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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魅姬冷将军-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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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生生世世都要与她纠缠不清，而她呢，她会如此吗？
紫钰的身子微颤了一下，眼眸却迷蒙起来，她低声啐了一句：“傻瓜！”，挪动了一下身子，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聆听着他的心跳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我累了！子雍，我已经……太累了……”她低声呢喃着，那声音渐渐地低不可闻。
裴子雍的手稍一用力，两人再次躺倒在草堆上，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她的背，眸光落在了那摇曳着的烛火里，低声呢喃道：“鸾汐，若有来世，我定然不会让你苦苦等待，你信我，你要信我，一定要信我，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只需一眼，只需一眼我便可认出你来，到时，我定然是死，也不会负你半分……”
紫钰的面容在烛光下如一朵娇艳的花静静地开放，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只觉倦意愈发深厚，就连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就算以后你不记得我也无妨……我会记得你……我会记得你……若有来世……我也如此为你……只是……若真有来世……就算是死，你也休想再撇开我！”
他的心不是没有忧虑的。长孙无垢明日就要开始行动了，裴家军能赶得及吗？水凝寒他们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明日他就要陪着紫钰上路了，这一场浩劫皇上可以撑过去吗？这些烦忧如网，无法摆脱，倦意却也渐浓，加上方才一场欢爱，为了不扯痛紫钰身上的鞭伤，他付出了更多的体力与温柔，此时，软玉温香，就更是难以自遣，于是，没过多久，他终于也沉沉睡去了！
夜深了。风声停歇，却又来了雨声！滴滴嗒嗒的，惊人春梦。一双璧人，紧紧交缠着，如一对交颈鸳鸯。
紫钰轻轻的坐起，将纱衣穿戴好，又为裴子雍整理好衣冠，便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忽然有了苦涩的柔和。
她还是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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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这一次，是她亲手撕碎了他与她的姻缘！这一次，她亲自了结对他的爱和期望！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流连，徜徉，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打在他俊美的脸上，他却似没有察觉一般，仍然沉睡着，许是梦见了什么温馨的事儿，他的唇角微微弯起，愉悦，如稚子一般，她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伤和绝望，抱住他低声痛哭起来。
其实她很自私，今生的火焚之苦，她希望子雍能够陪她一起去承受，她希望在那黑暗的忘川河畔，与她一起走向轮回的，是这个她爱了千年的男子，她希望她能与他永远厮守，尽管那只是一个奢望……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他是大将军，是鸾玥的守护神！若没有了他，鸾玥不但不能保住，就连其他的国家，也会因为战争而生灵涂炭，她不希望看见千年前的悲剧重演！如果她注定难逃一死，那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要让他活下去！安然地活下去，找到一个可以代替她给他温暖的女子，幸福地活下去……
所以，当她听见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间囚牢里说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毅然答应了，但是，却让他多宽限几个时辰，并要他给了她一瓶无色无味的迷香。她将这迷香涂在了唇瓣，只要沾染上这迷香，半个时辰后就会陷入昏迷。
窗外传来飘渺的钟声。紫钰停住了哭泣，默默地数着数，一声，两声，三声！钟声停歇，她轻吁了一口气，可是宽大的袖子里，那双玉手却已经下意识地握紧，再握紧……
不知过了多久，紫钰身边的稻草突然蠕动起来，紫钰忙起身，搬开了那稻草，露出青褐色的地面来，那里，有几块砖块已经松动了，她连忙将那几块砖块取出，放置在一旁，竟然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钻进去的黑洞来，须臾之后，只听里面哗啦啦几声细响，似是水浪飞溅的声音，然后，一双湿漉漉的手伸出了洞口，再接着就是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头……
“您来了？！”紫钰望见来人，神色多了些许的欢喜，待发现他额角的血迹，眼一紧，脸色黯沉紧张起来。
看来这条密道虽然可以通到外面却真的很危险，现在裴子雍正在昏迷之中，他能否让来人平安带出去？
“长孙无垢还真阴毒，就连铁壁也放了毒！”那男子嗤然说道：“幸好我发现得早！”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她。紫钰一愣，忙倒出一颗塞进了裴子雍的嘴里。
