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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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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光亦不能信,“他跟咱们东西南北打了那么多年,他竟然是察际的奸细?那以往收拾察际部落时的身先士卒都是装出的?”

“他不是察际的人。”楚远漠淡道。

“可方才都督不是说他……”

楚远漠将面前留书推出。

“旧主恩难负,无奈负都督……什么东西?诗么?”梁光读得通,悟不通。

“是他的留书。他料定本督此趟不管能不能回,他都难作自处,所以留书走了。”

“他……所说得‘旧主’不是察际?”

楚远漠眸光隐暗。“是汉王。”

诸将皆作抽息。

“原本,当年便是汉王把他荐给本督的。这些年,他随本督南征北战,忠正英勇,让本督几乎忘了他的历。”

“明白了。当年汉王荐他,定然是为了监视都督。而长久以都督对汉王一片忠心,他也就监无可监。如今他必然又是受汉王指派,方作了察际内应。”王文远叹道。

沙场征战者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最重同袍兄弟情谊,突然间,同生共死的副将泰明竟成叛敌,诸将皆唏嘘无语。

“此事对外只说泰副将被调回都城,另有重用,不得泄露一字。”副将泰明在军中威望不弱,楚远漠不想因一人影响了全军士气。“段烈率五千人马占领万和部落,梁光率五千人马协助红雀部落追击万和惨部。余下人马在此调息休整半月后,随本督开拔至辽远部落,降服跖跋江。” 

“得令!”诸将高亢以应。

“辽远部落?那不是要去远东草原了?”珂兰讶然脱口。

楚远漠听得不解,“有何问题?”

“珂莲说要这里看都督,她若是赶晚了,不是要和我们岔开了么?”

楚远漠浓眉蓦地紧锁,“她如何得悉我军驻营所在?”

“我和她通信,是我在信中告……”

“胡闹!”楚远漠巨掌击案,面色骤厉。“竟然泄露军机?”

“这……”哪里算泄露军机?受男人怒气所摄,珂兰虽不服,也只得噤口收声。

“你随伍之前,可读过军规?”

珂兰低垂螓首,无语。

“说!”他两目厉眙,喝。

“……读过。”

“泄露军机,该当何罪?”

“该、该当……”珂兰咬唇,在诸目睽睽之下,实在不胜难堪,气羞交加,娇喊。“这哪里算泄露军机?从伍之人不与家人通信么?外面的兵士哪个不写家书?都督身为带兵者,不晓得于生死一瞬的兵士们讲,一封家书抵万金么?”

“他们是普通兵士,而你不是!他们只知服从于厮杀,晓不得核心机密,而你不是!你问问在座的每个人,除了平安,有谁向家中报了自己所在之地?你执意随行从伍,便该以军人姿态自我约束,否则尽管回家做你的公主!”

“你……”珂兰珠泪满颊,委屈满腹,在男人冷峻目光之下,说无可说,诉无可诉,呜咽一声,掉头跑出帐去。

王文远缓颊道:“都督,公主毕竟是公主,的确不能太严苛了……”

“她若不是公主,早该挨上五十军棍!” 

樊隐岳悄然退出,随在前方哭跑皆不停的公主行路,直至公主帐内。

“……不管是谁,都出去!”珂兰埋首在蓬厚毛毡之内,闻身后跫音,叱道。

“公主。”

“你?”珂兰豁然转身,三两下抹去脸上泪迹,擦掉软弱,重拾冷硬外装。“你跟过,是想看本公主的笑话么?”

樊隐岳不请自坐,怡然道:“我若当真是赶看公主笑话的,公主想必就放心了罢。”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肤浅到那般地步,又如何成得了公主的对手?”

珂兰冷哼,眯眸觑,“你敢说你方才没有一星半点的兴灾乐祸?”

“没有。”

“你以为我会信?”

“公主信与不信,非草民所能左右。”

“那你跟过做什么?”

“想陪陪公主。”

“本公主可不记得何时与你了这等的好交情!”

“有也好,无也罢,同赴战场,等于命悬一处,这份交情,不想要也不成。昨日我若死在那个地牢里,公主可会称心如意?”

