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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水中画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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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看着她的方式很奇特,犹如要将眼前的这个女孩一辈子牢牢记住:“真的?”
小苗摇摇螓首,纷飞的发丝不断地阻碍现在与过去交界的暧昧地带:‘不是的,我说谎了……’
“那…我们都能解脱就太好了。”他不看她了,继续面向头顶的晴空万丈:“想想,咱们都吵好久,我也累了,烦了,倒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
“你…你讨厌我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没角,什么离得远远的,什么舍不得,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他仍背对着气坏的小苗,好像那抹蔚蓝更有吸引力。
“是讨厌你。”
渊谷骤风不断,时急时缓,时大时小,似乎霎时有许多声音在低诉,小苗难过地捂住耳朵,试图抗拒来自回忆里的一言一语,觉得自己彷彿又回到那一天缺氧的小苗,她是真气得不能呼吸了,平白无故的一天,玺亚偏让她听进那么伤人的话,她无法感受到半点空气………
“好,你讨厌我,我现在才知道,可难为你忍受这十几年了……那么从今以后,咱们都别见面吧!咱们分开得愈远愈好,永远永远!”
玺亚总算转过身,望了被自己气哭的小苗五秒钟之久,他先是沉默不语,而后站起来拍拍裤管,说话了:
“再见,小苗。”
小苗停止哭泣,也抬头看他,他们之间从不说再见的,因为都住在方家里,所以不说。但是玺亚往回程的小径跑去,还回头对她说了一次:
“再见了!我不会舍不得,只会想着你。”
隔天,她正想找他问明白的那一天,玺亚走了。
走得像阵风,来得短暂,又很快地吹过去了,不着痕迹。
小苗迎着空谷深深呼吸,惊讶于胸口的窒息,她还是没办法,直到现在还是没法呼吸,无止无尽的思念重重压叠着体内每一颗细胞,连空气也无法穿透,喘着、挣扎着,极力想冲破一直以来的矜持卡锁………
‘你飞了!消失无踪了!你还听得见我吗?’她脱口而出,对着辽阔的鸟瞰大喊,使尽力气,只为了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回音:‘玺亚─!你听见了吗?你还在这儿吗?我好想你!小苗…小苗好想好想你!你听见我了吗?’
“再见,小苗,再见了。”
她崩溃地合上眼,跪倒在逐波荡漾的草地上,纵情哭着,哭着承认这份深厚的思念,从今以后她将与寂寞相伴,这是注定的,不可避免的了。
‘天啊…’玺亚痛苦地紧抓头发,靠着树跌坐下去:‘我快疯了……’
‘振作点,你还得赶回会场去。’宋昱非常后悔方才没阻止他过来探视。
‘不干了!我不干了!我没办法再继续下去……’抱着头,他深深埋入蜷曲的膝盖里:‘这已经是极限了……’
‘你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当初咱们早料到了,现在你才说没法接受吗?’
‘不管!要不我跟小苗说真相,让金先生一枪毙了我!要不让他派别的任务给我,把我调得远远的!’
‘你知道那不可能,这个调查我们已经投入太多心血和时间,不能回头了。’
宋昱没辄地叹气,不再多言,只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经过。
好一会儿,他稍是冷静下来,说起话却毫无生气。
‘宋琳曾说,我们不是人,至少不是个正常人,原本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身份”…却跟着任务而不停汰换,可我恼的并不是身份的问题,这个我,被过去与现在双重捆绑,我哪一边都被套牢…被控制了……’
宋昱明白,那是玺亚的痛,也是他自己的。
‘在这儿自怜自艾又能帮你多少呢?好好听我说,现在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什么消息?’
‘好消息是…我找到了那个关键人物,他握有舰艇的相关证据。坏消息是他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玺亚抬起迷惑的黑眸,问了一句:‘你在说笑话吗?’
