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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水中画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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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小鬼自作聪明的推理登时令她哭笑不得:‘傻子,你姐夫是在看书,他是书虫,非把一本书给啃到烂才罢休,所以就算他待到三更半夜也是正常的。’
‘乱讲,我以前问过姐夫了,他说他在等你,怕晚了外头危险,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就看书到什么时候啊!’
此时婳姨赶紧把家颢带回座位上,硬把笔塞到他手中:
‘不要胡说,你快让良姐姐出门,她要迟到了。来,把这个字写完。’
干扰者走了,小良却还蹲在原地,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认真地思考事情,活脱像个侦探非要把真相思索个透彻,然后她打了通电话出去:
‘杜夫人啊!是我,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忘了办,今天的牌局别等我了,是呀!下次吧!’
婳姨等她讲完话,好奇地问道:‘什么事那么重要呀?’
小良没理她,还是原地忖着,等到那身影一如往昔地出现在楼梯口,她已准备应战。
‘小良,你还没走吗?’
云笙总是目送着她出门,这次也不例外地来到大厅,小良将话筒挂上,漫不经心脱下手套。
‘不去了,突然觉得累,我上去换衣服。’
婳姨对狐疑的云笙耸肩表示她也不知情,而回到房里的小良没把门关死,就立在门缝边眺望楼下的动静,云笙在家颢身边坐下,帮婳姨教他识字。
‘你不看书吗?’家颢不死心地向他求证。
云笙笑一笑,继续为他翻到下一页:‘那些书…姐夫早看过了,全部。咱们再看看下一个字吧!’
他没去碰书!他对一橱子满满的书本连看都没看一眼!
小良像个窥视的贼,藏身在门缝后动也没动,她从没如此专心地注视云笙的一举一动,时间过得愈久,她的脸颊愈发娇红。
这么想会太过牵强吗?云笙为了等她在大厅坐上一整夜,看书只是他的掩饰,每回都如此,没有例外,所以她一回家,他书也不看了,就陪她一起上楼……上楼!
小良匆匆退后,云笙正走上楼梯,叫她慌张地原地踱了两回圈子,才踉跄跑到椅子那儿坐下,随手捡起一本他读过的书,刚巧云笙推门进来,见了她有些惊讶。
‘你在看书?不是说要换衣服吗?’
‘我…突然想看书,你那…那什么表情啊?我偶而也会看看书的。’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他掩藏不住和蔼的笑意,伸出的手轻轻替她把书转过来:‘书不能倒着看。’
小良倒吸一口冷气,恼羞成怒地把书丢开:‘不看,不看了。真烦,无聊死了。’
‘那么…我们去听音乐会吧!’
‘唔?’她敏感地快速掉头,彷彿听见了仇人的名字:‘什么音乐会啊?’
‘上回我邀你一块儿去的音乐会啊!今晚是他们最后一场公演……啊!不过你没兴趣吧?’
‘喔!那音乐会啊!你不是早跟那宋琳一起听过了吗?’小良打开衣橱假意找起睡衣。
她知道自己话中酸得可以,醋味十足,可她实在忍不住要用这种方法向他表达抗议。
‘是啊!很棒的音乐会,可惜只听了上半场。’
‘为什么?’
‘我眼镜坏了,后来找家店重配,那时在音乐厅里我就想着……’他拿住小良在衣橱里漫无目的的手:‘一定要让小良亲自听一听这么棒的演奏。别找睡衣了,就这样出门吧?’
小良红透着一张脸,低下的头再不知如何抬起,一抬上来就会触见云笙温柔多情的眼睛。怎么办?这好像约会喔!平常的应酬不算,他们俩还从没单独出去过,头一遭就让她的心紧张得七上八下。
‘好吗?小良,或者…你还是讨厌音乐会?’
不讨厌了,只是现在的她说话会结巴,百分之百。
‘好…好吧!反正…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去听听…听听也好。’看吧!蠢死了。
‘小良真奇怪。’他向她举起手。
小良迟疑地呆看那只手好一会儿,云笙在笑她,笑她莫名的不知手措,可她不在乎,挽着云笙比自己要大许多的手,她觉得好舒服喔!
