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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与辉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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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一跳,条件反射道:“公司里,听人家说的!”她猛然发觉,自己现在居然越来越会撒谎了!
段逸风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寄春道:“道听途说的怎么能相信,你现在经常能见到钱挥烛吗,要是有机会,你也注意注意,给我们警方提供点线索,别说你是我女儿了,普通市民也该这样,知道吗?”
寄春明白父亲于公务上一向铁面无私,但她也不可能帮着调查钱挥烛呀,她敷衍道:“他很少来公司的,我见他的机会很少很少,恐怕帮不了爸爸哟……”她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一句真话了,她在心里默默跟自己的爸爸道歉。
随即她补了一句:“我觉得钱挥烛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段逸风对这结论不屑一顾道:“凭什么这么说?凡事要讲证据。”寄春噎住道:“我就是相信他嘛!”
如此寄春也算正式搬回家了,春节假期没什么工作,她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倒也风平浪静,电视上一遍一遍地重播春节联欢晚会,寄春看得小品台词都会背了,段逸风和孟美娟却还是看一遍笑一遍,弄得她有点崩溃,到了初八晚上这种情况依然继续,二老坐在一起正看小品笑着,突然之间,段逸风接了一个电话,神色非常严肃,提起羽绒服就往外走。
孟美娟十分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段逸风行色匆匆没有时间多解释:“在一家夜总会查到大量毒品,已经申请了搜查令,把他们老板带回局里问话了,我马上过去看看。”寄春吓得不轻:“爸爸小心点。”段逸风闻言神色怪异地看她道:“你前两天还说相信这个人……”
寄春大惊失色道:“爸爸你说的老板……是钱挥烛??”话音未落她弹起来道:“我也要去!”孟美娟急道:“你打算这么出去吗?好歹穿上外套呀!外头非常冷!”寄春哪管得了自己蓬头垢面,风驰电掣地刮回房间拿外套,连拖鞋都没穿就光着袜子乱跑:“爸爸、爸爸,千万等等我!”
坐上段逸风的车子时寄春心里就不停在想,怎么会被警/察抓去呢,钱挥烛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随随便便说抓就抓的人啊,他父母两边家族随便什么人动根手指头,还不秒杀她爸爸这样的小警长?除非这次是证据确凿、罪行严重、无可辩驳,而且影响很大了,她越想越恐怖,她自然深信钱挥烛不会贩卖毒/品,但若是被陷害的,那陷害他的人,肯定也极其厉害……
段逸风看寄春快把自己的衣角都拧破了,他了解女儿,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说道:“不要想象力太丰富了,他只是被带回去协助调查,他有律师在场的,况且我们也不会随便冤枉他,——没有那么多电影里的情节。”



、jurisdiction(司法)

到了警局第一个看到的是狂擦额头汗的杜有薪,肥肥的身子估计已经“浑身浴油”,段逸风见了虽然向他敬了个礼,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言谈之间便没有多少敬畏道:“局长,我先进审讯室去看看。”
寄春欲言又止,段逸风看她道:“闲杂人等在外面等着。”等爸爸走了,寄春才问杜有薪道:“杜先生,是不是很严重啊?”杜有薪不大认得寄春,见他跟段逸风一起来,以为是女警什么的:“你是……?”寄春抓了抓头发道:“我叫段寄春,之前钱挥烛……那个董事长受伤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啊!啊!”杜有薪抖动着肥肉道:“就是你啊,怀谷哥说的……”寄春奇怪道:“薛先生说我什么了?”杜有薪嘴上不像薛怀谷那样没有把门,马上转弯道:“他说你是尘薇姐电影的女主角喽。”
寄春正要再问,忽然警察局里齐刷刷进来五六个黑西装打领带的高个子男人,簇拥着一个中年妇人,杜有薪一见之下更加汗如雨下,恭敬地鞠躬道:“钱阿姨……您好您好……”钱希芳扫他一眼,问道:“小烛呢?”
