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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水中画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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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良一股脑将自己摔进软绵绵的被窝里,紧紧蒙上被子,拒绝想起云笙任何一句柔声细语。她无法宣泄,无法分享,更不甘于一生在他平稳的水面浮沉,只能一再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寻找更澎湃的浪潮。
‘姐姐,’小苗还是不懂,她就可以和云笙聊得很投机,而且乐此不疲:‘跟一个不吵架的人生活,真的这么糟吗?’
‘糟透了。’她还是不抬头,话语在棉被里嘟哝:‘你同玺亚虽常斗嘴,可这会儿他不在了,你不觉寂寞吗?’
奇怪的是,小良的声音一停,小苗马上感觉到洒在身上的金阳不再温暖,成为空空洞洞的稀薄空气,重重笼罩着自己。
明明在朝日底下,却能清楚感受到一股虚冷;明明她真气极了玺亚,可少了他,可怕的寂寞便牢牢占据了。
周末过后小苗回到学校上课,校长室的失窃案还没退烧,不时可以听到学生交头接耳地讨论这件悬案,警察推断嫌犯起码有两个,但那位从狭窄天窗潜入校长室的主嫌,十之八九是个女贼。丢掉的文件似乎重要性极大,校方要求来个全面清查,把当天放学后还留校的学生一一盘问,小苗和宋琳互相作证,所以很快就没事了。
这堂户外活动的课程小苗只有坐在一旁干等的份儿,看着女孩们个个开心地在广大的操场上打羽球、骑马,她也劝好心陪她的同学加入活动。
‘不用担心我,换药的时间到了,我到医护室去去就来。’
幸亏扭伤的脚踝不再肿胀,只剩偶尔的微微刺痛,明天就试着不靠柺杖走走看吧!
‘唔?’前方光景令她在转角处停住,她定睛地看,努力地看。
‘小苗…’秀逸的眉宇轻锁,带着一分担忧小小进前了一步。
出…出现了!她的天敌,她的扫把星,总是把圣约翰当自家后院般地来去自如。
小苗瞪住他,决意不再惠施任何宽待,扬声就朝后头大叫:‘来人……’
少京先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嘴,让她紧靠着墙动弹不得,小苗在惊愤的挣扎中听见他用刻意压沉的声音,很低柔的声音,说:
‘等等,在叫人之前先告诉我,你的脚伤严重吗?那是我的杰作?’
于是她不再挣扎,抬起迷惘的眼神搜寻他的用意,少京轻轻放开手,替她捡起掉在两边的柺杖。
‘星期天听纤纤说你扭着了脚,我就在想…该不会是我害你受伤的,是吗?’
是的,就是你,老找麻烦,若是没遇上你,她也不会发生这么倒楣的事。
小苗很想好好指责他,但眼前这个人明显有着那么一点…与伤楚相似的神情,彷彿比受了伤的她还难过。
‘扭伤就是扭伤,总是自然会好的,这柺杖…我想明天起就用不上了。’
‘是吗?’
少京刹那间露出的那抹笑容,她得承认,实在令人心动。
不亏是纤纤的男朋友,他们与人熟稔、替人担心的情绪都能这么投入。
‘对不起啊……’
‘不用道歉了,我这不是快复原了吗?’
‘你怎么回家?方便吗?’
‘嗯,家里会派人接我上下学。’她瞧他还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不禁好心提醒:‘你是不是该走了?就要下课,到时候人会很多的。’
‘是啊…’少京也张望四周一回:‘那我走了。’
小苗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你真要为我好,就别再冒险进来见纤纤,换其他地方吧!’
‘唔?’他想了一下:‘我这次来不是要见她。’
‘咦?’
少京很快地跑远,直到见不着踪影,小苗低下眼盯视起脚前那一双大了许多的足迹。他不是为了纤纤而来,却冒着被抓的风险闯入已经开始戒严的圣约翰,难道单只为了问候她的伤势吗?
