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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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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纶想,若是惦记着,就偷偷出去看看,也好放心。可是主子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574她不配!
话又说回来,梦妃这半年表现真不错。主子由此前的冷漠,渐渐也能跟她说几句话了,态度也不似那般不阴不阳,连讥带讽,或许……
其实照俩人以前的感情,主子都带人私奔了,不可谓不深厚,否则也不至于梦妃做出那么多的事主子依旧能够容忍她。
所以胡纶一直在默默的等着这段感情死灰复燃。
梦妃……或许真的比不得洛雯儿,可那也是因为喜欢主子啊,而且,她和洛雯儿那么像,除了半张面具,当真分不出谁是谁,主子也经常看着她失神。
所以,既然当初曾经把洛雯儿当做梦妃,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能……
或许这对主子也是一种解脱,毕竟有些事……命数使然。
“阿墨……”
见千羽墨咳得厉害,聂紫烟忍不住眼泪汪汪:“快,传太医……”
“不,不用!”千羽墨咳着拒绝。
“阿墨……”
这一声,带了万分的柔情。
千羽墨咳声渐止,平了气息,却见聂紫烟半是羞涩半是喜悦的对他。
他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不知何时,他竟是握住了她的手。
他有些恍惚。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个女人,有多久……
指尖一颤……
然而毕竟没有放开。
他闭了眼,深叹了一口气,再睇向她被药汁浸染的衣袖,终于轻声说了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阿墨……”
聂紫烟顿时泪光盈盈。
她踌躇片刻,试探着躺在他身边,头枕着他的肩膀,柔荑回握那只手,颤声道:“只要你安然无恙,紫烟纵然一死也心甘。”
千羽墨再叹,手臂抬起,半空中停了停,终是抚上她的肩头。
聂紫烟当即掉了泪。
这一日,她等了太久了……
她抽泣一声:“阿墨……”
呃,我是不是该退场了?胡纶暗道。
于是微躬了腰,不动声色的往门口后退。
“王后驾到……”
殿外忽然传来通报。
胡纶嘴角一抽。
来得真不是时候,若是今日好事得成……且不管是主子还是梦妃的好事,主子的心大约就会轻松许多吧。
然而最不受欢迎的人物毕竟来了。
聂紫烟听闻东方凝驾到,就要下床迎接,可是肩头一紧……千羽墨竟是不准她离开。
她心中狂喜,立即更紧的偎住了他。
只要阿墨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不怕……
作为王后的东方凝,无论何时何地,都光彩照人,只不过今天这非庆典又非节日的日子里,她的一袭红罗蹙金旋彩飞凤华服是不是太隆重了点?还有那紫凤金翟凤冠……她这是干什么来了?
“噫,好亲热啊!”
东方凝立在距离紫檀木大床五步远之处,居高临下,皮笑肉不笑。
千羽墨依旧闭着眼:“王后来了,有何贵干?”
“听说王上病了,臣妾特来探望。”
“谢王后关心。如今看过了,王后可该放心了?”
“放心,放心。”东方凝作势要走,又忽然想起一事,转了身:“其实臣妾此番前来,还有一事要与王上商议。”
“什么事?”
“就是晋梦妃为贵妃一事……”
什么?
聂紫烟不可置信的睇向千羽墨……他要晋我为贵妃?可知这一向是在后宫虚置的名号,因为一旦设置,就等于向天下宣称王后失宠,正宫之位不过虚有其表。而且宫中那么多出身比我高的人,还有淑妃……他竟然要立我为贵妃……
阿墨……
一时间,聂紫烟的感动无以复加,只是抱紧了这个男人,泪水汩汩而下。
“嗯,梦妃一直于病榻侍疾,此等忠心,苍天可表,含璋可嘉……”
东方凝突然笑起来,笑声愈发响亮,竟至不可遏止。
千羽墨皱了皱眉,依旧没有看她。
聂紫烟的心倒渐渐沉定下来。
不管怎样,不管有没有贵妃这个封号,她只要阿墨,只要阿墨就好。
东方凝终于笑够了,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王上,后宫佳丽众多,王上就算晋谁为贵妃,臣妾都无意见,哪怕是拿了臣妾的封号给了别人,臣妾亦毫无怨言,唯有聂紫烟,不可!”
千羽墨眉心一抖。
其实任何一个封号,对他而言,都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可是,星郡的水患,与茳国不无干系,东方旭难道以为自己同千羽翼暗地勾结,他会一无所知?
所以,他需要个“贵妃”,如此才是对她暗传消息于天朝导致十三公主“驾到”的功劳以最大的“嘉奖”,而这个封号,只有加给聂紫烟,才会更令这位王后“欣喜若狂”。
“为何不可?紫烟虽出身平民,然而恭谨有礼,秀外慧中,品质纯净,心地良善,堪为贵妃……”
话音未落,东方凝又笑起来。
她笑得好不开心,断断续续的重复他的话……“品质纯净,心地良善……哈哈……”
千羽墨眉心再紧。
他知道东方凝在笑什么,若是她敢提起永安宫那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他早有准备。
聂紫烟却分外紧张,万一,东方凝真的拿了那两个男人……
殿中骤然一亮,片刻后,雷声闷响。
于是东方凝笑够了,端端的对那个不肯看她的人福了一礼,慢声道:“王上说的没错,贵妃的确需要品质纯良,言行敦厚之人,可是聂紫烟,她不配!”
