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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绾-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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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除去,又解了南部的危机,暮倾云胃口大好,便问,早点送来了多久?

羞鱼向她福了福身子,“刚送来一会儿?想着娘娘在雨天犯困,所以就没叫醒娘娘。”

久侍候的人,早懂了她的习性。

她唇角勾了勾,接着问:“宫人们没说什么吧?”

“没有!奴还故意问,昨夜的雨是什么时候下的,可他们说一夜睡得安稳,不知道何时下的雨。”羞鱼上前一步道。

她向羞鱼闪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风卷残云,把桌上的早点吃了个精光。

如她猜得不错,谁也没有发现柳一亭中招,而就算发现,也要到今夜的子时,那样,柳一亭早死得硬邦邦了。

第二百零四章一出哭戏

为了给李月素与玉儿报平安,暮倾云又让羞花与羞鱼两人分别去了花布阁与忆洛宫。

去花布阁的羞鱼很快回来,而去忆洛宫的羞花却带着周平前来。

周平越过羞花疾步走上前,向坐在凉席下练功的暮倾云道:“娘娘!小人本是你的随身侍卫,荣耀共存,娘娘不可闲置了卑职。”

暮倾云微微睁开眼,眸中猝然闪出一丝狠意,“李才人最可恨!你帮本宫去杀了她!”

周平一愣,静思几秒,拱了拱手,大步向来时路走去。

穿梭在梅影中的男人步履极快,应该没有一丝犹豫。

她扭头冷眼瞧着周平,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影中,才飞袭追去。

花布阁,刚给太后请安回来的李月素正坐在雕花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如画景致,突然宫人来报,说暮倾云的随身侍卫周平有事前来禀报。

她忙唤退了宫人,宣周平进来。

周平垂着头,依稀可见他寒着脸。

李月素便以为暮倾云有什么急事,站起来问:“香妃娘娘有什么事?”

周平一抬头,眼中猝然溢出一缕杀气,大手一抖,一柄匕首从袖中滑出向李月素当胸落下。

寒光耀眼,李月素花容失色,当场凝住。

就在这瞬息间,打开的雕花窗外突然击来一粒石子。

咣地一声轻微响,周平虎口一麻,即将要刺入李月素胸口的匕首落到了地毯上。

紧随着,暮倾云一把推门进入,冷冷地盯着面有愕然之色的周平。尔后自嘲一笑,云开见日,向周平挥了挥手,声音柔和,“退下吧!从今后,就跟本宫住在梅苑了!”

周平脸色一舒,好似恍然大悟。

他向她一抱拳,又向李月素拱了拱手以致歉意。就急速退下。

李月素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到,捂住胸口惊诧地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望向雕花窗,那一片片的绿色映入眼帘,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事!我们的计划里缺少得力人手,能用的都用上吧!”

李月素点了点头。支撑着向椅子上坐去,“却是我连累了姐姐!都怪我无用!”

暮倾云在李月素旁边的椅子坐下,安慰道:“妹妹!也不能这样说。如你不来,想皇上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我搬到梅苑,也就没有了昨夜的事!”

“嗯!这下,不会再有夜里那传说的惨叫了!”李月素并没有喜色,淡淡哀愁笼罩着她,“姐姐没受伤吧?”

“还好!”昨夜的事一瞬间浮现在眼前,暮倾云无端地打了个寒战,毕竟还未听到柳一亭的一点消息,而以静养入住梅苑的她当然不会再去御书房,那不合常理。

李月素蓦然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推揉着思绪遥飞的暮倾云,“姐姐快走。我已经让绿儿去静等着皇上下早朝了!”

“那我得赶紧离开!”暮倾云敛了遥思,当即向门边走去,却倏地回头向李月素道:“若皇上问起,你就说本宫牵挂着你,来向你问安。”

“这能行吗?”历来只有身份低微的嫔妃给身份高的娘娘请安,这样说似乎不附合情理。

“这样说就对了。”暮倾云狡黠地一笑。接着踏出门去。

李月素一头雾水,直弄不清楚暮倾云为何要这样吩咐,可暮倾云既然这样说了,也只得照办。

在中午饭上来时,一群人便簇拥着夏侯一落款款到来。

夏侯一落没顾宫人侍候在侧,就迫不及待拥住她调起情来。

她闪了眼宫人,羞红了脸庞,巧妙地滑出夏侯一落的臂弯,向餐桌前走去,“皇上也不乏,还未吃中午饭呢!”

