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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的眸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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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什么?”师项不明白他的意思。
丛惟却避开话头:“下一步,大概就是怅灯要把我吸引到烟罗城了吧。”他向门外走去:“与其坐等他上门邀请,不如我自己去。青鸢,准备出门。”
新颜他们三个人吃完饭从教工食堂出来,天已经大黑。因为聊的时间长了点,他们其实是最后的客人了。半个小时前,吴妹就开始满脸不高兴地在身边走来走去,摔摔打打地收拾桌子或是扯着嗓子粗声粗气跟同事说话,几个人见实在不是说话的环境了,只得出来。
定襄陪他们走出大学门口,却犹豫着不肯告别。新颜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微笑宽解道:“你最近忙,还是早点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周末到我家来吃饭吧。”
定襄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还是送你们回家吧。”
“不用,不用。”之佑乐呵呵地把手搭在姐姐肩膀上,“有我在,没问题,石大哥你放心。”他身材高大,摆出护花的造型来,像模像样。
新颜斜眼瞧着他嗤笑,“你?多少次被我打得爬不起来,还敢夸口?”
之佑挠挠头,一脸扫兴:“谁能跟你比,李小龙再世。”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小声嘀咕:“你是朱凰,我是银凤,为什么我就打不过你?”
(6)
定襄替他们招来出租车。
新颜敲了一下弟弟脑袋,笑道:“你不是银凤,银凤是人家陟游。”说完把他塞进车中。
定襄提前把钱给了司机,然后又回过头对新颜嘱咐了几句回家要打电话的话。大学区的灯光没有市中心耀眼,此刻头顶上冬夜的星空出奇的清澈,一轮圆月在云间游走。
定襄见新颜围巾就那么随随便便挂在脖子上,自然而然伸手替她细心围好。手背无意中触到新颜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心中突然一荡,手指停在原处就不愿动弹,目光变得深沉起来,头缓缓向她俯下去。
新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脚下生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幸好之佑坐在车里,恰巧转过头来,看见两个人的情形,大乐,没心没肺地吹了一个色狼口哨,怪声起哄。
新颜趁机后退,拉开两人间距离,掩饰着笑道:“该走了……”
定襄有些悻然,却还维持着风度,点点头,替她拉开车门,转瞬间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之佑。那小子假装没看见,一个劲儿傻乐。
新颜抿着嘴角看窗外,路灯一个个向后飞退。之佑的脸探过来,印帕承Φ溃骸敖悖簧桑炕盗四愕暮檬隆
新颜也不回头,回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无言而笑。
“唉……”之佑坐回去,头靠在椅背上说:“姐,我可真不明白你。石大哥都那么明白表示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小屁孩,别操心这些事情。”
“小屁孩?”如果不是坐在车里,之佑一定会跳起三丈高来:“我比你还高了,你还叫我小屁孩?”他们姐弟俩年龄相差了六岁,新颜上中学了,之佑才刚进小学,从小就只能拖着鼻涕跟在姐姐后面当跟屁虫,直到新颜上大学之前,他在家里的名字就是小屁孩。之佑少年心性,对这段历史一直耿耿于怀,平时最忌讳的就是人家叫他小屁孩,不想事隔多年,如今姐姐随口叫来,自然流畅,竟没有一点犹豫。
新颜斜眼看着他笑:“怎么?不服气?”
之佑立即泄气,“怎么敢不服气嘛!”他知道姐姐此刻心绪不佳,不敢造次。
新颜便不理他,目光重新投到车外。月光随着汽车飞驰,笼罩着她的脸,如同被罩上了一层莹润透明的水晶。弟弟看在眼里,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样缥缈的神情,仿佛她整个人随时会融入空气,消失不见。
“姐!”他忽然叫了一声,有些紧张:“姐,你还会去的,对不对?”
“去哪里?”新颜有片刻的茫然,随即会过意来,安慰地笑笑:“别瞎想了,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你们猜想的不错的话,我要回到那里去,就必须坐火车,到龙岩山区才行。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了,还不行吗?”
之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说:“姐,万一你真的去了,你答应我,不管你去多久,都一定要回来啊。”
新颜觉得荒谬,回过头来想要取笑他,正撞上他一双盛盈着月光的眸子,一怔,知道弟弟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感动,微笑道:“好,我答应你。”
有了这句保证,似乎就万无一失,之佑松了口气,身子靠回去,低声哼哼:“我可不是杞人忧天,你看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肯定在那边有什么舍不下的事情,要不然石大哥那么好的人,你都……”
“你瞎说什么!”新颜厉声喝止,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呆住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那一声厉喝,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恐惧。对,就是恐惧,一直以来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矛盾的恐惧感。她甚至无法分辨这恐惧是针对谁,针对什么事情。
这样的恐惧埋在很深的地方,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只有在那些迷乱的梦中才会露出端倪。还有一次,就是在那边,她以自己的精神看见凤凰城高大城墙上那个黑袍紫发的身影时,亲切渴盼的心情中,也夹杂着一点这样的恐惧。
之佑安静地看着姐姐,眼中满是怜惜,轻声道:“你在逃避,姐,因为你逃避,所以才会遗忘了上一次的经历;但是因为你遗忘了上一次的经历,所以又不得不追寻。”
新颜避开他的目光,言不由衷地说:“胡说!”
