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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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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查,便……”慕容景白皙俊俏的面上浮起两块潮红,觉得被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小娘子这么说,感觉有些不服气,偏偏又不得不听。马蜂虽小,但蛰人之狠之毒是想象不到的。

眼下能活着,一张脸完好还在,还是面前这位唠唠叨叨的小娘子的功劳。

不过这话……听起来真是有些像婶母常常对他说的那些。

慕容景瞧了瞧贺霖,小娘子长相秀美动人,眼睛含着一泓流水,顾盼含情,是个难得的美人,小美人正坐在茵蓐上,双手置于身前,唇边含笑,端得是娴静,这份娴静中又带了灵动。好似一湾静水中清风拂过荡起涟漪。

贺霖低头抿手中陶盏的酸酪,洁白的额头露出来,乌黑的发丝轻柔的在脸颊旁蹭过。

等到她抬头的时候,望见那位慕容郎君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

慕容景反应过来,头一回面红耳热,他急忙转过头去,借着手中的酸酪,袖子抬起来遮去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公子,这酸酪你饮着可还好?

酸奶这东西如果我没记错,从先秦就出现了,两晋南北朝,在北方比较风行,那会的南方人士对这东西有些不耐受。王导请一个南方士人喝酸奶,结果人家回去了就上吐下泻,去了半条命。

☆、第46章 突变

慕容景被贺霖发现盯着她看之后;他一只有些魂不守舍,即使强装镇定;总觉得有一份可笑。

不过好在他常年跟在叔父身后,见过许多人,真装起来还是有几分像的。

贺霖哪里看不出来一开始慕容景的窘迫来,她只当做看不见也不知道;和慕容景说起别的事情来;自家的事情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和外人提起的,就算别人不在意愿意听;慕容景看上去也不是一个爱听某某家一年有多少头牛多少只羊的人。

“我家才从晋阳来,”贺霖伸手拎起一只鸡首壶,向慕容景手边的陶盏中倾倒酸酪;“小女自幼长于草原上,从未见过洛阳风物,不知郎君可为解说一二?”

慕容景听贺霖自称长于草原,不禁有些惊愕,即使已经几代人远离草原,慕容景甚至连草原长什么样都没怎么看过,但草原上来的女子他也曾见过好几个。匈奴鲜卑高车都有,也不管男女,面大似盘眼鼻扁平,肌肤粗糙。眼前这少女倒是不太一样。

“洛阳啊,”慕容景自然是去过洛阳,也曾经见识过兵乱之前的洛阳风物,“若是真的论洛阳风物,还是之前十年的最佳。”

他说话起来自然有一种风度,音量适中,声调不高不低刚刚好,一听就知道是从小被教导的。

贺霖听了,在心里点点头。不得不说,从小经过精心教导的孩子,到底还是比草原上野惯的小子强多了。她弟弟次奴大名唤作贺济的,到了现在说话一急,就能将草原上说话习惯给露出来,声大如牛,简直要将人耳膜给震破了。

草原上一望无际,宽阔的很,人离得远了说话就是靠吼,久而久之,说话都难免几分粗嗓门了。

到了晋州,家里还是有人没把那习惯给改过来的。

慕容景和她说起洛阳的风物来,城中宽阔的十几条笔直大道,每日清晨宫门上的晨鼓,东西二市上诸多色目异族人,他还好似开玩笑的和贺霖说起来自西方大秦的那些异士。

“我跟着阿叔曾经见过几个大秦人,长相倒是没有太奇怪的,不过他们说能够将一些凡物炼成金子。”

炼金术么?

贺霖有些吃惊,她没去过洛阳,但也听说洛阳里在战乱以前是个繁华的国都,其中有很多从西亚来的人,甚至李桓还给她带了一枚很明显是西方风格的金币。

贺霖眨眨眼,想要再问一些关于那些大秦人是怎么来准备炼金的时候,有侍女趋步走了进来。

“大娘子,李家大郎君来了。”

李家大郎君只有李桓。

贺霖有些莫名其妙,今日他不用去跟着李诨学怎么做事?