夏侯一落哈哈一笑,连连应着,在餐桌前坐下后问:“听说香妃刚来这儿啦?”

李月素扭头微微一笑,“是啊!香妃娘娘说来给贱妾问安!”

夏侯一落闪亮的眸子定格在李月素的脸上,眉峰微皱,“问安?”

“是啊!贱妾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李月素暗自心惊胆战,脸上的笑容却愈加地灿烂。

思虑会儿,夏侯一落赫然一笑,嘴里轻轻地道:“爱妃这又是吃醋了,大清早的来讽刺于你!”

李月素的脖子往前伸了伸,原来暮倾云早料到夏侯一落会这样想。

她便顺水推舟,装着无辜地道:“贱妾也没干什么,香妃娘娘为何这般做?”

“女人的事,你想想不就明白了。”结论已得出,夏侯一落也懒得与李月素废话,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一股旋风吹来,却是凌飞惊慌失措地推门而入。

身为总统领,如此慌张!夏侯一落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一沉,大吼道:“何事这样慌张?”

凌飞顾不得他怪罪的脸色,凑到他耳边一阵低语。

夏侯一落越听脸色越煞白,蓦然拍案而起,长腿一抬,明黄色靴子就向凌飞狠狠地蹬去。

他并不解气,狠毒地盯着倒地的凌飞又是一阵大吼,“怎么办的事,羞月有问题,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凌飞虽感身体不适,气血翻滚,却一骨碌翻身而跪下,“皇上!当时夜黑如漆,那侍女一直害怕地垂着头,如往日的侍女一样,卑职便没往坏处想。”

夏侯一落沉思片刻,恢复了常态,如鹰的眸光闪向垂首一旁的张圆,“告诉香妃,羞月那侍女死了。”

轰地一声响,张圆只觉得五雷轰顶,羞月可是老宫人了,与他关系也不错,可九五之尊面前,他岂敢露出一点悲伤,忙拱手退出门去。

李月素不动声色地观着,轻慢地问:“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一落未理她,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个来回,杀气浓郁的眸光再次闪向凌飞,“到忆洛宫去搜搜,看人还在没有!”

凌飞施礼后大步流星地离开,而夏侯一落转而望着正仰望他的李月素,突然勾唇一笑,指头弯起,风趣地括了括她的鼻梁,接着负手向大门走去。

“皇上!你还没吃饭呢!”李月素愣了一下,忙向他的背影唤去。

他未回答,走路生风,连走在后面的宫人都是小跑才跟上。

死牢里,暮倾云挟着一股冷风推开没锁的铁栏栅,几大步进入,猝然扭头向张经等人怒吼,“羞月呢?我的侍女呢?”

“这……”张经摸了摸头,不敢说羞月被凌飞带了,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暮倾云如找宝贝一般,在牢里的角落不甘心地疯狂找寻,可巴掌大的地方虽幽暗,却一目了然,看得清楚。

她如彻底失望了一般,霍地一把封住最近的李甲衣领,恶狠狠地逼问:“让你告诉本宫,本宫的侍女到哪儿去了?”

李甲双膝发软,在她的威视下更是答不出话来。

“娘娘!”那几人一下子吓得跪在了地下叩头不止,却不敢道出实情。

她正待再次怒问,不想,就见夏侯一落一步闪现在眼前。

男人动作很快,因而他身后并没有人跟着。

他双手背负,表情傲慢冰冷,犹如是来看场好戏。

“皇上!你来得正好!他们……他们把羞月怎么啦!”暮倾云也顾不得夏侯一落到底知道多少,便疯了一般地奔出牢门,哭哭啼啼地扑向他。

夏侯一落双手僵硬地高抬,却久久地没有搂住她。

她嗅着那明黄色龙袍上的脂粉味,泪如雨下,哭得愈加惨烈,“皇上!张公公突然来给臣妾说,说羞月死了……”

夏侯一落终于缓缓地箍住她的纤腰,动作僵硬,有几分勉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啦!羞月不是你打入死牢的吗?死是正常的!”