那人这才看见沉沉睡着的裴子雍，他微微一怔，低声问道：“他怎么会在这？被捉来了？”眉眼间竟然有些懊恼之色了，忘遥可没说会这样啊！何况，这密道危险重重，又无比狭窄，他最多只能带一个人出去，现在多了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他是为了我而主动进来的！前辈，你救他出去吧！”紫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只能救出一个人，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丫头，我只说过可以助你逃过这一劫，可没说要救……”那人摇了摇头，身子摇摆着，叹气。
“我求您了！”紫钰截断了他的话，跪拜下来，朝他磕了好几个响头。
“您对我的恩情我铭记在心，若有来世，我当衔草结环以报！可是，我可以死，他不能死！长孙无垢明日就要将我俩烧死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英年早逝！您就答应我吧！您该知道，一个声名显赫的正直忠心的将军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再说落日国将来的局势……”紫钰含泪说道：“牺牲我一个来换苍生的平安，我即使粉身碎骨也已无憾了！”
那人思忖了一下，终于说道：“我答应你了！不过，你也别灰心，明日祭天之前，我还能想办法救你的！再不行的话，我去劫囚车好了！”语气里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紫钰忍不住一笑，却也抑不住心头的悲哀。浓浓的忧伤象烛影弥漫，漫过紫钰的眼睛，她淡淡地说道：“不必管我了！明日的祭天，可以为子雍他们争取更多的反击时间！我不能离开！因为我不能让大家的努力毁于一旦！”
其实是因为，她身上的蛊毒已经无药可救了。这暗道里危险重重，他救一个人出去已经算是难事了，若再救她，只会让大家都丧命，那何不牺牲自己呢？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说，因为对方不知道他已经中了蛊。这人喜欢独来独往的，想必还没有与他们接头吧！
她抬起头来，双目发亮如星，“前辈，我可不可以求您最后一件事？”
“说吧！丫头！唉，都怪我无能为力！”
“我死后，他若无法放下这段孽缘，您就……您就喂他服下那洗尘散吧！”紫钰微微一笑，眼神如水般掠过裴子雍的脸，再次落到来人的身上，“只要半颗，混上曼陀罗花汁，用内力驱使，就可以消去他最深刻的记忆了！”
“洗尘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上古药方的？”那人大吃了一惊，这药方他也是前段日子才在一本古老的医书里找到，而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竟然知道？
正待说些什么，外面却隐约有脚步声传来，那人凝神一听，蹙眉说道：“有人来了！”
紫钰一惊，忙说道：“你们快走吧！再迟疑就来不及了！”说着已经尽力将裴子雍推向洞口，那人拽住了他的胳膊，往下一拉，“扑通！”水声传来，两人已经消失在黑洞里，然后，铁皮盖子覆上，紫钰忙将砖块放回去，再铺上稻草，这时，脚步声已逐渐的近了，隐约地能听见兵器相接的声音。
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紫钰又是一惊，正在慌张之中却听到了水凝寒恍似在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紫钰……紫钰……”接着却是楚殷扬的声音：“宫主，紫钰好像就在这石室里面！”然后却是惨叫声，听见燕舞咬牙切齿的叫声：“我们中计了！”
她一震，暗道糟糕，他们竟然来救她了？她忙大声应道：“你们快走，快走啊……”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这石门是这样的牢靠，她没有丝毫的内力，即使用力地说话，这声音也只是依稀可以传出，但却很快就被刀剑搏击的声音给掩盖住了。也不知道水凝寒听见了没有。
紫钰焦急地趴在石门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在水凝寒到来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长孙无垢何以昨夜就发出消息说要将她和子雍祭天，原来他是想用他们作饵，将站在裴子雍这边的人一网打尽啊！今夜是灵霄宫的，明日祭天之前，可能会来送死的就该是子雍的裴家军了！紫钰一个女子即使可有可无，但是裴子雍就不同了！
好毒的计谋！他们就犹如光，长孙无垢却是火，随影相随，而那些追逐光的飞蛾，为光所引，拼命的扑过来，撞在火上，却在靠近光的那一瞬间也被火所覆灭！
紫钰想到此，更是心急如焚。她该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场阴谋？蜷紧了拳头，她仔细观察着周围，发现这石门下竟然有一处空缺，勉强可以伸出一只手去，她灵机一动，将裙袂撩起，用牙齿撕咬，终于撕下一块来，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外面的惨叫声愈发的尖锐！那刀剑碰击的声音落在她的心上，每一下都让她的脸色白上几分，她想找那上官晨露给的药瓶，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急中生智，她毅然将方才那前辈送的小瓷瓶里的药全数吞进了喉咙里，再将那一块裙袂塞了进去，然后，趴在地上，对着那缝隙往外大声喊道：“凝寒……”
声音如水荡了出去，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一连叫了几声，又伸出手来挥了几挥，却只听到苍龙的狂笑声：“你们今夜逃不了了！”
心一点点地凉了下来，就连那手，也变得僵硬冰冷，脸颊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染湿了，湿意袭人。
就在万念俱灭之时，她的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紫钰？！是紫钰吗？”
是水凝寒？！
第四百七十七章
“凝寒，别忘了我们身上流着的是鸾玥皇族的血……”紫钰的声音沉冷下来，一边将那小瓷瓶塞进了他的手里，“快走！”
“紫钰……”
突然，燕舞的声音拔高了，“小心……”紫钰绷紧了心弦，感觉水凝寒握着自己的手一紧，“燕舞……”然后骤然松开。
难道……
