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MAGI]苹果与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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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喃喃了一句，“……倒不如说，我才是得意忘形的那一个吧？”
“小家伙，让我临走前再送你一样东西吧，算是对你那两颗土豆的谢礼。”他在衣袍里掏出一把漂亮的短刀，塞到我手里，“这玩意就送给你了，反正我用不上，放着也是浪费。啊，顺便说一句，它的颜色和你眼睛很配哟~”
我猛地一抬头，和男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语气硬邦邦地问：“你是谁？”
“伽马，魔法师。”伽马心情极好的弯起嘴角，“抑或也可以说是，即将得到这个世界的男人。”
“再见了，小家伙，希望再见面时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战士。”
几天后，当我把这件事向诺巴那小子炫耀时，那家伙一脸“好厉害啊”的表情使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成为一名战士。
抚摸着刀柄上的八芒星图案，我微微失神。
之后意外的遇见了阿里巴巴，还有他的好搭档——卡西姆。
对于卡西姆，虽然不是很喜欢这家伙，但出于心虚，我还是向他打了声招呼，结果不出所料，那家伙连个眼神都不给我。
“给你，作为上次的苹果的回礼。”我坐在树上，扔了两个苹果给树下的阿里巴巴，那家伙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抓抓脑袋。
“谢了啊。”
“替我向阿姨问声好。”
“我会的。”
我没有想到，再也没能见到那个温柔的妇人。
三个月以后，在我的训练下，诺巴这小子那豆芽菜的身板总算长结实了些。而我自己，伽马送我的那个礼物也用的上手了，不过也就平时拿出来晃一晃而已，伤人的话我是不会做的。
嗯，总之一切还好。
直到今天为止。
我去了拾荒街，原本想要找阿里巴巴玩的，谁知第一眼看见的是卡西姆，左右看了下，发现阿里巴巴不在。
“你到底要怎样！？”
似乎在和什么人争执，终究是压抑不住好奇心，我放轻脚步悄悄凑近了些。
缠着卡西姆的是个臂膀粗圆的大汉，满脸的横肉，一股酒气即使是我隔了一段距离还能闻的到，那壮汉拎起还不到他腰际的卡西姆的衣领，就像对待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往孩子脸上猛捣了几拳。男孩那还年幼的身子像破布一样被壮汉扔倒在地。
“别忘了，你身上也留着和我一样人肮脏的血！别真以为你和阿尼斯那样的女人呆在一起你就是圣人了！你还是我儿子！”
喂喂喂这也太过分了吧。
原本抱着看好戏想法在一旁围观的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狠狠的皱起眉。
唔，虽然不是很喜欢卡西姆这家伙，但是欺负弱小这种恶行我可不赞同。
“要好好谢我啊，卡西姆。”
“喂，那边的大叔！你干嘛呢！”
壮汉把脸转向我，一脸凶相，朝我大吼：“干你屁事！”
“这么大一人你欺负孩子还要不要脸啊你！”我快步小跑过来，拦在卡西姆面前，“人渣！”
“老子管教自己的儿子不干你事！滚开！”那男人被我惹毛了，伸手要打我，我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那把短刀格挡。
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意外的是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声音陌生。
怔忪间，那个大汉已经抱着被割伤了的手滚在地上痛嚎，还是卡西姆反应得快，抹了一把嘴边血迹，推了我一把。
“还愣什么，快跑。”
让人庆幸的是，那男人没有追上来，所以我们跑了一段距离就停下来了，两个人站在拾荒街随处可见的垃圾山下撑着膝盖粗喘气。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卡西姆这家伙突然毫无预兆的大笑起来，我在旁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他反而笑得更欢快了。
这家伙脑子有病么？
“是我想太多了……”他低语着。
“什么？”
“你真是个烂好人那，就像阿里巴巴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噗噗，日更
、成长期①
上帝才知道卡西姆这家伙在想什么。
我想大概就连阿里巴巴也看不懂这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就是见鬼的神展开。
卡西姆再见我时，一改之前冷冷淡淡的模样，对他打招呼他还会过来跟我哥俩好的聊天，若是不解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他家伙反倒还会摆出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
“咦，难道阿茶你喜欢我对你冷淡些么？”
……我宁愿你像之前那样对我爱理不理啊！
“哈哈，说明卡西姆那家伙开始中意你了嘛，好好相处吧，其实卡西姆那家伙很好说话的哟！”
失去了母亲的小小少年的笑容里看不见阴霾，阿里巴巴倒是出乎意料的坚强。现在他和玛莉阿姆的吃穿用度大部分都是靠卡西姆取得，不过阿里巴巴当然也不会干坐着等别人来养自己，小家伙一天到晚在外面给人打散工，就没见他歇下来过，玛莉阿姆也时常跟他在一起，小姑娘对阿里巴巴的感情比自家兄弟的感情还要深厚些。卡西姆没了大人管教，以前的坏习惯又冒出头来——他开始干起偷窃的行当。
每每看到这样的三个人，我虽然同情但更多的是庆幸。
还好，还好我还有朵拉，我还没有失去她。
突然才想起来。
诺巴那小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来找过我了，貌似自从我和阿里巴巴他们走得近之后，那小子就像故意躲起来一样，没再见过他了。
不过我今天看到他了，抱着一个西瓜傻呵呵的在我家门口笑着。
