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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引-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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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鹤之澜换了个坐姿,“你们中原有句老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姑娘十分合本宫的眼缘,不若留下来多玩几日,本宫包你玩得尽兴。”
林杝头皮立即一阵阵麻冷麻冷的异样袭来,玩得尽兴?估计留下来得被他玩死。四小姐躬身站在那儿连腰板都不想ting直,就面朝地沉默无语。看得崔牧阳很揪心,怎么说林杝也是兄弟的妹妹,见小白兔快要落入狼嘴巴里,理应帮她一把,可他在东瀛就是做做生意,崔家听命的是李束樘,鹤之澜与李束樘的势力隔了几层关系,要替林杝求情有些困难。
严安失了忆,不像崔牧阳有那么多顾忌,他再生林杝的气,这会儿倒是不计前嫌,开口保护她:“多谢大皇子好意,小人与表妹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扰。
话没说完,外面有个shi女走进来,丫儿不管里头是什么情况,自顾自对鹤之澜说起话来,“大皇子,雪球儿醒了。”她手里抱着一只身材肥胖的bo斯猫,任由shi女抱着,一副享受的样子,雪白的绒毛加之一身的肥肉,实实在在地猫如其名。
某人也被这猫实实在在震撼了一记。她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感觉头顶的天和脚下的地相反方向旋转,而自己处在中间的身子和心肝便都被扭成了麻花。
一年前那个月黑风高之夜所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白猫危急关头为她挡去致命一箭,落入池塘里没有踪迹。她来不及去救他……因为这件事情,林杝在这一年里甚至留下了心理障碍,但凡看见白sè的肥猫都会跑过去研究一番,对着它们说话,小声呼唤“王爷,王爷,是不是你”……柳绵以为自家小姐魔障了,可林杝就是想看看那猫儿是不是那个人……
她对李束樘的命运有太多的猜测,但不敢对其中任何一种可能妄加断论,总是忍不住留意白sè的肥猫也不过是她的一丝希冀,无论是猫还是人,只希望李束樘可以平安活在人世间。而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她已经相信瑞昭那个霸道冷酷的七王爷正在他的王府里过回了锦衣荣华的生活,半个时辰以后,鹤之澜的shi女却抱着一只和雪球儿一模一样的肥猫……
林杝肯定鹤之澜是故意的!
鹤之澜对李束樘非人的过往一清二楚,所以特意安排了这一场戏给林四小姐瞧,看着她的反映或许是他今日心情特别好的原因之一。
可林杝就算心里清楚鹤之澜是在耍她,依旧控制不住脚步,微微颤抖着举步朝白猫而去,她想万一,万一真的是李束樘,她可以救他一次,还了那一份人情,那么以后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情不会那么复杂。
鹤之澜看着林杝,眼角都有丝丝鱼尾纹被挤出来。他当然知道李留云要杀这个小女子,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出现在此地看好戏,可李留云要杀的人,不一定是他想杀的人,鹤之澜就是好奇,那个长相只能算清秀却搅得三国为她上山下海疯找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特别的能耐?
今日一见……还是没有特别的感觉。
林杝嘴角牵起一丝强笑,对鹤之澜道:“大皇子的猫儿养得真好。”她很想出手mo一mo雪球儿的脑袋,最后的理智阻止了那样鲁莽的行为。
大皇子心如明镜,朝shi女示意,让她把猫交到林杝手里,嘴上说:“林姑娘既然喜欢这猫儿,可要留下来多与它玩几日?”
怀里沉甸甸的感觉传递到林四小姐心中,心肝也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雪球儿双sè的眼睛正在看她,从来都是不把愚蠢的人放在眼里的高傲,同她那个女尊国的公主如出一辙。林杝被雪球儿那一眼震慑,着了魔似的立即去mo它的身子,在前肢腋下果然发现了一道伤痕,被周围的绒毛遮掩不容易察觉,她ji动地轻呼出声:“雪球儿!真的是你!”