之佑突然想起一件事,使劲一拍脑袋:“哎呀!我的包落在了那个食堂里。”他猴急地左右乱翻,“真的不见了,肯定是落在那里了。师傅,麻烦你掉掉头?”
司机老大不愿意地靠边停下来:“我这是最后一趟了,赶着交班,要不您找别的车吧,我不收你的钱了。”
“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明天让定襄帮你取回来不行吗?”
“画册,达什的画册在包里。如果石大哥知道我乱丢的话,肯定生气。”
“那画册我不是还给他了吗?怎么又到你手里了?”
之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又要来研究了。明天周末,那餐厅不开门,我答应了周一还的,不行,非得要取回来不可。”
司机终于不耐烦:“你们到底要下去还是要走啊?”
之佑来不及细想,推开门就走:“我回去拿,姐你先回家吧。”
“唉,你等等。”新颜追出车去:“带钱没有……”无奈之佑动作极快,三两下穿过马路,朝公交车站跑去。
虽然出租司机说是要把钱退给他们,但始终舍不得,趁着新颜张望弟弟的工夫,竟然一脚油门,私自开车跑了。
其实以新颜的身手要追,也未必就追不上。但她这一夜的确心绪不佳,心中虽然气愤,却意兴阑珊,反正离家不远,索性由了那出租车离去,自己散步回家。
新颜住的那一带是文化区,因为附近有一所艺术学院,街道边有不少小型画廊。走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多数店铺都开始打烊。家就在前面不远,这里有个公车站,新颜决定稍微等一小会儿,如果之佑速度快的话,能赶上最后一班,他们可以在这里先碰头,再一起回家。不然的话,要是让母亲发现两个人居然走散了,不定要啰嗦些什么。
以站牌为圆心,她漫不经心地在周围绕圈,偶一抬眸,却被路边橱窗里的一幅画引起注意。
这间铺子已经关了门,橱窗一片黑暗,若是从别的角度,新颜定然不会注意到。只是此时正好月光撒下来,映在玻璃窗上,一片暗红的光闪过,黑暗中仿佛怪手嗜血的妖瞳。她心中咯噔一跳,隐隐有些预感。
空旷的马路上,一辆灯火通明的公车正朝这边开过来。
新颜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眼睛死死盯着玻璃上那个黑暗的角落,期待着什么。微蓝的街灯下,玻璃橱窗泛着无机质的寒冷光芒。
她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仔细看看。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在原地等公车到站,跟弟弟一起回家,可是这个意识实在太薄弱,不足以压制她血管中带着期待已久的兴奋而周身奔流的血液。然而向前迈出一步,不久前刚刚被恐惧的意识冒出头的那个极深、极隐秘的角落里,生出一种让她不得不警惕的怪异感觉来,仿佛前面等着她的,除了黑夜的月色之美,也有月光外黑影中无法免除的龌龊。
“新颜,新颜,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心底深处,她这样问着自己。
公车缓缓靠站,门打开,之佑跳下来。他早就远远看见站牌附近的那个身影,脚还没着地,就笑着喊道:“姐,你果然在这里等我呢。唉,白跑一趟,食堂一个人都没有了,这下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跟石大哥交待了……”他的话音突然断掉。
就在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又是一抹妖异红色光芒从玻璃橱窗后面闪过,姐弟两个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之佑张大嘴,一时间不明白那是什么,问道:“姐,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
这一次新颜不再犹豫,安静地看了弟弟一眼,朝玻璃橱窗走过去。
姐姐的表情非常奇异,那目光像是道歉,又像是诀别。之佑愣了愣,电光火石间突然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脑短暂的空白后,他大吼了一声:“姐,等一下!”同时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朝姐姐冲过去。
妖异的红光仿佛伏伺多时的怪兽,在猎物走进自己触手范围的那一瞬间,突然暴长数丈,血红的光芒将新颜整个吞没。与此同时之佑也整个人腾空跃起,扑向姐姐的身体,企图拉住她的衣角。
新颜听见弟弟的吼声时,整个人都被红光包围,刚来得及回过头,撞上弟弟焦虑惊恐无法置信以及悲伤不舍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目光,他这样的姿势太危险!新颜伸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她张开嘴想让他停下来,却发不出声音,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
红光倏然消失,之佑收势不及,整个人狠狠撞在玻璃橱窗的棱上。两面玻璃墙发出巨大的声响,哗啦一下碎成千万片,警铃瞬间大作。之佑摔倒在满地碎玻璃上,浑身像被劈成了两半,痛彻骨髓,半天动弹不了。温热的血从额角淌下来,他顾不上抹去满脸的血,刚一恢复活动能力,立即跳起来,四周乱转,发了疯似的大声呼唤着:“姐,姐,你不要开玩笑,你快回来,不要走……”
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上,一个人一辆车也没有,回应他撕心裂肺的呼唤的,是尖锐刺耳的铃声。
“姐……”他不停地喊,脸上的血流进眼眶里,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不得不停下来,狠狠抹着眼睛,少年不肯承认,浸入掌心的,还有不受控制飞流涌出的别的液体。“姐……”刚刚经过强烈撞击的身体,痛觉神经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宣示它们的存在。全身上下镶嵌了无数的玻璃碎片,到处都火辣辣地疼痛,尤其是右腹部,刚才似乎被画架上的木头死命地戳了一下,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某个器官破裂了。
