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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魅姬冷将军-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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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太累了，也渐渐连这最后一点点微薄的希望也打算放弃了。祁峰终于忍不住对裴子雍说出了劝他放弃的话语，但却也不忍心让他绝望，这话就变得嗫嚅起来了。想到当初是自己说要下来找的，此刻却也是他第一个改变主意，便有些惭愧了，被裴子雍冷冷的一瞪，这话就塞回了喉间，戛然而止了。
裴子雍脸色变了变，望了望天色，终于下令暂时停止搜索，让大家暂时休息一下，那四个比较年轻的死士竟惊喜得差点就欢呼起来了。
死士们一边烤着鱼一边聊着天，方才的疲惫似乎都因为这命令而消失了。裴子雍默然望着他们，心突然又一痛，终究还是不愿意死心，便顺着水流一直往前走去。祁峰见状，便默默地跟了过来。
水潭集结了四处的水，再穿过石壁和乱石，汇集成河，蜿蜒而下。这河水是那样的清澈，一边是断崖，一边却是树林，有些树木苍郁得将好多枝桠都伸到了河面上来。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景色怡人，除了水声和鸟声之外，一片静谧。
如果是来秋游的话，那自然是心旷神怡的，可是，此时他们却是来寻人的！所以，裴子雍哪里有心情欣赏美景？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心急，越来越绝望了。
“将军，此水流虽然一直通向忘州，但却要过了差不多五十里外才会有村庄，夫人不会水性，又是在夜里坠崖，获救的可能性根本没有！”祁峰轻叹一声，怅然说道。
“可是，我有感觉，莹嫣不会这么轻易就离我而去的！她一定还活着！”裴子雍淡然望了一眼他，又望回那汩汩流动的河水，双眼灼灼，“我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若我一个月内还是无法找到她，我才会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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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个月？已经算很久了！毕竟夫人不是离开，而是坠崖啊！祁峰的心一窒，说不出话来了。将军的痴情震撼了他，可是，那是无望的痴情啊！
“将军……”祁峰欲言又止。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爱她又愧对她，我只是在尽力的在说服自己，我已经失去她了，我必须要接受她给我的这个人世间最严厉的惩罚，如此而已！我需要时间！”裴子雍的眼神一黯，却闪过更多的痴狂，“需要时间去抚平我心头的悔恨，需要时间让我去习惯我没有了爱只能独自木然迎接风浪的现实……我以为生命比爱情重要，没想到，我错了……”
祁峰怔然。难道生命不比爱情重要吗？他认为生命重于爱情和荣誉，难道，他也错了？是不是他还没有成家所以才会不懂呢？
当然，将军的话他也不是很明白，在他的眼里看来，他觉得将军爱的是仙儿夫人而非莹嫣夫人，所以才会在前夜如此冷漠残忍的对她，可是，到了昨夜，看见将军落泪，他又觉得将军真正爱的人应该是莹嫣夫人了！那为何当初要狠狠的伤害她呢？亡羊补牢，真的来得及吗？唉！将军的话真是太深奥了，难以理解啊！
在祁峰绞尽脑汁地在思索裴子雍的话的时候，裴子雍已经转了个身，往树林里的一角走去了。
这一角树木紧靠着一座石山，陡峭阴寒，也许因为有树木的遮掩，石山脚竟然长满了青苔！仰头望去，只见一片浅绿。
正望着那一片浅绿出神，不远处竟然传来说话声！这里竟然有人声？裴子雍心一震，忙运起轻功循声而去。
“你这小子，说了你好几遍了，不要什么都捡回家里来，你总不听！这次好了吧！你又将受伤的人给捡回去了！活该你被族长给骂死！”却是一位长者的声音，带着不悦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却又似在幸灾乐祸一般。
“呵呵……”某人傻笑道，“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个屁！上次的那个明明就是一个丑女！那脸上满是疤痕，吓死人了！昨夜的那个嘛，算是有点人样了，可是，她是个活死人啊！你没见她一直动也不动的吗？”“啪”的一声响，似是那个少年被长者狠狠的敲了一记头，“我说阿贵啊，你就不能捡些正常的东西回去吗？”
裴子雍已经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可是，却只闻人声，并未见人！那声音竟像是在石壁里传出一般，诡秘，吓人，但是听到那老者的话，裴子雍竟然希望这是真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他将信将疑地聆听着，一边在光滑的长着青苔的石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那条暗道！
对！这里一定有暗道！一个通向外界的暗道！钰儿一定是被那个傻子给“捡”回去了！
钰儿她没死！钰儿还活着！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冰冷的心瞬时间被狂喜的热潮覆盖，裴子雍激动得身子微微发颤！
可是，声音突然消失了，而石壁上根本没有什么暗桩！裴子雍激动的心情渐渐的低落下去。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却比南柯一梦还要短暂！他连回味的机会还未拥有，就陡然发现自己只是身在梦中了！
裴子雍的心被狠狠地扯痛着，力气渐渐的消失，停止了动作，任由自己的身子从石壁上滑落下来。