杜有薪望向审讯室的方向道:“还在问话呢,很快就出来。——您先坐,那个,小黄,赶紧去泡杯茶!”钱希芳也不多废话,坐下慢慢品茶,五六个保镖围了一圈,寄春深觉压力如山,往边上挪了挪。果然没一会儿,段逸风就带着钱挥烛出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男人,应该是钱挥烛的律师。
钱希芳马上站了起来,钱挥烛看到寄春时,眼睛一闪,好像在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寄春心虚地低头。钱希芳已经率先发话道:“我要办理保释手续。”段逸风像根本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一般道:“抱歉,钱先生暂时不能保释。”
“为什么?!”这话却是寄春与钱希芳异口同声说的,霎时间整个警察局的人全都惊异地看着寄春,寄春接触到钱挥烛那意外的眼神,面红耳赤道:“那个什么……我随便问问的……”钱希芳也愣了一下,思量着有空再问这小姑娘是谁,眼下正事要紧,正了正神色道:“请问为什么我们小烛不能保释?”她话问的是段逸风,眼睛却看着杜有薪。
段逸风怒瞪自己女儿一眼,瞎掺合啥?随即神态自若道:“钱先生的夜总会一共查出海洛因可卡因及其他各种兴奋剂类毒品超过一千克,情节严重,不可保释。”钱希芳脸色一灰,看向儿子却见他表情跟没事人一样,强压怒气道:“那到底要怎样?”随即转向杜有薪道:“杜局长,你们已经认定我儿子有罪?”
杜有薪紧张到极点,连汗都不流了,急忙道:“钱阿姨您放心,我当然相信挥烛是清白的,只是现在调查还在初级阶段,而他又身份特殊,未免在我们传讯他的时候找不到他,所以暂时留在局里,比较好……”钱希芳听了冷笑道:“你这么说,就是怕他畏罪潜逃到其他国家去喽?”
见杜有薪语塞,钱希芳大怒道:“你这个小子,跟小烛从小一起长大,这就是你对待好朋友的方式?!”杜有薪正微弱地解释道:“这是司法程序,不能徇私……”钱希芳大骂着继续道:“就算没有情义,你也用脑子想想,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缺了他什么东西?!他用得着去搞毒品买卖吗?!夜总会人来人往,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些东西是他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就是所谓的司法程序?!”
钱挥烛倒有些意外,平素母亲总是冷冰冰的冰山似的一个人,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发这么大的怒气,不知怎么的,反倒有些欣喜,反正那堆东西又不是他的,不知怎么的大过年的就出现在他的夜总会地盘里,调查清楚那是杜有薪的事情,他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心思转动,脸上神色更轻松了。
段逸风很冷静地道:“这位夫人先别发火,我们抓到的藏毒者,也就是夜总会的一位侍应生,一口咬定毒品是钱先生交给他,并卖给有需要的客人的,鉴于人证物证俱全,所以钱先生不能保释,这就是司法程序。”
杜有薪被段逸风解围,差点为他这番话鼓掌,但转念一想,若是有人栽赃嫁祸,这事儿还是得摊在他头上,心里又一阵焦急。钱挥烛适时出声道:“妈妈,不能保释就算了,你先回去吧,有有薪在,我就在这里住几天好了,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事。”杜有薪冲他诚恳地点头示意,有自己在,保管警察局跟总统套房设施是一样的。
“钱少爷……”一声娇嗲的声音响起,一个妙龄女郎穿着低胸短裙从另一个房间里被警察带出来,一见钱挥烛就蹭了上去,众人都看呆了,钱希芳僵着脸道:“上警察局都带着女朋友?!”钱挥烛任由她蹭着,无所谓地道:“正好在会所里约会呢,就被一群警察带了过来,所以连她一起审讯了。”
这女郎如胶似漆地缠着钱挥烛道:“真是吓死人了,钱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吧?”钱挥烛眼珠子一转看到寄春神色尴尬,好像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心情更好了,很欢快地道:“我还不能保释呢,看来你得一个人走了。”
