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之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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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左霖沉默了一下，看着我，“好，什么时候要？”“越快越好。”

“等一下。”左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起电话，“怎么可能？”我只听到他这句话，可我看得出，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没了一点血色。“钱我会尽快打给你，我有事，先走了。”他挂了电话，向我急匆匆说了一句话，便拦住一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这样，我们就该结束了，可我却在他的后面乘车跟了过去。鬼使神差。

“师傅，跟着前面的车子。”我跟着他，直到到了市医院门口，我下车，我犹豫着，自从那时候起，我对医院就有着无限的恐惧，即便不是同一家，可我还是止不住的战栗。当我看到左霖将要消失在我视线中时，我跟了过去。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错，跟着他，是为了什么，到底是想要得到或者知道些什么。即便我下定决心，与他无关，可我的决心是那样的无力，那样苍白。飞蛾扑向火，身不由己。

左霖跑上楼梯，我紧紧跟在后面。他跑向其中一个病房的时候，我看到了女孩的父亲，才一天，就变了一个样子，活活老了十多岁的样子。那个男人，竟然跪了下来，左霖没有理他们，走入了病房中。

我远远的瞧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女孩的父母走了进去，这时，我慢慢的靠近病房，我从门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她，毫无生机。而左霖，正握着她的手。

我侧在门边，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当我听到左霖提到我，听到他说，“我最爱的是你。”我捂着嘴，不知哪来的力气，跑开。

这就是我想要的吧，我跟着他，我终于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答案。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那样的不安，我不敢去触碰和她有关的一切，我懦弱，胆怯，我怕自己成为一个笑话。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和左霖不再有关了，也绝不可能有关了，他的事不再与我有关。可我一直想要个答案，只是想要个答案，证明我这段鲜血淋漓的感情，不是毫无意义的，我自己不是个别人的影子，

现在，我得到了，我死心塌地爱着的，我付出了一切的，我背负着人命的爱情，到头来，原来，什么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45

45、飞翔　。。。　
　
　
我接到他的电话的那瞬间，那串我背的滚瓜烂熟的数字，我想直接挂掉，可我想起来，自从我换了号码，他至少五年没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应该不知道我的号码。我接了。“什么事？”“小霖吗，你过来一趟吧。”“你又有什么事？”我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可我隐约感到他的声音不太对劲。“一一，她出事了，她快不行了。”“怎么可能？”他在说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快过来一趟吧，她，她…。。”那边的他明显话都说不下去了，我对苏言说了一声，便乘车去医院。她昨天还好好的，她怎么会呢，她不会有事的。

一下车，我就急忙跑向她的病房。他看到我的到来，猛地站起来。我以为当我看到他这么难过的表情，我会开心的，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小霖，她在里面，迷迷糊糊的喊着你的名字。”他走到我面前，这个男人，现在无助的像个小孩一样的男人。

“她怎么回事？”我哽咽着问，他摇了摇头，不忍的说着，“一一身子从娘胎里带的病，本来还可以用药，去年开始，就不断地吐血了，越来越差。”“去年，那不是？”我想起那时候正是我和她分开的时候，我很久没有关心过她了。“她昨晚不知道怎么的，冒着大雨跑了出去，发现时，她晕倒在雨里，接着高烧不退，现在，现在……”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他突然猛地跪在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小霖，我知道你恨我们，这次，我跪下来求你，骗骗她吧。”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我恨了这么多年的人。我绕开他，直接走进病房。

我早该知道的，昨天，她就是那样的不对劲，我却一点也没发现。

一一她妈妈守在床边，不断地抹着泪。看我进来，站起来，再也没有了曾经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用着最卑微的目光乞求着我。我看到了他们的痛苦，却在这种情况下。我走到床边，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像是走了好久好久，才看到昏迷中的一一。

她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一片惨白，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我蹲下来，握住她只剩一层皮的手腕，放在脸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她的嘴唇不断地呢喃着，我清楚的听到，她喊着的是我的名字。“一一，我来了，你看看我，好吗？”我摸着她的脸庞，轻轻地在她耳边诉说。

“一一，是我。”她好像真的听见了我的呼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费力的看着我，“是你吗？还是我在做梦。”我握紧她的手，不断地说，“不是做梦，真的是我，一一，看，我来了。”一一缓缓地移动手，触碰到我的脸，碰了碰，“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她轻轻的说。“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见你。”我忍耐住不哭出来。“昨天，你对我说不要相见了，我真的好难过。”我摇了摇头，“那是我说的假话，我骗你的。”

