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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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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家有小妹?】
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此时林杝五味复杂的心情。
那一声“姐姐”唤得她,简直有种没脸下黄泉见亲娘的羞愧。
来人正是林杝一母所出的亲妹妹,林樱。
林樱处在门口,大大的眼睛怯怯往屋内张望。十二岁的女童,身子纤弱如柳,白皙的面颊,五官与林杝有七分相似。林樱从小多病,身上没有几两肉,说话也总是细声细气,多走两步路便喘息异常。
因此,林丞相在林樱三岁时就将她安置在京城外的毓秀山清风观里,疗养生息,近日才回的林府小聚。
总算回了林府,林樱却不改清风观里的装束,高高束起的发髻,青白的道袍。大夫人第一眼见到她时,笑道:“瞧,清风观养得这个小人,一身的道骨仙风气。”众人也纷纷点头,林樱确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阿樱,你怎么来了?”林杝右手迅速捞起半拖在地的蚕丝被,裹住自己大半个身子。仓皇中瞥了一眼门口。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
幸好这屋子的床与门不是相对设置,门开在床尾的方向,而且屋子中间摆设了一张屏风,绘的是大朵大朵的姚黄。如此,便阻隔了门口之人的视线。
林樱轻轻跨步入内,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她的脚步停在屏风过处,先小心翼翼观察了林杝上下,确认自家阿姊好生生活着,才“哇”地一声大哭着扑到林杝怀里。边哭边呢喃:“姐姐你吓死阿樱了……呜呜……五姐姐说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她还说我是你的克星……我一回来……一回来你就掉水里差点淹死……呜呜……姐姐……阿樱不是你的克星……阿樱也不是娘亲的克星……呜呜……”
林杝慌忙用外侧的右手把林樱揽在怀里,眼睛则瞄着自己的左半身,生怕此时李束樘做出些骇人的举动。林樱在清风观长大,不问世事,若被她看见自己姐姐身上匪夷所思的举动,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却说七王爷在林樱那一声“姐姐”之后,倒也不再戏弄林杝,麻木的左边仿佛陷入沉睡。但是林杝知道,李束樘是醒着的。
李束樘就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狼,一刻也不能对他放松警惕。
她现在心情真的非常乱,不仅要时刻提防着李束樘,而且对林樱哭诉出来的那些话,也是说中了心事。百感交集,右手揉揉妹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道:“阿樱不是克星,阿樱是这世上,姐姐最心爱的宝贝。你回来这几日,姐姐每日都从未有过的高兴。因为太高兴了,在池塘边走过一时没留意脚下,才摔了进去。你看姐姐这脑子,可不是给高兴坏了么。要是真这样去了地下,娘亲不得笑话死我。”
林樱与林杝的母亲,死在林樱出生那天,难产而死。正是这样,林樱一直觉得自己是克死母亲的毒孩子,没有幸福可言。林府的嘴舌,能重伤一个孩子幼小的心灵,林丞相才以祈福为名,将林樱送去清风观,耳不听眼不见为净。
可惜,九姑娘才回来没几日,多年的清修,单纯的心性,终究挡不过一时污秽的流言蜚语。林杝有些自责,若不是她平日总冷脸对人,其他几房姨娘姐妹,不至于把刻薄摆在台面上伤人。
“姐姐,不如你与我一起回清风观吧?师父说他最喜欢聪明伶俐的小女孩,他一定会喜欢你的!”林樱忽然抬头,泪眼中噙着满目的渴望。当她一踏进林府,就觉得心里压抑着一股不舒服。临走时师父叮嘱她,走到哪儿也不要脱了道袍,那走到哪儿就与清风观无异。她听了师父的话,将林府当做另一个清风观,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林杝苦笑,“姐多大的人了,这两年就该出嫁,去你的清风观作甚?当老道姑?天天帮人家驱鬼?”语毕,突地一愣,清风观?!驱鬼?!眼前不就有一个需要被捉回去魂飞魄散的色鬼么?转念便问,“阿樱,你师父,可会捉鬼?”
