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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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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已经捂着耳朵跑远了。
“娘子,你不是说,只要我醒过来,什么都听我的吗?娘子,娘子……”
远处,千羽墨已经追上前面的人,也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洛雯儿大怒:“千羽墨……”
可是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
两个人影渐渐变作了一个,终于隐没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王上……”秦太医弓着腰,皱着眉,不知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洛尚仪因为以前落过……”
“这个孤知道。”千羽墨摆摆手,面色不变:“你只说她的身子如何便好。”
这事王上早就知道了?原来他们说的王上对尚仪宠爱非常果真不是虚传,好在方才自己没有多嘴,只是这尚仪本是大将军的人,什么时候成了……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太医所能左右甚至是好奇的,王上这回把他从千里之外揪回来,为的就是这个尚仪,可是,他要怎么说呢?
“呃,正是因为……而且她的底子本来就薄,早年又过于劳损,身子如今就像被蛀空的堤坝,看着还算好,可一旦洪水来犯……上回,是王上请人悉心调治了吧,这才令她免于一死,然而已是做下病根,若想受孕……怕是难上加难。而且她当是还受过重伤,虽然皮肉骨头都已无大碍,可是这身子已然坏了……”
千羽墨听得心惊肉跳,他的云彩,他的云彩怎么会这样?都是他,若不是他……
那场牢狱之灾,他本以为,有了雪域断续膏,就可以弥补给她造成的伤害,却不想……
还有当初……当初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带她去翼王府,遭受尚可颐的羞辱,否则也不会,也不会……
还有她挂在高高的雪山之巅,只想为他采取一枚可供起死回生的赤心丹……
还有她不眠不休,守在床前百日,只为等候他的醒来……
还有……
“……所以,她也不是不能受孕,只不过她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
“秦太医,你说她……”他忽然不敢问下去。
秦太医岂是不知他想问什么,于是更弓了腰:“若说她这状况,和王上倒有些相似,虽是起因不同,然而,若是好好维持,不遭遇什么破血之症,当也无甚大碍……”
千羽墨松了口气,唇角竟是浮出笑意。
拭了额间冷汗,转头睇向秦太医:“这宫里,也就你能说几句实话了……”
秦太医连声唯唯:“为王上尽忠,是臣的职责。”
“那么,孤就交代给你个任务,你务必要尽职尽责!”
目光望向窗外。
方才,秦太医号了脉就欲言又止,他便心中不安,寻了借口说要饮以梅心之雪泡的茶。他的一切饮食起居,现在皆是由她料理,她自是亲手去做了。
此刻,那个穿大红羽缎斗篷的身影正仰着头,细心的扫落梅花蕊间的雪。
是他要她穿这么鲜艳的颜色的,说这样就不会把她看丢了。
他望着望着,眼底不觉满是宠溺。
“是孤跟她夸下海口,说你一旦回来,她便心愿得偿了……”
“啊,臣惶恐……”
“是孤错了。孤存了私心,只是提了一回,她便记住了……”
他是想过要这世上有个融合他们血脉的人,他需要他们之间有个更为牢靠的牵系。而且,他还想,若是自己……她看着这样一个人,便不会忘记他。
他不想让她忘记他,可是,还有什么,比她活着,比他们能够在一起,能够在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快乐平安,还重要呢?
“所以,她对你的归来,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的……”
“王上不必多虑,臣知道该如何去讲……”
“不,你要做的不止是这个。”千羽墨望着那个身影,眯了眸:“既然你说,她也不是不能……所以,我想要她,彻底不能!”
“啊,王上,那种药都极是凶猛,她的身子……而且一旦……她不会发现不了……”
“孤怎么忍心伤她呢?她已经失去那么多。孤想她,还是她……”
“王上是说……”
“是,既是你回来了,总是要开一些药或补品的,就在这些东西里……孤不要伤她,只需避开……”
“避子汤……”
“孤说过不要伤她!”
“臣明白……”
“嗯,她回来了,你尽忠的时候也到了。小心着点,她聪明得紧!”
☆、476心醉神迷
醴泉殿,莺歌燕舞,锦绣成堆。
一年一度的除夕,又到了。
然而却是有什么不同了。
往年除夕,抑或是每每宫廷宴饮,王上的周围总是妃嫔不断,就连膝下亦是美人环绕,就好像芋澜国进贡的哈巴狗一样,仰着头瞧他,满脸的爱慕。而今年……尽管妃嫔打扮得比往年还要妖冶灿烂,却统一成了彩色的布景,只那个雪衣之人独坐御座。
虽然依旧是悠然闲适的歪歪倒倒,虽然目光依旧若有若无的欣赏平台上的歌舞,虽然亦是拈了犀角觥筹时不时的与满殿文武互敬,共贺新禧,然而总好像有那么一丝心不在焉,而且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左边的铜鹤身上瞟。
大家也不觉跟着瞟过去……可是铜鹤依旧是那只铜鹤,都摆了一百多年了,往日也没见他扫过一眼,难道今日有什么不同?
