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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不如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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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佧原本真以为是他家开的呢,见他这么不谦虚地承认,还一脸得瑟的表情,反倒不信了。
她作势拿茶泼他,不准备继续这个没有建设性的话题了。
邢克垒也不在意,和赫义城谈起了公事。等菜的间隙,米佧和贺雅言聊起新兵训练的事,说到“光荣使命”的军事网游,她难得了表扬了邢克垒,夸他游戏玩得好。
赫义城闻言笑着插话进来,“对于玩,他邢克垒最有一套。”
他界于褒贬之间的评价令邢克垒皱眉:“老大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对抗时我干扰对方指挥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玩呢?”
米佧不懂,奇怪地问:“怎么干扰啊?打打游戏就能打胜仗呀?”
外行什么的,最让人蛋疼了!邢克垒啧一声,大手一挥拍过去:“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见米佧撅嘴,贺雅言边给赫义城添茶边解释:“是电子干扰。就是在电磁频谱领域截获敌方电子设备的信号,或是干扰设备正常工作,使他们的指挥系统失灵。”朝邢克垒扬扬下巴,她为某人正身:“邢克垒可是这方面的天才,电子对抗营出来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高端领域的人物呐。”米佧拿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邢克垒,“你不是小学没毕业吗?电脑真那么行啊?”
邢克垒抬手敲她脑门:“说什么都信!小傻子!”忽然想到什么,他微眯眼睛:“所以不要试图拒绝加我好友,我会让你的电脑废得很莫名其妙,明白?”
见米佧小媳妇儿似的“哦”了一声,赫义城与贺雅言相视而笑。
席间气氛很好,加上邢府的菜实在好吃,吃得饱饱的米佧高兴的忘形了,邢克垒一个不留神,不胜酒力的她居然误把他的酒当饮料喝了一大杯,然后不到五分钟,她“砰”地一声趴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世了。
邢克垒愣了下,随后自然而然地揽臂将人搂过来,语气温存地轻责:“这个小傻子!”
离开“邢府”,邢克垒把米佧送去了贺雅言公寓。他一面毫无诚意地表达对老大的歉意说什么耽误了他的好事,一面在贺雅言的指引下把米佧抱进卧室。
赫义城和贺雅言在客厅说话,留邢克垒在卧室安置米佧。
米佧醉态尽显,抱着邢克垒的脖子,把红润的小脸贴在他锁骨上蹭啊蹭。
邢克垒深呼吸,连续地,然后试图拉开米佧紧贴着他结实胸膛的小身子。
米佧哼哼着不肯松手,拿她糯糯的声音撒着娇说:“妈妈你帮我求情啊,我要回家,妈妈……”
被唤作妈妈的邢克垒有点火起,至于是什么火,大家就心照不宣了。手上略微用力将人扯离他的怀抱,邢克垒在米佧还欲挣扎地攀过来时极为以不满的语气警告:“你够了啊,男人都是经不起撩拨的!”
似是感应到他的火气,酒醉的米佧终于老实了,她闭着眼睛乖乖地任由邢克垒褪去她的外套,很快就睡得香甜。
拉拉被她扭得乱七八糟的鹅黄色开衫,拢拢她额前散乱的头发,邢克垒抬手碰了碰她红扑扑的脸蛋。米佧梦呓了声:“妈妈……”翻身时无意识地伸出手抓住邢克垒的,压在脸颊下枕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配以昏黄柔和的灯光,映得一室温柔。
邢克垒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任由米佧拉着他的手,将口水流在上面。
世界静止,宇宙洪荒,邢克垒的心在这一刻,绵软得不行。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他缓缓俯身,在米佧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别样的温柔,是旁人无法触及的表达。
米佧却像是忽然醒了,吐字极为清楚地轻声骂道:“流氓!”
