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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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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被旻王救起,就去哪里丧生罢!只听王皇后一声痛呼:“十娘!你真是傻啊!”
没有人敢去拦她,就在她要滚下斜坡时,只听崇庆帝冷淡道:“让她死!你王家人真是胆大包天,晦气,真是晦气!”
崇庆帝凌厉的目光扫过王皇后和二国舅:“诚心让朕连个五十大寿都过不安稳么!”
王皇后和二国舅惊惧跪下。
程宰相进言道:“陛下息怒,旻王殿下立妃,这可是大喜!臣也来求道旨意,让喜上加喜,也好去了这桩晦气事!”
王皇后的雍容再也挂不住了,厌恶的觑了一眼程宰相。
程宰相不为所动。趁着崇庆帝对王家的气头上,赶紧求了周家与程家联姻的旨意,也省的夜长梦多!
程宰相恭敬道:“周内司以身相救臣的小女四娘,合该这便是天赐姻缘,臣愿把四娘许配给周内司!”
崇庆帝面色和缓,却深邃的看不清。
周内司自己选择与程家祁家抱团……他总不能在这里也逼死程四娘罢?只要周内司想,就是没了程四娘,程家也还是有办法!
周内司与程家联姻,哪需要请旨的?崇庆帝眯眼笑道:“都说姻缘邂逅,程宰相让朕做这个主,这是让朕也沾沾喜气呢!朕便允了!”
姻缘邂逅,筠娘子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
筠娘子似是有看到周内司的绯红身影,与杨武娘再度重叠。一种莫名的嫉妒和占有欲在腹中升腾。
——若这是周内司,她愿嫁给他!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筠娘子再看向黑楠木马车,不对!百官全部都出来了,周内司怎么还待在马车里?
周内司病入膏肓应该不假,难道——难道是他以命救人难以自保?
筠娘子胸口一痛,这是本能的痛,她想不明白也看不清楚。
在场人等,连崇庆帝,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周内司还在马车里!
崇庆帝面上的不悦显而易见。既然周内司都抱了团,这个大不逆之罪,他决不轻饶!
就在崇庆帝要发落时,绯红那人捂住血迹斑斑的手臂,从车厢里蹒跚而出。绯红那人扑通一跪:“臣该死!臣伤痛难忍,一身脏污,怕污了陛下龙目,这才没有出来!臣该死!”
在场人等,连带着筠娘子,全部目瞪口呆!
绯红那人,哪是什么周内司?
——根本就是身穿绯红官袍的六品周司辅!
筠娘子醍醐灌顶:这便对了!周内司怎么可能任人算计?
当时周司辅飞身救人时,快如一道光,那是千钧一发之际,谁能想太多?宫女都以为车里该是周内司,一声惊叫也属正常!
周司辅救人之后立刻返回车厢,大皇妃和程四娘怕是根本没见过周内司,连周司辅都没见过罢。再说被颠的七荤八素和滚下斜坡之际,哪还注意到此人的官袍?自然是先入为主以为周内司无疑了!而事故之后才至的程宰相自然也先入为主了!
筠娘子看着周司辅捂住伤臂的五指上都是血迹斑斑,联想起矿坑他挺身相救护她在身下。
嫉妒!莫名的嫉妒!
这股妒火是看他做程四娘的英雄时,便已开始酝酿,到此时发酵的又酸又咸!
难道她真的欢喜上这个登徒子了?
她说出愿意两年后嫁他,多是骗他。然,她怎么可能为了未知的结果,就把自己身体往一个登徒子身上贴?她宋筠娘,这般艰难的活着,还不是为了一口气?
筠娘子大恐。
就跟当初她贴上杨武娘一样,这是本能的吸引。
她心里厌恶他,也是厌恶他的那些下流过去。他碰她,她或许嫌的只是他的不干净!
筠娘子心里定了定,她就算愿意嫁他,也是因着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嫁。没了武娘这个期许,她宁可将来招赘这样一个奴才,也不愿嫁给任何人!一定是这样的!
