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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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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陛下是否记得初见袁某时,袁某对陛下的承诺?”身后的袁叹问道。

我疑惑地答:“我以为我将水息送到烟纸斋的时候便兑现了。”

回身注视他,他却将视线投在远处。那时我不明白,既然袁叹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去找水息。

袁叹说:“你要找的凝石近在咫尺,就在苍山的心中。你要天下安生还是与苍山长相厮守,两个心愿我为你实现其一。”

一字一句落在我心上,比外头的冰雪更让人彻骨。

恰在此时,有人推醒了我,我睁眼看到苍山关切的脸。“外头冷,去塌上睡。我前几日看你手上生了冻疮,给你送些膏药来。”说着将手上的瓷瓶递给我。

我看到苍山,心里百转千回却不知怎样表达,愣愣地接过瓷瓶。他倒是一副无害单纯的样子,一点不知外头的变迁与自己的牵连。

“你继续休息,我走了。”苍山说罢,转身离开。

我突然感到有些疲惫,从遥远的北方一路向南,至今又回到起点,我的执着换回来的却是这样一场抉择。一念起,空余恨。-------

【※苍※】

彼时然嫦告诉我水息下落,我曾去过烟纸斋一次。

我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侍女带我进去。没有见到袁叹,亦没有见到水息。那侍女只是将我带到了一处房间,房内有一紫檀木大桌,其上放了三两张熟宣并一些笔砚。

侍女向我转达了袁叹的话。他说,请尽心画一幅画,心至诚,则你二人有重逢之际。我不懂袁叹,但依了他的意思,画了一幅水息的画像。水息的模样刻在我脑海里,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她在我身边朝我无忧欢笑,并着万物天籁之声。

画毕,我便出了烟纸斋。侍女向我福身,说道:“公子心系苍生,定以天下为重。一切皆有缘法,请顺其自然。”言罢,合上了大门。

再进烟纸斋无门。

自我将冻疮药送给然嫦这日以后,又过了三日。我正在平常看病制药的帐篷中埋头研药,听得帐门掀开的声音,见然嫦一人立在那里。

“怎一人跑这里来了?”我忙请她进来,说,“又有新的灾情?”

她摇头,不说话。我与她素来话不多,我便沉默地等候在一旁。

然嫦在我帐中转了一圈,看到案几上我随手放置着的几本医书,伸手摩挲了一会,若有所思。片刻,听她小声地说:“都说铁石心肠,没想到你却心怀苍生。”后轻笑着。

我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始终没有接话。她又抬头凝望我,问道:“苍山,你说若是将一个人的心拿走,那人还可活吗?”

“不能。”我回答道,“不知陛下何出此问?”

她依旧笑,说:“只是忽然想起从前夫子同我讲的一个故事。因着一句,菜无心可活,人无心不可活。破了姜太公的符咒,比干吐血而亡。”

然嫦虽笑着,却神色黯然,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说这些必有缘故,我却不甚明了。斟酌着回答道:“这只是传说,况且比干后来封了文曲星,陛下又何须介怀。”

然嫦不再说话,徐徐走到我身边,靠着我的肩膀出神。她知我不喜她近我身,故与我之间举止不曾亲昵。今日反常,我不忍心推开她,一动不动仍由她靠着。

苍然叹息(下)

【※然※】

若苍山知道自己的心正是第八十一颗凝石所成,按着他的性子,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挽救苍生。我却不舍。

只不过,我强留苍山,便辜负天下,辜负苍山仁爱之心。袁叹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故而在适当的时机下出现,堂而皇之地摆布我们任何一个人。

在北方停留了小半年,我带着苍山最终还是启程回往皇都。从冬雪至夏树,我又一遍回味了当年爱着苍山不顾一切的心情,心中悲凉。当看到“烟纸斋”的匾额时,我竟对袁叹生出丝丝恨意。

烟纸斋门口依旧门庭冷落,苍山扶了我下马车。他尚且不知此行的目的,当下看到了,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轻微地颤栗。想必他是激动的。

