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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水中画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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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太累,没怎么睡、没怎么吃,今天早上差点昏倒呢!’
‘不如…我跟你下去吧!家里没人,恐怕他没东西吃。’
‘嗯…’宋琳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呢!‘说的也是!那咱们煮粥吧!’
街上,朋友搁下手里的香烟,递了一盒烟丝到小良面前。
‘德国货,试试看。’
‘喔!’她装好烟管,找出了火柴,下一刻又把香烟和打火机一并放下:‘不了,我戒烟。’
‘哈!你?’朋友收到一个破天荒的号外,呛了几口烟:‘你有毛病啊?没事戒什么烟?’
‘腻了不行?’她有些浮躁地张望四周,找不到任何时钟,推推身边的朋友:‘咱们逛多久了?’
‘嗯…还不到两个小时,四点钟而已。’
‘不逛了,我腿酸。’小良善变的个性再度发作,步出人行道就招来一辆黄包车跳上去。
今天是婳姨带家颢看牙医的日子,小苗和少京又去上学,家里不就剩云笙一个人在家吗?一想起早上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就心寒,她就勉为其难地回去看看好了。
后来云笙醒了,朦朦胧胧地看见宋琳在门口踌躇犹豫,扎了一条长辫绕过肩。
小良绝不会作这么清秀简单的装扮,虽然脑子沉甸甸,他也不会看走眼。
‘宋小姐?’
宋琳端了碗热腾腾的粥走来:‘我煮了粥,你饿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
他匆匆起身,宋琳赶忙阻止他下床,将碗搁着,等他拿件外衣披上。
‘你们放学了?’
‘嗯!小苗有事找我过来,才知道你人不舒服,看过医生没有?’
‘谢谢你关心,早上医生来过了,没什么大碍的,倒让家里的人吓坏了。’
‘梁大哥什么都细心,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身子,别让工作累坏你嘛!’
‘爸扩大了工厂生意,生意好,自然就忙,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我…倒是比以前烦躁多了。’
‘要不,我给你念念书,像在医院的时候那样,你念着,我的心就平静了。’
房里柔和的光线下,宋琳漾开的笑容十分甜美,不带一根刺,云笙很安于此刻的宁静难求,所以他也笑了。
‘书啊…一忙,真的很久没看了,听你这么一说,倒挺怀念的。’
‘对了,梁大哥不是也喜欢泰戈尔吗?下个礼拜有场演讲,关于泰戈尔的一生和作品都会介绍、分析,你有兴趣听吗?’
‘那演讲我知道,也很想去,真是,我连这回事也忘了。’
‘那么让自己放假一天吧!别埋头分析工厂生意,听听别人怎么分析泰戈尔。’
‘宋小姐,你真跟你哥哥一样是医生,不过你独树一帜,是诊治心灵的。’
‘对你有帮助吗?你能康复吗?’其实需要诊治的人是她,她心里知道自己毋需为云笙煮这一碗粥,可就觉得如果再不见他一面,一定会死掉:‘如果…我是你心灵的医生,可以常常来见我的病人吗?’
云笙并非木头人,宋琳渴求爱情的灵魂…他听见了,虽是战战兢兢,却惊心动魄,他无法立时回应那溱在眼眶中的酸楚泪水,外头小苗说话的声音一溜烟地窜入。
‘姐姐!你干嘛净站在这儿不进去呢?’
门让小苗推开,云笙这才望得见不知何时站立在门边的身影,宋琳拭去眼泪转身,一眼就看透小良全身呛辣辣的愠意。
‘宋琳,姐夫吃了吗?’小苗近身瞧瞧还没碰过的白粥,又将它端起来:‘你吃不下吗?宋琳特地煮的,她的手真巧。’
看来小苗是房里唯一还没进入状况的人,她望望怒瞪云笙的小良,又望望神态有些尴尬而暧昧的宋琳和姐夫,怎么大家都忽然僵持不下,连空气也跟着冻结了,而且没人要理她。
云笙先打破沉寂,起了一个自找死路的问题:‘小良,你不是跟朋友去逛街吗?’