她仰起头,早哭得梨花带雨,撅着小嘴道:“虽说羞月冒犯了皇上,可她毕竟罪不该死,皇上!她怎么死的?”

夏侯一落扫了眼随后追来的张圆,“听回禀,是染上了恶疾!”

她猛抽了下鼻腔,刨根问底,“是什么恶疾,来得如此之快?皇上!你让臣妾见见羞月,她好呆也与我主仆一场……”

夏侯一落眉头一皱,好似有些不耐烦她的追问,阴暗划过凤眸时,小声地安慰,“算了算了,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恶疾本身就说不清楚,来得十分快,而且可能还会传染,朕已经让他们处理了尸体。”

她如遭当头一乍惊雷打下,直往夏侯一落怀中藏去,接着,扭头怯怯地望向铁栏栅内,“那……那这里消过毒了吗?”

“小……小人们已经喷洒过药水了。”张经迎着夏侯一落使来的眼神,马上心领神会,撒了个弥天大谎。

“怪不得,这里空气怪怪的。皇上!龙体要紧,还是赶紧出去!”她当即立断,麻利地拉着夏侯一落向牢道跑去。

见惯了她的率真古怪动作,夏侯一落只是加快了脚步。

转眼间,他们率先跑出,尔后,便是一干宫人。

暮倾云伸手一撸脸上的泪渍,虽小脸泪迹残存,却漾起一抹抱歉的浅笑,“皇上!臣妾刚才失礼了!”

“朕没怪你了!”夏侯一落勉强眨了下眼睑。

她的反应很正常,羞月死了的消息让她几乎忘了一切,很合情理。

他心里没有了质疑,双手轻柔地掌住她的双臂,眉峰忧虑地轻拢,“云儿!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行回梅苑。”

第二百零五章玩玩而已

暮倾云懂事地点了点头,眼巴巴地望着夏侯一落,直到他转身向御书房方向的小道走去,才眨了一下眼睑。

男人定是去书房查看柳一亭的情况,而刚才死牢里的一出逼真哭戏显然打消了他心中的疑云。

张圆向她象征性地拱了拱手,与其它宫人一起紧追夏侯一落去了。

暮倾云望着脚步蹒跚的张圆背影笑了笑,心情大好,顺手摘了朵花在指尖捻着,哼着小曲步子轻盈地回转。

“一切都挺顺利,嘻嘻……”

斑斓树影中,暮倾云想着一系列的事情,不时高兴地笑一下,蓦然,脑后的青丝被平空而起的一股冷风吹拂扬起。

她敏感地意识到危险逼来,小足向侧面斜插,与此同时转过身来,一气呵成,一掌击向身后,正好迎向旋螺飞来的人手掌。

砰地一声沉闷响,她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落到地下的人竟然是柳二蛋。

柳二蛋这掌很明显未用全力,但若她不避开,后果也不堪设想。

她收回打斗的架式,如寒冰的目光移到一根横枝上,悠悠地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果你想报仇,就动手吧!”

青天白日下,衣裙飘飘飞袭的女子仍旧如在王府初见时那样浑然若仙,美到极致。

柳二蛋到这如今都不能忘了她挥臂拨云雾般地穿梭在青青翠竹迎面飞来的如画情景,只是她此刻看起来小脸削瘦,脸上再无那抹天真的嬉色,多了几分正义与坚毅。

五米之远的柳二蛋那双闪着幽光的眼眸瞪着浑圆,痛苦地大喝。“我姐都饶了你一命,你为何一定要这样做?”