现在轮到程宰相、大皇子、大皇妃、程四娘一行面如土色了!程四娘就跟见了鬼一样,浑身直颤。
崇庆帝压住了到喉咙边的斥责周内司大不逆的话,反而和蔼道:“周司辅英勇救人,朕得嘉奖!”
程宰相不可置信道:“周司辅,你既是六品瓷司辅,也该懂品阶有序的规矩罢!你怎么反而位居我的前头,与旻王殿下并驾呢!你这是大不逆!”
崇庆帝和缓道:“朕向来不拘一格,程宰相怎么这般迂腐?就是周司辅有过,也是功过相抵了!朕相信,周司辅不是没规矩的人,周司辅,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陛下明鉴!臣……臣惶恐!臣驾马车时,大家都自行给臣让道!臣的奴才也是个蠢的,只知道驾马!旻王殿下又不是皇子车篷,臣怎么晓得是怎么回事!臣都上了山路了,才发现臣领先了,这路窄,臣总不能掉头回去罢?若因臣的错误,导致了大祀不能如时举行,那臣便是万死了!”周司辅有板有眼道。
程宰相还是想不明白,指着周司辅道:“周内司呢?陛下五十大寿大祀,周内司居然敢不到场!”
谁能想到,这么重要的日子,周内司居然不现身!
谁给他的胆子?
周司辅缓缓道:“周内司在外寻瓷未归。周内司说,假以时日,他定给陛下呈上一款举世无双的瓷器!陛下特许周内司不用上朝,周内司一心鉴瓷,此时怕是在哪个山疙瘩里,没得陛下大寿的消息,也是不无可能的!”
崇庆帝笑道:“周内司的孝心,朕明白!”
这便是周内司的胆子!
——朝廷缺他不可,无可替代!
“朕破格封你为瓷司辅,便知周内司鉴瓷繁忙由你代言。举朝殊不知,你,周司辅,便是周内司的说话人!你来了,自然就跟周内司亲至,没差了!”据目前而言,崇庆帝还巴不得周内司不现身,在他未内定皇储之前,周内司便是权利制衡的最佳利器!
——周内司,便是给崇庆帝“量身打造”的!
大皇子、大皇妃、周二少夫人、程四娘……全部都懵了!
在筠娘子眼中的英雄,在这些人眼里,就跟一坨屎一样!他们连踩着了,都嫌脏脚!
这是一个看权力看身份的人世!
程宰相近乎咬牙切齿道:“周司辅,你既然与小女……我便把小女四娘许给你了!”
程四娘受不住从赢得周内司的美梦跌入地狱的落差,加上她本就柔弱,晕了过去。
“程宰相莫是忘了,主仆通婚,那是要进大牢的!”周司辅摸了下小胡子,“我可是一个奴才!”
果真是一场好戏!筠娘子看着周司辅,有些发愣。
“周司辅救人有功,臣恳请陛下,去了周司辅的奴籍!如此一来,周司辅这个六品司辅,便是名正言顺了!”这也是程宰相的无奈之举了,只要不是联姻周内司,料想崇庆帝也不会介怀。为了保住程四娘的名节,那便这样罢!
“周司辅,你怎么说?”
周司辅不咸不淡道:“臣生是周内司的奴才,死亦然。臣的奴籍,掌握在周内司的手上。”周司辅目光扫过筠娘子所在的方向,“而臣,三代为奴,不得为庶人!陛下要想特赦,问过周内司便清楚了。”
崇庆帝没了耐心:“行了,朕要祭告列祖列宗了!这事,就罢了!”
筠娘子与周司辅因下跪而平行的视线穿过明黄龙袍,牵成一线。
筠娘子心一缩:周元一直在骗她!什么两年后自立门户,什么入赘宋家,从头到尾都是浑话!浑话!
周元从来就没想过娶她!
——他从头到尾都在玩弄她!
周司辅近乎怅然道:“臣怎么不想做庶人……臣也有非她不娶的人呢,可惜,云泥之别……”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天周元摸着小胡子,仰望天空呈38°角。
夫人: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男配,要流氓,流氓,你懂不懂?
周元:(咬牙切齿)请问作者君,本官什么时候能剃了小胡子?
夫人:(谄媚)快了,剃了小胡子,夫人会给你换新装……
周元:不装杨武娘了?
