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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微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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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句!”
即使后面被高杰拉着前面被扬帆抱着,许帅还是一个劲地往前冲。两个女的看得傻了眼,其余人站在一边,有人试图去扶徐亚飞。
“你他妈别碰我!”
“够了,许帅。”
高杰将许帅拖回来。
徐亚飞从地上趴起来,斜着眼珠看邱秦,邱秦恼羞成怒地出了食堂,闹剧才算结束。
大家都不说话,高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望向窗外,一只鸟飞过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大雨前的征兆,心里有点难过,为他自己。
这场雨到晚上才倾盆而至,下得挺大。汇集成流的雨水从车窗玻璃不断涌下,把北座的夜景隔绝开来。交通灯一闪一闪,由红变绿,车慢慢启动。
、飞七之死(一)
这是一幢西洋式建筑,也是北座现存不多年代久远的古董了,它本不属于公安局,但作为不够级别的文物也没有谁想要把它迁走,索性为储存档案之用。
楼道里很空旷,鞋底让木头发出轻微吱吱声,偶尔从楼上下来个警员,背着光也看不清脸。高杰谁也没注意,仅琢磨着身上揣的照片。
管理员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警,她接过高杰的证件和申请,两眼迅速地从镜框上方扫过来者的脸,再瞅瞅证件上的照片方才允许进入。这八成是常年呆在这种阴暗老宅里养成的习惯,和霉臭的罪犯资料共处一室难免不会让人心生厌倦。
头顶的灯管不时闪动,女警提着一串钥匙在前方引路,脚步和金属相击的声音回荡在阴冷的走廊里。高杰想,这该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铁门被打开,他跟了进去。胖女人横着身子挤进高大的木架间,示意他要的东西就在其中一排。他抬起头蹙眉,就是一排都够他找的。
资料都被放在木架上,每个文件袋贴有类似的标签,它们像成千上万本书籍,有序或杂乱无章地堆叠挤压在一起。站在两个高过头顶的架子间,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加之灯光昏暗,更觉得窒息。要不是局里维修网络,他还真不想来这种鬼地方。
目光随着手指移动,终于在第三排的架壁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卷宗被抽出来,满是灰尘,弄地他想打喷嚏。
他蹲在地上看了一阵,直到中午十一点多才离开。走的时候再看看那管理员,仍旧是一副古板的表情,要不怎么许帅说她是一只长着死鱼眼的母猪。高杰忍不住想笑,不过还是礼貌地谢过她才出去。
那个外号叫飞七的,原名汪学强,曾经两次入狱,罪名为入室抢劫和私贩烟酒。上次去“西都”夜总会就对他特别留意,给“西都”看场子的人他没有理由放过。
“最近挺忙?”
刚一跨出档案楼的大门,就听见谁的声音从耳边飘过来。他停下步子看见邱秦靠在砖墙上,肩上耷着外套,半支烟叼在嘴里。见他停下来,便用半闭着的眼睛看他一眼,随后用皮鞋熄灭了烟头。
高杰没有多大兴趣同面前这个人说话,想要离开却再次被叫住。
“我刚接手的那个案子你应该听说了吧。”
当然听说了,就发生在前天晚上。北座西郊的黑帮火拼案,估计有四五个人当场死亡。当时三组赶过去的时候连尸体都不见了,现场十分凌乱,还有数辆汽车的痕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邱秦笑笑,打直了身子,“你们不是在查那批文物吗?”
“那又怎么样?”
看高杰一副羁傲不训的态度,邱秦笑:“你别老是一副别人欠你的样子好不好,省得不逗人喜欢。”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我们需要这么一直争下去吗?”
“我和你争了吗?”
两个人对峙着。
“改改你的臭脾气吧,高杰。”
高杰没有再理他,如果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一发不可收拾。当然,和文物有关的,他倒想好好听听。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瓷器的碎片。昨天拿去让省文物馆的专家鉴定,确认属于北京那批失窃瓷器,属省一级文物。”
高杰想了想,问还查到什么。邱秦耸耸肩膀。
“是不是集装箱车?”
“不是。”
“武器呢?”
“7。62×39mm М1943中间型威力枪弹,估计该是AK47,另外还有手枪。”
高杰想,如果说和港口有关,说不定还能和刘熙德拉上关系。不管是出手还是转手,这一定是个让人始料不及的意外。
高杰一回到办公室,少强就把他招呼过去。
飞七失踪了。
而此时的北座绿西,盛夏正午的太阳炙烤着黄土地面,空气闷热。
一家小杂食店坐落在光突突的大路旁,几个老人摇着大扑扇,坐在大树下下棋,一群不知疲惫的小孩风一阵地呼啦啦跑过去,掀起一团黄灰。杂食店老板娘大声地骂着谁,接着用瓷盆端着水朝面前的大路泼去。
飞七在杂食店里向外探,他左右望望,确定了安全以后才出来。阳光太过耀眼,他把脸皱成一团,下巴上的疤痕比皮肤颜色更深,像条虫子斜爬在嘴角边上。一只手受了伤,掉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货架上顺来的烟。老板娘一见他立刻紧张起来,她提着盆子冲到跟前,二话不说把人推进屋里,压低了嗓子。
“你还跑出来干吗,不怕他们看见你?他们不找你警察也得找你,快点给我滚进去!”
