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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水中画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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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她…为什么替你画人像呢?见鬼了,从前求她半天,她说什么也不肯动笔,现在倒帮你这三分熟的人画了一大幅。’
‘你有毛病啊?跟我吃什么醋?就说了这是谢礼啦!’
‘谁跟你吃醋?我只是好奇。’
‘还嘴硬呢!方小苗哭,你也跟着失魂落魄好几天,这会儿又为了一张画紧张兮兮的,我说你呀…犯了咱们组织大忌了还不自知。’
‘我可没喜欢上她,’他强烈否认,试着说服宋昱,也说服自己:‘或许,很久以前同她感情是不错,可后几年咱们都是吵着过来的,纵使我动了那么一点心,也是心疼她,就心疼而已。’
‘随便你,最好连心疼这感情也省了。’
‘你还好意思教训我?明明说好不跟方家有瓜葛的,怎么那天出手救小苗呀?’
宋昱迳自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玺亚,显然没被将一军:‘套一句你说过的话,人就在我眼前倒下,我总不能傻站在那儿吧!’
“你想扮花旦啊?”他伸手为她抹去面颊沾上的炭粉:“真不知你是在作画还是化妆。”
小苗盯着玺亚也变花了的脸,忍住蠢蠢欲动的笑意,他则撑起下巴,认真地打量起她信手挥洒的作品,喃喃自语:
“我现下才想到…你画了千百张的图,怎没一张是画我的?”
她一怔,敷衍似地含糊着:“我试过了,但是你的五官太难取位了,不行。”
除了那一点理由之外,那时玺亚还发现只要小苗试着要以他作为模特儿,没多久,她画着画着就脸红了,要不就是两眼死盯着画纸,看也不看他一眼,最后又是无疾而终。
‘难道我的脸真长得连一张画也画不出来吗?连宋昱那成天板着面孔的人都画得成了……’
只身于车站拥挤的人潮中,玺亚心里还在嘀咕,大批学生正说说笑笑地走进月台,同样从学校要返家的小苗跟同伴道别后,便慢慢朝这里走来。他们两人发现对方的时机几乎一样,干愣着时间也同样地长。
‘你今天也这么晚?在画画吗?’他先打破沉寂。
‘嗯。’
顿时又想起他随便抱她的那一幕,小苗不愿多聊,专注视那列喷着黑烟的火车缓缓驶进月台,等待的人潮随着停止下来的车身如海浪一涌而上,她一个不小心也随波逐流地被往前冲挤,但很快就被玺亚的手给一把拉住。
‘小心点,跟着我走吧!’
小苗被小心地坦护在前,玺亚张开的手臂就像昨日拥她入怀般地圈揽在身边,排开那些急速而粗鲁的乘客,让她顺利上了火车。
‘谢谢你啊……’
人满为患的列车上,小苗紧靠身后的墙,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而动手拨理因为方才的混乱而散下的发丝。玺亚也被硬挤在她面前,听见那明显是勉强出口的道谢而笑了:
‘不用客气。’
小苗没辄地垂下眼,努力去平稳自己不顺畅的呼吸,密闭的空间里一下子拥进这么多的人,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但是…在龙蛇杂处的气味中,她闻到了一缕淡雅的古龙水香味,呵护似地笼罩在吵杂的四周。
‘抱歉,这儿实在太像沙丁鱼场了……’后头一股冲力推挤得他又倾向前,玺亚忙伸出手支抵在小苗头顶上的墙,好使自己的重量不致于压到她:‘没碰着你吧?’
‘没有…并没有。’
小苗见他那么努力地、暗暗抵挡身后直压上来的力量,几度欲言又止。
其实,不需要为了她而这么辛苦啊………
这个人一会儿坏得令她鄙夷,一会儿又让她感动不忍,想不透,怎么会有这么表里不一的人呢?
‘我不怕重的,’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不怕的,所以…所以你……’
玺亚很有兴味地瞅着她愈发嫣红的脸庞,小苗就算没能讲出半个字,只要看着她,他便可以明白了。
‘放心,我也不怕重的。’
玺亚毫不在意的笑脸又让她急于躲避,一时不经意瞧见他胸前口袋欲坠还留的信笺,露出的烫金字体叫她微微怔了一下,‘程’,那么是纤纤给他的邀请函了?