邢克垒顿时僵住,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等了片刻不见她有所动静,他弯唇一笑。
她的梦中有他,真好。
为米佧掖好被角,邢克垒在起身前将带着薄茧的大手贴在她颈窝,无限温存地细细抚摸,“如果我知道那是你的……我一定注意动作要领,给你留下美好回忆。”然后他自嘲般笑了,几不可察一声叹息后,低沉性感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不过,我没歉意。”
我没歉意,哪怕我不止一次向你道歉。因为其实我,没醉。
或许是他在房间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也或者是洞悉了什么,在邢克垒准备和赫义城离开时,贺雅言话里有话地提醒:“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点告诉她,这样总逗她,以她后知后觉的性子是不会明白的。”有一瞬的犹豫,她最后说:“免得错过时,追悔莫及。”
邢克垒身形一顿,随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回应:“谁喜欢她啊?!傻乎乎的。”
贺雅言若有所思间,邢克垒去而复返,耙耙精短的发,他说:“我没细问她,听意思是惹火了她老爸。嫂子你明天给问问吧,然后劝劝她。让她早点回去认个错,躲着不是办法。和老子对着干,她的段数明显不够。”
贺雅言轻笑,心想佧佧碰上你,段数才是明显不够。
米佧只在贺雅言家里住了一晚。次日清晨米妈艾琳就打电话来通知她,米爸因为公司的事情出门去了,要小半月才能回来。于是米佧拎着小背包乐颠颠地回家去了,不过在走之前,她把贺雅言的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尽管原本就基本是芊尘不染,贺雅言还是忍不住口头嘉奖她的“女仆精神”。
艾琳最心疼女儿,见米佧瘦了些,皮肤也因为一个月的风吹日晒比以往粗糙了点儿,心疼得不行。米佧却只是窝在她怀里撒着娇说:“没有瘦的,部队的大米白面被我吃了好多啊。”话语间还抡起细瘦的小胳膊比划,“看,我变结实了哦。”
艾琳宠爱地掐她的脸蛋,“晚上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认错,免得他回来了修理你。”见米佧在她怀里扭啊扭的表示不乐意,她笑着提醒:“他发起脾气来,可是连亲老婆也不认的,你懂的。”
结果晚上米佧给老米打电话时是他的助理程先生接的,他语气温和地说:“佧佧你回家了吧?米先生说如果你再敢夜不归宿就罪加一等,还有,他让我转告他的原话:等回去再扒你的皮!”
“……”米佧决定从现在起,讨厌所有助理先生。
两天后的清晨,神情气爽的实习医生米佧到陆军医院报道。
走进大厅,看到一抹抹刚换上白大褂的新同事们穿梭的身影,米佧忍不住嘴角上弯。
这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经过的人见到他恭敬且热络地打招呼:“院长,早!”
随即是他的回应:“早。”低沉的声音,温和的语气。
米佧闻声正欲回头,恰逢贺雅言的电话打过来,“佧佧你到了吗?来了的话直接上二楼。”
“我到了雅言姐,这就上来。”一如既往的甜糯的声调,米佧挂了电话,踩着水蓝色小高跟蹬蹬蹬地上楼,不料步子迈小了,前脚只踩到台阶边缘,鞋跟就被卡住了,她尚来不及伸手攀扶手已“哎呀”一声身后仰去。然而就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纤细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她轻且稳地跌进一具男性的怀抱里。
米佧回头,身后的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外罩风衣外套,眉目清明,眼眸含笑。
视线在半空中交凝,米佧听见他说:“第、二、次!”一字一句。
城池营垒07
一身黑色的穿着,使邵宇寒不自觉间散发出一种淡冷的气场,然而他的声音却很暖很柔,俊美的面容配以平易近人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他身上,看着逆光而立的他,米佧在脑海里搜寻所谓的第二次之前的第一次,然后,她变换的神情分不清是惊诧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是你?!”