‘是啊!’她毫无善意地冷哼一声:‘就不能回来吗?不方便是不是?’
云笙无奈,小苗和宋琳都在这儿,真不希望夫妻吵架的场面现在就上演,他转了话题:
‘你手上一直拎着的是什么东西?要不先放下吧!’
‘这个呀…’她举高那纸袋,笑了笑,像极披了狼皮的羊:‘是我为你买的鲍鱼粥,怕你饿着了,你不会不接受我的好意吧?还是那碗粥就够了?’
小苗顿时明白这冲突点了,她手上捧了一碗,小良手中也有一袋,叫云笙左右为难,宋琳偏偏不让步,她就专锁定小良的动作,存心卯上了。
‘谢谢,我身子好些了,正好吃得下两碗。’
云笙话才一出口,马上惹来小良的勃然大怒,她瞪他瞪得更凶,彷彿眼前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汉奸。
‘两碗都吃?你想得美!’
使劲一掷,飞过来的纸袋准确打中小苗的手,连同那碗粥也一起打下去,随着粥和碗的玉石俱焚,小苗也生气了。
‘你在发什么脾气?不过就是碗粥嘛!这有什么好争的?’
‘没好争的你就叫她不要再来!’小良不客气指住宋琳的鼻子。
‘宋琳是好意啊!二娘不在,我又不会下厨,当然是请宋琳帮忙了。’
‘小苗,’宋琳一贯的认真、沉稳,出口厘清一切:‘我不是出于好意。’
‘咦?’
‘宋小姐,别说了。小苗,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去吧!’
‘你别想把人支开就死无对证了!’小良用力地甩上门,谁也不给走:‘把话说清楚了再走。宋大小姐,这儿是方家,这房间是我和云笙的房间,云笙又是我丈夫,请问你,这些你全都明白吗?’
‘当然。’她用一潭静水的眸子迎对小良的怒火中烧:‘所以梁大哥对我一直以礼相待,我也配合他的君子风度了。请你别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我,告诉我,那么该怎么做才能不去喜欢一个人呢?’
云笙和小苗都怔愕住,小苗是纯粹的如雷贯耳,云笙却是为她的坦白而由衷起敬。
这样一个纤瘦的少女,表明自己心意的气魄竟不输男人,她直挺挺地站着,宛若从容就义的军人。
‘你…你简直莫名其妙,竟然这么大言不惭!那洋学校都是这么教你的吗?’
‘小良,别闹了。’
‘我闹?’她挥开他的手,令云笙不支地晃动一步:‘这会儿我是坏事的人了?这会儿我得挨骂了?’
‘梁夫人,梁大哥还没康复,你让他休息吧!’
这个黄毛ㄚ头,凭什么对云笙体恤和担心?为云笙煮粥、招呼他多休息的应该是她才对,这个目中无人的宋琳原就沾不上边。
‘不用你教我该怎么做!你根本不配说那种话,根本不配站在这房间里,小贱人!’
‘啪’的一声。
小良的脸挨打了,宋琳很惊讶温文儒雅的云笙会动手,小苗虽为姐姐心疼,却也不敢出声,因为挨了打的小良看起来更可怕,净捂着一边脸,怨艾地与丈夫相视。
‘你干什么?很痛啊!’
扬手一挥,云笙半边脸当下也重重被她打了一记,小苗吓得掩上嘴,忙向宋琳使眼色要她快走,自己则把歇斯底里的小良拦到一旁:
‘姐姐,冷静点,姐夫真的需要休息,你别让他又病发一次嘛!’
‘病发就病发,反正他有人照顾啊!我看这病严重一点更好,那就能请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了!’
‘你别说气话嘛!咱们先到客厅坐,让等姐夫好些了再谈吧!’
‘你…你不要一直把我往外拉,为什么要我走?你也是胳臂往外弯的叛徒。’
小苗倒吸一口气,再也按捺不住了:‘你别闹了!净像一把机关枪见人就射,你若是吃醋就老实说出来呀!’