‘唔?’玺亚发现她神情的变化,也低头去看看身上的东西:‘啊…这是纤纤她家的邀请函,说是下礼拜有个舞会,小苗要不要一块儿去?’
他喊着女孩的名字总能那么自然,像是彼此已经熟识许久了,对纤纤是这样,对她亦是如此。
‘不用了,谢谢。’
她略略别开脸,而玺亚着实费解,奇怪,他又不知不觉地惹她生气了吗?
‘真的…不同我一起去?’
‘你看起来是个挺会哄女孩开心的人,怎么还问我这问题呢?纤纤邀你参加舞会,自然是想高高兴兴地同你跳舞享受,假若你又多带一位女伴去,不是辜负她的心意了?’
他忽然不说话了,比平常要严肃地望着墙上开始发黄的广告单,看似不太高兴,彷彿纤纤不应该在这时候与他凑和在一起。
‘我是没注意到这一点,连想都没想过。’
小苗真的不懂这个人,是不是他真把纤纤当作感情路上的过客?他邀请她同去舞会或许纯粹出于好意?吊儿郎当如他,到底是怎么和宋昱那么不茍言笑的人认识的?还有…还有一堆的问题在脑中盘旋,其实她最想问的还是…是………
‘昨天…你为什么抱我呢?我想了一整夜,一整天,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于是他侧下了头,正视小苗,也正视她的疑问。
刹那间,人群的吵杂伴随着鸣响的汽笛都化作某种另类的乐曲,而火车在铁轨上奔驰的节奏则成为节拍器,一声声数起这独特的旋律,还有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紧邻的沉默。
‘因为不讨厌你。’
咦?
这答案完全不是小苗预期中的任何一个,让她错愕地忘了多加追问。
不讨厌?不讨厌就可以抱人吗?是他有怪癖还是她过于保守?就因为不讨厌?
‘你们回来啦?晚餐就快好了。’
玺亚和小苗连袂出现在家门口,婳姨以为他们和好了,笑呵呵将他们迎进屋里,连坐在饭桌上的小良也有这种错觉,忙打暗号把玺亚召过去问清楚。
‘“红酒”?’
一只黑猫慵慵懒懒嗅着菜香走来,小良挥挥手,示意它到一边去:‘你这坏货,一整天不见影儿,该吃饭了才出来。不好意思,这是咱们家的猫,不过…说严格点儿,应该算是小苗的宠物吧!’
小苗打住卸下外衣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红酒”一个箭步跳到玺亚身上,完全没有丝毫的警戒或排斥,只将自己小巧的身子蜷曲在玺亚的腿上,用脸颊去磨蹭他的手。
一向很有个性的“红酒”它竟然………
小良也诧异得很,倒忘了赶猫了:
‘呵!这孩子从来不让人碰的,傲得很,除了小苗和去世的玺亚之外……’
玺亚霎时警觉地住手,眼角余光瞥见门口小苗起疑的神情。
‘咳咳……不好意思,’匆匆起身,“红酒”马上轻盈落地,他则避之唯恐不及似地退后,一手戏剧性地掩住口和鼻:‘我对猫过敏,向来对这种长毛动物…没什么好感。’
‘哎!你不早说?’小良忙唤了一位ㄚ嬛拿皿红酒把猫诱离客厅。
随着“红酒”的离开,不仅玺亚松了一口气,小苗也虚然地放开原本紧握住钮扣的手。
猫还是善变的吧!方家大伙儿都喜欢少京,连“红酒”也乐于跟他亲近了,只是为什么独独她…就是被一种莫名的敌意给操控呢?
‘好险。’回到房间的玺亚一想到方才小苗几乎要把他看穿的神情,更觉千钧一发。
“昨天…你为什么抱我呢?”
为什么?他也是想了一整夜、一整晚,却遍寻不着合理的解释,就算他的身份仍是那个玺亚,也还不至于对小苗做出那么唐突的举动啊!