“表姐,我就出去一会儿。”
飞七恳求,又想往外钻。
“一会儿个屁!你以为我信你,你不是出去赌还能干什么?都大祸临头你还赌!”说着说着又发现了对方手上的烟,火气就更大了。“你又偷我烟了?”她将瓷盆狠很砸在飞七背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都这儿份上了你不为我想想也该为你妈想想吧,你不给他养老也不能把她活活地给她气死吧!”
女人带着哭腔也没力气再骂下去。
飞七见状心里也不好受,上前安慰她。老板娘不理,反而哭得更厉害了。飞七走过去把烟塞回她的手里,却被她扔到地上。他弯腰拣烟,然而正是这个动作让他逃过了一颗飞将而至的子弹。
杂食店开外两百米的围墙后,一只端着狙击步枪手,手背上刺有一朵色彩艳丽的红色牡丹花。枪手已经准备好发第二枪,瞄准器里的猎物正在冰箱后面哆嗦着。
老板娘一下傻了眼,还没等她反映过来就被飞七跳起来扑倒在地,把她尽力拖到子弹视野以外的地方。
飞七心想:那些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不管是周子峰还是欧阳家的人,他必须在他们进入这家杂货店之前逃掉。
“你听我说,我数三下,数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往里屋跑,跑出去和你就和我相反的方向跑听见没有?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停下来,一定要跑得远远的!”
老板娘不断点头,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三声过后,两个人一起冲进卧室。飞七顾不了那么多,一只手拉开了门栓。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高杰接到了电话,听说了绿西镇出的事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穿好衣服回局里。没想到办公室还亮这灯。
他推门进去,看见少强还在里面,说是睡不着就跑回办公室打CS。听说飞七姐姐死了而飞七下落不明的消息,他的反应比高杰大得多。高杰说人跑了,急也没用。少强问他难道不觉得奇怪。高杰说明天再想,于是一屁股坐下来,两人一起上阵,在电脑上撕杀个痛快。
早上,文子第一个进办公室。
“这谁呢?”
他小声嘀咕。拉开窗帘,蹑手蹑脚地去揭少强头上耷的衣服。一道强光袭来,少强睁开眼立即又虚上。
“是强子哥呵。我说呢,又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吧。”
才从睡梦中惊醒,少强显得神志不清,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文子站在饮水机跟前接着水,“您说您是第几次上这玩儿来了,知道不,玩物丧志!小心高队抽你!”
刚一说完就了高杰的声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手一抖,差点把水洒在地板上。他仔细一看,另一张桌上还趴了个人。这才明白说错了话。高杰抬起头,“叫你倒杯水,干嘛磨磨蹭蹭的?”
文子笑,“我不是才看见您老吗?”
“哒哒哒,举起手来!”
许帅从走廊滑一头滑到门口停下,双手指着屋里的人。有闲的时候,屋里的人——通常是文子配合他,哒声刚落就像中弹似的倒下,夏棋欣说那叫有病。今天大家没来的及理他。
“早上好,各位!”
他试图引起人们的反应,可谁也不看他,碰巧这时夏棋欣也到了,“你大清早又在发神经?”
“你这叫什么话。同事之间打个招呼错了吗?”
“没错,你接着打,接着打。”
夏棋欣说完就走得远远的。文子站在边上笑他。
高杰撑起身子,拿着洗涑的东西上卫生间。一路上,他发现好几个人都盯着他看,他也没在意,直到遇见严建东,老爷子瞟他一眼,脸上说不准是什么表情。他也没管就拐进男厕所,一照镜子才发现,头发睡得走了型,结果没过一个小时就被逮去训话。
严建东就警容的问题着实说了高杰几句,说到头发时他狠狠地说,回去叫你们二大队的几个都给我注意点,特别是那个许帅,他那个头发,叫他剪了好几次,结果剪来剪去还是那个样,不要以为你们就可以搞特殊!
如果不是因为下周省上的领导要来视察工作,老爷子也不会逮着这个问题说半个小时。而关于飞七,他没多说,总之要尽快找到跑掉的重要角色。
从严建东那儿出来,看见邱秦带着几个人匆匆往车库的方向去了,心想多半是出了事。那天晚一点他得到了消息,黑帮火拼案的死者尸体在一个垃圾处理场被发现,可是都被机器异了形,根本无法证实死者的身份。
、飞七之死(二)
他站在爬满植物的篱笆外发呆,小时侯觉得这篱笆很高,现在却觉得矮了许多。隔着繁盛的绿叶子往里看,草坪上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篱笆墙后,有人也正在向外打量,中年妇女,面相和蔼。高杰叫了声唐妈妈,妇女方才认出是谁,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打开了铁门。
“夫人等好久了,快点进来。”
这是他多年后再次踏进这道门,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走在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象,记忆尾随前进的步子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这条路他走了有十七年,留下多少过脚印;在他离开以后的日子,这座大房子和房子里的人还如从前那样平静地的生活着?