那只从前救过她的白猫,又活生生、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s!。
【193。物是人非?】
严安和崔牧阳都看出了抱着猫的林杝身上的异样,也看出了视线缠绕在林杝身上的鹤之澜脸上的玩味。可他俩就是没搞懂,一只肥猫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是真的雪球儿,还是假的雪球儿,对于现在林四小姐的处境来说有意义和改变吗?
雪球儿倒还认得林杝,jiāo滴滴喵了一声,又它伸出粉nèn带着倒刺的舌头,tiǎn了林杝的手背一下,那湿漉漉里透着生命温度的触觉,叫林四小姐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她把失而复得的雪球儿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住猫脑袋上,轻轻蹭了两下。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鹤之澜笑意正浓,道:“本宫的一个幕僚从瑞昭京城的一条小河边发现了这猫,当时奄奄一息,他瞧着可怜就捡回来养着玩,没想到养了一年被他养得白白胖胖,本宫瞧着欢喜就问他讨了过来,没想到这猫与姑娘似乎有些前缘。”
林杝被鹤之澜喋喋的鬼话吵得烦心,明明就是故意,搞得一副好巧哦的样子。姑娘这一烦心呢,心思就分散了,她从雪球儿背后的记忆里得以抽身出来,神台倒是被鹤之澜吵得清明了些。林杝想到最关键的一样,抽出一只手向雪球儿的脖子探去,肥猫脖子里虽然有一根红绳,可惜红绳上什么也没有。
定hun玉并不在雪球儿身上。
从前苏玄明说过,李束樘的玉才能留住,一旦定魄的宿主肉身分开,附身的hun魄就会被真正的主人排斥。哪怕雪球儿是一只猫,念力没有林杝当初那般强大,可很显然没有定hun玉的雪球儿不可能让李束樘长久附身。
所以她怀里的雪球儿,只是纯粹的一只猫。
所以李束樘,依旧锁在他的七王爷府内,过着避世的富贵生活。
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林四小姐顿时神清气爽,同鹤之澜说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回大皇子,这猫与民女的确有些渊源。一年前庆国公主来访,成就瑞昭与庆国一段佳话,这猫就是跟着庆国公主而来。民女有幸照顾过它一段时间。庆国公主十分喜欢这宠物,也不知怎地会流落在外,想必公主当初丢了猫十分伤心,所以说起来,大皇子您的幕僚可是为大皇子立了一件大功,若庆国公主知道她的猫在丢失的一年里被大皇子悉心照料着,两国关系定然因此拉近不少。”说到结束,还不忘假装惊讶一把,“咦!可巧了,白罗公主也叫它雪球儿,大皇子您与公主真是心意相同!”
有句老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话,不过显然林杝和鹤之澜这两位都不是什么明人,从鹤之澜坐下来到现在,句句话里都喊着深意,说到最后林杝胆子大起来,平顺的话语里看似恭维,实则句句带刺,略夹杂嘲讽。
谁不知道白罗当初去瑞昭,东瀛家的小皇子一路追来,使尽浑身解数最后还是杀栩而归。另外雪球儿九成九是被东瀛蓄意掳回来,还以为是抓住了李束樘的hun就抓住了江南旧部的命脉,可惜因缘际会,又成了一场失败。更有甚者,如果白罗真的知道了雪球儿在东瀛人手里,按照她那脾气,不但不会说一声谢谢,估计直接就和东瀛决裂。
鹤之澜听着林杝一句一句说的跟唱戏一样,才渐渐对她有了兴趣。只见这厮嘴角一扬,不怒反笑,“本宫瞧今日的天气,一会儿定然有场暴风雨,船出不了海,林姑娘不为自己安危着想,也该替船上其他人考虑考虑,是不是?今晚本宫做东,请林姑娘,崔公子和这位……”他打量严安,终于让严公子有了一丝存在感。
“这位是民女的表哥,严安。”林杝不等严安开口,抢先介绍。
她有些惊讶,鹤之澜竟是不认得梅十四,但也在情理之中,这就从侧面说明李束樘和鹤之澜之间的关系并不深。
当初李束樘和林杝两hun比邻而居时,谈及东瀛,他便未表示出多少亲近,他不愿意借助东瀛的力量对付承恩帝是因为七王爷心里很清楚东瀛是无缝不钻的苍蝇,是永远吃不饱的饿鬼,是防不胜防的小人。比起和东瀛有血亲关系却冷淡的侄子,那个比裙带关系还不如的小舅舅倒是和东瀛打得火热。
真是一种讽刺。
大皇子不晓得林杝和宛平国主那一家门的关系,自然也不知道她真正的表哥是谁,可对严安的身份抱着严重怀疑的态度,一边仔细打量,一边猜度此人身份。
自从消失一年的林四小姐重现江湖,严安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东瀛和其他三国一样,之前并不知道林杝成了宛平的圣女,当然也不知道严安和她的相遇从何而起,鹤之澜就以为严安是林杝的护花使,方才他不就想ting身而出么?况,一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女人,没个神秘的保护者,还真对不起她的魅力。