‘谁有那闲情逸志。那个人就是那天侵入方家的盗匪,说巧不巧,方小苗用花瓶打了他头部一记之后,对于那艘舰艇的事情全不记得了,连潜入方家的目的都忘掉,眼前可不敢指望他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那怎么办?调查好不容易才拨云见日的……’
‘金先生要我们在近日内劫狱,把他藏起来,再好好盘问他。’宋昱拍拍他的肩,说:‘还是先把工作做好,早点完成,早点解脱。’
玺亚又变得沉郁了,每当他远远守望小苗的时候,这样的表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
‘你能帮我照顾她吗?’
‘嗯?’宋昱睁大眼,非因这要求强人所难:‘你在胡说什么?干嘛要我?’
‘如果是你,就能放心。我怕我分身乏术,只好拜托你了。’
‘你真异想天开,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尽心尽力。’
玺亚冲着他的否认,轻轻笑了几声:‘你常说,我着了小苗的魔、小苗的道,我想…你也逃不过吧!’
他是逃不开、避不了,没想到竟会由玺亚的口说出来,这原是他打算一生石沉大海的秘密……玺亚却替他说出来了。
然而他们不该说得太多,因为纤纤在听,她看见了玺亚和宋昱,没人发现她的存在,纤纤只想把少京找回会场去,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便把自己藏起来了。
那两人都提到了‘金先生’,那位金先生不就是神秘组织的首领吗?曾经指使手下潜入程家当书记,后来被程天豪一枪打死了,可这金先生…现在竟又出现在他们的谈话当中。
‘大小姐,老爷子找您。’
程天豪身边的得力助手是一位年轻的日本人,办事精明能干。
‘左近,上回家里那个书记的底是你揭发的吧?’
‘是。’
‘那…再帮我查一件事,’虽然不愿相信这油然而生的怀疑,纤纤还是将戴满金饰的手指向树下的两人:‘查查他们的底,少京…和他的朋友。’
第七章
圣彼得和圣约翰学院在多方商议结果,决定为两方学生办一次联谊活动,让他们到香山一同渡过四天三夜的校外生活,香山是北京西山的一部份,一天之内的路程便可抵达。或男或女,不难想像他们都兴奋无比,庆幸开放的洋风得以轻易打破传统壁垒。
‘少京!你起床了没有?少京!’
小苗心里抱怨又被婳姨赶鸭子上架过来叫人,因为整个方家老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她和少京的感情好。
还没反应?赖床的工夫跟小良真有得比呢!
‘我进来了。’
小苗气呼呼地进门,马上就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给绊着,当下撞翻了一盆水,泼得地板形成一潭水洼,把裙摆也给溅湿了。
‘什么啊……怎么把衣服乱丢嘛!’揉揉撞着的手肘,发现玺亚还趴在床上不醒:‘少京!起来了!喂!’
他昏沉沉睁开眼,一手搁在头晕脑胀的额头上,显然还被浓浓睡意压制,动弹不得。
昨天半夜和宋家兄妹去劫狱,折腾到凌晨四点才把人安置到隐密的场所,可把他累坏了。
‘你快起来,小心地上的水。’
小苗找来一条抹布,原本要把地上那滩水擦干的,顿了一顿,索幸蹲下身仔细观察起地板。
‘你在干嘛?’
玺亚总算坐起来了,看见她正盯着水滩出神。
‘上回你提到的那个图案,天花板上那个,我好像看得懂了。’
‘什么?’他也盯住天花板那符咒型的画,依然是个难以解读的密码。
‘你过来瞧瞧这水面,看得比较轻松,’小苗解开了一道谜很是开心,指着水中倒影说:‘不是有两个圆吗?我猜那是人的头部,至于那八条直线嘛…应该就是人的手脚。’
‘等等,你是说…这图其实是两个人?’
‘很像啊!哪!圆的里面还有一些黑点,凑和着是五官,对不对?’
水面无波,一如明镜将图画倒映得清晰无比,玺亚端详得愈久,愈有水落石出之感。
‘照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对它有点印象了。’
‘印象?’