不等我们敲门,就有一个侍女出来迎我们。我发现烟纸斋的侍女们似乎只有一张脸,且永远的波澜不惊。我们跟着她穿过竹林,来到一处四面拢纱的水榭。侍女示意我们前行,自己化作纸屑。

我看到袁叹挺拔的身影伫立着,一边坐着水息,正低头作画。袁叹出手指点水息画法,水息似乎有些不满,抬头正欲辩驳,视线与我们撞在一起,呆呆地望着。

我曾经在闲暇时假设过我们四人终有一日聚坐的情景,这一幕如此快就实现了。

“你们来得倒挺快。”袁叹远望着我,笑道,“可想好要我实现哪个心愿?”

水息和苍山沉浸在重逢的惊喜中,也不顾我与袁叹的对话,眼神在空中能缠绕出千百结。我侧目看了一眼苍山,回答道:“我要天下安生。”

袁叹料得我的答案,没有丝毫波动,只说:“如你所愿。”

却听那边水息轻轻唤了一声:“苍山。”起身欲往我们这边行来。袁叹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水息挣扎,愤怒地盯着袁叹。苍山也欲动,我出手拦下。

此时,我觉得我和袁叹竟像一对棒打鸳鸯的父母一般默契。

水息方才的惊喜状,应是不知八十一凝石与苍山的缘故。如若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我心中那些恨意膨胀开来,于是开口说道:“水息,今日我带苍山前来,你可知何事?”

水息听到我的话有些迷茫地望我一眼,复皱着眉看袁叹。袁叹不说话,只不让水息动弹,并不阻止我的言语。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昆仑山崩,凝石不寻,天下颠覆。我同苍山正为此事而来。”说着看向苍山,他也正看我,神情疑惑凝重。

“袁叹已知凝石下落,定会帮你寻回,护天下苍生。”水息说。

我又问她:“哦?那你可知凝石在哪里?”

她摇头不语。

“凝石正是苍山之心。”我情绪有些激动,握紧住苍山的手,说,“袁叹早知此事,你整日在他身边却不知,可见他有心瞒你。当初亦是他让我去寻你,你回来了,他许了我一个心愿。我原本以为这心愿是可以与苍山长相厮守,却不想他让我在天下与苍山之间二选一,你说我应该选哪个?”

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心里也有太多惆怅。--------

【※息※】

我没有料到再见苍山,竟是生离死别。

然嫦问我,天下与苍山应该选择哪一个。我想,大义终究将我们的儿女情长压倒。

我能感受到然嫦的怨恨。但是她忘记了,也是她抢走了我的苍山。如果她是恨的,那我是不是应该比她更甚?

我看到苍山初见我时满目的欣喜与激动,他离开我近三年,脸上不复当年的清朗,眉心有隐隐可见的“川”字,这些年他总是忧郁。我了解他,他对我有责任,故而放不下心;然,他素来慈悲为怀,亦狠不下心伤然嫦。我曾笑他,你这样的心怀应去西方佛祖那儿出家。

红尘对于苍山,好像只是负担。

当然嫦说完那番话后,我见苍山一瞬变得木然,愣愣地站在那里出神。

原来他也不知自己的身上系着天下苍生,我想他回过神一定会愧疚的,因着他身上的凝石,让苍生苦难。我倒比从前清明许多,听完这番因果,还能对着袁叹冷言道:“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你当日瞒着我,今日依旧不肯说明吗?”

袁叹连眼皮都没有动,回道:“你是纸仙,我是笔仙。我们本是双生,不可分离。”

我微愕,难怪袁叹让我在烟纸斋造纸。又问:“那我又如何失的忆?”转头望向然嫦,说,“你又为何定要然嫦寻我回来?”