严公子铜墙铁壁般的脸皮也不是一朝一夕练成,那经年累月到骨子里冷峻使得他对鹤之澜的注视再坦dàng淡然不过。
“多谢大皇子美意,可鄙人与表妹实在有要事在身,趁现在还没变天,请大皇子允许我二人告退。”严大公子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被林杝抢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说得一点不客气。
崔牧阳悄悄望了眼外面的天空,和海水一样湛蓝湛蓝。
不禁心中疑huo,这是会有暴风雨的样子?
但人家是大皇子,指鹿为马你也得跟着他点头,何况只是预测那变化无常的天气,说错了又能怎么样。
鹤之澜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鼻烟壶似的东西,悠悠地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挑眉一声“哦?”狭目瞟向林杝,yin阳怪气说:“严公子这么急着走,可有问过你家表妹的意思?”
严安自信林杝不会想留在这里,扭头过去,等着她说自己的台词,结果惊讶地发现那抱着肥猫的女子正抬脚一步一步往倚在榻上的鹤之澜走去……
“林……!”严安被她莫名其妙的行为弄懵,ji动地叫她,话到嘴边却忽然发现他还不知道林姓后面的名儿是什么,声音硬卡在喉咙口,最后只得改口喊她:“孟赖!你要作甚?!”
这不是作甚,是作死的节奏。
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林杝的姿势是奇怪而僵硬的,好像在极力排斥什么,可又不得不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牵引。仿佛回到了当初被李束樘hun魄附身的时候,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
林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听到严安怒气冲冲的吼声,使劲想要回头求救,结果也是徒劳。她就看着鹤之澜那张笑眯眯的俊脸慢慢在眼前放大,他身上华丽的绸缎透着隐隐的香气,鹤之澜说:“严公子你看,你家表妹还不想走呢……”rs!。
【194。蝶恋花殇?】
林四小姐的身体不听使唤,当然不是因为又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七王爷阴恻恻飘出:作者你干嘛用“又”?又后面能跟“东西”吗?本王是东西嘛!)
而是中了毒。
这毒叫做蝶恋花,很诗意的一个名字,也十分形象。中毒之人因闻了有毒的副香入引,如蝴蝶迷恋花朵一样再也离不开主香周围三尺,效果有些类似于苗疆的蛊毒,不过比蛊方便许多。
那副香下在雪球儿身上,鹤之澜故意把猫让侍女抱进来,只等林杝上钩。林四小姐一见猫,魂都飞出去半个,的确闻到了雪球儿白毛之间散发的香气,可哪里会留意这有什么不妥,还以为是人家大皇子养猫考究,还给熏香除臭。她一年里虽则武功长进不少,碰到东瀛这些阴损的招数一时间也没逃脱的法子。
就看见大皇子那贱货拿着他手上的小瓶子在那儿把玩,主香装在那里面。他闲庭信步地一路出了水色坊,林杝也只得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她发现,只要在鹤之澜三尺之内,自己的身体就能活动自如,而一旦脱离这个距离,人就像被附身一样手脚不听使唤。所以从水色坊走到大皇子马车短短百步路叫林杝走出了一身汗。
她趁机向严安求救,不断甩小眼神过去,林杝肯定严安看得懂,而且心里十分清楚,可严安只跟着她亦步亦趋,似乎是打算改投同意鹤之澜的建议,逗留东瀛不去。
鹤之澜表面是目不斜视往前走,实则余光里将林杝那些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于是这厮扭头直截了当断了她的念想。他问严安:“大表哥今晚想吃什么只管说,本宫找人弄来给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大皇子盛情,鄙人与表妹向来吃得清淡,不甚讲究,您做主便好。”严安回答的毕恭毕敬。眼睛都没有看林杝。
林四小姐顿时心如刀绞,痛彻肺腑,古人有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平贱不能移。这种时候表哥你就应该凭借自己一身高绝的武艺,带着我杀出去,可你怎么能对那富贵威武的贱皇子妥协了呢?!