这天，真的是要塌下来了！
双眸被雾水迅速氤氲，仿佛又身处在当年自己哭闹着不愿离去，一定要找到娘亲，却在见到娘亲的那一瞬间看着她被一把利剑穿透了身体的情景之中，她温热的手眼看着就要触上他的脸了却突然滑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看着她的尸首渐渐被拖离，是那么的痛！那么的无助，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侵袭，他急喘着，泪水滑落……
为何要让我以为这世上还有奇迹呢？老天爷啊，你为何要如此的残忍？
祁峰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下，将军的脆弱，将军的痛苦，一览无余！他想过来，可是还是停住了脚步。那种希望破灭的痛，他没有办法为他分担，只能，远远的，守护着，远远的，旁观！等将军在家恢复以前的果断冷锐！等将军自己重新站起来！
祁峰缓缓的转身，走出了树林。河边，赫然站立着那四个死士们，五个人相视一眼，默默肃立，转眸望向里面，静静的等待着。
裴子雍仿佛已经被石化一般，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斑驳的暗影，任由痛楚如蛛网般紧裹，化作血泪，在心底汩汩流出……绝望之中，却突然又听到了人声，而这次，竟然连脚步声也听见了。由远及近，却分不清方向。
“阿贵，那个女子看来是救不活了，我们也尽力了！不如我们为她举行水葬，让她走吧……”那老者叹息道。
裴子雍的心咯噔一跳！乍喜，乍悲。
“不要……仙女……仙女姐姐……”
“放屁！从上面掉下来的就是仙女吗？那如果山崖上掉落一个黑熊来，你也要叫它仙女姐姐吗？你这笨蛋！我怎么有你这样笨的侄儿？”那老者叹息道：“族长说，村里没有珍贵的药材，她又伤得这么重，要医好也是个痴儿了，痴儿，你懂不懂？和你差不多的那种！唉！真是造孽！”
裴子雍的心弦再次绷紧，俊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色。
裴子雍身旁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像一旁移动，露出一个黑洞来。裴子雍猛地僵住了身体！
暗道口竟然是在这里，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他警觉的跃上了树，屏住了呼吸。
不多时，从那黑洞里钻出两个人影来，一高一矮，高者是个身穿粗布土衣的少年，憨厚而稚气，带着一股傻气，矮者则是个那个老者，长着两撇胡子，长相甚是可喜，像个老顽童一般！少年手提着一个篮子，老者则拿着一把柴刀。
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裴子雍的存在，老者低声念叨着什么，在那块大石头上轻轻一摸，那大石头便很快回到了原位。他们这才边说着话边往前走去。
“没死……没死啦……”那个少年摇晃着老者的手臂，似在尽力地求那老者。
“是没死！可是也离死不远！”那老者啐道，奋力一甩，“所以，我们才应该了结她的痛苦！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呢？你想让她在床上躺着直到死去啊？”
裴子雍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跃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急声叫道：“两位，请留步！”
“啊……”两人吓得惊叫起来，惊得树林里的鸟全都飞了起来。
祁峰等人一惊，飞速赶来，见状，立即抽出长剑，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阿贵……怕……”那少年紧紧抱住了那老者，颤抖得牙齿直打颤。
那老者更是颤抖得厉害，一边惧怕的望着如修罗般吓人的裴子雍，一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祁峰，收剑！”裴子雍蹙眉，扬手，祁峰等人立时收起剑，却仍然戒备地望着他们。
“老先生，我的属下吓着你们了，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我是裴子雍，是来寻找昨夜不幸坠落山崖的娘子的！方才听到你们的对话，你们救了一个受伤女子，不知此女子是不是眉宇间画着一朵艳丽的花儿？还有，她的手上……”
裴子雍很诚挚的说道，将上官莹嫣的特征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便紧张的等着他们的回应。
“裴子雍？！莫不是那威震天下的骠骑大将军裴子雍？！”老者瞪大了双眼，甚是惊诧，“那个受伤的女子竟然是将军夫人？”
“仙女姐姐……”那少年也讶然叫道。
那就是了！钰儿一定就是那位“仙女姐姐”了！裴子雍心头的喜悦愈发的浓了。
“那就一定是在下的娘子了！不知老先生能否将鄙人的妻子交还给在下？”裴子雍恳求道，心中却暗暗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若是不愿意交人，即使强抢他也要将钰儿给抢回来！
那老者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沉吟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实不相瞒，裴将军，我们是前朝遗民，隐居在此多年了。这一百年来能够遇上我们羽族的人是寥寥无几。我的侄儿昨夜确实是救了贵夫人，但是，她的伤势很重，到至今仍然昏迷不醒！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将夫人交出的，但是我们族长有令，遇见我们的人必须消除记忆方能离开！要从我们手上将人带走的话就该用你身上某一样东西来交换，再消除记忆。所以，您想带夫人离开的话，还是必须遵守我们的族规！”
祁峰听了不禁大怒，冷声说道：“你竟然敢要我们将军自残？大胆刁民！想要找死吗？”将军是万金之躯，承载了鸾玥皇朝的兴亡，怎么能为他们这样无礼又苛刻的要求牺牲？