夫人:不装了,咱做男主!做男主!
周元:本官姑且信你一回……咦,不对,筠娘都答应两年后嫁给本官了!
夫人:(→→)真单蠢!
周元:????
夫人:女主当然要嫁给男主了,你现在是悲催男配,好不好?
周元:你敢!
夫人:本夫人懒得写你了,写你多没劲,本夫人要写男主女主你侬我侬缠缠绵绵……
周元:(欲哭无泪)你就酱紫把本官over掉?
夫人:no!!!
周元:本官还有戏?
夫人:(摸下巴)没戏的话,夫人长胡子!
周元:爱死你了!
夫人:(自言自语)一定是酱紫没错的!男主用来两情相悦的,男配用来横刀夺爱的,女配用来……嗯,打酱油的初恋!
周元:????
夫人:(摇头晃脑)夫人不是答应你,要写一篇男主光芒万丈的文么!
周元:????那本官是谁?
夫人:一篇完美的没有男配女配的文,最好的办法就是:男配是男主,女配也是男主!夫人简直太天才了……哦呵呵呵
周元:你丫个蛇精病!
夫人:你居然才发现?
【明天有事,所以下更后晚!夫人第一次写小剧场,亲们将就看看~不出几章女主就嫁给男主啦~想看婚后的亲,建议养养。】
第69章 真假周内司6
腊月二十二,一早便暖阳高照。
筠娘子穿着停当;戴着盖头;打开窗户;伸头看街上摩肩接踵;还有商贩热闹的嘌唱。
秀棠和秀娇也瞅过来,秀棠眼馋道:“娘子;明个就小年了,缺点什么,我和秀娇去买。”
阳光自天而下,筠娘子的心却像背阴的一面。筠娘子抿唇道:“你们且去问下父亲,看看父亲有什么缺的。”
秀棠回道:“老爷去买鞭炮和焰火了。说是明个一早的开门红不能落下;还有这么多年也没给娘子放过焰火……”
筠娘子斥道:“父亲糊涂;你们也不劝着点!且不说咱们手上的银两得省着花,这住客栈里,哪有地儿放开门红?白白糟践钱!”
秀娇嗫嚅道:“娘子莫怪姐姐,姐姐口快要劝老爷,是我拦下的。往年家宅里小年是连个放鞭炮的人都没有,难得老爷有了精神头!我听娘说,早年老爷才娶先太太那会,倒不似早年的落拓,那是什么繁文缛节都不嫌。那时老爷口口声声都是他不再是伶仃一个人了!十四年来老爷是头一回这么精神,惦记娘子这些日子茶饭不思,给娘子买焰火。”秀娇眼热,“老爷总算是振作起来了!”
筠娘子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巳时,宋老爷买好东西,兴冲冲回来道:“筠娘!好事呀!”
“我刚到客栈楼下,便见着周司辅的下人了,带话过来说京郊有户人家要赶着回老家奔丧,正愁院子租不掉呢,开的月赁也就二十两,那是比咱们住客栈还便宜呀!”宋老爷心里头急呀,“周司辅还说,明个小年,咱们一家总不能住客栈里过年罢。要搬就今个搬去,周家也在京郊呢,这事不会诓咱们的……周司辅让咱们先收拾收拾买好小年货,一个时辰后,他亲自来带咱们过去。”
有这样的好事?
“京城寸土寸金,还有赁不出去的房子么?”筠娘子不愿多说周司辅的阴险狡诈。
想当初她从永宁郡君口中得知,户部史也就月俸五十两。周司辅一个六品,就是私心帮她,这个差价也不在他的能力范围。
“三代为奴,不得为庶人!”这九个字九根钉,齐齐戳进筠娘子的心口。
周司辅从来就没图过她,又岂会帮她?
——不用想都是周内司的授意!
“这不人家正急着回老家,被周司辅捷足先登了么!你一个小娘子,总是住客栈里也不是个事,咱们就去看看……”宋老爷下一句压的很低,“如今我宋家青瓷连皇上大祀都用上了,明个一早的开门红,我亲自放,明年我宋家一定能红红火火,总算对得住青娘了!”