“苍龙，我要杀了你！”楚殷扬的咆哮声顿然袭来。紫钰的心猛地缩紧。但是随即传来的却是水凝寒压抑着情绪的声音：“灵霄宫。撤！”然后，所有声音如潮水般退却，厮杀声渐渐远去，远去，最终消逝不见，周围静谧下来，让人窒息的静谧……
紫钰缩回手，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手，泪落掌心。
“大人，要不要打开石门察看一下？”一抹光亮刹那晕开。
“不用了，他们逃不了……”苍龙的声音飘渺荡来，然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往外散去，最后一抹光亮消失，血腥味却仍然飘荡在空气里，让人作呕。
紫钰坐回角落里，缓缓闭上了眼睛。须臾之后，却突然感觉自己的体内仿佛千万只小虫啃噬般。蚀心般的疼痛让她惨叫一声，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昏迷过去……
宫内，暗处。
“祭天？竟然让长孙无垢捉到了魅星，还真是让朕意外啊！”沐胤轩的眼里溢出浅浅的笑意来，“棋盘上的棋子都在按照的预想动着，你说的没错，裴子雍果然是步妙棋，如今加上魅星……”
他的笑意渐浓。
小贵子跪倒在地，恭谨地低着头。
“戏将落幕，小贵子，为何朕却忽然感觉到悲伤？朕突然觉得……”声音扬起又沉寂下去，终不可闻。
小贵子惊愕地抬头望去，却见轻纱荡漾，沐胤轩已经转过身去，只
留下一抹明黄色，摇曳……
一夜之间，乱世魅星被相爷擒获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惊起了一番惊涛骇浪，裴子雍因藏匿魅星行刺相爷的罪行也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一夜，很多人都无法入眠了。相信裴子雍的人自然是义愤填膺，咒骂长孙无垢无良，竟然诬陷将军；但也有人因此大骂裴子雍利令智昏色迷心窍，就该被捉来祭天！
不管如何，那漫长的一夜终于还是过去了，而今日，是令人瞩目的一天！
湛湛蓝天剔透如水，在微熏的阳光下折射出水晶般流转的光彩。凉风轻拂，浮云淡薄。竟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长孙无垢一早就穿戴整齐，穿上了一身红衣，衬得他略显得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血色。他没有上朝，而是在唐笑痴的护送下去了城郊凤凰山。
他要去拜祭凝烟！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一堆纸钱就此化成灰烬。长孙无垢在山顶默然跪拜了很久，直到巳时（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缓缓起身，将一篮花瓣挥洒出去。
“凝烟，今日我就会成为帝王，可是，我却失去了你……”他哀叹道，“如果可以用江山换取你的复活，我会……”
“主公，这个人说他要见你！”唐笑痴匆匆出现，有些诧异的声音打断了长孙无垢的话，长孙无垢转头一看，见是甄澈，心一惊，手一松，花篮坠落地面，翻滚了一下便被那风吹起，落入山崖。
“你来得正好，我要杀了你以祭凝烟！”长孙无垢冷冷地说道，眼里满是恨意。凝烟出事之后他曾经四处去觅他的踪迹，可惜遍寻不见，现在好了，他主动出现了，正好可以泄他心头的怨恨。
闻言，唐笑痴立即护在长孙无垢的面前，腰间的佩剑立即握在了手中。
“长孙无垢，你误会我们了！”甄澈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凝烟的弟弟，不是什么奸夫！”
“弟弟？”长孙无垢一愣，随即面色一冷，说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她已经死了，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了！”
“我真的没有撒谎，凝烟与我自从家门惨遭变故后便失散了，直到几年前才终于得以相认，但是，因为我们的父亲还蒙受不白之冤，所以我们不敢公开我们的关系，没想到你却因此而误会了姐姐。你即使不信我，也该相信姐姐对你的爱！”甄澈诚恳地说道。
“相信她？”长孙无垢一哂，说道：“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了！她接近我也不过是为了夺我性命！一个女杀手又会有什么真爱？哼，除非她亲口对我说，否则我谁也不会信！”
他的眼一黯，有些惋惜，“可惜，她永远也不可能亲口对我说话了！她已经死了！”
“如果她还活着，你会为她改变吗？你会为她放弃一切吗？”甄澈问道，眼里带着希冀。
长孙无垢沉默了。
“如果你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话已带来，告辞！”甄澈欲走，却被唐笑痴给拦住了。
“让他走吧！笑痴！”长孙无垢摆摆手，看着他离去，心中一阵怅然，但是很快地他就变得坚毅决然起来，“就算凝烟此时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计划！这江山，该是我轩辕氏的！”
阳光泄在他的身上，他的眼里竟然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立即通知我们的人，提前行动！我现在就要进宫！” 是成王还是败寇，一会儿就会揭晓了！可是，为什么他却突然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将凝烟常戴在身上的那一串珍珠项链扔弃在地上，毫不迟疑地往山下走去。
还未接近午时，午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不但是京城里的人急着要一睹乱世魅星的绝世风采，就连临近的州郡的人，能够赶得及的人都到了，以致，当紫钰从相爷府里被押往午门的这一路上，堵塞了很多次。
“好美啊！”
“真的是妖女啊！你看她眉间那一朵诡异的无欢花！”
“该死的妖女！祭司大人就是被她害死的！现在还连累了裴大将军，被火烧死也是便宜她了！她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才能消我等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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