有了其他的人前来,再坐着说话已经不合时宜,慕容景再呆在这里也不太好。慕容景起身告辞离开,这时有家仆前来引着他离开。

李桓今日正好是十日一次的休息,正好最近进了不少的梅子,他干脆亲自送了过来。

进门的时候他望见一名少年面上带笑走过来,李桓记性很好,一眼认出就是那日在门外见着的人。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而然就撞在了一起,慕容景的眼眸不像李桓那样的纯黑,带着些许的琥珀色,一双眼落进了阳光便和猫儿一眼,染上了点点狡黠。

李桓停在那里,向慕容景抬了抬手作揖。

慕容景自然也认出了李桓,两人微笑下莫名的风潮涌动旁人轻易觉察不到,他也微笑着,向李桓回礼,而后两人擦肩而过,如同真正的陌路人。

家里无人主事,贺霖不能去崔氏房中把崔氏给摇起来,只能够继续上。

她见到李桓来,面上就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我来吧?”李桓嘴边含笑,但双眼里却是燃着两簇冷火,他瞅着贺霖,半点也不肯放过她面上一星半点的神情变化。

贺霖被他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外头受气了?”

李桓垂下头,贺霖当他小孩子发脾气,也没放在心上。

“听下面的人说,你亲自送梅子来了?”贺霖笑问,眼下正是出梅子的时候,红透了的梅子拿清水泡上一会清洗干净后,拿来当做零嘴吃,酸酸甜甜挺开胃的。

“嗯。”李桓应了一声。

贺霖让他到屋里来,免得在外头晒太阳。屋内原先的那些留下来的酸酪和陶盏已经被撤下去了。

两人坐在新摆上的茵蓐上,那边垂下的竹帘全被卷起来,习习凉风吹拂进来。

“那个人来做甚?”李桓跪坐在茵蓐上,状似无意问道。

“哦,你说慕容郎君么?上一回我无意在郊外救了他。”想起那会侍女们描述的伤势她就忍不住好笑,“他呀也不知道是不是艺高人胆大,出门在外不带几个奴婢,还惹了马蜂。”说着贺霖都笑着摇头,那会侍女说是那位郎君面肿不宜见人,都不宜见人了可想那脸都被蛰成什么样子。

“这次来,他是来道谢的。”

“来道谢?”李桓嗤笑一声,“这都多久了,但凡是真心前来道谢的,哪个不是带上厚礼前来拜见郎君?怎么连恩人家里都不打听清楚了?”

人是贺霖救的,但出力的是贺内干,连贺内干在不在家都不打听清楚,就冒然拜访,当真也瞧不出什么诚心。

贺霖觉得李桓这话语里莫名一股酸气,也不知道慕容景是不是和他有嫌隙,话里这么不客气。

“反正原先也没指望他的谢。”

此时侍女门将一只陶盘捧上来,里面是清洗干净了的梅子。

“吃吧。很甜。”那些梅子是李桓让人去花心思挑的,青梅怕贺霖觉得酸涩不喜欢,特意叫人选的又红又大个的出来。

他来贺内干这里几次都难得遇上贺霖一次,他看着贺霖拈起一颗梅子,红艳艳的妹纸轻压在娇嫩的唇瓣上,洁白牙齿一咬,汁水流淌出来沿着唇线溢到唇角。

鲜红的汁液沾染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些许暧昧的嫣红痕迹。

李桓望见她嘴角的那边痕迹,眼眸深沉了些许,他的视线不由得顺着唇边一路下滑到露出来的脖颈。

天气有些热,她穿的衣裳,是眼下时兴的款式,里面穿圆领套头衣,外面着大袖衫,而且大袖衫的衣襟只是到肩头位置。

衣裳下是越加明显的起伏,腰间束出一份窈窕纤细。

“好味不?”他有些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两颊发热,视线飘忽不知道要落在何处。两人早也不是什么懵懵懂懂的孩童,贺霖自己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李桓也模模糊糊知晓男女之事。