终于有人瞧出不同了。
往日,那都立着个人,可是今日,那个总是一身素淡力求渗入空气的人不见了。
王上看起来有些孤单,有些落寞,甚至是可怜巴巴,是因为没有美人绕身吗?
妃嫔们在叽叽喳喳,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可是那眼神所传递的,分明另有深意。
王上自打醒过来,就好像转了性子,这些可让她们有效接近他的宫宴开得少了,就连这次除夕夜宴据说都差点取消。
好在是开了,她们立即竭尽所能的打扮,几乎把所有的亮闪闪都披挂到了身上,务求成为醴泉殿中最为耀眼的发光体。又跟洛尚仪讨了香,务求“色”“香”俱全,至于“味”……那便要王上尝过了才知道。
终于,她们见到那个风华绝世的人,正打算欢天喜地的迎上去,可是那人身上仿佛带着外面的寒气,将她们全部阻隔在外。
王上好像还是那个王上,他依旧是对每个人都笑意微微,即便那个妃嫔他早已了无印象,然而清且艳的眸子一扫,顿时连被挤到角落里的人都觉得,王上看到我了。只是……他虽是笑着,可是淡漠又疏离,若她们胆敢有人接近,他也是笑着,还额外赏了人家一眼,却无端端的让人打了个寒战,她们于是只请了安,规规矩矩的退到自己的位子。
于是那人周围空落落的,还真让人不习惯。
以往,她们总是因为挤不到他身边去,或者即便挤上去了,可是位置不好,连个衣服边边都摸不到,只恨不能其他人都赶紧消失,仅剩自己一个,而现如今……
她们再次虚礼客套一番,目光不由追随那人,又随着那人的目光,落在那只静默的铜鹤上。
按理,国主偏宠哪个也是应当的,可那人偏偏是个尚仪,若当真喜欢得紧,为什么不收进后宫,再给个名号?却偏偏在碧迟宫胡搞乱搞,已是有她们的人说,王上如今夜夜新郎,那种种娇啼,那淫声浪语……真不愧是贱民,她就是靠这下作手段霸了王上的心吧。
然而同样是偏宠,当年王上宠幸淑妃,或者是茹妃、令妃的时候,也没达到如今的不近其他女色的地步,她们当时也是绕膝而坐,也算是雨露同沾的,可是现在……就连淑妃那么温婉绰约的心头之爱都被他“看”走了,如今只能坐在位子上,泫然欲泣,一眼又一眼的睇着他,那种娇柔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连女人的心都要被揉碎了。而王上,连目光都没有掠一下,仿佛湖阳公主的天人之姿,尚不如那只铜鹤来得诱人。
那个贱民也不在,王上就算要宽她的心也不必如此做戏,若是宠幸了哪个,也是天经地义,难道她还能翻了天去?这到底是谁的王宫?谁的天下?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礼义廉耻?难道真的如她们所说,王上是被那个女人下了降头?亦或者,是中了邪?
且看那失魂落魄,神不思属的模样,哪还是当初那个王上?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当真有这么重要?
对了,她有个天香楼,她还有个天下丽人,那个她们只是听说过的有两个轮子,不需驴马亦可到处走的车就在她的店里。还有,她是参加斗香大会的第一个女子,而且首次参赛,就一举夺魁,得了个从未有过的称号——“香凰”,以至于这两年的斗香大会,参赛的女子络绎不绝,而且个个口舌如簧,把流传千古那么高雅的斗香大会搞得乌烟瘴气。
试想,若是没有她,何至如此?在这世上,哪个女子能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之事?
她还跟王上进谗言,要办什么科举,兴什么国债,建什么水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却是生生把尚家逼得家破人亡,自家嫡系也受到波及,自是也影响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而旁系却有日益壮大之势,更不要提那些气焰愈发嚣张的平民官员了。听说民间那些等级分明的制度正在渐渐模糊,消失……
这还有王法吗?
怎么这个女人一出现,什么都乱了?她该不是,该不是真的是什么妖怪吧?
她们嘤嘤嗡嗡,已是忍不住心中的憎恶念出了那个名字,却仿佛忽然受到惊吓一般睇向千羽墨。
因为宫中不知何时流出一条传言,说洛尚仪是天降无涯的福星,若是谁敢说她半个不是,就会影响国运,立即格杀勿论。
这个传言目前对来自国力尚且鼎盛的诸侯国的女人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力,可是对于国内世家送入宫中的妃嫔却是一种极强的震慑,因为随着自家嫡系的式微,她们的风头大不如前了,自是要谨小慎微。
可是那个雪衣之人却仿佛丝毫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犀角觥筹贴着淡粉透亮的唇瓣,欲饮未饮,那恍若失神的神色,那仿佛谪仙的风姿,端的是让人心醉神迷。
今天,那个女人不在……
自她入宫,王上便总是将她带在身边,可是这回……
看来,好花也无百日红,更何况她……
又有人要蠢蠢欲动,却见王上手一摆,招来了胡纶。
她们心头立即雀跃,因为以前,王上曾经就为了不驳众多环绕自己的妃嫔的薄面,暗中吩咐胡纶安置自己在哪个宫中过夜,如此自是分外惊喜。
如今,洛尚仪恰好不在……
王上今日没有带她来,果真是有打算的!