一一晃了晃头，把我拉近点，她断断续叙叙的说，“我这一年一直好想你，可你却不来看我。我怕你一直恨着我，不再有我了……咳咳…。我看到你和别的女的在一起，我心好痛好痛。”我努力笑着，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她只是我的朋友，什么都不是。我最爱的是你，怎么会恨你呢！”我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希望能让她变得暖和点。

一一看着我的眼睛，充满着眷恋和不舍，嘴唇张合了几次，我才听清她的话。“左霖，我爱你。”“我知道。”

一一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脸上甚至泛红了，“快去叫医生。”她妈妈吓得对外喊着，正要出去喊人，一一向他们摆了摆手，“不要…。。爸…妈……。”一一讲话变得逐渐吃力起来。他们赶紧跑到一一身边，“对不起，我再也不能陪着你们了……。我这么久来，生你们气，不要怪我。”他们摇着头，流着泪，“怎么会，你是最乖的女儿了，爸妈怎么会怪你，一一，你会好起来的，妈妈还要一直陪着你呢。”她温柔的摸着一一的脸，脸上挂满泪水。“一一啊，爸爸还要带你去世界各地玩呢，你会好起来的。”他扶着一一妈妈，看着一一。

一一笑着，“爸妈，对不起，我……咳咳…。。我知道…。我爱你们。”一一随后又看向我，眼睛突然再次变得流光溢彩，“左霖，这辈子，我恨你是我哥……。可下辈子，我还要……要…。做你妹妹，这样我们绝对不会错…。错过…”她的话还没来的假说完，她的手就从我的脸上慢慢滑落，垂下，她的眼睛，嘴唇，都渐渐的合上了。“医生，医生，快来啊！”她爸双眼瞪大，往后一倒，爬起，大声跑出去，叫着人，她妈妈尖叫一声，直接扑在一一的身上，“醒醒啊，一一，看看妈妈啊，你不能这样丢下妈妈啊，啊！”她发疯的摇着一一，可一一再也感受不到了，她变得冰冷冷的。

医生进来了，检查后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我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不再看她一眼，不再管哭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一步一脚印的走了出去。一一和落扬一样，就这样，离开了我。作为她的哥哥，我没有照顾过她一天，作为她的爱人，我抛弃了她。

我看着医院外阴晴不定的天，云朵缓缓地移动到一起，我看到了一一的脸，那么洁白，不染尘埃的脸，在对我笑着。我没想到我忍到现在，眼泪才落了下来，我对着天，哭着，喊着，一一，你终于可以自由的飞翔了。
　

作者有话要说：




46

46、流言　。。。　
　
　
过了几天，左霖并没有把钱给我，我也联系不到他，也找不到他。我无论是他的电话，还是他家，都是空的。我由于身体原因，恶心反胃的情况变得很严重。每天都只能吃一点点的东西。看见油腻的就忍不住吐了。而且，我的体型也有了变化。

我已经请了很多次假了，今天必须去学校了。我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走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可我没有发现，可能只是我想太多了。

当我踏入学校时，发现周围的学生都望着我，不停地对我指指点点。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拉住一个学生，问他指着我干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指了指公告栏。随后拍开我的手，嫌弃的拍了拍衣服。

我怀着动荡的心走到公告栏前面，站定，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我怎样勾引落扬，同时勾搭左霖，并不断地折磨落扬，欺骗落扬，害死落扬，以及我怀孕的事。我眼睛不断的瞪大，死死地望着这些鲜红的大字，猛地撕下海报，用力的撕成碎片。我看着周围的人，聚在我身边，而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是恶心的样子。

我不看周围人的脸，径直的走向教室。

“你和我出来下。”我一走进教室，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全都看着我。我走到小曼面前，扔下书包，让她和我出来。

小曼漫无表情的跟我走了出来。我走在前面，握紧颤抖的手，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我回头，直接挥起手打上她的脸。小曼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我扇了一巴掌，脸上马上红肿起来一块。她摸着脸，侧着头。

“是你吧，你写的海报吧，我怀孕的事情只告诉你。”我看着眼前的她，握紧发抖的双手，压着心里的怒火。“你既然知道了，还叫我出来干什么？想让我向你道歉还是什么？”小曼抬头，看着我，眼里冷冷的，毫无歉疚，一点都不隐瞒的承认了，那样的干脆。

“为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我眼底的泪水随着刚才的那一巴掌的落下流出，看着这个陪了我这么多年的人。我看到海报的那瞬间，我像是被劈了一个雷。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我连父母都没说，只告诉了这个我最信任的人。我刚刚还为她找着借口，她可能是不小心说出去的，只要她这样说，我会相信她的，我会原谅她的，可，她这样干脆的承认了。“为什么？”