‘是呀!好像很久以前真有人架了长梯,或许是仓库里搁着的那梯子……’眼一斜,触见小苗狐疑的神色:‘呃…我是说,那图应该是有人架梯子上去画的。’
‘当然啊!不然怎么能在那个高的地方作画呢?’她认为他的推论一点帮助也没有,便迳自再揣测起来:‘不过…一个人手里拿一条小直线,另一个人手里则是小曲线,这可看不明白了。’
‘我瞧瞧。’
他俯下身,小苗微微侧头,形成一个完美角度让他们得以四目款款相交,玺亚离不开视线,她也不能,此刻的时间、空间彷彿被下了咒,身在其中的两人不由自主。
‘小苗!少京到底醒了没有?你们真要迟到啦!’
楼下突然传来婳姨紧张的呼叫。小苗惊醒地别开脸,逃也似奔出房间,而玺亚,就地蹲了下去,虚脱一般,他几分懊恼地拢开披垂的浏海,恍惚着,自己好像还陷足于方才欲走还留的意乱情迷当中。
今天起的香山之行,整路上都是男女打散着坐,大伙儿聊着聊着,等傍晚抵达香山上头的客栈时,双方学生都混熟了。包下的客栈分成两边,男孩子住东边厢房,女孩子则住西边。
‘好漂亮!这儿的树好多,宋琳,你快来看看!咱们在树海里头呢!’
宋琳暂停整理行李的工作,紧倚在窗边兴奋的小苗,简直跟头一次出门的小孩子没两样。
‘是,是,小苗小姐,你的行李挺多的,带了多少件衣服啊?早点挂起来免得皱了。’
‘不是衣服,是画具,难得到香山,我想好好把握机会。’
‘干嘛这么卖力?’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张扬啊!’小苗挨到她身边,她笑着,因为这是个好秘密:‘美术馆馆长希望我能再办一次画展,因为上一次风评似乎还不错,画展时间呢…就订在一个月后。’
‘那不是很棒吗?这下子可没人敢说你是沾父亲的光了。’
‘嗯!所以我很重视这次出展的作品,虽然以目前现有的数量是够了,可我还是想在画展之前,能画多少,就画多少。’
‘我说你是杞人忧天,听梁大哥说,你十幅画里头有八幅就是得过奖的,还担心什么?’
山间落日不单将树海染成满山满谷的金黄色,也在宋琳专心的侧脸上勾画出柔美的线条轮廓,这样娴静的宋琳正在整理衣服,透着少见的女人味,连小苗都为精致细腻的女性特质看得出神,看得忧心。
‘你是个好朋友,我不怕对你直言,那天姐姐喝醉了回家,提到你,你和姐夫,咱们都不知道她干嘛硬把你们想成一块儿,你知道原因吗?’
树影是随风晃动的,一直不断,宋琳漂亮的丹凤眼却是不波不澜,反亮着很有兴味的笑意:‘还说要直言呢!你问的一点都不单刀直入。你是想知道…我同你姐夫有没有所谓的婚外情吧?’
也不需要这么直接了当吧……害她一时措手不及,抱歉尴尬。
‘我知道这问题很蠢,但是…有吗?’
‘如果有呢?那怎么办?’