凉亭位在上风之处,原能将香山有名的景点看得清清楚楚,见心斋、昭庙、观音阁、芙蓉坪………
小苗居高临下地俯视幽密的山林,像淡墨画般微微浮现,层层相迭,她感到渺小的自己快被黑暗浪潮吞噬。
‘你还在这儿?’
‘医生。’宋昱不冷不热的声调是她在汪洋中的救命浮板。
‘天色暗了,这儿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你在等什么人吗?’
他在一个小时前就发现她,一个人孤伶伶在凉亭里东晃西晃,他不愿多管闲事,却想起玺亚对他的交待,也交给了他一个责任重大的负担。
小苗抬头看夜空,山上是月稀星明,千万颗星子铺成一条闪亮银带。
‘我看也没多暗,再等一会儿好了。’
‘等你同学吗?’
‘是少京。奇怪,他应该要比我早到啊!’藉着星光,她发现宋昱脸上不寻常的讶异,那讶异显然他打算刻意隐藏:‘怎么了?’
‘你确认过时间、地点吗?因为稍早…少京和纤纤在林子里散步。’
‘咦?’
怎么会呢?他们明明约好了,但,对方是纤纤,一切的约定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化为乌有。
小苗移动双眸,注视另一方的、从树丛里冲出来的人影,正喘着气立定在这三角顶点之一。少京看起来比小苗和宋昱都错愕太多,方才遇到的宋琳果然没说错,小苗早就出来赴约了。
‘你一直…在这儿等?等到现在?’
‘因为…我总觉得你一定会来,我好像等好久了,可你应该会来的,一直这么想着,我就这么等下去了。’
他不知该生气、该感动、还是该对小苗的毅力致敬,百感交集下竟语塞了,宋昱拍拍他,提醒他下一步的动作:
‘她在这儿待得久,恐怕染风寒,快送她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玺亚拿她沉着顽固的语气没办法,转向宋昱求援:‘她生我气了,麻烦你送吧!’
‘你们两位都不用了。我不想在你和纤纤中间惹事端,所以不能让你送;至于宋医生,老在失意的时候依赖他,我觉得自己很狡猾,这对医生…太不公平了。’
她为什么会用‘狡猾’来形容自己?宋昱不明白。
‘那么起码听我把话说完……’
‘不听,我预感着你的话会不对劲,不论你要说什么,都请你先站在朋友的立场。老实说,我正努力说服自己不去在乎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而且几乎要成功了。’
‘什么成功?那么你为什么会傻痴痴地一直等?让我这会儿对你又内疚、又心疼。’
‘别,我只想守信用,所以在这儿等,你不要会错意了。’
‘你是睁眼说瞎话,小苗,你说不了谎的,你每次一说假话就发抖,自个儿瞧瞧啊!’
他用力攫住她的手,小苗抵拒地连连后退,退到宋昱胸前,他一把将玺亚的手按下。
‘够了,这么逼她有什么用呢?’
‘我就要逼出她的真心话。’
‘真心话?我说,你听吧!’她正面对他,夜色中那熠熠发亮的不知是积压已久的泪光,还是因为坚定而闪烁的炯然眼神:‘我试着不去在乎你,只要不在乎,就不会受伤,你的好话、坏话都是伤人的。没受伤,就再没藉口向医生寻求依赖,不然我…我恐怕自己心里为医生留了一角,不小的一角,而且不停扩大……可我知道这很不公平……’
玺亚睁大了眼,宋昱也是,彷彿他们中间有人被宣判了死刑。小苗从他们僵屹的空间跑走,也犀利地割划了这个三角空间。她放弃了少京,并且宣告对宋昱萌生的情愫正欲罢不能。
‘小苗?’
宋琳才刚转身,蓦然就被小苗迎面抱住,犹如让颠沛流离的她找着了避难所。
‘宋琳,我受不了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叫我难过,一个叫我抱歉,我谁都相应不了,哪儿有洞?让我藏进去,永远永远都别出来了……’
‘要洞自个儿挖。要不就当个缩头乌龟吧!’