小曼没管我，指着周围这片地方，蹲下来，摸着地上的泥土。她抬起头，凄惨的笑着对我说，“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我就这样俯视着，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耐烦的开口，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小曼慢慢的握着一把泥土站起来，泥土从她的手指间流出，“你忘了吗？”她笑了笑，“那我告诉你，那天落扬就是跪在这儿求你，你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心底猛地一凉，“落扬？”身子晃了一晃，看着这个地方，熟悉的景物映入眼眶，全身开始颤抖。“你怎么知道？”落扬的样子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天我就在你背后，看着你，看着他怎么求你。怎么被你抛下。”小曼扔下手里的泥土，慢慢的走向我。“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看着眼前笑的那样陌生的小曼，像是另外一个人。

“有什么关系，哈哈，什么关系，那我告诉你，我爱他，我爱着他，我爱着落扬！”小曼突然收起笑脸，脸上变得愤怒和伤心起来，她拼尽全力般向我喊出来。我不敢相信的她在说什么，她说她爱落扬，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我的脑里逐渐回想起，她为了落扬受伤那样的伤心，我和落扬在一起时她的反应，她那么说到落扬时总是那样开心的笑……。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我忘了她是那样的不同的对待落扬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你喜欢落扬，那我呢，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我忍住来不及消去的惊讶，心里满满都是痛的指着她说。小曼听到我的话冷笑一声，“最好的朋友？那你记得我当初求你什么，我让你不要伤害他，可你，却一次次的伤他心，还害死了他。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你每一次伤害他的时候，我比他还痛，你知道吗？好朋友？既然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竟然一点没发觉我喜欢他吗？你让我连对他说喜欢的机会都剥夺了！”

在我面前的小曼，每一根刺都向外伸张着，对我充满着恨意。我全身开始发冷，落扬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他满身都是血，一动不动的，我摇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敢看着小曼，往后退着。小曼步步紧逼，走到我跟前，她注视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跟我说着“是你和左霖害死他的，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那天他是去找左霖的，可你却在那儿。”

她的眼里渐渐浮出泪光，很快，泪水弥漫出来，滴在我的手上。折磨一幕幕侵入我的身体，我一直想要忘记的东西全出来了，我，闭着眼，晃着头，驱赶着这些。小曼上前狠狠的拉住我的双手，侧着头盯着我，毫无感情，“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活着，可他，为什么是他，他什么都没做错。”这应该是我听过的最凄厉的诘问。

我用力挣扎着拍开她，“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小曼放开我，看着我往后退，剧烈的哭着，摇着身子，眼泪流入她嘴里，她却笑着，看着天空，“他是那样好的人，那么温柔，只懂得付出的傻瓜。”她慢慢的低下头，望着我，痛苦又代替了她的笑脸，让她的脸变得扭曲起来，“你，是你们，害死了他，我恨自己怎么会让他来追你，我恨我自己，帮你骗他。”说着，小曼挥起手，打起自己的脸，一点都不留情。

当她嘴角流出血时，她才停了下来，诡异的笑着看着我，“苏言，你害了落扬，现在，我害了你，我们都会有报应的。不过，你的报应比我先来了。”她冷笑着说完这句话，漠然的转身。

我蹲在地上，蹲在落扬跪下来的地方，大声哭着。
　

作者有话要说：




47

47、蜚语　。。。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我一滴眼泪再也流不出的时候。我麻木的站起来。她说的不错，报应终究会来的。我没有资格当她的朋友，她比我好太多了，我害死了人，当然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算了。

我走到教室门口，里面还是一片热闹，可再也不属于我了。“苏言，跟我来一下。”班主任见到我，走到我面前，再也没了往日的装出来的客气样子。我跟在他的后面，进入办公室里面，看着里面那些虚伪的脸，我忍不住反胃了。

我就这样吐在了办公室的地上，抬头，看着这些侧着眼睛看我的人。我的呕吐像是印证了他们心底的猜测，就像外面的学生一样，没什么区别。

“苏言，你怀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班主任连一点前奏都没有，直板板的问着。我擦了擦嘴，把纸丢在地上，“是。”他听到我承认的时候，反而更多的是不屑与厌恶，而不是愤怒与痛心。“你才高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说吧，孩子是谁的，是那个左霖的？”他靠在椅子上，一脸审视的目光。“和你无关。”我再也没有丝毫的尊敬，毫不客气的对他说着。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看看你，现在还像个学生吗？”班主任把手里的本子往我这边一扔，他终于生气了，为了我的不尊敬。“别气了，老王啊，这种学生，没用了。”“才几岁，就怀孕，不知道他爸妈怎么养的，生出这种小孩？”边上的几个老师做着劝他的样子，用着他们自以为的高尚鄙视着我。

我走到说话的女老师面前，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我爸妈至少养的出我，你这种，生的出的是畜生吧！”她听到我的话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