“东方凝,你……”
聂紫烟情急之下,竟是叫了王后的名讳,下一瞬便意识到自己失口,当即变了脸色。
可是东方凝毫无愠怒之意,甚至还冲她笑了笑,然后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王上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东方凝亲自将此物递上前来。
聂紫烟死死盯着她的手。
好像是一份叠得齐齐整整的纸。
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急忙伸出了手……
东方凝那天下最优美的手轻轻一绕,便避过了她,连语气都显得漫不经心:“梦妃就算再急,可是看得明白?”
聂紫烟脸一红……的确,她不识字。
可是,那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那两个男人……这要她怎么处理?阿墨,阿墨要如何原谅她?
何止是阿墨,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
千羽墨本是不打算理会东方凝的无理取闹,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睁开了眼,而当东方凝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拎着纸的一角微微一抖……
他目光一掠,转而眸底一缩,一把夺过。
一共五张纸,都被齐刷刷的撕做两半,都褶皱不堪,都在一处的边角有烧焦的痕迹,竟是连靠近的几个字都吞没了,可是……
“嫂子,见信如晤……”
是雪雪的笔迹,是雪雪写给云彩的信,怎么会在东方凝手中?而且这封信……既是来自雪雪,他怎么从未听云彩提过?
可是来不及多想,急急看下去……
聂紫烟紧张的关注着他的神色,但见他的脸越来越白,抓着信纸的手也在不断颤抖,她不禁攥紧了帕子。
屋子很静,然而闪电交错,雷声绵绵,就像她此刻如鼓点般狂乱的心跳。
终于,千羽墨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字上,久久停留……
聂紫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吊了起来,没着没落,只等着有人砍断那绳索,然后轰然坠地。
“阿墨……”她颤颤的唤了一声。
然后便见千羽墨转过头来,十分生硬的,缓慢的转过来,她甚至能够听到他的骨节在轻微作响。
他看着她,用那一双她只望了一眼就沉醉其中再不复清醒的华艳又清雅的眸子,看着她。
他的眸子可真黑,墨玉一般。
然而此刻,黑得太过纯粹,太过深邃,黑得……深不见底。
就这样看着她,竟好像将她定住一般,让她动弹不得,出声不得,只能任由他一瞬不瞬的盯视。
她知道,时间只不过走了片刻,却好像一辈子那般漫长。
她喉间发涩。她觉得自己应该掉泪……每每她一掉泪,阿墨就心软了,会安慰她,哄劝她。可是此刻,她的泪亦好像被定住一般,沉在眼底深处,重若坚冰。
一切都仿佛静止。
她的思维渐渐活动起来,忽然有一丝窃喜……若是能永远静止在此刻,也好。
然而千羽墨忽然动了,而这种动不过体现在眸底的波动。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目光一闪,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下一瞬,她发现自己已经跌落在地,脸颊是火辣辣的烫。
阿墨……竟然打了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耳边轰响,不知是耳鸣还是雷声。
她呆怔片刻,忽然扑过去:“阿墨,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都是千羽翼干的啊!阿墨,真的与我无关,我是被迫的,被迫的……”
千羽墨仿佛没有听见,只定定的看着她,惨白的唇瓣微微翕动,但是迸出的字却掷地有声:“你想杀死雪雪?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竟是你设计而为?”
“阿墨……”聂紫烟失声尖叫。
可是声音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瞅着对面的人,那件尘封了十七年的往事,那件已经被她遗忘了的往事,伴着滚滚的雷音,扑面而来……
☆、575自作自受
“长公主,梦妃娘娘请您到广玉宫一聚。”聂紫烟的贴身婢女彬彬有礼。
千羽雪看了看天色:“夜已深了,王兄没有去陪伴娘娘吗?”