小女孩听不出林杝语气中的感情变化,还当她在与自己开玩笑,红肿的眼睛染上一层笑意,“姐姐你说笑了,师父哪里会捉鬼啊,花啊草啊倒是种了满道观,天天给它们捉虫子。我大师姐经常调侃师父,问他能不能种只妖精出来。师父就笑,说自己是闲云野鹤,种花养草不过图个乐趣,哪里会有妖精,若真有,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
一说到清风观里的事,林樱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林杝想,清风观应该是个凡尘中难得的净土,给予林樱一份安宁,是莫大的可贵。见妹妹不再愁容,就继续顺着她的话,说了一些清风观里的琐事。
青杏就带着柳绵一同回来了。
青杏道,“小姐,柳绵方才照你吩咐,去库房讨药。先被库房的林老头给拒了,说小小的寒热,不用浪费上好的药材。柳绵不依,再库房外头与林老头争执,恰巧被经过的大夫人遇见,问了些话,就让林老头给了。”
林杝“哦”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转头问柳绵:“你与大夫人如何说的?”
柳绵这会儿小脸上还有些潮红没有褪去,回答:“大夫人问我在吵什么。我就跟她说小姐你得了寒热,需要几味药煎来喝。大夫人拿过药方看着,林老头那老不死的就咄咄逼人,说我借着小姐你生病,捣了好药出来,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我就气急了,又和他吵了两句。大夫人后来训了林老头两句,又问我这药方是谁开的。我照实说了是济世堂的苍山大夫给开的药方,人刚走,二公子正送着。大夫人就没再说什么,吩咐了老头儿给我取最好的药材,我这就赶回来了。”
一口气说完,小妮子还对林老头有些愤愤然,低声臭骂了他两句。
林老头原本不姓林,因着卖的是死契,改了林姓。娶的老婆是林府的厨娘,生个了儿子也便成了林府的家生侍从,叫林勤,天道酬勤的勤,林丞相给取的名,从小跟在大公子身边当书童。一家三口就住在林府最外进的一套小院里。林老头仗着资格老,林丞相信任,经常把不得势的庶出小姐,比如林杝,不当回事儿。
林杝点点头,假怒嗔她:“好不容易拿了药来,还不快去煎?”
柳绵立即“诶”声,蹦蹦跳跳跑远了。
留下青杏在屋子里,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林樱则乖巧伏在林杝身上,问她:“姐姐你生病了?”
“小病,无碍的。”林杝抬手揉了两下眉心,脑中这吊着一根筋,总担心潜伏在自己身体里的色狼,下一刻就出其不意反扑了她。聚精会神久了,难免生出些疲惫感。
于是叹了口气,顺顺林樱有些散乱了的发丝,低声哄道。“阿樱,这两日姐姐需在房中休养,不宜见风。所以一会儿让青杏搬到你房里去陪着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她就行了,可好?”
“好。”
青杏担忧地望了一眼林杝,有些不放心柳绵一个人照顾她。
林杝摇摇头,轻轻推起身上的林樱,示意青杏过来将其领回房去。
不料被褥因此也扯动,滑至胸口以下,林樱诧异道:“呀,姐姐你怎么衣服也没穿好?!受了伤寒的人,还如此不怜惜自己!”说着,就伸手帮林杝去系腋下的衣带。
林杝的“不”字还未脱口,九小姐的手已经到了左半身。林杝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临大敌般瞪着左手的动静。左手很给她面子地轻轻动了动,吓得林杝险些就要不由分说推开林樱。却道他只是将胳膊微微展开,好让林樱系衣带时方便些……
“好啦!”林樱笑得不染红尘。
“快回去吧。”林杝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伊人憔悴。
等到屋子里重新恢复平静,林杝已然疲惫至极,后背沁出一层香汗,黏在身上,寒冷彻骨。她右手使力,慢慢让身子滑下,平躺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地呆望着天花板。
有泠泠女声,带着笑意,说道:“原来四小姐的心头宝,是这妹妹。本王还以为,应该是林二公子呢。”
【008。小姐无颜?】
林杝稍稍松懈下的心,瞬间又被吊起!像自己又不是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听得她有片刻的窒息。在无意的对话中,她竟然将林樱也卷了进来。凭李束樘一贯狠辣的作风,只靠挟持亲人牵制敌手,不过各般手段中的低次。
“你若敢动林樱一根寒毛,我便立即自裁。”林杝抢回说话的控制权。
李束樘在这时,感觉到一股突然爆发的强大意念,似乎要将自己从这肉身中弹出去。暗叫不好,立即乖乖缩回他的左半身,只用意念回敬道:“四小姐何必如此决绝,伤及无辜的事,本王不屑做。”
“你会不会做,我猜不着,但是我能猜着,你不久之后定会魂归地府。”
七王爷听出林杝语气中,对他斩不断的恨意。心中疑惑,他从来不认得这个林府四小姐,到底是哪里惹得她如此这般希望他不得好死?模糊看过一眼林杝的面相,加上这段时间她的谈吐,应是深明大义之人。就因为他与林丞相是政敌?