下课后,小苗和宋琳逛起洋人开的店,整条街的店家才逛了一半,小苗就先行回家,因为今天是方老爷回北京的日子,她不能在外头耽搁太久,爸爸会念,婳姨也会念。
小苗才开门,就被一阵愉快的笑声给阻绝在门口,原本应该紧张兮兮上来询问的婳姨正笑得合不拢嘴;小良今天也没出门寻乐了,瞧她斜坐在沙发上很有兴味地煽动小羽扇的神态,便知道方家有更吸引人的源头在,而那源头是………
‘咦?’
不知道是不是小苗暗暗惊呼的关系,总之客厅中那唯一陌生的人影打住了说话,将目光转移到门口来,他明亮的黑眼似笑非笑。
‘啊!小苗,快进来。’云笙连忙召唤她:‘你一定吓一跳吧!这位是爹的新客人。’
新客人…新客人为什么非得是杨少京呢?
‘爸爸。’小苗蜻蜓点水地与父亲拥抱了一下,还不时狐疑地瞥向沙发上的少京。不是应该能摆脱他了吗?怎么这下子竟出现在家里的客厅?
‘给爸爸看看,不是扭伤脚吗?’他让小苗站远些,好将睽违已久的女儿看清楚。
‘好多了,刚刚还跟同学逛街呢!爸爸倒是瘦了一些,你在上海没好好吃饭吧?’
‘哈哈……’方老爷笑起来声音宏亮健朗,身材略为发福,两个女儿都遗传到他浓密的黑发,以致他现在虽已年近五十,却只有两边浅浅的白鬓:‘小良正说到你跟你妈是一个样呢!真是没错。来,见见爸爸的客人,杨少京先生,今天才认识的。’
方霁之的客人向来不是政要,就是贸易商,像他这般年轻的学生还是头一次听过。
小苗突兀而故意地提出质疑:
‘杨先生也是作生意的?不然怎么会认识爸爸呢?’
小良合起扇子就往她手臂上敲:‘你这是什么怪问题?咱们的爸爸那么难认识啊?’
她暗睨姐姐一眼,生气她不得要领,倒是云笙紧接着开口解释:
‘小苗大概误会了,杨先生不是在生意上认识爸,他反而是爸的救命恩人呢!’
‘是呀!你也知道老爷子心脏不好,今天病发,刚好没把药带在身边,车子又抛了锚,’这位仁兄似乎很得婳姨的宠,让她也成为辩护行列的一员:‘是这位杨先生抢了…不,借了路人的马,才把老爷送到医院去的。’
看来…大家真的挺喜欢这位杨少京,这是当然的,他说话风趣得体,见识广博宏观,现在又成了方老爷的救命恩人。最后,少京还不得不成为方家晚餐的座上客。
席间,他们先聊到少京和小苗两间比邻而居的学院,又问起少京原籍天津,现在是只身租屋在北京念书。方老爷飘忽的视线原本在二楼那一间间房门流连扫视,听着听着忽地灵光一闪。
‘这样吧!你也别浪费钱在外头租房子了,咱们方家房间不嫌少,让你这求学游子住下来刚好,彼此也有个照应。’
语出惊人,饭桌上的每个人都默契地停下动作,小苗拿着刀叉的双手搁在半空中,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一直怔怔望着心意已决的父亲。就算他再怎么好客豪爽,这么轻率地邀人进住也太夸张了。
‘是呀!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看你这位救命恩人就过来跟咱们一起住,让我们好好报答你。’
小苗很惊讶小良竟然附和爸爸,还在云笙面前贴心地拍拍少京的手背,而云笙和婳姨就在同时也加入劝说。
‘不敢当,送方先生去医院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各位不必回这么大礼,我是个外人,实在不方便住下来叼扰。’
少京也婉拒得十分坚持,但方老爷命令人惯了,顺着心惯了,哪由得他推托。
‘怎么会是叼扰?你瞧,这么大房子才住四五个人,空荡荡的,你跟咱们一块儿生活也热闹些了。如婳,客房里哪一间最好就腾出来吧!’