那女郎现出一副“你肯定在开玩笑”的表情道:“怎么可能呢?到底什么事情啊,钱少爷?”警察只向她问了最近跟钱挥烛去了些什么地方之类的问题,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钱挥烛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淡淡道:“跟你没有关系,你先走吧。”这女郎知道分寸,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乖乖地去办手续了,一步三回头地做出“call me”的动作。
寄春看着那女郎妩媚的模样,忽然自言自语地了一句:“是不是又叫jessica啊……”她说得虽轻,但警察局里气氛紧张,所以十分安静,结果大家都听到了,别人全都感到莫名其妙,只有钱挥烛脸色一变,警惕地看着寄春,寄春慌张地发觉失言,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无措地回望钱挥烛。
段逸风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安排钱先生先在警局里住下来吧。”他还是尽量避免使用“拘留”这个词语,钱希芳没有办法,只向杜有薪道:“你小心在意着,不要透露给媒体什么,影响了钱氏的股价,我找你爷爷去!”杜有薪听得差点吓尿,点头哈腰地恭送道:“钱阿姨好走……走好啊……”临了还是不停挥手。
钱希芳跟保镖还有律师一道走了,段逸风给钱挥烛引路道:“钱先生,这边请。”钱挥烛终于开口道:“警长先生,我刚才就一直想问,这位小姐到底在这里做什么的?不是警局工作人员吧?”他意指寄春,她立刻面上一红,答不出话来,段逸风见她自己不说,便代劳道:“这是小女,听说公司董事长被爸爸抓了,急吼吼地过来看看。”
“哦……”钱挥烛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一脸揶揄地看着寄春道:“原来还是太关心公司老板了,放心,你的饭碗能保得住。”寄春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用嘲讽的语调对待自己,想要为自己争辩,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无语,钱挥烛继续道:“不知道‘司法程序’是否允许,我跟您女儿说几句话,放心,我不是要她帮我传递什么违法讯息。”
他似乎刻意将“司法程序”几个字咬了重音,段逸风有点难堪,却嘴上不饶人道:“当然可以,就算钱先生被判入狱,‘司法程序’上都是允许探监的。”寄春听了很嗔怪地瞪了自己父亲一眼,段逸风一副“冇眼睇”的表情,转身去前台登记。
虽然房间里还有别的警察,不过都站得比较远,寄春顿时紧张了起来道:“有、有什么事吗?”钱挥烛似乎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道:“没什么,可不是,很久没见了么,打个招呼。”寄春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结巴道:“可是,新年酒会上刚见过的……”钱挥烛索然无味地一想道:“嗯,也都十来天了嘛。”
寄春有点酸溜溜地道:“对董事长,生活丰富多彩,十天都算是很久了吧……”眼睛就溜向刚才那女郎消失的方向,钱挥烛省起道:“对啊,你刚刚说什么,jessica……?”这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寄春心里一跳,索性给他来个装傻道:“什么jessica?我说了那种话吗?”
钱挥烛盯着她的脸一会儿,盯得她都觉得脸上发热了,他才道:“刚才那个人,不叫jessica,我已经……”说到此处,寄春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钱挥烛忽然恼怒了起来,干嘛要跟她解释这些,话锋一转,没好气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走了。”
剩寄春一个人被扔在原地的时候,她还傻愣愣地思考着,这又不是我先提起的,真是奇了个怪了,谁有空知道你的情人现在是叫jessica还是monica!



、jaunty(活络)

春节假期过后就要重新开工,寄春的化妆品硬照也终于投入拍摄,她本来以为是拍电视广告,那就跟拍戏差不多,结果陶梓乐挖苦了她一顿,说这种小品牌哪有钱拍电视广告,有平面宣传照就不错了。于是拍照摆pose这种事情,寄春比演戏更没经验,何况还是拍这种大头照,全靠表情做变化,寄春整个僵硬到不行,拍了一上午好几百张,摄影师张张看得直摇头。
陶梓乐急得想敲寄春的脑袋:“你笑得那么假干什么,拿出点演技来啊!这是在秀你脸上的粉底和眼影,又不是卖卫生巾!”寄春神奇地看着陶梓乐道:“妖妖,你能看得出来哪种是卖眼影的笑,哪种是卖卫生巾的笑吗?”