‘别在这时候还讽刺我,我没力气招架……我说了一堆话,不知是真是假,就是说了,说得乱糟糟的,害我现在更不好受,他们一定也一样……’
他们?宋琳半信半疑地走到窗边,这个方向还能隐约看见一半的凉亭,玺亚和宋昱各据一方地彼此对峙,脸上的思绪复杂而紊乱。没多久,宋昱转身走了,玺亚则靠向亭里的大圆柱,望起天上明星,双手不带任何生气地放松垂着,他合上眼,不再接触任何光线。
接下来的香山之旅,他们都拥有个人的交通工具,马,每人一匹,骑马原是学校课程之一,难不倒贵族学校的学生,或走或骑,一一流览香山如诗如画的景点。
稍早,他们在见心斋停留休息,里面有一座半圆形池子,遍植荷花,水池三面绕以回廊,西面一轩临水。绿墨一挥,在白纸上绚染出被青苔、地衣覆盖的假山石,不同色调的黛绿、粉绿、青绿齐上,让视觉更加层次分明,小苗微微抬高眼,锁定古意盎然的藤萝几秒钟,便在笔尖沾磨出釉亮的松叶绿。
‘你的笔触虽然大胆,却很忠实,完全不稍矫饰。’
她一愣,当下掉了画笔,幸亏宋昱及时接住。
‘别慌,抽签完毕了,我跟你同一组。’
抽签?对了,为了怕女孩落单危险,校方决定分配男女同组而行。
‘我都忘了。’小苗小心接过画笔,虽然想不出什么贴切的客套话,然而心中已经有个底,准备回应宋昱的兴师问罪:‘昨天…造成你的困扰了吧?’
‘十分困扰。’
‘那种话…原本不该说,不该被揭露的,可我曾经仔细回忆过,每当我为少京所恼,在我身边陪着渡过伤恸期的总是你。姐夫曾说,我和少京三番两次的不期而遇是有缘,那么我和医生的相遇…定是比缘份还要深刻的关系了。’
他深潜的黑眸翻腾惊异的暗流,比缘份要深刻的还能是什么呢?他也想知道。
‘我倒很明白一点,’宋昱浅浅地笑,却是很不友善的冷漠:‘为了反击少京,你倒是拿我作利箭,把你脑子里为我留的一角当靶子,结果奏效了。’
小苗没马上应话,很受伤地看住他蒙上一层霜的脸,又垂下头抿抿唇,忽然在低调中匆匆将画纸自架上卸下,抱着它就往另一边的长廊跑。
宋昱目送着她穿着骑马装帅气的背影,他突然追上去,追上了,一把拉住她。
‘小苗!’
‘放开我!’
小苗被反作用力拉近,使宋昱得以看清自她脸上坠落的东西,昔日他为小苗拭去的泪水,现在被他催逼而出。
‘我不奢求你能谅解,也不否认这种行径卑鄙,更觉得自己狡猾。’她怒意彰显地瞪住宋昱:
‘可我不会说谎,你在我心里独占一角绝非我编译出来的谎言,你看得出我的画诚实无伪,怎么就看不透我的心呢……好笨,我真后悔我说了……’
扬甩他的手,小苗头也不回地跑开,他想追,但双脚重如千斤,小苗一走,把他的力气也一并掏空。
‘欸?那不是小苗和宋医生吗?’纤纤刚同老师辩闹完,成功挣取到和少京同组,两人在廊末遇见了另一组人马:‘他们是咱们的后一组呢!是吧?’