“若本王说郴州的粮饷,不是本王所盗,你可信?”
“不信。”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头没有了声息。
林杝对李束樘的坏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他越是解释,越是想辩驳他的所作所为,林杝便更对他鄙夷嫌弃。就算不久之后,她命大摆脱了李束樘的魂魄,这段记忆,也将会是林杝最不耻的人生污点。
这时柳绵开门进来,张望空荡的屋子,略感疑惑问:“小姐方才与谁说话呢?谁来过房里?”
“没人来过,是我在自言自语。药熬好了?”说话时,右手手肘用力往床内侧挪了挪,不想柳绵离她太近。
柳绵没心没肺,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走过来道:“还没呢,我让鸯哥帮我看着火。刚才青杏来厨房找我说她要去照顾九小姐一段日子,叮嘱我多看着小姐你一些。所以我过来瞧瞧小姐现在可有什么需要。”
“二哥回来了么?”林杝却突兀地问了一句。
她发现林仲之送了苍山好久都还没回来,不知中途又生了什么变故没有,有些担心。现在她的秘密,只有林仲之知道,万一他遇到麻烦,解决了也就算了,解决不了而因她受累,林杝心中不忍。
柳绵认真想了想,“一路过来没瞧见二公子的影子。”她看出林杝忧心忡忡的苍白脸,又安慰道,“小姐你也知道二公子向来是待不住府里的主儿,没准这会儿就和苍山大夫约了其他公子出去喝酒鬼混去啦。”
林仲之在林府的名声,向来不怎么样。柳绵又一直对他没有好感,乐得见不到他来烦林杝。
林杝摆摆右手,示意柳绵回去煎药。若放在平时,她一定也相信柳绵的这番说辞,可这种时候,林仲之绝对不可能还有心情喝酒玩乐。
柳绵福身,又离开了屋子。
再等等吧……
然,林仲之自那时送苍山大夫一起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林府。而林府上下因为柳绵和林老头在库房门口吵架的事儿,都晓得了林杝现在病入膏肓,要用上好的药材吊着。大多数人选择了冷眼旁观,偌大的林府,不差一个庶出的小姐,就算老爷颇为疼爱她。另有零星几个过来想要真切看一看林杝病情的人,都被柳绵凶巴巴地拦在了门口,以小姐身体不宜见风为由,统统拒绝了。
于是林杝的房门,除了柳绵每日的三餐和洗漱,片刻的开合,几乎不曾露出室内佳人的春光。
密闭的空间,让林杝觉得安心,没有人能偷窥到她这时煎熬的生活。
林府各院耳目众多,若被其中一家知道她林杝身上附着了一只鬼,定然会以妖孽为由,声势浩大地要求林丞相将她浸猪笼。京城繁华,但繁华声中夹杂着肃然。从前林杝听过一则传闻,说某大人家的小姨太太生了个儿子,竟有六个脚趾,被全家当做妖物,孕妇从产床抬到了祠堂,一顿唾弃之后连着刚出生的婴儿一同压在猪笼,丢进了京城外的小河里,香消玉殒。
一直没有林仲之的消息,林杝除了焦急之外,这几日还被许多琐事揪心。
最最让她接受不了的就是——如厕。
每日都有恨不得一死了之的心。
第一次尴尬发生在她醒来之后的当天夜里,柳绵把煎好的汤药端来,她看见晃晃荡荡的药水,腹部忽然生出一股胀意,想要小解。林杝昏迷三日,不能进食,青杏和柳绵只得按照大夫的吩咐,每日喂些药、糖水和流质的事物进去,沾在筷子上,一点一点灌到喉咙里。所以这时才想小解,已经算得上晚了。
感觉一上来,整个人都有些禁不住颤抖。
纤细的手指,将睡塌上铺着的床垫,扭得又皱又乱。额头上也沁出一层冷汗。
柳绵瞧见林杝突然变化的模样,吓了一跳,将碗放在床边的小案上,扑到床榻边焦急问:“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可好?”