想到画架,之佑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跳进满是玻璃碎片的店铺,不顾手上无数的划伤,终于从一片零乱的摊子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本画册,封面上的画是典型的达什风格,肆意浓郁的色彩,诡异的元素,真实的构图。画面上是一片旷野平原,一座烟罗色的城池坐落在人字形的悬崖之上,它的对面,目力可及的远方,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天边绵延。之佑狠命地抹去遮挡目光的血,看清楚说明:“印度玄幻派大师达什最新发表的作品。”
手上的血染到画册上,之佑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他没有那么不小心,把包落在了食堂;如果他没有蛇蛇蝎蝎跑回去把姐姐一个人扔在半路;如果他早一点回来,如果他快那么一点,姐姐就不会被那红光给抓走。他使劲把画册扔到一边,顺着墙角滑坐到地上,脸埋在手臂中,终于哭出声来。
虽然平时说得热闹,异世界如何如何,听来新鲜好玩,可真让他目睹了姐姐的离去,这样的震撼还是让少年的心灵无法承受。失去亲人,虽然明知道她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却有种天人永隔的凄凉绝望,他不停地责备自己,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以为如果自己没有把东西留在食堂,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他却无法知道,那本被他大意留在了那间食堂的画册,是如何差一点颠覆了那个世界。
警铃声终于引来住在附近的人们来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们看见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中,一个少年浑身披血蜷缩在阴影中时,吓了一跳,纷纷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不知道是不是流了太多血,之佑开始觉得冷,身体别处的伤口都已经麻痹的没有感觉,只有右腹部越来越灼热沉重,他的意识开始迟钝。恍惚间,不停晃动的灯光聚拢过来,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躺在担架上,勉强说出自己的姓名和住址,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
有人给他手臂注射了什么,眼皮渐沉,除了挣扎着不愿沉睡的心,他身体所有的部分都开始放弃。就在眼睛要闭上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睁大眼,挣扎着要坐起来。
急救中心的医生使劲压住不停挣扎的少年,让他安静。一口血从他口中涌出,显然是受了内伤。昏迷过去之前,少年一直喃喃不停地说着什么,医生凑到跟前,听了半天,不明所以。
少年说的是:“如果回到原来的时间地点,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回来?”
青鸢驾着白鹿战车如电光般划过凤凰城外的旷野,风益发凛冽,她掩藏在黑布下面的双唇紧紧抿着,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距离主人上一次遇刺不过几天时间,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动作剧烈些就会沁出血来,却不顾周围人的反对,再次出城。这一次,还是要去烟罗城,那个怅灯所在的地方。
她打醒精神,小心远远避开城墙高大的阴影。虽然明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有夜魅跳出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远处行,多年跟随在丛惟身边,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关头,潜意识里,她知道此行之凶险,竟是前所未有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回头朝丛惟望了一眼。凤凰城主宽袍广袖,握着横栏,身体标枪一样挺直。下颌微微抬起,风将他两颊边的紫色长发扬起,英俊端秀面孔上,找不到可以揣测他心思的端倪。青鸢收回目光,不知怎么,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就是这个男人,那双修长优美的手,掌控着这个世界。他是世界的主宰,却无法主宰自己,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剧?
他们朝西背着朝阳而行,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斜斜送到眼前。即使只是影子,也笔直挺拔。无论何时,无论身体状况如何,只要站在这战车上,他的身影就永远如此端凝庄重,凛然不可侵犯。青鸢想,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体,曾经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痛苦而蜷缩若婴儿呢?她猛然拼了命摇头,要将刚才突如其来闯入脑中的那影像甩脱。她不允许自己记得那样的情形,不允许自己心目中这个如神灵般存在的身影,被镌刻上任何脆弱的标记。
下意识地,她使劲一抖缰绳,四头白鹿发出长长清鸣,脚下奋发,整驾战车刺穿空气,飞一样狂飙。被搅乱的气流在他们周围尖锐嘶鸣,仿佛发了疯的魔鬼,要将擦身而过的一切生灵拉扯撕毁。
“慢一点,青鸢。”冰湖雪水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鸢惊诧地抬头。向来,他都只嫌不够快,怎么如今却让慢一点?
这点疑问立即就被解开。丛惟让她停下车,耳边呼啸的风缓下来,便听清身后传来的如潮水般金戈轻撞的声音。青鸢对这样的声音当然不会陌生,回过头,果然看见一队约有千人的银铠武士骑着矫健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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