‘别用如果,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或不是,宋琳霎时感到还不足以来决定她与梁大哥的关系,用什么字眼都不臻完美。
‘对我来说,梁大哥是只鸟,来自夏天的鸟,会唱歌的。’
‘啊?’一头雾水的小苗还不知自己已经入了泰戈尔的意境之内。
‘听不懂就算了,你就这么告诉你姐姐吧!我就当他是一只鸟。’
‘我还是不懂,姐姐怎么会无端端提起你来呢?啊!该不会是那场音乐会?那天她倒向我问了几句。’
‘音乐会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啊!’宋琳继续折衣服,忽地灵光一闪:‘真要说…也是梁大哥把他的眼镜摔破了,你知道他没了眼镜的时候……’
‘就跟瞎子一样,我听姐姐说过,姐夫的近视深极了,眼镜等于他一半的眼睛。’
‘是吧?他连路都看不见,跌跌晃晃,不扶他一把,不知道会撞伤人还是被人撞伤,后来我坚持要先出场,免得眼镜店打烊了。’
‘真那么严重啊!原来姐夫没关照到你,还麻烦你一晚上了。’
‘没关系,无所谓。’
无所谓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云笙跟一般人不一样,他可以一手遮天,扩展她窄小的世界,释放她飘泊的灵魂,让她在那一刻里拥有与正常人无异的错觉。她不愿欺骗小苗,但唯独这情感无法与她分享,小苗不能了解,那只夏日的漂鸟不仅为她带来歌唱,还带来她对生命的渴望。
她们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没发觉窗户玻璃被石子丢响了好几下,还是小苗先回神朝窗口走,不料额头马上被一颗毫无预警的小石子击中,她疼得打住脚。
‘好痛…’
宋琳来到窗口,瞧见下头的玺亚拿着石头又要出手,她对他询问似地耸个肩,下头则大声回话:
‘我找小苗!’
小苗听出了那声音,立时变成动也不动的木头人,宋琳冲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笑:
‘你知道啦?怎么办?他指定找你呢!’
小苗睨她一眼,敛起脸上的仓惶向外头望,第一眼就是他清朗的笑脸,每每让她紧张莫名。
‘什么事呀?’
‘我有话想跟你说,能出来吗?’
小苗探探四周,幸亏她们的窗口面向宅子角,没什么人经过。
‘我还得…还得整理行李。’她恼地听见宋琳噗嗤一声冷哼。
‘我等你,待会儿后山坡的凉亭见。’
‘喂!等等啊……’
他跑走了,根本不听她的答覆,真是霸道无理。
而跑走的玺亚和纤纤是冤家路窄,纤纤的跟班很快就替她找到情人,把他困在客栈的中厅大廊。
‘还有一些时间才吃饭,咱们出去走走吧!’
‘可是我……’纤纤将他的手挽得倔强固执,想必对他的去处一定也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他干脆直言不讳:‘我跟小苗约好了,有事要谈,不如我晚上再找你吧!’
‘小苗?’在少京面前她不想让醋意流露得太明显,那只会令男人反感,尽管心里涌出一百个问题、一百倍的愠意,她还是咽咽口水,好生好气央着他:‘你好偏心,一到香山也不先找我出去,你们要谈的事很重要吗?她不能等到晚上吗?’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可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那好办,你瞧,那女孩跟小苗住同一层楼,我叫她跟小苗说去,就八点吧!你们晚上再谈啰!’
纤纤霸道的工夫更胜玺亚一筹,边说边跑,再他出声之前,她已经喊住那位路过的女同学,放低声音交待着:
‘麻烦帮忙传个话,告诉小苗,就说杨少京正在约定的地方等她,不见不散。’
玺亚见女孩颔首答应,忍不住又向纤纤确认一次:‘她愿意转告吗?你全交待好了?晚上八点?’
‘对,你就放心吧!就这点小事我会办不好吗?快些,等太阳一沉,就什么也见不着了。’
家里少了玺亚和小苗,安静许多,婳姨在大厅里教家颢念书,一直心浮气躁的家颢好不容易进入状况没多久,就被小良高跟鞋铿锵有力的声响给打断了。
‘良姐姐,良姐姐,你又出门玩呀?’
小良低头瞥瞥拉着自己大蓬裙的男孩,蹲下身:‘你别多问,省得你羡煞眼。’
‘哼!我才不羡慕你呢!’他倒对她轻蔑起来了:‘你去的地方一定很危险。’
‘谁说我去的地方很危险?’
‘没人说啊!我猜的,不然怎么每回你出去,姐夫都要等你回到家才睡觉呢?’
‘啊?’这小鬼自作聪明的推理登时令她哭笑不得:‘傻子,你姐夫是在看书,他是书虫,非把一本书给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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