林杝却在此时,还有自嘲的闲心,她的生理问题,又如何叫大夫解决。冷笑着摇摇头,在柳绵的搭把手下,强撑起来,把那碗“害人”的汤药,倒进床边的云松盆栽中,眼不见为净。
李束樘享受着她的“半壁江山”,自然也就承受了那在平常人身上最正常不过的拉撒之感。七王爷对着林杝玩味道:“四小姐内急,莫憋着。本王体谅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常年如冰山一样不苟言笑的七王爷,难得能在如此落魄的情境下,还能生出玩笑人的闲情。
“柳绵,将我做女红的篮子拿过来。”她咬牙,半靠在床榻上,脸上死气沉沉。
柳绵呆了呆,依旧扑在床边,劝道:“小姐你这身子,莫劳神做那些啦。还有我好不容易熬出来的药,怎么给倒了?小姐不吃药,身子怎么好的了?”
“你莫多话,照我说的做就是。”
小丫头听出自家小姐这是真的在摆小姐的架势,一年里也是极少的情况,立即不再多话,机灵地跑去梳妆台边,把小篮子捧到林杝床前,委屈地喊了一声:“小姐……”
林杝依旧冷脸,命令她:“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可是,小姐……”
“听不懂我的话么?!”一记凶吼。
柳绵无奈,三步一回头慢慢挪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依不挠说了一句:“小姐,当心身体!”
身体?!林杝垂目,这般屈辱地屈就身体的生理问题,倒不如下辈子找个普通老百姓家,过平凡的生活。哪怕是做那秋去春回的燕子,结巢梁上,微雨双飞,也比这一世的离奇经历,强过千百倍。
纤瘦的剪影投张纱帐上,显得那般单薄而无助。
下一刻。
林杝右手握紧篮中铁剪,猛地举起,对准自己的腹部,又落下……
【009。好死赖活?】
在剪刀落下的刹那,左手闪电使出,死死握住剪刀尖口。
他怎么能让她现在死。
“本王还以为四小姐是万事洒脱之人,没想到竟因吃喝拉撒之事,逼得自己这般地步。”
“哼!”
林杝这时因羞恼,早将自己的身体抛之脑后,麻木的左手已然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完全当做了李束樘的化身。被他一拦一说,心中屈辱更甚,忽然觉得大男子附在她身上,与被人强暴有何区别?她的贞洁既然都被这厮玷污,一咬牙,死命把右手的剪刀继续往腹部按。
李束樘在四小姐的怒火中烧里,再一次发现她才是这具身体的本体,那强大的意念使他的灵魂感受到一股极烈的排斥。若不是虚空中还有一只莫名的手牢牢抓住他魂魄的一角,他想他已经被林杝的意识排斥出体外。就算这时,林杝排斥他不过是潜意识,精神只集中在自裁上,力量也是惊人。
人在奋不顾身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李束樘控制的那只左手,渐渐有些吃力,剪刀一寸一寸往女子的腹部靠近。她若死了,自己这一缕孤魂会不会跟着佳人一起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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