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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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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对于这些事情见得多了,知道是一定要去的。就让人安排。

不过等去了才知道,皇帝又脑残了。

这种事情,皇帝和大臣们一样,不仅是他一个人去,皇后和后宫妃嫔也会一同前往。不过他大大咧咧把那两个堂妹放在皇后身边是个什么事情?

贺霖坐在贺昭身边,瞅着贺昭的脸色,就巴不得往后挪个好几步。

贺昭是晋王妃,是皇后的生母,位置和皇后所坐的榻比较靠近。不过两旁围绕着两个妖冶的公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便是贺大娘子吧?”旁边一个贵妇人看了,脸色也是很坏,就没有人喜欢会和堂兄私通还恬不知耻出来招摇的。

“正是。”贺昭回过神来,面上阴冷神情收了收。

“听闻贺大娘子和世子已经定下婚事。”贵妇人努力的把话题往李桓和贺霖身上引。

“是的,两家原本就是亲戚,这会又亲上加亲,可不是说的一个好字。”贺昭面上没有缓过多少来。

任凭哪个母亲见着自己女儿被迫和两个以色事人的玩意儿平起平坐,心头都怒火熊烧。

尤其那两个贱人头上还挂着公主的名头,算起来还是皇后的小姑子,这打不得骂不得的,简直心中窝火。

贺霖对那两个公主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更反感的是皇帝。

当初也没有人逼着皇帝废小步六孤氏,要拉拢李家就拉拢彻底些,搞出这么两个货来给谁难看呢?

贺霖都低下头算着这两个公主什么时候能够被李诨给除掉,总不能一直放任她们这样胡作非为吧。

“阿姑,”她靠近稍许,询问似的看了看贺昭。

贺昭眼眸里含了一抹冷峭,看向那两个对着女儿说笑的公主,其中一个公主还端来一盒点心请皇后品尝。

不过那个神情,没有半点外命妇对着皇后该有的恭谨神色,反倒是像逗弄小儿一样。

皇后稚龄,除去父家的强大后盾之外,皇帝的宠爱之类的完全指不上,但是这也不代表皇后能够任意被宠姬之类的货色欺负。

贺霖转过头去。

“娜古,你去和皇后说一会话。”贺昭转过头来对贺霖说道。

贺霖点了点头,她的关系和皇后也十分近,从姊加未来大嫂,贺昭让她去也让人说不出什么错来。

皇后坐在榻上被两个公主这左一言右一语的弄得心里烦躁,见到贺霖来立即眼前一亮,“从姊。”

贺霖站在那里笑了笑。

她无视掉两个公主径自挤开她们坐到皇后身边,这会儿她胆气足的很,前面贺内干还在呢,贺内干的脾气她知道,要是两个公主敢做出什么事情来,贺内干后脚就能把两个人给掀翻了。

至于皇帝脸上好看不好看,贺内干都能明着骂了,谁还能管这事情?

两个公主被冒出来的贺霖挤到一边去,面上都难看的很,但是碍着她那煞星一样的兄兄,不禁忍气吞声。

要说李诨还在面上保持着对皇帝的尊重的话,那么贺内干就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贺内干大大咧咧的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偏偏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贺昭眼角瞟见,嘴角的笑影多了些。

前面一群男人呼啸着打猎,打来的多是兔子狍子之类的野味,最后是将这些野味给分了烤着吃。

贺霖坐在崔氏身旁,这边女眷这边比起男人那边也不冷清,言笑晏晏中别有一番的热闹。

这一场端得算是其乐融融。

宴乐完毕,各人归家去。

皇帝元嘉回到明光殿,拉着两个堂妹就上了御榻,这元嘉对年幼的妻子一向疏远,倒是和有血缘关系的堂妹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

明光殿里的内侍和宫人对此都装作哑巴,当做不知道。

帐内人影翻滚,过了半个时辰后才平伏下来。

美人在怀,尤其这一份逆伦的快感让元嘉格外舒坦。

“陛下,这样可不成。”媚眼如丝的公主躺在皇帝怀中娇声道。

“如何不成?连晋王都不曾说过甚么。”元嘉一边一个美人,听到这样的话笑道。

“若是有妊,那可怎么办?”