‘唔?’
他卷起袖子,眼前这盆水慢慢止住了晃动,涟漪褪去,还原一片平静的水面,清澄见底。
渐渐地,水底下浮现出奇怪的图案,黑的圆、黑的线,犹如海市蜃楼的产物,又像虚渺的浮水印。玺亚正要掬水的手不小心碰着盆缘,画面马上糊皱了,他恍然大悟地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上精致的浮雕活灵活现,而那个奇怪图案却在它的一隅与之并存。
玺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似乎有人在很久以前沾着黑墨画上去,共有两个大圆,八条主要的直线,其中再分出一些小枝干,当中一条枝干还是曲的。
‘啊!小苗!’房门没关,小苗正巧捧着书经过:‘进来看看好吗?’
她本能地犹豫数秒:‘看什么?’
‘那。’玺亚指向空中,望着她亦是莫名其妙的反应:‘那是你画的吗?’
‘什…’小苗瞪大眼,彷彿自己名誉被严重污辱了:‘你有没有弄错?那玩意再怎么看都像小孩子画着玩的,我怎么可能画出那种东西呢?’
‘话是没错,可我想…会不会是你小时候画的呢?’
‘不可能,’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摆明就算自己年纪再小,也不可能会有这般幼稚的作品:‘况且,天花板那么高,我才不会无聊到跑来这房间在那儿作画。’
‘真怪了,会是谁呢?’
对于那图案,时常来整理这房间的小苗是毫无头绪,就连一直就住在这里的主人玺亚,也不记得那是何人何时的杰作。只看得出它一如符咒般的外型,已经沉静地、等待被解读地在天花板上遗留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第三章
过没几天,纤纤家的新闻上了报纸头条,北京又是讨论得满城风雨,而思想开放的圣约翰学院自然不例外,一早的下课时间纤纤身边围聚一群好奇的女孩,小苗是被拉来的,而宋琳是让小苗硬央着作伴。
‘那个人是书记,在我家做事十几年了,我一直称他叔叔的,哪知道他会是个奸细呢?’
纤纤说得委曲,自袋子中拿出手绢以增添感伤效果,一位扎着发髻的女同学在她声色俱佳的演出下,兴冲冲追问:
‘是个怎样的奸细呢?这些年难道你们都不知情吗?’
‘他呀…’纤纤将同学扫视一遍后,态度转为愤慨:‘听说是一种很神秘的组织成员,没人见过,单只有风闻,反军阀的,带头的是一位叫“金先生”的人,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有的时,他们会把小孩子送进大人物的家里,像是政客、财阀等等,让那孩子成为里头的一员之后啊…再找机会挖情报,一家一家不停地换。’
‘他们的成员当中难不成还有小孩子啊?真是可怕。’
女孩们心惊胆寒地面面相觑,小苗瞟见了宋琳,她冷淡的侧脸依旧无动于衷,显然这么耸动的话题也无法加深她同纤纤谈话的意愿。
‘后来那书记怎么了?’
小苗终于发问,纤纤很高兴她对这内容感兴趣,手绢也不用了,浑圆的双眼因为即将吐露的秘密而熠熠发亮:
‘死了,让我爸爸一枪毙了命,他很生气,向来最恨别人欺骗他,所以发现真相的那晚,开枪把他射杀了。’
‘奇怪,让一个奸细在家里窝了十多年,你们是宽宏大量还是怎么着?’宋琳自团体中站起来;笑笑地与沉了脸的纤纤相对一眼:‘十多年后的那一枪能拿出来夸耀吗?’
‘你……’
纤纤受不了跟着站起来,小苗也不坐了,对其他无辜染上火药味的女孩们催促:‘还剩几分钟,咱们准备上课了,纤纤,你下堂不是音乐课吗?教室远,还是早点走吧!’