玺亚冷眼观望,叫纤纤好生奇怪他对小苗没由来的淡漠。
此时小苗正步步地走回来,生气归生气,画具还是得收拾,她没办法潇洒地扬长而去。
‘对不起。’
帮忙收拾画架的宋昱一声道歉,就让她软化,望向他褪为温和沉郁的面容。
‘你的那一角…让我太过受宠若惊,太过,所以不敢置信。’
这个人,好像他一生从未被宠爱过,父母、朋友…谁都好,就是不曾被用心呵护,以致于她的老实让他感到奢侈虚谎。
‘那就请你相信,并且别再那么说了吧!’她伸出小指,决定原谅他:‘是朋友,所以不骗人,不伤人。’
她用童心未泯跟他做朋友,用勾手指来取得他的信任,宋昱会心地笑了,勾住她的小指达成契约。
‘少京。’
颓然地坐在雕栏上,纤纤来到跟前,轻轻扶起他一如枯草低垂的头:‘我不行吗?难道我不能让你快乐吗?’
纤纤在祈求他,玺亚看见也听见了,按照剧本他必须说‘能,可以的’,偏偏就是无能为力。
‘是小苗让你这么闷闷不乐?是她?’她似乎比他更难过,哽咽着,抱着他的颈子:‘我真的不行吗?我比她更喜欢你,更喜欢一百倍、一千倍,而且绝不会伤你的心,这样也不能让你快乐吗?’
那空出来的画框正上映一幅再真实不过的美景,雅致的回廊一角,玺亚轻搂着紧偎在怀里的纤纤,这样的情境深刻动人……小苗默默地远观欣赏,她无法执笔描画,因为手在抖,心也在抖。
校外的联谊生活顺利进入第三天,他们走过玉华岫、梯云山馆、静宜园故址、朝阳洞,最后一站则是森玉笏,一面干隆皇赐名的巨大峭壁。
‘小苗,该集合了。’
宋昱牵着他们两人的马走来,小苗仍一迳儿跪在地上摸索,模样有些好笑。
‘掉了什么吗?’
‘我的坠子,一个琉璃坠子……’她着急地翻拨地上落叶,打算用大海捞针的方式把一颗小坠子找出来:‘我怎么那么粗心,什么时候、在哪儿把它弄丢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宋昱回头看看已经集合好的队伍,不得不蹲下身去说服她:‘大家都要走了,一个坠子丢了没那么重要。’
‘很重要!’她近乎生气地表明坠子的重要性,然后又继续卖命搜找:‘那不能丢,金子、银子都能丢,就它不能。我要留下找,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吧!’
‘胡闹,入夜之后,这儿就不再是观光胜地,是荒郊野岭,大男人都不敢逗留,你一个女孩子更是危险,小苗,’他强硬制止,试图把她的理智唤回来:‘先回去,明儿一大早我就陪你过来。’
这时玺亚和纤纤也来了,纤纤很明显的老大不高兴,插起柳腰鄙睨起地上的小苗:
‘大小姐,你到底打不打算走?还要劳驾我们这一组过来请你,可真大牌呀!’
‘怎么了?’玺亚低声问宋昱。
‘她丢了一只坠子,好像很重要。’
‘哈!坠子?拜托你行行好,要坠子我有一箱子给你,麻烦你快打道回府吧!’
小苗盯住了纤纤站起来,魄力十足的眼神比上她的轻蔑是有余而无不足:‘我不要你的。’
纤纤张大嘴,小苗则漂亮地跃上马背,留下她火冒三丈地跺脚:
‘莫名其妙!难不成你的坠子是稀世珍宝吗?’
‘好了,咱们也快走吧!’
玺亚带着她跟上队伍,一行人马缓缓起程,即将告别香山四天三夜之旅。他不经意地望望后方森玉笏的悬崖峭壁,还有安静坐在马背上、低头不语的小苗。
“你要送我礼物?”三年前的一天,惊喜的小苗问起了靦印溺粞恰!
“因为…前几天我发现了一个宝,琢磨过啊…漂亮得很。”
小苗还想再问,正巧方老爷经过这条廊子,那时候他不喜欢看到女儿和下人成天厮混,便要小苗陪他出门拜访朋友。玺亚只好退开一些,作出对二小姐毕恭毕敬的模样,小苗忍住笑意,小声说:
“谢谢你了,不管那是什么,我现在都开心极了。”
玺亚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当小苗若无其事地经过时,他拣了个时机凑到她耳畔:
“明儿你生日再送给你,我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晶亮的泪珠滴落在她握着疆绳的手背上,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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