“若是有妊,那就生下来,南朝不也有这样的事吗?”元嘉搂着光溜溜的美人调笑道。

“陛下,我——”公主垂眸,娇羞无限。

这话才刚出口,殿门出轰然一道巨响,殿内的内侍宫人惊叫奔走,御榻上三人吓得连忙起身。

元嘉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到底出甚么事了!”

一旁的内侍颤动伏在地上,衣甲摩擦之声由远而近。

元嘉面色立刻变得苍白。他经历过兵乱,对这种盔甲之声格外敏感。

一队兵士大刀阔斧的走进了内殿。

“你、你们进来作甚么——”元嘉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那些军士。

“……”为首的将官面无表情,更是没有一点对于元嘉这个皇帝的恭谨。

“将这两个妖妇拖出去。”将官命道。

身后军士得命,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御榻上的纱帐,将里面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脱了出来。

“你们这是要做甚么!”元嘉伸手就去阻拦,结果被军士一推推到一边去。

两个公主衣衫不整,花容失色。她们身上只是穿着薄薄的一件长衫,乌发凌乱,梨花带雨格外的惹人怜爱。

“陛下,陛下救我!”两个公主伸手就去抓元嘉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们逃脱一劫。元嘉反手抓住堂妹的手,努力的拿出天子的仪态来。

“你们竟然敢动她们,是谁派你们来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将官对这色厉内荏的皇帝,面上不慌不忙“陛下,你自己且自身难保,还有心做这护花人?”

说罢,一挥手,那如狼似虎的军士把两个公主拖出榻外。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呀——!”两个公主嘶声力竭,几乎声声泣血。

“就在这动手吧。”将官淡淡道,“也好见最后一面。”

军士听着便在内殿外面停下脚步,拿过白绫就往两个公主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套,一圈两圈,公主们奋力挣扎,也逃不过,脖颈上白绫骤然抽紧。

原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立刻双眼暴突,脸色青白,舌头伸出口外。

元嘉见到如此情形,吓的在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

“陛下,下官替人传句话,自从两周以来,天子都是代天授命,可是这代天授命,也要以德配命。这无德……陛下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元嘉听得这话,面无血色。

这话明明就是晋王对他说的,他浑身瘫软坐在御榻上。

那边两个公主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被勒死,死相极其难看。军士一松手,尸体就如死狗一样瘫在那里。

元嘉坐在榻上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将殿内的暖气冲淡,两具尸首交叠趴在那里,有内侍听得那些军士离开,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两个公主双眼暴凸舌头长长伸出的惨状。立刻吓得内侍又跌了回去。

元嘉没有想到晋王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便是这般的半点不留情分,他以为晋王一向对他恭恭敬敬,他公然和两个堂妹私通,晋王身为皇后生父,也未曾有过什么举动,他便以为……

谁知道……谁知道……晋王和原先的步六孤家也并无多少不同。

两个公主暴毙的消息传来让贺霖楞了一愣,她并不喜欢这两个仗着帝王宠爱就嚣张跋扈的所谓公主。

两人同时一起暴毙,她也猜得出来是谁的手笔了。

“我会给你出气的。”那会李桓的话在她耳旁响起,平白无故的让她打了个冷战。

面前的那些小娘子们依然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很,在议论这这样的事情。

“听说那两个人家里都不敢出来了。”小娘子们叽叽喳喳的,“也是,自家小娘子出了这样的丑事,一般都恨不得遮掩起来,她们倒是巴不得全洛阳都知道。这下可好……”