严安马上回给她一个“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眼神,抬脚欲跟着林四小姐一起上鹤之澜那辆豪华的马车。
可惜严公子在让林杝吃瘪的同时。也被人瘪了一把,鹤之澜出手阻止道:“崔公子,你的马车呢?带上严公子一起来我别院。”是不打算让严安跟车。
崔牧阳人随和,有时候是反应迟钝那么一点,但并不代表他鱼木脑袋。他在东瀛行走多年,见过不少东瀛的怪招,像当初小皇子去瑞昭比试时用的那瓶吸引招蜂引蝶的药水,与真正厉害的那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如果瑞昭是以地大物博为长,庆国是以高端兵器为长。大夏是以人高马大为长,宛平是以奇花异草为长,那么东瀛的长处就是暗器和毒药。
阴险狡诈。
他一看林杝那副样子,肚子的肠子就直打结。蝶恋花的毒不伤及性命,鹤之澜现在只是想抓了林杝来玩两天,这好比猫捉老鼠,捉到了不马上咬死吃掉,而是要把她慢慢玩死。
“大皇子,鄙人这表妹性子急,又不会说话。左右怕唐突了您。还请大皇子让鄙人跟着照看她才好。”严安说得不卑不亢,眼神冷冷直视鹤之澜,传达的信息很明白:姑娘不会听你话,你不让我上车,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算了,大皇子你身子金贵。可不太好。
鹤之澜眉头一皱,心中十分不悦,他自出身就是贵人,趾高气扬惯了当然不喜欢别人骑到头上来威胁他,还没薄唇相机,林杝很配合严安的言下之意,二话不说就往鹤之澜身侧的马车外壁上撞,一副自寻短见。视死如归的模样。
“咚”地一声。鹤之澜冷嗤,压根儿不出手阻止。让林杝结结实实撞过去,自己撞得她头晕眼花,前头拴住的那两匹宝马都被她撞得八只马蹄乱踩,十分惊恐。
严安直有扶额的冲动,想不明白这姑娘演戏而已,那么较真干嘛。
林四小姐也很悔,她还是太善良,自残什么,直接扑过去杀鹤之澜才对。念头一起,脚步已经变换,扭头冲过去就要和鹤之澜打架。她的武功因为毒香的关系折损了一大半,对鹤之澜来说就是软绵绵的棉花,根本没有杀伤力。
鹤之澜以为林杝的武功就这个水平,心中对她很是不屑,他对天下女人的耐心极短,跟林杝过了两招之后直接使出一记小擒拿把纤瘦的人儿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束缚在长臂之间,他甚至还在林杝耳朵边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死的人,本宫劝你莫做这些无聊的儿戏,想要活,就给本宫乖乖上车。至于你——给本宫滚后面去。”
说到最后一句,凌厉的目光投向严安。
林杝被鹤之澜的一条胳膊卡住了脖子,还感觉到这厮的手臂正在用力,勒得她呼吸困难,于是她不能控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小手在鹤之澜手臂上猛捶,试图挣扎开去。
一旁的严安见鹤之澜不吃那一套,也是骨头硬的强势主儿,牙齿磨得牙后跟酸。可人在鹤之澜手里,鹤之澜就是要让严安知道,他不是随便能威胁的人。死一个女人对东瀛来说杀一只蚂蚁一样,林杝死了,黑锅也是李留云背,瑞昭要报仇,关他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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