小苗的大吼的确出人意料,但‘吃醋’这名词更有效地浇灭小良头上的一把火,在云笙的注视下,她支吾半晌,硬生生摆高了架子。
‘什…什么吃醋?别笑死人了好不好,我只是…咳!只是生气而已。’
‘明明就是吃醋嘛!死鸭子嘴硬。’
小苗咕哝着送宋琳出去,房内小良突然不想要她走,这一走,不就留她要收拾残局了吗?
‘哎呀!我的睡衣沾到粥了!’灵机一动,故意大惊小怪跑到床边蹲下,拍打起早上被随手乱扔的丝质睡衣:‘这件很贵的,怎么办?’
‘小良。’
云笙在叫她,也走到身后边儿了,小良却将睡衣翻看得更仔细,好像还有千万颗饭粒沾在上头:
‘黏死人了,会不会有味道啊?’
‘小良。’
他再度唤了一声,伸手触碰她肩膀,一下子就被小良拨开,他又碰,她又拨,然后噘着嘴不吭声,比任性的小孩子还麻烦。
‘你的脸还疼吗?’
‘可别跟我说你很抱歉打了我,我也回你一掌,不相欠了。’她又把他的手打开。
‘动手打人是我不对,可你对宋小姐说的话太过份了。’
他称她宋小姐?还真是以礼相待呢!小良忽然想发笑,忍住,依旧没好气:
‘那就别再这儿跟我穷解释,安慰你的宋小姐比较要紧吧!’
‘你的气还没消吗?我和宋小姐之间真的没什么,你想太多了。’
‘我?’她回头指着自己:‘什么想太多?我压根儿都没想,再说一遍啊…本小姐可没在吃醋,你…你也别想太多。’
他们俩都蹲在床脚边,云笙不由自主笑出了声,她辨不出那是什么意思,索幸又死瞪住那件睡衣。
‘你怎么会是吃醋?小良…是为我好。’
‘谁…谁为你好?你可…可不要往脸上…贴金啊!’糟糕,她又结巴了,小苗怎么不回来看看情况呢?真不怕他们吵架吗?
‘要不是为我好,怎么会为我买粥回来?’
他的声音好柔喔!像夜晚的海浪,一波波地低吟呢喃,让她沉浸在上头载浮载沉。
‘买粥…也没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不是亲手煮的,就算我煮了,也难吃得要命。’
‘谁说没什么了不起?’他来到身边,挪出一只手臂拢住了她,挨着小良红扑扑的脸轻声说:
‘小良不再晚归,不再贪睡,还为我戒了烟,了不起极了。’
她杏眼圆睁,怔怔望着地板上散开的白粥和鲍鱼,他知道了……云笙都知道,她的改变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你…你少臭美了,谁会为了你…为了你……’
‘乖嘛!别哭啊……’
小良紧紧闭上眼,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还要继续和他冷战,直到他肯三跪九叩地认错,或许她还能考虑同他说话。而不是现在的她,可笑地蹲在床脚边,像个孩子哭个不停,还要云笙好声地哄着、搂着,这简直太难看了嘛……幸好其他人都走光了。
这时外头又传来了声音,是家颢的,显得十分纳闷。
‘咦?妈妈,苗姐姐,你们俩贴着门做什么呀?’
几张牛皮纸自纤纤的手中掉下,在空中滑翔了三、五遍才落地。
‘大小姐,您的怀疑没有错,’年轻的日本人左近在她跟前维持标准的立正姿势,细长的眼睛信誓旦旦地发亮:‘杨少京和他的朋友宋昱,的确是金先生手下的人。’
‘骗人…’
晶莹的泪珠粉碎在颤抖的唇际。
‘大小姐,他们跟前任书记是一伙儿的,而那个杨少京一定是为了任务来接近大小姐。’
‘骗人…’
她哭着摇摇头,紧紧掩起耳朵。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跟踪过他们,拍下他们的行动,绝不敢拿这件事欺骗您。’
‘骗人!骗人!’
‘大小姐。’
‘一定是你误会了、出错了,少京…我的少京怎么会是…是……’
左近见她失神的模样简直与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如出一辙,迳自忖量一下,又说:
‘大小姐如果不相信,我就先将报告交给程司令,由司令来裁决。’
纤纤见他自地上捡起那几张牛皮纸,忽然紧张起来:‘你要交给爸爸?’