陶梓乐不以为然地道:“你笑得那么僵硬、那么尴尬,会让人觉得不是在卖卫生巾,就是在卖妇科药之类的女性私密物品!”这话让寄春全身一震:“是这样吗?真是可怕的误会。”陶梓乐嫌弃地说道:“少耍贫嘴,好好干活!”
寄春不满地做了个鬼脸,陶梓乐最近好急躁啊,莫非工作压力很大么?陶梓乐不自禁叹口气道:“这么下去,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倒闭,能赚一笔是一笔吧……”寄春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惊道:“倒闭?为什么公司会倒闭?!”
陶梓乐差点跳起来道:“咱们董事长被警察局拘留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寄春惊讶地张了张嘴,不是因为奇怪钱挥烛在警察局,而是奇怪这消息怎么会走漏的,钱希芳明明说要封锁消息的,急道:“谁说出去的?!”
陶梓乐脑筋好使,一听这话就有毛病:“你早就知道了?!”她翻出微博新闻,寄春一看,大大的标题写着“‘歆辉’公司老板涉嫌贩毒,遭拘留调查”,寄春吞了下口水,心里寻思,狗仔真够无孔不入的,钱挥烛不会误会是她说出去的吧?
她当下就想溜:“妖妖,今天我拍摄状态太不好,我看明天再继续吧?”想着要快些去跟钱挥烛解释,却被陶梓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住道:“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每天日程都是满的,今日事今日毕知道吗?今天你必须拍出几张像样的片子来,整队人马都在等着呢!”寄春回头看着灯光场记摄影师发型师化妆师那么多人,一下也心虚了,打定主意快些拍完,才好去警察局找钱挥烛。
可是她越是心急,出来片子效果越是不佳,陶梓乐头上急得直冒汗,只使唤着陈秋韵一下递饮料一下拿随身听的,却也没给寄春弄出点什么感觉来,跟着拍硬照对陶梓乐来说也是头一遭,捉耳挠腮地没了办法。
寄春自己也懊恼到不行,休息时躲在洗手间里差点要掉眼泪,摄影师和赞助商大概都对她无语了,只是碍于面子表面上还做出鼓励状,她坐在马桶盖上正心情低落着,忽然“咚咚”地有人敲她隔间的门,寄春问道:“谁啊?”一个女声回答道:“我是场记,段小姐,摄影师吩咐说十分钟后重新开始。”
“哦!”寄春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心情才打开了门,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场记衣服站在外面,寄春朝她笑笑道:“我马上就出去。”那女人见她出来却还不走,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寄春被她盯了一会儿有点不自然地道:“您有什么事吗?”她开口道:“段小姐,其实您的片子拍不好,不必太在意,大家都有第一次嘛。”
寄春一下没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回了一下神,呵呵僵笑道:“谢谢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这人点了点头,随即不轻不重地道:“其实吧,拍照也是需要灵感的,我看段小姐只是一时灵感还没有找到而已。”这话很切中寄春的心情,寄春很天真地一个劲点头认同地道:“是啊是啊,我的灵感它就怎么都不降临!”
这女人见寄春上钩,忽然很神秘地道:“其实有样东西,能够帮助您,马上就找到灵感!”寄春听了眼睛发亮道:“是吗,是什么呀,到哪里去找?”这女人笑道:“东西倒是不难找,只是……有点儿贵,不过以您的代言费来说,还是很值得的。”寄春傻傻地道:“我明白了,原来您是搞推销的……”
寄春觉得搞推销也没什么,只要真的管用,就是好东西。想来场记的薪水也低,搞点副业也很正常,这女人一笑,塞了很小的一包东西到寄春手里道:“你可以先试试,第一次,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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