方老爷继续切起凉一半的牛排,一副事已成定局的姿态,婳姨想了想,瞟瞟狐疑的小苗。
‘二楼的第三房…因为靠转角,原本就比其他房间大。’
婳姨很少说话这么简洁,就因为斜对面的小苗完全将刀叉放下,责怪着、难过着眼看她把房间指定出来,害婳姨说得心惊胆跳。
少京侧眼打量低头不语的方二小姐,她僵凝的面容看似生气,彷彿连眼前的那盘牛肉都与她作对。
‘就那间吧!其它客房平时还得让生意上的客人住呢!杨先生,事情就这么定下吧?’
方老爷豪放的心思还没细腻到察觉出女儿的反抗,云笙却不同。他问小苗:
‘小苗,你说呢?那是玺亚的房间,你说好吗?’
一直以来她对那个房间的死守,小良一向嗤之以鼻,这会儿也不帮忙说句话,一边啜饮红酒,一边好奇地等待发展。
‘小苗?怎么不说话?’方老爷终于因为她的失常而注意起女儿的反应。
‘我该说什么话?反正房间的主人已经死了,爱怎么摆布就随便吧!’
她扯下餐巾退席,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间,弄得餐厅一片寂然,虽然事出突然,但就只有方老爷是错愕的一位。
这理着平头,身材瘦高,有着一张清净白皙脸孔的青年,瞪大单眼皮的黑眼,让玺亚更加心虚把脸转过去。
‘你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你救了方家老爷?又被劝着住进方家?’
不管再强调几次,这顽固的家伙就是不肯相信。玺亚拍拍他的肩,试着把脸上表情装弄得更严肃:
‘我很想跟你开玩笑,可惜这次是真的。’
‘你怎么那么糊涂?’他不领情,甩开他的手:‘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方家弄出来,现在又跟方家扯上瓜葛了?’
‘没办法呀!人就在我眼前倒下,我总不能傻站在那儿吧!’玺亚撂开一张椅子坐下,双腿朝桌上就放:‘放心,我还没答应他们,只说要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说什么也不能再住进去了。’
‘哥哥,等一等。’始终倚在门边的少女开口了,立在昏黄灯光下的阴影若隐若现:‘圣约翰的文件里头也有方霁之的名字,他赞助不少,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查出什么端倪也说不定。’
‘太冒险了,方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玺亚这个人,他若是一进去,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那可不一定,你们认为最危险的小苗可就没起疑啊!’玺亚听不下去,为自己高明的演技辩护。
少女则交叉起双臂,抿起一道不信任的笑意说:
‘你既然把话说这么大,那就试试看吧!不过你可得小心,小苗没那么笨。’
第二章
“这…这是我的房间?”当年玺亚第一次住进方家二楼,夸张地瞠目结舌:“都是新的呢……喂!这桌子可以碰吧?”
小苗为他的惊奇感到十分满意,那么她费尽心思来布置房里所有摆设总算有代价了。
“你可是唯一可以住上来的人呢!真幸亏那旧屋子烧了,哪?”
他收回触摸陶磁娃娃的手,听出小苗话里的嘲讽:“你还提?我差点就被烤熟,然后让厨房当加菜用了。”
“不过…咱们住得更近了,是不是?”
她澜漫地偏倚着螓首,对着他笑,玺亚愣愣,一阵羞赧令他匆匆将注意力转移到五彩缤纷的金鱼缸上。
小苗深深合上眼,那把尘封已久的钥匙在手中矛盾地握了又放,坐在楼下的沙发,可以将二楼的忙碌一览无遗,下人们赶着将玺亚的房间大肆整顿,杨少京是要客,原来的房间实在不宜招待这样的一位少爷,所以很多东西都当下换新了,窗帘、书桌、床具………
‘小苗,你怎么还待在家里?不用上课吗?’
云笙边整理领口边走来,他真是一位适合穿中国长袍的人,他也一直都这么穿,再配上那副厚重的金边眼镜,更添一番斯文风雅了。
‘今天是户外课,去参观美术馆。’
‘你不是很喜欢美术馆吗?’他见她不语地摇摇头,也跟着往吵杂的二楼看,看见小苗拒绝上课的原因:‘爸心急,要他们一定得在今天把房间整顿完毕,好让杨先生周末就能搬进来。’
‘你们…是不是都认为让他搬进来好?’