“那就随你们啊！不过你们也不要起什么坏心眼，打算强抢什么的。那个暗道我们可以随意改动位置，方才那个入口已经无效了！再说了，这树林本身就是一个阵法，只要我稍作动作，就能将你们活活困死在这里！你们若是不想带人走的话就吃了药丸，将这里的记忆消去吧！阿贵——”那老者没有理会他，仍然执着地说道，胡子眨啊眨的，有些可笑。
那少年虽然吓得脸色刷白，却也很快镇定下来，傻笑着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倒出六颗药丸来。那老者炯炯有神的望着裴子雍，问道：“将军，您会作何选择？”
“神仙姐姐……不舍得……”阿贵的眼里却已经含了泪。
“阿贵，你别担心！他若贪生怕死，神仙姐姐就留给你当玩偶了，他是个将军，是不会愿意牺牲自己的！这玩偶八成是你的啦！”老者低声在阿贵耳边说道，眼里快速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这只老狐狸！祁峰等人更是怒不可遏了！祁峰正要发飙，却被裴子雍给制止了。裴子雍很冷静的问道：“不知老先生是想让在下留下什么呢？一条手，还是一只脚？”
“将军——”看见裴子雍决然的神态，祁峰更感不妙。将军如此在乎夫人，一定会答应的，可是，将军若失去了手或脚，还怎么率兵打仗？他一咬牙，对那老头说道：“将军身负保家卫国的重任，还是我来代将军吧！你要什么？”
那四个死士也立即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愿意代替将军受罚！”
那老头更是讶然了，诡秘一笑，说道：“但是我们只会罚与伤者关系最密切的那个人！”
“那就请老先生明示吧！我裴子雍照做就是了！”
“将军……”众死士们惊叫，却被裴子雍毅然决绝的神情给震撼住了。
“你既然是堂堂大将军，我也就破例一次，你捅自己一刀吧！刀端没入腹部三分二即可！”那老头邪笑一声，从阿贵的篮子里取出一把散着莹莹绿光的匕首来，扔到了裴子雍的脚下。
第四百三十二章
闻言，众人再次倒抽一口气。那岂不是连身体都穿透了？真是岂有此理！
“将军，您别信这奸诈的老头！他是想要您死啊！”一个死士嘶声喊道，祁峰也冷着脸扬剑而上，想要挟持住那臭老头。
裴子雍蹙了蹙眉，飞身而上，“咻咻咻……”以最快的手法点住了他们身上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这才说道：“老先生，如果能够见到我的夫人，即使我死又如何呢？你的要求我会做到！我也希望老先生您能说话算数！”
老头点点头。阿贵讶然望着，一脸怔愣。
裴子雍说完，捡起匕首，狠狠地往左腹部刺去，脸上却带着浅浅的释然的笑意。
“将军……”死士们悲愤交加的喊道，眼里热泪滑落。
匕首割破肌肤深深的刺进腹内，冰凉的感觉旋即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所代替，鲜血顺着伤口蔓延，很快就沾湿了他的手和衣袂。裴子雍咬住了牙关，奋力将匕首往更深处捅去，却突然感到膻中穴一痛，身体立即僵住了。
他没有忽略，方才那老者只是凌空一指，一缕凌厉的气息就将自己的身体给定住了！好厉害的身手！
“你……你会武功？”不但裴子雍愣住，就连祁峰等人也是大惊。世外高人啊！不禁都一脸后怕。
老者没有应他，只是叫道：“阿贵，救人！”
阿贵的双眼顿时发亮，雀跃地跑上前，掰开裴子雍的手，一用力，那匕首便被他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他捂住伤口，将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上。裴子雍只觉得伤口一阵冰凉，那血竟然很快就凝住了。与此同时，他的嘴里被塞进了一颗散发着臭味的药丸，他刚欲吐出，却被阿贵往胸口处一拍，那药丸便咕噜一声入了肚。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干脆利落，此时的阿贵可不像个傻子，裴子雍一阵惊诧，待看到老者绽开狐狸般得逞的笑容时，更是倏然心惊。正要问个究竟，腹内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他眉一拧，闷哼一声，晕厥过去。
“将军……”属下的惊呼声掠过耳际。
“将军说到做到，老夫也遵守诺言，将夫人送还给你！”唯有那老头这一句话让他陡然放松下来，安心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树林里很快就恢复了宁静。
山谷里，正是风和日丽，凉风习习，流水淙淙，花香扑鼻。
裴子雍他们才刚离开，树林竟然变了一个样，从苍绿的樟树林转眼间变成了一片玉兰树林。草地上多了很多无名小花，秋意并未到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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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个老者捧着一壶酒仰躺在大石头上，悠闲地看着蓝天，口中时不时哼出几句变调的歌词：“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我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那歌曲赫然是现代武打明星成龙所唱的《醉拳》！
他唱唱又笑笑，再来一口酒，说不出的惬意，那两撇小胡子随着笑容晃动了好几下后竟然突然掉落下来，随着水流飘远了，他也只是瞄了一眼，依旧躺卧在石头上，摇摇晃晃，极尽逍遥之态。
树林里突然传来应和的歌声：“一个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趁年少……”
歌声清越动听，尽显潇洒之态，与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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