筠娘子默许。
宋老爷赁了两辆马车装家当时,周司辅已然身着绯红从省服,玉树临风的倚着黑楠木马车剔牙。周司辅没戴官帽,又宽又高的额头皎洁如月盘。
不过周司辅下巴的胡子都没剃,胡茬一片。筠娘子隔着盖头,只见他的眼睛像兔子眼,猩红的。
宋老爷拱手感谢了一番,周司辅才懒懒应道:“走罢。”
筠娘子就要上马车时,周司辅道:“筠娘且上周内司的马车。”
“筠娘谢过司辅大人好意,筠娘自知身份低微,与内司大人云泥之别,又岂会明知故犯污了内司大人的马车?”筠娘子的声音咬的清脆。
她何止不会坐周内司的马车?她还不愿嫁呢!
“宋老爷,你也晓得,我再怎么着都是周内司的奴才,实话与你说,之所以这个院子咱们能捷足先登,都是因着周内司的情面!那户人家与周内司是旧交,周内司要我亲自把筠娘安然送过去……”周司辅抖抖小胡子,“周内司的马车,别人想坐,还没这个殊荣呢!难道说宋老爷不放心我?”
言罢,周司辅与他带来的一个小厮坐上了驾座。
筠娘子妥协:“秀棠秀娇,你们也坐上来。”
周司辅冷哼:“两个奴婢,也配上周内司的车么?”
筠娘子架不住宋老爷对新院子的向往,认命的进去坐下。
筠娘子一进去便窒息的喘不过气来。车厢布置的很奢华,两边厢门打着妃红的帘子。阳光映红帘子,让里面也生辉。
筠娘子无端的害怕。寻常马车里置座,周内司的马车里是摆床!
床上的垫子是千金难买的雀金裘。靠枕是白狐毛。
周内司估计是经不起一点磕碰,连两侧和后面加车顶,都蒙着软和的羽缎。
车厢里有古怪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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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娘子素来对香味敏感,直觉这里面起码有十几种香味,立马连打了三个喷嚏。
筠娘子坐在大床上,雀金裘仿佛扎了针。筠娘子只得龟缩一角,车一晃,脑袋磕上壁上的羽缎,上面就跟生了刺,随着软软的一弹,扎进她的脑袋。
筠娘子哀叹她果真是穷人命……
……这享福跟要命也没差了!
混迹人流中,筠娘子两耳充塞着各种声音,正襟危坐,直到马车倏然一停!
筠娘子猝不及防,整个人趴在了雀金裘上,脸紧紧贴着,拿鼻子嗅了嗅……好古怪的气味!
此时已过闹区,周司辅打帘取笑道:“筠娘可莫在周内司的垫上流口水!这是做梦梦见吃的么……若不是这般,我倒要怀疑筠娘有狗的习性了!”
筠娘子爬起来,阳光在周司辅的背后,他的笑容明明背光,却是风光霁月。
筠娘子脸红的惨,赶紧仓皇的去拿盖头。
周司辅先她一步夺走盖头,悠悠道:“我驾马也驾累了,我也上来坐坐。”
筠娘子气的发指,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可独处一室。”
流氓的理论确实这样的:“这话依我看呀,不对,很不对,男女授受不可不亲,独处一室不可不为。”
筠娘子气短,车厢里的气氛因着周司辅的到来而变成令人狂躁的窒息。
随周司辅一并来的……还有一种香味!
筠娘子很想大骂:你和周内司还是不是男人了?
好在周司辅没有不规矩,筠娘子松了一口气时,马车一个大颠。
筠娘子被羽缎一弹头晕眼花时,仍保存一丝理智,如壁虎般靠紧车壁。
熟料——周司辅一个不稳,往筠娘子身上一倾!
周司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筠娘子的肩膀,两人面对面,两人的下巴相抵。
一道阳光射进来。周司辅的脸似乎美的勾魂摄魄。
——就像,就像她第一次栽在武娘身上的那个瞬间!
筠娘子呆住了。
周司辅紧紧抓住她肩膀的手很是用力,胸膛在不停的起伏。他的眼里是猩红的血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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