奶奶,你不晓得我最近有多忙啊,我要帮着家里头分担活计。”二银子依偎在刘氏的身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木簪子。
  这是给刘氏的木簪子。
  刘氏颤颤巍巍地接过木簪子,双手把玩了许久,嘴里不停地念着,“好好”,“难为二银子有心了”……
  这木簪子,是二银子在小摊子上买的,不过六个铜板,雕着含苞怒放的梅花。
  至于这几个铜板,是钱来顺给的,收了摊后,每人都分到了十个铜板,就是连孔氏也有份儿。
  金氏半点儿都不推辞,端起桌子上放着的碗,放碗碗空。这才看到刘氏手里的簪子,“这小子就是跟娘亲切,这些年他爹还是头一回给了十个铜板,这不眼巴巴地就买了簪子来送娘了。
  就是我还是刚晓得,我都瞧着有些嫉妒了。”
  刘氏乐不可支,佯装板着脸宽慰了一番金氏,只是满脸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挡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015  春江,藤饼

  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女人不戴无钱用,女人一带粮满仓。
  天儿还没亮,金氏就将昨日采的荠菜洗净,捆扎成一小束,放入鸡蛋、红枣、风球,再撒上两三片生姜,煮上了一大锅,小火煮着。自去洗漱了,末了,还在发间插了一小搓的荠菜花。
  到了二月,山上的鸡屎藤长出了新叶子。前几日,钱家人摘了不少的鸡屎藤叶子,磨碎与面和面和在一道儿,做成了鸡屎藤面。浓浓的汤头,独特的鸡屎藤味儿,格外受钱家人的欢迎。
  “这都有好几年没吃着这个味儿了——”钱来顺满足地道。
  小时候,每到了二月,刘氏就会上山,顺带地摘回一些鸡屎藤叶子。那时候,钱家的日子很是煎熬,钱来发一门心思地念书,几次落榜,原本还算略有富裕的日子,都有些紧巴巴的。
  刘氏只得想着法子省着过日子,不过又得顾着钱来发兄弟俩的身子,可别因着没吃好,把身子给拖垮了。每年的春天,刘氏都能大大地松上一口气,每回上山都能满载而归,和钱来顺一道儿。
  在钱来顺小时候那会儿,永安县仍是有三月三吃鸡屎藤的习惯,不过近年来,不知为何,渐渐地少有人吃了。山上的鸡屎藤长得格外的茂盛,钱家人不需多久,就能将带来的箩筐都给装得满满的。
  钱来顺已经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自打尝到了出摊子的甜头,钱来顺不由地想得有些多了。
  “你说咱三月三那日,将摊子摆到春江边上去,你们说如何?”钱来顺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儿,那日不用摆摊的摊钱,又是全城人都会到春江的岸边。
  一呼百应。
  昨日,整整忙了一晚,做了鸡屎藤饼,还有鸡屎藤面。
  孔氏自打得了要出摊子的信儿,卯足了劲儿用鸡屎藤面切成细长条,还有些竟是做成了小猫耳的形状,憨态可掬,倒是适合小孩儿舀着吃。
  隔壁的如家客栈,有个专门的小厨房,给投宿的客人提供饭菜。金氏早一日就与柱子娘说好了,借了个做小饼子的模子,怪好看的,印出来的小饼子都是立体的小鱼,只手掌心的那么长。
  这还是柱子小时候,本就是早产了半月有余,自打断了奶后,竟是挑食地紧,每日就靠着小半碗的薄粥度日,人精瘦精瘦的。柱子娘为了哄柱子吃饭,每回都将烧好的米饭摁到模子里去。柱子觉得新鲜,就着粥油,倒是能吃掉“半条鱼”,光是各式的小模子,许家怕是能找出十几个来。 
  足见,柱子娘喂子的心酸历程。
  钱来顺又是借炉子,又是借锅碗的,天才刚亮,父子俩就挑着担子,到春江岸边,去寻个好位置去了。
  与钱来顺想的一样的,光是看着春江岸边的密密麻麻的摊子就知道了,想来,原本摆在西市的摊子都已经聚在了春江岸。
  钱来顺将担子卸下,估摸着摆个一两张桌子也尽够了。“大金子,你将炉子的火给生上,一会儿,我用马车将桌凳都给搬过来。”钱来顺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肩膀,久不使力,这么些路挑着担子,都有些难熬了。
  “二十个铜板,快交了摊位费!”
  一转头,就见着一衙役抖着好几串的铜板吆喝着,语气有些不耐。“你们都给我将银子准备好了!”指了指还没放下摊子的。
  钱来顺没带银子!
  “差爷,这儿摆摊也要铜板的?”钱来顺客气地问道,搓着手,暗悔早知就该打听了清楚的。
  “嗯?你这是想不给了?”
  钱来顺慌得直摆手,“哪能呢,哪能呢,我就是出门急,还没来得急带银子,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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