贺霖没发现李桓的异常,她吃了一颗梅子,觉得味道还不错,笑着招呼李桓也来尝尝,“挺甜的,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梅子这东西贺霖觉得如果不经过事先的挑拣,吃到嘴里的都是酸的多。

“也没甚。”李桓笑道,他看向贺霖的时候,眼里亮的吓人,“只要阿舅和舅母喜欢就好。”

“你也吃些?”贺霖拈起一颗梅子笑道。

话音刚落,李桓眸光闪动,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一手攥住她的手腕。

贺霖惊诧莫名。

好想就就着她的手将那颗梅子吞下去,吸吮她细白指尖上带的汁水。

“你这颗选的极好,给我好不好?”李桓说道。

“想要就直说,这么一下怪吓人的。”贺霖听闻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抢食的小儿了,就是次奴都不这么做。”

李桓垂目嘴角勾起,拿过她手中的梅子时,指尖好似无心的在她掌心处微微一划,带出一阵轻微的瘙痒。

李桓若无其事一般的将梅子放入口中,果肉啃尽,果核也舍不得吐出来。

他过了好一会起身,“我该回去了,出去久了,兄兄会责骂。”

贺霖知晓李诨对李桓是越来越严格的,若是有事做不好劈头盖脸一番骂下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出了贺霖家的大门,李桓回首,心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展颜一笑。他拉过马缰口中叱喝一声,驰马而去。

贺内干傍晚回来,听见外甥今日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到了自己家,更叫人发火的是,自家女儿竟然还见到了他!

贺内干恼火的要命,就连外甥送过来那一堆让人看着就有食欲的梅子他也不想看。

此时一家已经在一起用过了夕食,贺内干板起脸孔轰次奴到外面走动,免得吃完于养生无益。把儿子赶出去之后,就和贺霖说起话来。

“阿惠儿和你说了甚么没有?”贺内干难得的满脸严肃问贺霖。

要是阿惠儿敢对娜古动手动脚嘴上不干不净,他不把阿惠儿那个臭小子给打死也得打的在榻上好几天起不来身。

“没啊。”贺霖不知道为什么贺内干听到李桓来了就如临大敌,李桓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惹到贺内干吧?

“真的没有?”贺内干又问一句。

贺霖这下子是真的莫名其妙了,“是真没有。”

崔氏在一旁见着,伸手揉了揉眉心,等到女儿走后,她说道,“向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日日这么提防着,也不是个办法。”

“把娜古嫁出去倒是一个好办法。”贺内干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眼下乱的很,这事很不必着急。阿惠儿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结果比狐狸还狡诈。”

这外甥长得好,在他面前也乖的很,但是私底下,真是不让他省心!

“好了……”崔氏才说了两字。外头响起了噪杂的人声。

崔氏持家有方,即使家中那些奴婢都是新采买回来的也不会出现高声喧哗,她眉头一皱,就向门外看去。

果然一名侍女慌慌张张的站在外头。

“何事喧哗?”崔氏问道。

“刺史来人了,说是有要事请郎主过去。”

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算算时辰也该到了就寝的时候,有甚么事情也该压一压到明日再说。

“我这就去。”贺内干冲那侍女说道,他回过头对崔氏道,“你照看一下黑臀,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罢,衣裳都没有换,径直去了。

城中有夜禁,但凡夜里犯禁的少不得要吃上巡逻兵士的几顿棍子,贺内干手持令牌一路骑马冲到刺史的府邸。

才下马,贺内干就被人簇拥着进去了。

“刺史等候贺公多时了。”

进到李诨的书房,贺内干发现,平时旧日的那些兄弟几乎都在,李桓跪坐在父亲李诨身边,满脸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蠢蠢欲动。

“乌头,这么晚召我们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有人开口问道。

“从晋阳那边传来的消息……颍川公带着步六孤家的那些人发兵攻打洛阳。”李诨坐在案前说道。

“怎么会?!”此言一出,群人顿时大哗。

“听说,是今上借着皇后产下太子的借口将丞相骗到洛阳,”说到这里,李诨举起手掌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这下在场的人连惊呼都发不出来了。