他记得母亲什么时候起床,记得父亲什么时候读报,记得哥哥什么时候站在阳台上大声朗诵着法文……他以为他会忘记那些生活中的琐事,忘记这个家庭带给他的一切,忘记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一度在他看来可悲的阴影。到如今,他总算懂得,没有人能否定自己的过去,否定出身,否定血脉。
二楼的窗户亮着灯,那曾经是他的房间,哥哥的房间在另一面,那是他异常眷顾的地方,因为从那儿能看见大海。他还记得自己身怕吵醒睡梦中的哥哥,常在清晨蹑手蹑脚扭开门锁,趴着窗栏看太阳一点点从海平面上冒出头,常在看见这种场景的时候妄想一些事,憧憬一些事,一些永远也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出现的奇迹。
自己这间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从某种意义上讲,让他远离了父亲的视线。实际上从那个时候起,父亲的精力都放到哥哥身上去了,至始至终如此,他甚至很少进他的房间。
母亲整晚都高兴地合不拢嘴,说回来就好,房间已经叫唐妈收拾好了。高杰拒绝,说还是习惯一个人住。母亲虽失望不过还是依了儿子。
再次重温家庭的温暖,那感觉已不如昔日,因为没有了父亲。是的,他怨恨他,从小便是。他厌恶他一家之长的嘴脸和说话时那种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和神态,讨厌他的专制和跋扈……可是现在,当他看着他以前坐的那个位置,那个令他一度感到愤怒和羞愧的人似乎出现了,他还活着!还在每次他犯错的时候大声咆哮,在他激怒他的时候狠很挥下手掌。如今,那个位置空了,就像他心里的某个位置空了一样。
母亲是个细心的人,她看出来了。早在父亲的葬礼上她就已知道,他装做不难过只是对自己的安慰。他爱他的父亲,就像爱她一样地爱。这孩子吃的苦她都知道,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她都明白。自从那女孩儿出事以后,高杰是如何扛到今天的。他有那么强的自尊心,为了父亲的一句话,为了某些承诺一走就是十几年,并且一直在做着令人骄傲的事。转眼过去,这孩子长大了,看上去是那么得英俊,充满朝气。年轻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只要看见两个儿子,她就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她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只要他们健康的成长、快乐的生活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高磊见母亲有点失态,递上一张手帕。
“小杰不是都回来了吗,该高兴才是。”
母亲点点头,恢复了笑容,一个劲给高杰夹菜。高杰端起碗大口刨饭,以此掩饰眼里快要滴下的泪水。
到了晚上,这条长街开始热闹起来。白天倒冷清,而一入夜,各色小吃都罗列在细长的路边。吃客熙熙攘攘地挤在油腻的塑料桌旁,腾腾的热气和香味充斥着这个平民的小天堂,各种声色夹杂在夜色里,喧闹又和谐。
许帅打开一瓶啤酒,给自己满了一杯,问夏棋欣要不要。夏棋欣摇头,明天还上班呢。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环视这四周。头一次来这里,她居然不知道就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还藏了这么条丰富的小吃街,她想以后一定要常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许帅抬头挺胸:“我就是在这儿吃大的,我会不知道,你傻呀!”
夏棋欣瞅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
“你把徐亚飞打了,以后不好处吧。”
其实她一直很想谢谢他那天在食堂替自己出气,可是要是像平时正儿八紧跟他道个谢还不知道他要得意到什么样子。
“没事儿!是他小子活腻了他活该。”
许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谢谢你呵。”
听她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这女人平时凶巴巴的架势,除了在高杰面前假装温柔,他还真看不出来她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夏棋欣也就顺水推舟地问下去。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三组的人都不喜欢高杰,而且好像还不止三组,据她观察高杰似乎就和本队的人比较合得来,至于其他的人他都很少亲近。到刑警队也有一年了,队里的一些厉害关系她还是略知一二,可邱秦和高杰之间的事还没怎么听人说过。
“你听了可别到处乱说呵,我可是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
夏棋欣一下来了劲,还正儿八经地发誓。许帅说那好吧,反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几年前,邱秦还是我们大队的大队长,高杰是中队长。最初两人的关系不错,按理说高杰还算是邱秦带出来的,后来出了一桩绑架案,那次行动因为邱秦的自作主张差点让营救计划失败,而且还害得刘支队受了伤,没多久就在医院去世了。据说,邱秦事先收了被绑者家属的钱,大概是想当个人英雄吧,结果英雄没当成反而搭上了别人的命。”
酒瓶空空如也,许帅觉得热起来,把身旁的电风扇转向自己。夏棋欣思索着他的话。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论功行赏当然就没他份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和高队的关系怎么到这一步的。邱秦就没受处分?”
“高杰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概,你知道他是个挺直的人,而且刘支队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也就和他冲上了,两个人狠狠地吵了一架,高杰大概是觉得自己错看了这个人。从那以后两个人就像这样,加之申雪的关系,总之,挺复杂的……”
许帅没再说下去。
“那为什么不处分邱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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