婢女巧笑:“长公主忘记了,王上这几日都不在宫中……”
是了,她这位王兄总是爱往宫外跑,也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在搞什么。
“长公主快去吧。王上不在,娘娘胆子小,都两夜没睡好了。”
千羽雪便笑。
她这位王兄,坐拥佳丽无数,各有千秋,却单单只宠一个聂紫烟,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
倒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情意,岂是他人可比?只不过……
聂紫烟似乎总对她有所猜忌。
也难怪,王兄也很疼自己,惹得这位娘娘经常吃醋掉泪呢。
她不忍王兄为难,可是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总是让王兄操心。
唉,既是今日找我去,也顺便好好开解开解这位娘娘。
不过人家小夫妻的事,旁人也不好多说,且看王兄每每使尽浑身解数哄得梦妃破涕为笑时的宠溺,便可知,二人怕不都是乐在其中呢。
于是乘着香舆,前往紫梦宫。
路遇千羽鸿。
这个王兄最莫名其妙了,偏要拉着她听他弹什么无弦琴。
婢女还在一旁催促,她便急了,转身要走。
千羽鸿却随手折了朵月季簪在她发间,要她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戴着它。
她不明所以,然而到了后来,她方知道这朵花的妙用。
到得紫梦宫,聂紫烟正在垂泪,见了她,急忙笑脸相迎。
二人品茶下棋,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千羽雪身子不好,早已乏了。
便有婢女上前伺候她梳洗,准备就寝。
散了头发时,聂紫烟见她不肯摘下那朵月季,便开玩笑的问是不是郎灏所赠。
她立即羞红了脸,本打算将月季丢掉以示清白,转念一想……如此岂非更加证明“心虚”?于是就摆弄两下花瓣:“是九哥所赠。”
聂紫烟笑笑,也没再说话。
入睡前,婢女进了一碗樱桃酒酿。
聂紫烟进宫前,因为千羽墨总受伤,每每都要麻烦她,她便不觉学了一点药理。此番,她说,这樱桃酒酿养颜又促进睡眠,像长公主这样眠浅的人最宜睡前服用。
今日的聂紫烟分外温柔,千羽雪不禁想,王兄之所以珍爱于她,便是为了这份难得的性子吧?而且,王兄不在,她便对自己很是友爱,想来王兄才是加深二人之间误会的罪魁祸首啊。
心情释然,便将酒酿一饮而尽。
果真是促进睡眠,只一会,她便甜甜入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好像听到一阵琴音。
她还在纳闷,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弹琴呢?莫不是九公子……
可是九公子的“琴声”,只有王兄才听得到。
可是琴音就缭缭绕绕,竟是近在耳畔。
意识进一步清醒,居然发现,是别在鬓角的月季花在吟唱。
她大惊。
可是,更为惊恐的事在后面。
火,数不清的火苗,在室内跳跃,燃放浓烟。
她费力的咳着,想要逃离,可是浑身酸软,费了半天劲,只是从床上滚落。
她砸到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
是她的婢女,不知为什么,即便遭遇重击,依旧睡得香甜。
她心中恐慌,开始唤人。
是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吗?怎么看不到一个人影?
门扇忽然掉落,打外面吹进的风,让那些跃动的火苗如疯魔般暴涨。
她拖不动婢女,只得艰难的往门口爬去。
她还记得一个人,王兄最心爱的女人,若是梦妃也被困火中……
她不敢想。
艰难支起身体的时候,她抓了桌上的水壶,将里面的残茶全部倒在脸上。
终于有了些力气,她开始四处寻找。
“梦妃……”
“梦妃……”
然而她所能见的,只是一个个状若沉睡的婢女,按部就班的守在值夜的位子上。
火势越大,当她想返回继续寻找时,已是无法后退了。
此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愚钝。
为什么她要一力寻找,她难道不该叫人救火?
可是当她奔向门口呼喊时,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火势这么大,按理早就该有人发现了。莫非,是有人调动了这里的守卫?莫非……这是一个阴谋?
她愈发心急。
她知道,后宫的女人都嫉妒梦妃,尤其是王后,那么这场火……
她一边呼喊“走水”,一边努力冲进烟雾。
她要寻找梦妃,梦妃不能死……
后背忽然遭到一记重击。
不过想来,那记重击是想打她的头,只是她不小心踩到了什么,结果脚一滑……
然而她毕竟趴倒了地上。
循着望去,是一双碧色罗缎绣缠枝白莲的绣鞋。
这双鞋,今晚她还曾见过,当时,她还同这双鞋的主人讨教女红。
然后,她慢慢看上去……
梦妃……
似乎一切都可解了,似乎又有什么不明,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很美,很柔弱,即便火光跃动妖冶,也无法在她脸上映出半分狰狞。
“他的心里只能有我!”
轻轻的一句,便解开了最后的疑问。
然后那个女人抓着她的两只脚,往殿里拖,拖……
她没有挣扎,因为即便一切明了,可是她不知道聂紫烟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她,又要怎么做?
宫殿哔剥作响,烟气滚滚,她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
然而忽然一声巨响砸下,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
她回了头,正见聂紫烟的一只脚被掉落的房梁压住,而自己的腿则压在聂紫烟的身下。
聂紫烟气喘吁吁,一侧的脸血肉模糊,竟是被碎瓷划破。
“救我,救我……”
聂紫烟向她伸出手。
她急忙拉住聂紫烟往外拽。
可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
聂紫烟开始哭,不停的唤着,阿墨,阿墨……
她心乱如麻。
恰在此时,她听到人声。
对,是人声,他们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她眼睛一亮:“你在这等会,我找人来救你……”
她踉踉跄跄奔向门口。
然而,就在她跨出殿门之际,身后忽然爆出裂响。
整座殿宇终于经受不住烈火的考验,轰然倒塌。
巨大的气流将她猛然推了出去,直落到殿外的灌木丛中。
似乎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她最后的一眼,只看到重重的人影,拎着水,向那冲天的烈焰奔去……
“我真没想到,竟是你……”千羽墨捏紧信纸,骨节泛青,咯咯作响。
“阿墨,我不是,我只是,只是……”聂紫烟唇瓣哆嗦,泪珠如断了线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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