贺霖听了会只觉得头晕,其实要说起最主要原因,那还是皇帝。皇帝没事儿去要堂妹来服侍他也不会多出这么些事情来。

如今两个公主倒是死了,他还活蹦乱跳的。

不过想起从南朝传来的那些个事,皇帝和自己的堂妹私通生下孩子,最后反过来一同被清算的事情。也真的谈不上两边到底是哪方更丢脸了。

这乱世里头,谁又能说的清楚对错黑白。

李诨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皇帝那一档子风流事迹,他的女儿年纪摆在那里,也没学步六孤家的人,逼着皇帝不准纳嫔妃,结果还看上宗女,封做公主闹出这么一桩子事情来,处置了也让元嘉长长记性,别有的没的到处惹事。

过了两月等长子昏礼过后,他又要回晋阳了,不过这一次他打算把贺内干留下来给长子搭把手。

这是大舅子又是亲家的,李诨用起来顺手的很。既然都是亲家了,做岳父的给女婿做个后盾再适合不过。

这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春日便过去了,五月仲夏,到了迎娶世子妃的时候了。

鲜卑人的婚礼和汉人的昏礼一般都是在傍晚,不过鲜卑人那个带着比较浓厚的蛮夷色彩,夜黑风高好到别的部落里去抢人,随便还要被妇家人给打一顿。

北朝昏俗因为胡风浓烈,也将鲜卑人的这个给吸收过去了。

迎妇乃是傍晚的时候,白日里基本上是没有甚么事情。

贺霖依然是平常的家居装束,那些做好的昏服都压着,没穿到身上来,不过此时她面上有些红晕。

崔氏坐在她面前,手上摊开一卷画卷,上面男女□相对,肢体交缠。

贺霖一瞥上面的妖精打架,就有些不自然。

“这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崔氏正色道,“夫妻敦伦乃是常事,不要羞涩。”

“不是……儿……”贺霖脸上纠结了几下,她其实连真人版的也看过了,这些图画的她看着倒也没多少感觉。

只是想着今晚上可能要和李桓做这样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把李桓一棍子敲晕或者干脆把自己给埋起来算了。

她之前根本就没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男人看过,不过就是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小侄子那样的。突然一下他就变成自己男人了,过了这么久,她只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可临到头还是……

“怎么?”崔氏见着女儿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干脆转过脸去。“莫要纠缠这些,好好听家家给你说,这些事情听了你也用的上。”

“阿桓那处,说不定你阿家已经派人教导过他人事。但是这对正妻和对那些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贺霖听着崔氏这话,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是要她尽照顾李桓啊。

崔氏面对女儿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夫妻共体,你又不是服侍他的人,若是不好,到时候也会影响夫妻情谊。”

“这事情,你记着,让他不要着急。”崔氏说道。

贺霖听着心里在尖叫,她要怎么让李桓不着急啊,每次见着她不是用手就是用眼睛非礼的。

实在不行,她还是一棒子把李桓给打昏算了。

她几乎是自暴自弃了。

见着女儿一脸破坛子破摔的神情,崔氏伸手就在女儿额头上戳了一下,另外叫进来两个老妇人来和贺霖说。

这方面她是没办法给女儿太多建议的,还不如让别人来。

贺霖就这么被灌了一肚子的生理保健知识,反正听下来就是不要害怕顺其自然,还就是不要委屈自己。

听完了晕乎乎的,回去睡了一会。

外面也正忙着,贺内干很看重这个长女,家里内外几乎都翻新了一遍。

等到下午,崔氏亲自带着人把贺霖叫起来开始着昏服,贺内干身上有着很高的官阶,她自己身上也有封号,昏服就比平常要繁杂许多,白纱中单,敝膝,内外全都套上之后,还得被按着梳妆,发饰都是老早准备好了的,忙活起来一点都不慌乱。