“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人?”珂兰嘴舌仍硬,眉眼却渐渐有了松软。“本公主若想让你死,还怕没有手段么?本公主不屑做那等事。”

“是啊,公主殿下行事光明磊落,不喜拖泥带水。战胜对手,喜欢以硬碰硬的对撞,真刀实枪的拼杀,做不暗箭伤人的勾当。”

珂兰撇唇,“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

樊隐岳莞尔,“这军营就你我两个女人,虽然上场拼杀轮不到你我,但军营仍是军营,应当遵循的规矩一样也不能少去了。这里没有男人女人,只有军人。”

“敢情是教训本公主的?”珂兰眯了眸,本想要佯作狠霸之气,不成想扑哧笑出声。“谁说这军营里就你我两个女人?那两个不是么?”

她指的是守在帐外的那两个膀阔腰圆的粗壮妇人。

樊隐岳亦忍俊不禁,“那两位有那梁文的事,而公主的月事了,不好对军医言明,草民或可设法减轻公主不适。”

“……啊?”爽朗开阔的珂兰公主,当即面赧如霞。“你看出了?”

此时,两个女人虽仍各有心结未去,已挡不住惺惺相惜。

男人结交,需歃血为盟,需肝胆相照,需生死相契,需豪酒阔肉……

女人为友,只消刹那的心领神会。

樊隐岳前安慰,全无心机安排,只不过是为同为女子,比旁人更能体会到女子在战中的艰难。始料未及的是,经此事,她与珂兰交成朋友,一生获益匪浅。

隐七十

远东草原。

作为羲国一处最广阔的肥硕草原,远东草原向來是各家觊觎之地。十年前,历经旷日持久的纷战,辽远部落与东鹤部落分土而治。其后,东鹤部落率先向汗王称臣,辽远部落 〃

为不致孤立,随后校之,却犹存把自家版图扩至整片草原之心。经数年休养,辽远部落渐形兵强马壮,企图大张,近两载來两部之间多起战争,概因远东部落寻机发难,径将分境线一再向前逼推,且屡递朝奏,求汗王封赐整片草原为己所有。

是以,楚远漠早早便把野心勃勃的辽远部落主跖跋江排在了察际之后,登录上必歼名单。这一回,终于排上日程。

“报——”前沿哨探飞马驰來,单腿叩地。“东鹤部落主在前方二十里处设队迎接都督!”

梁光嗤之以鼻,“撇尔这老家伙也实在是够老奸巨猾了。由着那个跖跋江欺负,装熊包不睬,却留着咱们來给他收拾清理,眼下又來装孙子扮孝顺。比起察际,这家伙更教人讨厌!” 1

王文远哂道:“示弱之计,多分两种,一是能而视之不能,一是不能而只能视之亦不能。东鹤部落实力的确不及辽远部落,撇尔为保族人,对人卖尽恭顺与笑脸,也实在是不容易了。梁将军何必一味挤兑人家?”

“我是气不过咱们大老远赶來替他撇尔打仗!察际那老儿还没逮着,咱们这就放过了?” “你是第一天跟随都督么?都督怎么会任由察际就此逍遥?他苟延残喘不了多长时候了。”

“说得好像真的似的。”梁光轻啐。“你们文人就喜欢故弄玄虚,你索性快与那位樊参赞念词对诗去……”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当无际草原眼前绵延展开,樊隐岳的确诗兴偶发,出口低吟。

“这酸里酸气的是什么?”侧旁的珂兰听见,立时大加挞伐,“我们没格族的儿女可不稀罕这些软趴趴的东西……听着……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 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仰螓首,张嫣唇,公主殿下引吭而歌。声线开阔而亮丽,高亢且明朗,穿透天际,响彻草原,远远地,彷佛天野相交之地,传來更为粗犷的男子应歌声,浑厚且宽广。行军中的羲军将士,因这歌声精神丕振,步伐在霎间变得有力坚定起來。