纤纤咬着饱满的嘴唇与宋琳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哼’的一声掉头先走,小苗等她们走远了,才拉住宋琳的手问道:
‘你是怎么回事啊?平常只是反唇相讥,今天倒摆明跟她过不去了。’
‘我就是心里过不去。’她轻松回话,见小苗漂亮的眉心还是紧蹙,只好加以安抚:‘你放心吧!那大小姐脾气大、自尊大,不会被我三言两语就伤着的。’
反常的不只宋琳而已,少京刚得知这头条新闻时也是紧抓着报纸不放,这些天比起平日要郁闷许多,可是一提到纤纤家的舞会,他精神就来了,费心挑选晚宴礼服,梳理打扮,直到盛装出现在楼梯口的当儿,小良为之惊呼叫好。
‘呵!真是人要衣装,你平时就是一副俊模样了,这会儿还怕迷不倒全场姑娘?’她抖抖烟斗上的灰,淘气地轻弹他颈子上的领结:‘我可有了让人羡煞眼的男伴了,没跳上三支舞是不让人的。’
‘你呀…真是现实的紧,把爸爸都放一边啦!’
方老爷声音和人一起出现在楼梯间上,吓得小良忙把长烟管往背后藏。
‘爸爸…你胡说什么呀?咳咳…我只同少京跳三支舞,其它上百支舞就都留给您了。’
她表面上笑盈盈地哄方老爷开心,心里净担心身后的烟灰快烫着手掌,那还不打紧,要是把她这身订作的露背礼服也烧坏就糟了。
‘爸,我先送你们去程家,再到工厂看看。’
云笙绕到她身后,顺手将她的烟拿到自己手中,然后走去开门。小良怔怔望着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把那根弄熄的烟管收入袖口,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向待在沙发椅上的小苗:
‘小苗,真的不一起去吗?’
‘嗯?’她自书页里抬起视线,摇摇头:‘不了,我不喜欢。’
‘你真是自闭,要不就是耍大牌,人家程天豪也邀咱们家去,你还不给面子啊?’
小良挨到她身边,硬是把书压下,小苗忙坐得更远,死守自己的西洋文学:
‘你才是自我意识过重呢!我跟你不一样,跳舞又不是我的命根子。’
‘好了,好了,别吵了,小良,再斗嘴可要迟到啦!’
婳姨出来圆场,小良的心思可以变得比什么都快,抓起蕾丝披肩就去拉玺亚:
‘那倒是!晚点儿去就少跳一支舞,快走,快走吧!’
玺亚被强拉着往外跑,目光却还搁在小苗身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始终没再抬头,埋头于书上的白纸黑字。
‘总算都走了。’婳姨送走了他们,回到忽然落得清静的大厅:‘听说那位程家小姐很会打扮,不过就差小良一点,难怪像少京那样一位洋公子会喜欢她啰!’
小苗动手翻了一页,根本没看,又翻到下一页:‘他八成不论是哪种姑娘都会喜欢吧!’
‘是吗?可凭他的条件,什么姑娘见了也都会欣赏的。’
‘我就看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欣赏。’
婳姨见她原就无心看书,净是一直翻页,坐下后,理所当然地小苗说了一句:
‘你对他有成见在先嘛!’
‘别聊他了,’那个人用情不专又会乱抱人,会有成见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家颢是不是下个月初回来呢?’
‘是呀!日子过得真快,他都到他三姨家快二个月了,玺亚不在,他无聊得紧,听说一到扬州又玩疯了,舍不得回来。’
‘不会的,现在有少京在,他可以陪家颢玩。’咦?她是不是又主动提起少京啦?
一道枪声,惊天动地地打断舞会的高潮,会场中骤然的沉寂随即引发下一秒的恐惧。
纤纤花容失色地抓住玺亚衣袖,宛若惊弓之鸟:‘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啦?’
宾客议论纷纷,玺亚警敏地竖起耳朵倾听屋外的动静,果然听见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和简短的对话。
‘有人潜进老爷的书房,现在往房子东侧逃走啦!’
莫非…宋昱他们被发现了?
‘天啊……会不会是贼呀……’
纤纤戴着蚕丝手套的手轻掩红唇,藉故将玺亚的手臂挽得更紧,然而玺亚在这更应保护女性的时刻,转身向她告辞:
‘我想外头一定出事了,恐怕你们人手不够,我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上忙。’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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