袁叹伸手摸摸我的头,温柔地说:“小息的记忆哪里去了,自己不知道吗。我与你在司命君处织命,在凡间,本不能踏出烟纸斋干扰众生。为何让然嫦陛下寻你回来,只能说一切皆有缘法。”他眼里很认真。而我的记忆在哪里?我茫然无措。

然嫦忽然笑问:“这缘法何为?”

袁叹答:“孽缘。”

众人皆沉默。片刻,始终沉默的苍山轻轻拂开然嫦的手,朝我走来。他停至我跟前,露出久违的笑容,有种解脱的神情。他看着我说:“一切因我而起,那也须由我了结。你本是司命仙子,我却让你有违天命。是我误了你,还误了苍生,罪孽深重。”又对袁叹说:“我的心既然能让天下恢复安生,就请袁先生快些取了去。”

我想告诉他,他没有误我,就算现在我已知道我是司命君下的纸仙,却还是庆幸能够嫁给苍山,只遗憾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白头偕老的那一天。--------

【※苍※】

原来我才是祸事的源头。

在长久的震惊过后,我终于领悟。

我一生以悬壶济世为责任,不料害得生灵涂炭。还耽误了两个女子。

当袁叹施了法术的指尖划开我胸膛的时候,我感受到生命走向终点的虚空。身子缓缓倒下去的时候,我看见然嫦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远处,她伪装的坚强下面一定伤碎了心。我蠕动嘴唇,无声地说:“对不起。”她懂了我的话,眼泪终究还是落下来。

水息冲过来将我抱在怀里,她却是没有哭。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轻声嗔我:“傻子。”我牵动嘴角,想笑,再没有力气。

我将所有喜怒哀乐都系在水息身上。救起她时心急如焚的心情;她睁开双眼那刻不可言喻的心动;发现她对一切茫然无知后的无奈和担忧;严厉教导却又不断地宠溺她;每每外出归来,望见梨花树下静静等待的身影时,满溢的幸福;三年中日日夜夜的牵挂还有如今再也抓不牢她纤手的遗憾……我对万物慈心,而独钟爱她。

在将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之前在烟纸斋门口遇到的那个挽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她大喊着“主人”,冲到水息身边。水息凄然地对她说:“小念,苍山要死了。”

小念一个劲地抹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主人……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我把我的心……我的心给他……”

我想告诉那个小丫头,不要哭,我不要你的心。却最终留在喉咙中,无法道出。--------

【※息※】

小念有最纯净的心,她要把它给苍山。当年孟婆留下她,是否就遇见了今日的结局。

苍山最后那刻的拒绝,我看得清楚。若是这样将他救活,他必定内疚至死。

我无助地望向袁叹。他说过要帮我寻回苍山,他说过他给我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袁叹叹了口气,说:“若要救活苍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小念的心给他。”

我坚决地摇头。他又叹了口气道:“如若不然,只能暂且锁住他的精魂,他已在轮回之外,要为他重塑一具身体。”

我急切地拉住袁叹说:“那我们快想办法重塑苍山身体吧。”

“我要先将凝石送回昆仑虚,但苍山的精魂与这石头相连。小息,我先将他的精魂从凝石上剥离,养在别处。等处理完昆仑虚的事情,我再救苍山,可好?”袁叹恳切地说道。

我突然觉得,我亏欠了袁叹许多。抛开我丢失的那些记忆不说,自我重新回到烟纸斋,就一直生活在袁叹的保护下。他给我的总是最好的,烟纸斋的一切也都围绕我转。袁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仙人,总折服在我利用他护我之心上,他又该有多伤心。

“好,我等你。”我点头回答。

至此,所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和国元春三年春,覆盖了北方一整年的冰雪总算消融,昆仑山也恢复了原来的苍茫巍峨。北方百姓陆续回到家园,开始新一年的春耕。