一方水土,养这一方风情,大漠草原的雄浑壮美,养出了珂兰这等艳丽逼人的女子,也成就了楚远漠那盖世英雄。 

此念滋生,樊隐岳水眸不自觉扫向前方巍巍阔影,不意他正好甩目回望,两双视线仅是须臾交集,静默间,宛若风生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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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我,救我,快救我!”人之濒死,对生的渴望达至极致,一双平日混沌不清的浊眼,此时异热如炬。

楚远陌扫一眼他周身的几处伤口,又号过脉相,摇首:“晚了,我來晚了一步,你已经无救了。”

“不,不是!你用兵像神一样,这一次也一定可以救我,救我……救我……救我!”察际两手向前伸张,想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无奈人明明晃在眼前,却恍若天边。到末了,就如他正在消失的生命一般,什么也不能抓住。“我的儿子……儿子……报仇,报仇,报仇!杀楚……”“我已经把他放到安全处了,看在我和他拥有同一个敌人的份上,我会帮他,让你的万和部落重新强大起來。”

“报仇……万和部落……强大……要强大!”察际眼珠暴凸,声嘶力竭。

“除了这些,还需要我告诉你儿子什么?”

“金印,金印……”颤指摸入胸怀,摸出一三寸见方的染血小盒。“交给他……杀死楚远漠,杀死他!”

楚远陌接过來,撕其战袍内一截白里,握其血指。“你最好能把这些话写下來,让你而自己牢记杀父之仇。”

“写……杀父之仇,报仇,要报仇……”

杀死楚远漠,报仇!报仇!报仇!

恨浸其上,仇融其内,以血为墨,以指为笔,血肉交融,触目惊心。最后一个“仇”字的最后一笔,尚未能完,一位也曾在草原上风光了许多时日的昔日霸主咽下在这人间的最后一缕气息。

楚远陌将金印收归怀内,血书纳于袖中,抬指合拢上那双暴睁双目,站起身,“好歹你也把万和部队送给小爷,小爷就发发善心把你埋了,不让你做了秃鹫的饲料。”

趁乱救出察际。第一步。一路保护,使其与家人相聚。第二步。

楚远漠所派杀手杀來时,护察子安全撤离。第三步。

拿捏时间再救察际,令其尚未全死,也已无生还可能。第四步。

使濒死察际交付托孤信物,写成誓仇血书,以取信于万和残部。第五步。

第六步,他将护察际幼子召集溃散各处的万和残部,重新聚集为一股复仇力量。 

还有第七步,第八步…… 

按部就班,步步精准,姐姐会夸他的罢?更有那日,他眼睁睁看姐姐被人偷袭都能按捺不出,姐姐定然会夸他定力飞速提升,城府挖凿日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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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草原的另一方,一位娇客姗姗來迟。

“咱们來晚了?怎么会來晚了?珂兰为何不写信告诉我一声?这个珂兰,尽顾与远漠哥亲亲爱爱了是不是?”珂莲公主满靴顿地,埋怨不止。“本公主不信找不到你们的新营地。”

侍卫建言道:“公主,咱们还是回泰定城罢?太厚也说了,今时的南院大王已非往日的南院大王,您若去了,只怕……”

“那是母后心眼太小!兄汗心胸狭隘不容人,她老人家也看不透这一点?羲国不能没有远漠哥,他们怎么想不明白?”珂莲挥退侍卫,笑颜丽对一边无尘男子。“关先生,对着这块还散着硝烟味的草原,你又要衍生些什么故事來呢?给本公主讲一段罢。”

“……公主!”

“咋呼什么?滚一边……”

侍卫已是面色惊变,架了她就走。“公主,快走!” 原來是草野之上,涌现近百散兵游勇。他们发现对方时,对方业已将他们锁准。“旗子上写着羲国公主,是羲国公主,杀,杀了他,给主公报仇,杀羲国公主!”