她还记得!这个讯息迅速传达到邵宇寒脑里,他心中一暖。温柔的笑意直抵眼底,扶米佧站稳,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上:“看到名单就知道是你。”对于她的到来,他早已知晓。
实习医生名单?他看到了?米佧一愣,难得聪明地回想先前有人在她身后向院长问好,那回应的声音不正是……她的嘴巴惊奇地半张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娇俏的容貌配合惊讶的表情娇憨得一塌糊涂。
明明不该失礼,可邵宇寒居然控制不住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提醒:“再不上去的话就迟到了。”
米佧恍然回神,抬腕看看时间,顾不得再说什么她轻呼一声转身就跑,邵宇寒弯唇而笑,朝她背影温柔地说:“慢点,别又摔了。”那么熟悉的对白使得跑到拐角处的米佧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然后她回身和他摆摆手表示先走,他颔首。
米佧成外骨外科一员,经贺雅言介绍,她认识了科室的几位新同事,就和同批的实习医生许研珊一起随贺雅言去查房。
贺雅言是军医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不仅具备丰富的临床经验,更是陆军医院少数具有科研成果的年轻大夫之一,所以在业内很有名气。而她为人直率真诚,工作态度严谨,颇受同事以及病人的欢迎。查房过程中,她一面检查患者的恢复情况,一面耐心地向米佧和许研珊传授经验。
米佧听得认真,边拿出小本子记录边适时提出疑问。贺雅言细心地发现她的小本子有点皱但却很厚,瞬间明白这是她随身携带了很久的记事本。米佧的专注认真令贺雅言唇角微弯,注视她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喜爱。
查完房,贺雅言亲自带米佧熟悉医院的病房科室分布,并对医院的组织架构进行了讲解。看着架构图上院长的名字和严肃中透出意气风发的照片,米佧清晨被唤醒的记忆再次复苏,默念了一遍邵宇寒的名字,她忆起他们初识的情景。
那是一个和今天相似的清晨,也是米佧赶时间,有所不同的是那天邵宇寒不是在她身后上楼,而是与她迎面自楼上往下走。清冷的晨曦透过树叶缝隙投射在邵宇寒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金色里,衬得身穿体闲服的他长身玉立,意态翩然。
似乎,狼狈和莽撞是她的专利。时隔三年,米佧的状况与前一次如出一辙。那天她起晚了,所以一路都是跑步前进。往楼上冲时,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知道哪儿根神经搭错了,脚下踩着平底鞋的米佧居然立步不稳,踏空时身体惯性地向前扑去,控制不住地跌进邵宇寒怀里。而他的双手则在同一时间本能地扣住她纤细的腰,接着米佧听到他语气温和地提醒:“慢点,别摔了。”
米佧借着他的手劲站稳,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真诚道谢。他坦然笑纳,深邃的眼眸在她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小脸上细细流连之后说:“导师在等你,快上去吧。”话音消弥,他人已离去。
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米佧没有想到今后会有交集。
然而后来,他们一遇再遇。
然后,就是三年的杳无音讯。
在米佧几乎要忘记的时候,已是院长的他再次说:“慢点,别又摔了。”
注意到米佧盯着邵宇寒的照片,贺雅言的神色微有变化,而这细微的变化并没有被旁人发现,思索了下,她以调侃的语气问:“怎么样,院长很帅吧?”
米佧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她歪着脑袋狡黠地笑,“没想到院长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无论是语气,亦或是神情,完全没有躲闪、回避的意思。莫名地,贺雅言为这样的回答松了口气,没有在米佧脸上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她语调平稳地介绍:“院长有多项科研成果,是心内专家,三年前被医院以特殊人才身份送去国外留学。回国后就在带项目,两个月前从副院长升任院长,是业内最年轻的院长。”
贺雅言眼眸深处涌动着骄傲又敬佩的光芒,使得米佧对邵宇寒产生一丝类似敬畏的情绪。她愈发觉得当初坚持选择来陆军医院是最正确的选择。她相信,在这里,自己一定可以学习到更多的医学知识,汲取更多更丰富的临床经验。这样的认知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让她有勇气面对父亲的反对。
然而米佧并不知道,陆军医院是她梦想的起点,更是她命运转折的地方。
从今天起,她生命的轨迹会在这里悄然发生着变化。
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午餐时在食堂碰到邵宇寒。
看见贺雅言,他径自过来和她们坐一桌。
米佧当然不知道邵宇寒其实很少到食堂来用餐。
所以他此刻的出现,让贺雅言心中的某种猜测得到证实。
“院长。”米佧看看行至近前的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埋头继续用餐。
对于她的无动于衷,邵宇寒笑得很包容:“不欢迎我和你们共进午餐?”