我与然嫦一起葬了苍山后,她便回到了皇宫。我向她承诺,一旦苍山救活,便将他交由然嫦照顾。我不是凡世中人,无法留他。

袁叹从西天莲花池中取来几节莲藕,并问观世音讨了一滴净瓶水,带回烟纸斋。他本是笔仙,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纸苍山,将莲藕做成人形,附在画下,滴了净瓶水,炼化出一具苍山的身体。除了没有呼吸,与活人别无二致。

苍山的精魂养在当初他为我所作的画像上。袁叹说,一个人用心力所作字画,会留下精神,用此养魂,不致于消亡。

只不过如何才能让莲藕做的身体和心活动起来,我却不知。袁叹又将我从前不小心滴了血造出的未名纸拿出来。原本他收了八十一张,如今只剩一张,还是我写了字的那张。

“那八十一张,正好画了咒封住八十一凝石,”袁叹笑道,“早跟你说过你的血精贵,造出来的纸是有灵力的。”

我不解道:“那与救苍山有何关系?”

袁叹解释说:“我们掌管万物轨迹,本身就有控制生命的能力。我在这最后一张纸背面画个轮回咒,你用心头血养它七七四十九日,让苍山重入轮回便可。但是,”袁叹很凝重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的心头血耗尽,法力衰弱,不知会发生何事。你真的要这样救他?”

我肯定地点头。心头血,剜下去的痛仿佛那时眼睁睁看着苍山死去一般。我真希望苍山能快点活过来。我毫不犹豫地一刀刀下去,袁叹便每日耗费精力愈合我的伤口。我们都不知疲倦地为另一个人付出。

当四十九日的喂血终于结束,我虚弱地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我坚持看着袁叹将画里的精魂转嫁到已有心跳的藕人身上,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有转醒的迹象,松了牙关的一口气,晕死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僧弥的吟诵,西边天空是不落的太阳,我慢慢有了意识,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说,我们是双生子,永不分离。我们在佛祖脚下逐渐修成人形,被送往司命君处谱写众生命运。只有我造的纸,他执的笔才能轮回。司命君在凡间建了一处烟纸斋,我们看世间百态,但不得干预。我和他总是形影不离,心意相通。有一天,我靠着窗子看到一个男子,与别人不一样。那男子心怀苍生,悬壶济世,不染红尘。我总说不出他哪里熟悉,仿佛有西天极乐的影子。而且我在观世镜中竟然找不到人世中的他。我忍不住好奇,瞒着双生跑出烟纸斋一探究竟。发现他的心是一颗石头,心急地给双生传讯,不想因出了烟纸斋身上灵力反噬,不慎落入河中,再醒来时已经失忆。

又响起袁叹温柔地询问:“小息的记忆哪里去了,自己不知道吗?”原来我的记忆就这样被自己丢了。

眼前有模糊的人影,我揉搓双眼,那人影逐渐清晰,是袁叹紧锁着眉的一张脸。

“我们是双生子,永不分离。”我握住他的手,不知觉地又睡了过去。

--------【※叹※】

我与水息是从西方极乐世界的佛经笔墨中幻化而生的一对双生子。终日熏陶佛理,佛祖觉得我们对万物应是有透彻的认识,故而派我们司命。

万物于我,不过蜉蝣。我重视的不过一个水息。

水息偷偷溜出烟纸斋,我急疯了。正当我欲冲出烟纸斋的时候,司命君阻止了我。司命君说,这是水息的劫。

这是水息的劫,又何尝不是我的呢。

收到水息传来的讯息,却突然感觉不到她的一丝灵气。我又慌张地跑去司命君处询问。方知,这凝石因着西方佛祖偶尔路过昆仑山时沾着了佛祖身上的一颗露水,有了自己的意识。跑下凡间,落在苍山身体里与他的心融为一体。

苍山与然嫦原本是有姻缘的。却因为水息的闯入硬生生弄乱了这段姻缘。

只照凡人的观世镜中已找不到苍山和水息。万般无奈,只能先寻然嫦。靠着她与苍山的接触,方寻回水息。

水息重归时,她那副拒我千里的样子,让我有些生气,可是更懊恼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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