‘事关重大,虽然您事前吩咐过不能让第二者知道,但…还是由程司令来决定比较好吧!属下告退了。’
‘等等…’她喃喃呓语,望着他笔直的背影朝紧锁的门口走去,那个书记,被一枪毙了命的书记也正是这么要离开,就被程司令由背部开枪击毙,就一枪,那个人再也不动了。
纤纤乱糟糟的视野照见了半掩的抽屉中闪烁黑光,神秘光芒当下迷了她的心窍,素手把握起一把金属的沉甸和冰凉,将管口缓缓移向那个背影。
程天豪家中刹时划过一道枪响,纤纤骇然直视那扑倒在血泊中的人影,硝烟未散,手枪却自她抖个不停的手里滑落,她啜泣着,哽咽着,当场尖叫。
‘爸爸!爸爸!’
程天豪赶来书房看情况,纤纤猛然冲进他怀里,哭得厉害。
‘爸爸,怎么办…我正在玩枪,哪知道…哪知道子弹就突然射出去了,它走火了,我好怕啊 ……’
于是,玺亚向方家提出赴天津治疗的说词,也获得认可,临行之前,家颢跑出庭院之外,在大门口缠住了他。
‘少京哥哥,你要去玩吧!带我去,带我去。’
‘不是说了要医脚吗?我这德性怎么去玩?’
‘真的?那…下次你回来,会不会又换另一张脸呀?换个孙悟空的好不好?’
‘嘘!’
他捂住家颢的大嘴巴之际,小苗也在三公尺外的地方站住,虽然她的表情点怪,但这么远… 应该没听见吧!
‘你还会回来吗?’
‘唔?’她带着忧的神情让他不解:‘当然了,十天后就回来了。’
小苗沉吟半晌,动手将颈子上的坠子解下来,递向他。
‘你知道这是我的宝物,请你带着,回来的时候…再还给我吧!’
她用这种方法来确认他会再回来?这般的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知道了,这个…’他接过来,将之戴在自己脖子上:‘就先由我保管了。’
门外车夫在催促,小苗看着玺亚提起行李,向自己挥挥手,不禁脱口而出:
‘少京。’
‘嗯?’
他侧过身,白花花的阳光正好将他的半边脸照得光耀而模糊。
‘我也喜欢你,而你是真存在的吧!我喜欢的…不会是个莫虚有的少京吧!’
‘……当然了。’
他还是迟疑了。小苗失落在怅然的缄默里。
再回来的时候,她还能看着这张脸…喊他‘少京’吗…?
‘你说什么?’书房里,云笙挑高的音量显示对小苗强烈的质疑:‘你是认真的吗?’
‘请别认为我疯了,或是神智不清,’小苗着急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说服云笙之前,她必须先说服自己的理智依在:‘我是几经思量才这么要求的,虽然无稽,虽然荒唐,但只要让我确认那一眼,我就死心,就闭嘴了。’
‘上回你是全程目送着他下葬的,这还不能叫你死心吗?’
面对云笙对她的心灰意冷,小苗赶紧摇头否认:‘上回我没仔细看,我没怀疑啊!求求你,姐夫,我没想做什么,只是看一眼,就求一眼,完了,马上就复原它。’
‘这太荒谬了,没人这么做,也不会有人这么做,只有那些盗墓人。’
‘那就当我去盗墓好了,你帮帮我,只为了一眼,姐夫,请你别再漠视我的认真,要不…我真要下跪求你了,你还是得帮我,因为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求你。’
大叹一声,云笙为难地抚揉太阳穴,暂时不去接触小苗固执顽强的眼神。他不知小苗打哪来的异想天开,可她不会轻易开玩笑,至少不会拿玺亚的事开玩笑,他也明白,小苗对玺亚的事是再认真不过了。
‘小苗,要死心…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你愿意再尝试第二次吗?那就依你的意思……开棺吧!’
‘我想跟纤纤分手。’
宋昱稍稍打住替他换药的动作,玺亚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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