于是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胡大总管面露难色,继而会意,继而弓腰……
她们立刻激动起来。
☆、477你勾引我
碧迟宫,烛光摇曳,虽是除夕,却是比往日还要安静。
洛雯儿立在偏殿临时为她辟出的小厨房里,于面粉间战斗。门外,盼云在为她“护法”。
她不喜欢醴泉殿那种环境,而且……
她垂了眸,给手中的饺子捏了个花边。
今日,那些妃嫔一准济济一堂,虽然千羽墨只是逢场作戏,她还是不愿意看到那些女人包围他。
其实自从他醒来,宫中的宴会都是能省则省了,而像淑妃生辰这样的大日子,是注定要庆贺的,却是先给淑妃来了道旨意,夸赞她如何如何贤良淑德,如何如何勤俭节约。于是淑妃这场宴便没法办得豪华,只邀了平素几个常来常往的宫妃。
然而千羽墨是必须要到场的,却只是打了个转,便说要回宫准备每年一度的朝觐天子的事宜,不便多留,倒是身为王后的东方凝一直坐到最后。
她知道他是要宽她的心,履行对她的承诺,一个国主能为她做到这般,她当真别无所求了,可是……
秦太医说的同那些太医都差不多,只额外给她配了道补汤,言是每日服用,必有进益,还说是祖传秘方,连六十岁的妇人都可老蚌含珠,她自是更不用担心。
如此直白,直让她面红耳热,而千羽墨自是跟得了宝似的,命秦太医每日亲自煎熬,他则亲自负责监督她进补。
不过是平日羹汤的味道,既然说有用,她就乖乖的喝了。可是随着她的进补,千羽墨有些不大对劲了。
以往,他总是要缠磨她,可是最近,每夜只是浅尝辄止,有时还推脱累了,要她先行休息。而待她“入睡”,他便轻手轻脚的躺在她身边。她能感到他在看她,若有所思。
她开始担心,因为秦太医回来那日,他便找了借口将她遣出去了,莫不是趁机从秦太医那里听说了什么?她尚记得秦太医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莫不是秦太医说了她……不能生?她一向月事不调,似乎这样的确有碍子嗣。她又受过伤,在雪地里挨过冻……
越想越怕,仿佛又回到了那冰天雪地,她艰难的爬行着,身体的每一寸皆被寒冷浸透。
好像但凡有什么不祥之症,都是不肯当着患者的面说的……
她便抿紧了唇。他不说,她也不问。他演戏,她便配合。
于是今日,她说想留在碧迟宫给他包一顿饺子。
的确,自她进宫以来,他已经很少享受这等美味了。
他很痛快的应了。
最近,他很迁就她。
于是,她留下。
她知道,这会,他定是美人绕膝,或许……
她不能耽误她,她知道他虽口头狠绝,心里却是喜欢孩子的,她还记得在向阳村的时候,他每天都同那些孩子玩得很开心。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何况是在这样的时空,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更何况……
她拾起了一个面皮,认真往上面放了芹菜的馅,可是心里仍忍不住去想……会是谁呢?淑妃?茹妃?还是,那有着梅花样守宫砂的……
“原来饺子是这么包的……”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意味深长,吓得她差点将饺子掉到案板上。
腰间旋即多出一双手臂:“这不是我喜欢的口味……”
“你的还没包。”洛雯儿强作镇定:“你怎么进来的?”
想想又不对,盼云虽是在外面守着,自不是能阻拦他的。
而那人也没回答她,只怀抱忽紧,语气忽厉:“那是给谁的?”
她亦不回答,又拾了个面皮,眼睛亦只盯着那小白片:“你怎么回来了?”
语气不知为何放低,声音也不知为何发颤。
良久,他的唇瓣细细的描摹她耳朵的轮廓,气息仿佛春夜的和风:“想你了……”
和风仿佛带着细雨,润湿了她的耳畔,眸底,心间……
手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握住那双忙碌的小手:“以前不觉,因为你总是站在那,而我已经习惯了你站在那。可是今天,你忽然不在了,我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怎么填都填不满。我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真的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会……”
“所以我赶紧跑回来,看你还在不在……”
唇瓣热切的点在她的颈上,激得她心头一酸。
她急忙端正神色:“现在你看到了,就赶紧回去吧,大家还等着呢……”
“大家?”他细细的嗅着她的耳畔:“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云彩,你在馅里放了什么?”
“没有啊,”她舀了馅细闻,皱眉:“真的没有,你的鼻子怎么会比我灵?”
额心抵着她的后脑发笑,她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
她本是该恼的,可是今天……
“快回去吧,再过一个时辰,你的饺子就好了……”
“云彩,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环住她的腰,抱着她轻轻摇晃。
答应你,不把你推给别的女人吗?可是……
她低了头,只作忙碌:“我答应的事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件?”
“补汤都喝了?”
“有你天天看着,我怎敢偷懒?”
“今天的呢?”
示意他看摆在一旁的白瓷碗……已是空了。
想想又笑,也不知是不是想试探什么,只道:“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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