隐七一

这一拔散兵,已于幼主重逢,惊闻了老主子受楚远漠伏击离世噩耗,正是哀兵最哀时分,此当儿与珂莲公主一行狭路相逢,直应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俗话,四方嚎叫着,咒骂着,扑了上來。

珂莲公主的随行卫队也是个个晓猛的勇士,但此番遭遇,己如犬,人如狼,犬虽勇,难如狼之恶。仅仅一刻钟过去,百人的卫队折损泰半。 “公主快走!”两侍卫护着主子,拼开一条血路。突然间,一只冷箭射來,末入右边侍卫的小腿,令其颓力跪到地上。左边侍卫则是肩头为抢所刺,趔趄间挥剑还击。

少了两方护持,珂莲也无惧色,拔出腰间牛角弯刀御敌。而窥伺多时的万和兵士焉会放过落单公主?四五人包抄过來,高声叫着“活捉”,面相残恨,眼神淫恶,已不难昭示活捉这公主以后会以哪样手段予以折磨。

两兵拿长枪撩來,珂莲挥刀相格,并抬腿踢走一人,却未妨身后來袭。那兵士弃枪不用,双臂一个虎抄,抱住了这公主腰身。“兄弟们,抓住了,咱们也给她做一回驸马爷!

珂莲弯刀被击落地上,以踢以咬以掐,全力挣扎,尖厉啐骂:“你们这些杂碎王八,放开本公主,你们也敢……”

公主的泼辣攻势,那兵士竟然要招架不住。“快搭把手把这泼妇抬起來,等咱们过了瘾,再拿她來活祭主公!”

“去你娘的八辈祖宗,你们这些短命鬼敢碰本公主一下,本公主挖你们的祖坟,剁你们的手脚,剥你们的筋皮……”

“把人放开再走。”四兵士分抬着珂莲四肢,方待到个僻静地方好生招待,一抹白影无声无息地立在他们去路之上,道。

一兵士啐出大口唾沫,“这是哪里來的野狗挡……”

关峙屈指一弹,一脉气流驭至,致使秽语尚未喷薄,喉间难发声息。 

本來,他不打算掺和这等无关善恶皆因各自利益而发的殴杀。但坐视一个女子受人凌辱不理,也非他能容忍之事。

“把人放下。”

另一兵士并不知同伴遭制,破口再骂,“你是什么玩意?孤魂野……”

再多口舌亦枉然,他足迈近,指点落,眨眼未完,已将几人点成木鸡,带出被掳女子。然而,尚未及把手中纤臂放开,身侧劲风來袭。他挥袖成器,挡住对方剑势,脚尖前递,如登在无形梯阶之上,身形遽高远,下一刻已置身丈外,回首淡睨。

“还是一位高手?”袭击者楚远陌微带讶异,以脚踢开了那几个兵士穴道,叱道:“快滚,本军师再见你们有敢凌辱女子者,杀无赦!还有你们,也给我滚下去,放着楚远漠不杀,到这來费什么力气?”

直赶得诸兵士再不恋战,连滚带爬逃了开來,他深瞥关峙一记,撇身抬步。

“且慢。”关峙飘然來阻,“你的身法与剑法是向谁学的?”

楚远陌抱臂眯眸,“关你何事?”

“想知道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你哪來的资格认识她?”莫名地,楚远陌对这人从头顶到脚跟厌个彻底。

“她叫什么?”

“叫你亲娘天老子。”

楚远陌戴得是一张樊隐岳亲手制成的软皮面具,涂黑漆,抹白额,如一副黑虎模样,张口一吼,端得张狂毕露。纵然少怒淡绪如关峙,也蹙眉微怫,“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她可是樊……”

“你才是个烦人东西,还不给爷让路!”关峙并没打算将“樊隐岳”三字完全吐露,楚远陌却已凛然起恼,剑锋抹他颈喉而至。

“你我无仇,下如此杀手,是谁教你的?”关峙以袖卷他剑锋,另手拂他肩头。

楚远陌索性弃剑不要,形如滑蛇,擦着他臂膀滑了过去。“有时间爷再陪你玩!”

“你……”

烟雾弥漫,隐形消迹。

关峙若执意要追,也未必追他不上。如这等障眼之术,他只须听声辩位,不难寻准匿者下落。但,眼下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追兵。

“关先生啊关先生,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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