只是贺霖一看铜镜中的妆容就乐呵了,脸上被涂的雪白,唇上一点红,额上贴着花钿,唇角和眼角都贴着花黄。

看得人一抽一抽的。

这幅样子倒是能把李桓给吓一跳就好了。

贺霖想起还有那种把人整张脸都涂黄了的佛妆,真可惜……

傍晚十分,李桓着爵弁服,带着百几十号人的傧相前来迎妇了。

北方昏俗,妇家新婚夜里是要将新郎当贼防的,贺内干也有心看外甥闹笑话,下令下去要使劲儿为难。

他嘿嘿笑着等看外甥的好戏。

李桓赶到贺家大门处,只见着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出半点要嫁女的模样,

果然李桓到了门前,和里头的本家姑嫂说上几句话,可是里头大门紧闭不动,大有怎么都不给开门的架势。

“听说郎君有武艺,何不将这门撞开喃!”门那边姑嫂们哈哈大笑。

“郎君有的好容貌,还得有的一身好武艺呀,我们不给郎君开门,郎君自己砸门进来!”

那边姑嫂们摆明了要刁难,李桓站在门前等了等,不见着开门。

“将梯子拿过来。”他转头就对身后的傧相吩咐道。

北朝娶亲刁难新郎乃是成了习俗,李桓事先给打听过那些作弄女婿的法子,基本上要用到的都带着,要不是怕得罪阿舅太狠,他说不定连攻城锤都一起带来。

“世子,这不好把?”有人说道,“这里头可都是手持棍棒的娘子,世子你就算跳进去了,这不是被人给围了么?”

李桓思索一二,抬起头来,深黑的眼眸在燎火下有几分狡黠。

姑嫂们正等着看笑话,谁知道门外想起来了十几号壮汉的号声,门被撞得啪啪作响,门闩都被这力道撞得受不住,啪啦啦的就要往下掉。

这还了得!

哪家女婿并不是好声好气的来请姑嫂网开一面来开门的,这个倒是犯规带着一群人来撞门!

门被撞开,撞门的十几号人哗啦啦一下子就跌到门里去,这还不算完,里头的娘子们人手一根棍子,对着地上的男人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打。

混乱之中,李桓冲进门里头去,他这一身昏服委实太过显眼,有眼尖的姑嫂瞅准了对着他就打。

门外头等着那些傧相拍手叫好,一个个的看着里头的人闹笑话。

偶尔还能听得里面稀疏的几句,“世子担心喃!”这几句很快就淹没在傧相的鼓掌声里了。

那些个娘子们有些是贺家的本家亲戚,都是鲜卑人,鲜卑娘子下手可不是那么秀秀气气,抡圆了胳膊,抓着棍子就抽过来,这顿抽实了,就算不流血也能肿个老大的包。

李桓长年累月在李诨手下挨打,自然是不怕,他左跳右蹦的躲过打来的棍棒,可惜一个人武艺再过强悍,也难敌四方棍棒,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一路狂奔给窜到那边中门去,李桓来过几次,事先把这路摸到熟透,再加上天黑,娘子们下手也不会像李诨打儿子那般敏捷。

娘子们见着这女婿竟然和只猴子一样,立刻抄起棍棒就追了上去。

李桓自从长大之后,就没有那么狼狈过!

一群娘子弄新郎弄得李桓头上帽子险些歪掉,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甚至差点走投无路要跳到树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门前,又出问题了,大门是紧锁着的,不让过去,娘子们让人拿出一把的钥匙让李桓自己选,选对了就自己开门进去找新妇,选不对,那么你就一个晚上呆在这里酸了。

“郎君可看好了,开门的钥匙就在这里头。”带头的姑嫂瞧着李桓气喘吁吁面如桃花的美人样儿,眼里也有了一抹惊艳。

姑嫂们心里赞叹这少年郎真是端得一副好容貌,贺家大娘子真是有福气,能有这样样貌端正的夫婿。

不过惊艳归惊艳,这刁难还是要继续刁难的。

李桓一看,面前少说有几十把钥匙,呼啦啦的全部堆在他面前,在一旁投照下来的火光中发出幽幽冷光来。

若真是照着那些姑嫂说的,一把把去试开,天知道要开到什么。

李桓看向门旁的那棵树,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他装作伸手去拿,结果转身就跑上了那边,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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