“……”我走出来，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他。
该说是正处于发育期的男生么，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当初那还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的小家伙身量拔高了不少，尽管脸上犹带着婴儿肥，但是现在的诺巴看上去就像个大男孩了。
再看看我，和诺巴一比倒显得娇小了。
娇小。
我为自己用的这个形容词深深地感到恶寒，于是我伸脚狠狠地踹上诺巴的腹部。
“唔……”让我惊讶的是，诺巴受了我这一脚竟没有倒下去，只是闷哼了一声，听起来里面还有几分不疼不痒的意味。
我怒了，三两步上前，叉着腰。
“这几天你去哪鬼混了？”
嗯？不对，怎么口气听着像妻子对多日不归家的丈夫说的？
于是我再来。
“好家伙，敢背着你老大我去干坏事！”
“我没有！今天来只是想和老大一起吃个西瓜而已！”
“那还等什么，快去拿刀！”
“……”
我和他一人抱着一半西瓜，蹲在家门口用小刀割着吃，相当惬意。
诺巴这小子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吃着吃着突然开口。
“呐，老大，吃完这西瓜后给我生个孩子吧？”
“噗——咳咳咳咳咳……”
这算什么？
我觉得鼻子眼睛嘴巴都在抽搐。
诺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因为，我不喜欢老大你和卡西姆那家伙呆在一起，那种人配不上你。”
“关你什么事，我喜欢和谁呆在一起要你管么。”我冷冷的撇他一眼。
诺巴笑笑，“可我不想老大你被抢走。”
“混小子，等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再说吧。”
“要试试么？”诺巴把手中还未吃完的西瓜往旁边一扔，那半个西瓜顿时碎了一地，
我心疼的咂咂嘴，抬头瞪了那个不懂得爱惜食物的浑小子一眼。
“好啊，让你明白你与我的差距，省得你太过得意忘形。”
结局当然是我赢了，诺巴这小子不过是最近才开始习武，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嘶——疼。”我可怜巴巴地叫出声，给我上药的朵拉就像没听到一样，下手反而更重。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于是也只好把喊疼声生生咽了下去。
虽然是赢了诺巴，不过嘴角被那小子用拳头擦伤了。
我一边忍着疼，一边心里诅咒着诺巴那小子下手太重。
卡西姆知道了这事后，自然又是对我好一通嘲笑，我火冒三丈，捋起袖子又和那家伙干了一架。
阿里巴巴翻翻白眼，最后无奈的来劝架。
日子过的祥和平静，而我内心的某个想法也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日益壮大起来。
然后某一天，伽马出现了。
那个说要统治世界的魔法师。
“好久不见，小家伙。”他弯下腰摸摸我的头，那时候我正和卡西姆呆在一块，那家伙偷了东西险些被人抓住，是我救了他。
“你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邋遢。”
“哈哈，是吗。”伽马挠挠脸，干笑。
接着他问我要不要和他走。
“你肯定也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吧？”
我有些犹豫，对于他说的话，我心动了。
卡西姆在一旁拉拉我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相信伽马的话，他对于陌生人的戒心一向很重。
“你如何让我相信，带我离开不是为了把我买做奴隶呢？”我也不傻，虽然伽马看上去不似坏人，但其内在如何还很难说。
“我还不至于穷困到要做这种勾当。”
“别信他，阿茶。”卡西姆低声在我耳边提醒。
最后我拒绝了伽马。
“真遗憾。”那家伙一脸遗憾。
然后伽马就离开了，就像他一开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消失掉了。
回去的路上卡西姆一直没有说话，我和他走到拾荒街去找阿里巴巴。
看到阿里巴巴的时候那家伙正坐在路边给人擦鞋，肩上搭着个脏兮兮的汗巾，脸上也是黑乎乎的，不过对客人笑得很真挚。
这样的家伙有谁讨厌的起来。
“一股傻气。”卡西姆评价，我撞了他肩膀一下，这家伙回头看我，不解。
“你可不就喜欢他那股傻气么！”我打趣道。
卡西姆一巴掌拍上我的背，佯怒道：“胡说什么！”
可那表情，分明就不是那么写的。
我摸摸下巴。
我当然知道，比起我这半路冒出来的朋友，卡西姆更看重阿里巴巴。
也不是嫉妒他们，就是有点羡慕。
“卡西姆——啊、还有阿茶！”阿里巴巴送走了客人，一扭头就看到我们两个，笑得阳光灿烂地朝我和卡西姆招手。
只听得身旁的卡西姆“啧”的一声，“回去了，搭档。”
“哦哦！”
“发什么呆，你也快点回去吧。”卡西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提醒我，“快天黑了。”
“卡西姆，让阿茶一个人不太好吧，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不太安全，我们把她送回家怎么样？”
“嗤——我觉得比起她我更担心那个想对她不利的歹徒。”
“喂！”我不满。
阿里巴巴扶额，“卡西姆……你说得太过分了……”
“阿里巴巴说得对，卡西姆，咱们来战吧！”
“哼，到时候别哭着回家找妈妈！”
“你们两个都够了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
TAT你们这群坏蛋我前几章不说还真就不留言给我了啊！
、成长期②
十岁的阿茶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大问题。
我长水痘了。
连续两天高烧，期间还伴有咳嗽，全身酸痛等症状，然后没过多久，我的脸上，身体上，开始长出一个个红色的水泡，又痒又疼。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就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
吃力的睁开眼，看见诺巴正蜷在我的席子边哭，九岁的他现在已经高出我一大截了，不管怎么样我大概都无法赶超他了。