“我欠你的,可柳一亭欠天下人的!”幽冥派无恶不作,早在民间有极大的怨愤,除掉首脑柳一亭义不容辞。

“我杀了你!”柳二蛋手掌挽动,足尖轻点,挟着一股气流再次向暮倾云出击。

杀气袭面,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感应地波动起来。如快被潮水淹没,却依旧固执地站着不动,并闭上了眼睑。

掌到她鼻尖,她细腻的肌肤在强劲的掌风下微微扯动。

柳二蛋一凝,及时收掌落地,但仍是怒瞪着她。

她缓缓地睁开眼。眼底划过一丝感激,武功不敌,赌的就是柳二蛋不忍。瞧着他气得扭曲的脸庞,心里一阵难过,“你没有必要再留在皇宫。幽冥派多年来纵横江湖,虽老巢被毁,但仍有许多隐秘不为人知的地方可以栖身。”

老巢被毁的当晚,她就听闻夏侯子曦把幽冥派狂屯的财物全部运往南疆,而就依那平塘郡外的坟包洞来说,就是一个未搜到的地方,所以,她相信。幽冥派依有许多未被发现的藏身之地。

柳二蛋含恨转身,转瞬消失在树影中。

她久久地望着那根横枝黯然神伤。突耳尖一动,凝神屏气静听。

没错!相邻的小道若有若无地有轻微的呼吸声,是谁?刚才的情形看见了吗?

衣裙飘忽,她猝然伸手向相邻的小道点足穿插而去。

翠烟轻纱的颜色十分刺目,让她及时收回即将掐住偷听人脖颈的手。

面前的人正是她认为是知已好友的梅芳。

梅芳孤身一人藏在树后,预想不到的突然袭击。令她吓得花容无色,闪着莹光的嘴微微张开,瑟缩着身子。

暮倾云无可奈何地敛了杀气,“你怎么在这儿?”

“娘娘!”梅芳向她福了福身子,战战兢兢地道:“贱妾听到娘娘哭着来死牢了,不放心,特来看看。”

刚才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大哭奔死牢而来,为的就是要把戏演得逼真,以脱干系,殊不知,竟然也惊动了梅芳。

她暗思着梅芳听到刚才的对话没有,微微一笑,给梅芳扶了扶发髻,轻声问:“刚才听到什么?”

尽管梅芳一再地摇头及分辩刚来,并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可她仍从梅芳闪躲的眼神看出了一丝端倪。

她的手在袖中暗自内敛收紧,几乎动了杀念,可对方跟她关系甚好,虽无人跟着,却怎么也不忍心下手。

梅芳把手中的罗帕往她手心里轻柔地塞去,一脸真诚地瞧着脸有泪迹的她,“娘娘!你没事就好,贱妾告退!”

手帕丝质柔软,如刚触及的手上肌肤一般光滑玉润,还带着一抹余温。

她的心一暖,抬眸久久地盯着离开的梅芳,轻声道:“回去后,安心在宫中呆着,不要到处乱跑。

“遵听娘娘吩咐!”梅芳停下脚步,好似懂了她含义很深的话,接着疾步离开。

本意是为了救人,少造杀孽!暮倾云怀揣着这个善良想法快步向小径走去。

两日后,玉儿午时如意出嫁,羞花三人也以送亲的名跟着出了皇宫,唯有李月素从下午起就被夏侯一落缠着一直饮酒,未得脱身,而两天过去了,柳一亭的事好似就从没有发生过,皇宫平静如常,就连夏侯一落都没有再问什么。

残暮下,暮倾云眉头深锁,今晚是逃离皇宫的最佳机会,不然,到了明天,羞花三人回来,出宫带着诸多的弱女子会愈加不方便,生的机会更少。

她扭头低声吩咐周平去通知李月素,无论如何,要她一定支开夏侯一落,准时到达约定好的沟渠边。

如不出所料,她们会平安出宫。

她瞧着周平转身,又不放心地问:“周平!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本宫?”

周平没思考就答,“娘娘!实不相瞒。卑职从小受到的训规便是忠于主子,既然分配到了娘娘宫中,就自得忠心不二,而且,无侍卫的事卑职已遭怀疑,如娘娘再次闯宫,卑职人头定然落地,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娘娘尽忠职守。”

暮倾云眸中亦是欣赏之色,转过身看着满园的夏梅,“放心!要死也是本宫先死!”

周平单膝跪地,又道了句表忠心的话,这才离开。

夜深人静,太妃屋内。

一袭夜行衣的暮倾云伸手点了门口小太监的穴道,推门来到太妃的床榻前,虽然动作很快,但还是惊醒了太妃。

太妃惊愕地瞪着她,冷冷地道:“哀家不出宫。”

她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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