今上是个甚么性格,在场大多数人都和贺内干见过,从崔家里迎出来的时候,那个孱弱的少年胆小的简直让人看不起,抱着崔岷的胳膊都不撒手。

谁知道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司马子消感叹一声,“没想到能做到如此地步。不过,洛阳恐怕不能抵挡住步六孤家的大军。”

皇室消沉已经是大势所趋,洛阳说是都城,可是若真的论起军备完全比不上晋阳。

“如今该怎么办?”连宽嘴张的老大,还没有从丞相被天子所杀的惊讶中回转过来。

“天子必然不是步六孤肇的对手,”李诨说道,他手指轻轻揩过脸颊,“但依照颍川公的做法,必定是为丞相报仇,这君杀臣能说的过去,臣弑君,传出去便是一大把柄。”

“那乌头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李诨笑了两声,“丞相于我到底有提携之恩,我劝一劝颍川公,若是真的不听,那也无法了。”

☆、第47章 州

贺霖察觉到莫名其妙的;外头就变了天。

外头的事情,贺内干都会和崔氏说一说;外头的事情和家里是关联着的;一有战事,贺内干少不得要替李诨鞍前马后的去打仗,总不能让家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贺霖听见母亲用谈论天气似的说起天子和丞相互斗;结果做女婿的天子把岳父丞相的脑袋给砍了的时候;她简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子是个甚么样的货色,她这个消息不是很灵通的人也知道,就是个傀儡天子;境况和汉献帝类似;说是皇帝,其实朝堂上的事情半点都由不得他做主。

就是这样一个傀儡皇帝,竟然真的把丞相给杀了。

她记得当年汉献帝搞出衣带诏都没有把曹操给搞下去。

不过,她也很奇怪,怎么都认为把权臣搞下去就万事皆好了呢?

“照着你兄兄的意思,怕是又要打起来。”崔氏说道,如今步六孤一族都嚷嚷着要给丞相报仇,大军在晋阳将要出发,晋州刺史这一次虽然不参与到此事中去,但日后怎样到底难说。

崔氏可不觉得李诨就会放任大好机会在眼前飘过。

“又要打起来啊?”贺霖听到这么说,眉头蹙起来。

“这么十几年都是这么打过来的,早该习惯了。”崔氏道,“在怀朔的时候,茹茹人不也是经常前来杀掠么?”

贺霖一听,算了算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过几天的太平日子,在怀朔镇被茹茹人闹得不得安宁,到了晋州,步六孤家和皇帝又打起来了。

“这么一打,又要乱了。”自从步六孤荣灭了陆氏兄弟,平定河北之后,被安置在河北的鲜卑士兵因为不会种田又不能和在草原上一样放牧失去谋生技能,时不时闹事之后,大致上还是比较平静。

如今步六孤荣一死,步六孤肇带着一群堂叔堂兄弟堂侄浩浩荡荡要去洛阳,找皇帝拼命,皇帝灭了步六孤荣应该也没想过继续和步六孤氏一起分享权力。

不闹成一锅粥那才是真奇怪。

“如今这天下哪里是安宁的?”崔氏见着女儿面上浮出苦恼的神色,轻笑一声,“人和虫豸一般朝生夕死。”

说着不知道起了什么感叹,贺霖望见崔氏的目光幽深起来,看向洛阳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

贺霖不知道崔氏哪里来的这种感叹,她想了想道,“不管如何,能活下去总是好的。”如今的是日子已经比当年怀朔镇好上半点不止,她这么十年也熬过来了,贺霖觉得日子再难过也比不得当初在并州时候担惊受怕的差了。

能活下去,她还是要活下去。

“对了,你也十四了。”崔氏回过神来望着女儿,“按道理也该出嫁了。”

贺霖立即好像头上被敲了一闷棍似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普通鲜卑人家的女儿,六七岁出嫁的大有人在,她十四岁了还在家里已经算是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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