‘怎么不好?爸、婳姨、小良、还有你,都会多个伴。’
‘若是我不需要多个伴呢?’
小苗仍在盯视楼上的工程,清丽的侧脸还能看出几分愠气,看来这回她的别扭闹大了。
‘你那么喜欢玺亚没关系,可别太宠他了,这对杨先生…不,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
逃避似地起身拿杯子,又认真想了想,才毅然将一口锡兰红茶吞下:‘我不喜欢他,没喜欢。’
‘还在嘴硬?我说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来了,就你一个还死不承认。’
小良穿着睡袍、披着长发就下楼,小苗顿感孤立无援地面对这夫妻俩,平时没什么恩爱感情,一教训起人倒同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买画纸去。’
小苗决定出门避难。
买齐画纸,小苗绕远路沿着河岸回去,她穿着时髦的洋装,扎着公主头,原就是个醒目的目标,在报社眼中,被誉称为艺术界的天才少女,更有报导的价值。没多久,小苗就被缠上了。
‘方小姐,买了这么多画纸,是为下次的画展作准备吗?’
她打量一下这位冒失的路人,斜背的相机、准备好的纸和笔,这人是记者!
虽然加快了脚步,小苗开始后悔没搭车出门,叫死缠烂打的记者两三下又追到身边。
‘说句话嘛!方小姐,对于外界传闻是方老爷利用特权把您捧上天的事,您怎么说呢?’
她见话锋转为敏感,就知道自己已经遇上一个低水准的记者了。于是小苗开始往前跑,试图摆脱,却一下子就被他抓住手臂,挣扎之间,手里抱着那一叠画纸全凭空散了开来。
‘啊……’
爱画如痴的小苗、宁愿追着画纸的小苗,纸没救着,自己反而跌下河岸,跌向那片漫天飞舞的白纸堆,落入了潺潺河水中。
‘救命啊……’
小苗个子没水深高,水面恰恰好淹到鼻梁,非得拼命探头攫取空气,偶尔脚下藓苔滑,她整个人又跌回水底。
这时岸上终于有人见义勇为跳下来,很快就把小苗撑出水面,他紧拦着她快昏过去的身子,缓缓走向堤岸。
‘太好了,可救起来啦!先生,你好人有好报哪!’
欢呼声中,小苗听见一名老翁这样喜喊,她虚弱地看向让自己偎靠着的救命恩人,视线却白蒙蒙的,只觉自己被轻轻安置在白杨树下,而那个人朝还拍个不停的记者走去,快而准地给他一拳。
‘咳咳……’咳出脏水后,忙把眼睛周围的水擦掉,小苗这才看清记者拾起摔坏的相机落荒而逃,而救她上岸的青年远远站着,见她已无大碍便要走:‘请你等等。’
那个也是湿淋淋的身影稍稍停了一下。
‘谢谢你救我,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不用了。’他的声音冷,神情也冷:‘你没喝下多少水,只是惊吓过度了,暂时没力气,休息一会儿就好。’
‘你是医生?’她望着他少许惊奇的表情,那么是猜中了:‘你说话像医生。’
‘你先回家吧!’对于自己的事他一点也不肯透露,替小苗拦了辆黄包车,又捡齐散落的白纸交还给她:‘你的画纸,其他都掉进河里了。’
小苗掉头去看那条让她载沉载浮的小河,把张张画纸渐渐逐流带远,蓦然的寒毛直竖令她很快把头转回来,当时的玺亚也是这样被急流冲出她的世界之外。
‘方才那位先生?喔!宋医生嘛!’
‘你认识他?’她对拉车的汉子喜出望外:‘他果真是个医生吗?’
‘是呀!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二胡同那儿,不过他不是什么大医生,找他的大多没什么钱,宋医生也常常看诊不收费。’
是啊!若没问清楚,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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