不过这个笨蛋就不怕被我传染么？
诺巴哭得双眼肿得跟兔子似的，“老大，你快死了么？别死那么快好不好？你、你还没有为我生下一个孩子……”
“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闻言，我气得暂时忘了病痛，挺起半个身子中气十足的吼了他一声，吼完之后就仰面倒了下去。
感觉更难受了。
诺巴那小子还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说着，但是感觉声音越来越远了，眼皮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大石一般沉沉的抬不起来。
扑通扑通
像有什么掉下去了。
哦，错了，那是心跳声。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我从梦中悠悠转醒。
朵拉苍白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只是不知我睡了多久，乍一睁眼看东西朦朦胧胧的。
朵拉泪水连连的在我耳边唤我的名字。
阿茶，阿茶，阿茶——
声音软软糯糯，像极了小时候见过一次的棉花糖。
我真没用，居然让朵拉哭了。
“好了，没事了，我的孩子，不要怕，你已经没事了。”朵拉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女人的手暖暖的，身上的味道不是那种呛鼻的熏香。
我蹭了蹭朵拉的颈窝。
好舒服。
大病过后，在家休养了一周，一周时间里卡西姆和阿里巴巴来看过我，还有诺巴，不过他们的时间是错开的。
“恭喜你活下来了，还得继续活在这个地狱里面。”卡西姆双手抱胸，盘腿坐在地上。
我啃着苹果，听到这话，白了卡西姆一眼。
“啧，这苹果还没洗，别就着皮啃，脏。”
“要你管。”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阿里巴巴又只得站出来当和事佬。
卡西姆也不再与我这病号计较，从旁边拿了个苹果削好皮递给我。
“卡西姆真是善良呢。”我由衷的赞叹道。
“是啊是啊。”阿里巴巴猛点头，然后被卡西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就总是喜欢调戏卡西姆，不过一般都是我开口阿里巴巴附和，一唱一和的一直到把卡西姆惹恼为止。
说是恼怒也不完全，害羞的成分更多些吧。
混熟了之后才了解到，卡西姆其实很好调戏的。
每每看到这雷鬼头露出羞恼的表情，就让人心情愉悦。
糟糕，我刚才好像说了很变态的话？
之后卡西姆单独来过几次，但都被我气回去了。
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卡西姆内心太脆弱了。
就这样，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我过完了我的十岁生日。
有一天，阿里巴巴离开了，并且没有再回来。
“阿里巴巴和我们不一样，他是皇子，流着皇室纯正高贵的血。”卡西姆用一种奇怪的表情说这句话，这时候的他脸上都是深深的青紫的痕迹，其颜色之深足以可见下手的人是用了多大力道。
我只觉得被倒了好大一盆狗血。
想想看，一个常常与你一起上树挖鸟蛋，用棍子挑过狗粪，还一起打过架的人，某一天突然有了个新身份，而且还是十分尊贵的皇子。
哈，皇子，而且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命运开的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有趣。
没等我开始伤怀儿时玩伴的离去，命运又将不幸降到了我的家人身上。
朵拉病了。
就连蛮西也说他没见过这种病，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种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和他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两个字。
瘟疫。
我没有告诉朵拉，依然守在床边照顾她，但是朵拉好像有所察觉似的，没过多久，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近她的身。
朵拉患上这种病后，就开始经常呕吐，并且还食欲不振，原本丰腴美丽的妇人很快的消瘦下去。
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双唇干裂，难以忍受的病痛无数次让朵拉躺在床上惨叫出声。
这样的朵拉，她的结局如何已经显而易见。
可我不想放弃。
半个月后，朵拉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开始日日为她擦净身子，为她做她最爱吃的土豆泥。
尽管我做的并不好，但朵拉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
“阿茶真厉害，已经会照顾别人了。”朵拉惨淡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一点，她勉强扯出个微笑，夸奖我。
我骄傲地昂起下巴，很是得意，“那是当然，我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维持着这样的表情捧着碗走到水池边，蹲下｜身子，把碗浸入水中。
在泛起微微褶皱的水面上，我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自己。
不要死。
当天晚上朵拉又开始呕吐，把几天吃的食物悉数从胃袋中倒了出来。
一直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秽物溅了我一身。
别死。
活下去。
朵拉在我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是躺在蛮西诊所里的病床上走的。
蛮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身边留了一盏油灯，无声的叹了口气。
就像蛮西说的那样，是瘟疫。
来势汹汹的覆盖了整个贫民窟，一夜之间躲走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