米佧抬头,接到他示意的眼神,她条件反射地往里面挪了个位置,邵宇寒则很从容地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平静地把他餐盘上的两杯饮品递给贺雅言和她:“健康美味,女士佳品。”
是蔬果汁,既能增加饱腹感,还能维持人体内酸碱的平衡,再有就是帮助午餐的消化。身为医生的他们,对健康一般比较注重。而他向来也是细心的,只要稍稍用点心思,就能让人觉得格外体贴窝心。只是,表哥何曾对谁如此?除了……贺雅言端起蔬果汁,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
米佧尝了一口,新鲜的味道令她显出满足的神情,“谢谢院长,下次我请你喝。”
邵宇寒就笑:“好啊。”
见她一点一点将不吃的配菜挑出来,他问:“还挑食不吃香菜?”语气中的熟捻让人无法忽视。
米佧本能地反问:“你呢?学会吃了吗?”
身为表妹,贺雅言知道邵宇寒从小就不吃香菜。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起了波澜,她终于问:“你们认识?”
城池营垒08
米佧抬头的瞬间,邵宇寒平静地回答:“佧佧的导师也是阮教授。”
阮教授?邵宇寒读研时那位专攻疑难杂症的导师阮绍齐?贺雅言想起来了。
原来,他们竟是师兄妹。可依邵宇寒与米佧十岁的年龄差距,他们不该有所交集才对。转念一想,聪明如贺雅言就明白了。
邵宇寒是阮绍齐最得意的门生,研究生毕业后同被推荐到陆军医院实习的他始终和导师保持着联系,而且常常去到阮绍齐家中拜访。邵宇寒之所以能成为业内最年轻的院长,除了天赋异秉外,更是因为一直得到恩师的指导和引领。
那么他和米佧的相识应该是在阮绍齐家里了。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了解彼此的饮食习惯,应该是那个时候由于导师的关系一起用过餐。可依米佧的表现看来在今天之前她并不知晓邵宇寒是陆军医院的院长,贺雅言有点糊涂,难道是表哥出国后他们再没联系过吗?那么表哥他何以……
见贺雅言若有所思,米佧怯怯地解释:“雅言姐你没生气吧?我刚刚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对于这个消息还没完全消化呢。”
贺雅言收回思绪,微笑:“忘了告诉你,我们是表兄妹关系。所以上午我对院长的介绍实际上是属于王婆卖瓜。”
闻言,视线从邵宇寒身上转移到贺雅言身上,米佧憨憨地说:“好吧,打平了。”
含笑看着米佧,邵宇寒提议:“改天一起去探望导师?”
注意力被拉回,米佧愉快地应下:“好啊,正好向他老人家汇报一下我通过新兵训练了,他先前还质疑我了呢。”
邵宇寒像哄小孩子一样承诺:“师兄给你作证。”
米佧呲牙笑:“一定哦。”
邵宇寒眉目间隐现淡淡的温柔,他郑重点头。
师兄妹的关系,让心思单纯的米佧对邵宇寒没有丝毫抗拒。
身为过来的人的表哥才是用对了方法。
想到邢克垒的一身痞气,贺雅言只盼他自求多福。
由于陆军医院整体医疗水平很高,因而病患比较多,入职第一天,米佧就在贺雅言的引领下很快进入了状态。别看她平时憨憨地没什么心眼,在学术上却很有研究,不仅较真,更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贺雅言终于明白,为什么对学生十分挑剔的阮绍齐会愿意做米佧的导师,而且亲自推荐。她并不担心米佧的技术问题,毕竟能通过评定进入医院的都是有真实材料的,只是对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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